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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一邊不緊不慢的敲擊著憑幾一邊思索著什麼。

劉談坐在劉徹身邊一時之間有些茫然,不知道是演武出了問題還是這個辦法不夠好,實際上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如果可以,劉談更傾向於培養大量騎兵。

不過現在北境國的馬匹數量還沒起來,而且就算起來了,可能也要供給全大漢,所以就隻能劍走偏鋒。

劉徹沉默半晌說道:“這個辦法雖然看上去不錯,但操作難度很大。”

劉談也承認說道:“是,普通士兵基本上做不到這一點,精銳團這也是練習了很久,而且軟鐵絲的價格也很高,想要大規模配置也不太容易。”

劉徹歎了口氣:“慢慢來吧。”

劉談有些茫然,不知道劉徹怎麼突然就惆悵上了。

而劉徹的情緒帶動了其他官員,這些官員也不知道都想到了什麼,看著劉談的目光都帶上了同情。

劉談帶著一腦袋問號跟著劉徹回去之後忍不住問道:“父皇,怎麼了?今天的演武有什麼不對嗎?”

而此時劉徹瞬間恢複了平日裡的模樣,看了劉談一眼含笑說道:“沒什麼不對。”

說完又揉了揉兒子的頭誇讚道:“很好。”

劉談有些奇怪問道:“那您剛剛怎麼不開心?”

劉徹意味深長地說了句:“朕不是不開心,朕隻是要讓他們覺得朕不開心。”

這句話有點繞,劉談聽明白了表麵上的意思,但是更深層次的意思卻沒想明白,比如說……為什麼要讓那些人覺得他不開心?

結果還沒等他問出口,劉徹已經開始趕人說道:“好了,朕累了,要休息,你趕緊回你那裡。”

劉談回過神來說道:“兒臣的床也在這裡啊!”

劉徹一揮袖子:“少賴在朕這,回去回去。”

於是劉談就這麼被從劉徹的寢殿給轟了出來,站在門口的時候他簡直都有些懷疑人生。

失寵的這麼快嗎?

皇帝心,海底針!

陸懸在旁邊笑的不成樣子,劉談轉過頭來憤憤說道:“你還笑!”

陸懸輕咳一聲說道:“沒有,走吧,累了一天,你也該休息了。”

劉談負手一邊走一邊氣鼓鼓問道:“你說我父皇是不是不愛我了?”

陸懸沒忍住又笑出了聲,劉談袖子一挽,一臉凶狠說道:“你再笑我揍你哦!”

陸懸輕輕鬆鬆接過他揮過來的拳頭,趁著四下無人親了親他的手小聲賠罪:“好好好,不笑,是我的錯。”

劉談瞬間把手抽回來,白了他一眼,有些費解的回頭看了看劉徹寢殿的大門,納悶說道:“父皇到底什麼意思?”

陸懸湊到劉談身邊,微微側身小聲說道:“陛下是做給那些人看的。”

劉談想了想那些官員的模樣,一瞬間就理解了陸懸的意思。

這年頭能夠跟在劉徹身邊出遊的必然是在揣摩上意這方麵比較出挑的,他們都不是笨人,所以劉徹惆悵的時候他們比劉談還明白劉徹在惆悵什麼。

然後這些人就開始跟著劉徹一起惆悵,並且還會腦補加戲讓自己更加惆悵一些。

劉談有些不高興:“父皇又是何必呢?這些人也不過是做給他看而已。”

堂堂皇帝還得在官員麵前演戲,或者說是像劉徹這樣的皇帝,還要費心思跟他們裝模作樣,這些人憑什麼?

陸懸一邊走一邊說道:“大概是不想這些人對北境國的軍事指手畫腳吧。”

皇帝已經很明顯的表現出心疼北境王了,不管是心疼北境王有錢都不能享受還是心疼彆的,反正姿態擺了出來,彆人再找事情,劉徹可就要收拾他們了。

劉談思索看來他還是需要一場勝仗才能堵住那些人的嘴,之前的那一場仗……說實話他是有些心虛的,畢竟如果不是陸懸及時趕到,是勝是敗都不好說。

而且防守跟進攻是兩種概念,若是進攻也能贏得一場勝利,那樣才更有說服力,隻可惜他現在要打霍光也會拚死攔著他。

關市已經開了,也不知道豆製品賣得怎麼樣……

劉談正想著這些,一路往寢殿走,此時苗瑞問道:“殿下可要沐浴?”

劉談回過神來應道:“好。”

然後一轉身就看到陸懸跟在他身後不由得問道:“你怎麼還在這裡?”

陸懸頓時一臉委屈:“阿談這是想用過就扔嗎?”

第433章 [三更]433

劉談笑了笑,走到陸懸麵前湊過去低聲問道:“那要不然,阿懸跟我一起去沐浴?”

陸懸呼吸一頓,喉結動了動說道:“好啊。”

劉談送了他一個大大的笑容然後說道:“想得美,趕緊回去,折騰了一天你不累啊?明天還要繼續呢,去休息。”

陸懸頓時十分遺憾,雖然吃不到,但是能夠一起沐浴也能解一解饞啊。

可惜劉談真是劉徹的親兒子,轟人轟得乾脆利落。

陸懸站在門外無奈的笑了笑,轉身離開了。

劉談沐浴完畢之後並沒有立刻入睡,而是接到了來自長安的信件。

首當其衝就是陳阿嬌,劉談看了一眼信,發現陳阿嬌已經出離憤怒,如果不是劉旦跟劉談有相同的祖宗,隻怕劉旦的祖宗十八代都要被罵翻了。

陳阿嬌已經十分迅速的將劉旦的生母李姬給控製了起來,然後在李姬那裡翻出了跟燕王和廣陵王的書信。

嗯,廣陵王劉胥跟燕王劉旦是同母。

原本劉談都已經對劉胥這個人沒什麼印象了,結果這次燕王劉旦的事情一出,哪怕廣陵王可能跟這件事情沒有任何牽扯,但也要懷疑一下了。

這邊劉談還在猜測,那邊劉據已經很乾脆的將劉胥也給抓了起來,就因為劉旦跟劉胥的通信裡曾經不滿劉徹偏心北境王。

雖然沒有更加切實的證據,但劉據明顯是寧可錯殺也不放過了。

劉據在給劉談的信上明明白白寫了要以絕後患。

劉談想了想,這個以絕後患或許可以有兩種解釋,第一是免得劉胥回頭跟劉髆和劉弗陵一樣,暗中積蓄力量想辦法對付他,第二種就是……劉據也在幫自己掃平障礙。

要知道大漢的皇帝經常會被諸侯王造反,有被叔叔造反的有被兄弟造反的,總結下來反正就是諸侯王都不老實,再加上劉徹對諸侯王一點都不手軟,劉據深受影響,肯定也想搞死這些諸侯王給自己減少一點麻煩。

除此之外就是當利長公主的信,當利長公主倒是沒說什麼,更多的是閒話家常,並且告知這個月蜂窩煤的銷售情況。

順便還告訴了他一件事情——劉徹的詔令到劉據手上的時候,劉據氣的直接摔了手上的青瓷水盞,連夜開始讓人將長安之中那些跟燕王有關聯的人都給抓了起來。

劉談看到這裡就想起了當初劉徹在知道的時候也是將自己手裡的水盞給摔了出去,這倆……還真是親父子。

一對敗家子!

知道冰裂紋現在產量多低嗎?

能燒製並不代表好燒製啊!

冰裂紋這種東西可遇不可求,劉談用了所有的方法都不能穩定出品,隻能嘗試著弄出來,這麼久了都弄不出成套的器具,他自己都沒用上呢!

劉談十分生氣,又不能說他爹敗家,就隻能給劉據寫信,強調冰裂紋每一個都是孤品,因為每一隻的裂紋都不一樣,摔碎了就沒了!

劉據在接到劉談的信的時候,整個人都有些哭笑不得。

他想了很多種劉談的反應,無論是撒嬌還是生氣或者是好脾氣的為廣陵王求情,他都想到了,結果萬萬沒料到劉談的關注點竟然在他摔碎的那隻冰裂紋上!

說實話,劉據當初摔了水盞之後也後悔心疼的不行。

當時他是真的生氣。

或許每一個當太子的都渴望自己有一天能夠上位,但這種心思是很隱秘的,隻要不是跟皇帝關係太差,或者是被皇帝猜忌的太子,一般過的都很滋潤,根本不會想自己爹去死。

更何況燕王劉旦一咒咒了兩個,那麼誰知道還有沒有第三個呢?要知道劉徹真的出了事情,劉旦也上不了位啊。

他怎麼可能放過太子?

劉據遺傳自劉徹的聰明大腦瞬間開轉,想到這裡之後他不生氣才怪。

於是他火氣上湧,就把手裡的水盞給摔了,等事情處理完之後他又想起那隻水盞,又讓人將碎片都找出來看能不能複原。①思①兔①網①

結果他當時候用的力氣太大,那隻水盞已經碎的不能再碎。

劉據麵對劉徹威脅他再也不給他冰裂紋的話十分心虛,於是在信裡換著花樣地哄弟弟,順便讓人搜羅長安最近新出的所有的好吃的好玩的,能送過去的都送過去,隻求他弟彆生氣。

劉談收到劉據這封信的時候,正好剛跟劉徹一起看完草原地形的演武。

比起戈壁地形,草原地形顯然更加容易布陣,因為無論是設置陷阱還是埋伏,草原地形都很容易打掩護,要知道那些草甸子可能比人長得都高。

劉談看完劉據的信皺了皺鼻子,算了,念在這次事情的確不小上麵,他就不跟劉據繼續生氣了。

就在劉談準備把劉徹護送回去,然後就給劉據回信的時候。

劉徹忽然問道:“你的奏疏呢?”

劉談懵了一下:“啊?什麼奏疏?”

劉徹冷眼看著他:“之前不是說要寫奏疏增兵?”

劉談:您怎麼還記著呢啊?

增兵是不敢增的了,在這麼敏[gǎn]的時候,他怕出問題。

他想了想說道:“兒臣……兒臣正在努力完善,感覺還是缺了點什麼。”

劉徹點點頭說道:“那先把草稿拿來給朕看看。”

劉談一噎乾脆說道:“沒有草稿,都還在兒臣腦子裡呢。”

劉徹冷笑:“是在你腦子裡還是在鬼腦子裡?”

劉談:?????

看著劉談一臉困惑的樣子,劉徹輕描淡寫問道:“難道不是被你燒給鬼看了?”

劉談:這群繡衣使者又欠揍了!

劉談無奈隻好說道:“這件事情……先不急……”

“不急?再不急隻怕有人來行刺都擋不住。”

劉談聽後有些納悶:“行刺?誰那麼厲害能夠帶武器進朔方城?”

劉徹直接將一份文書丟給了劉談說道:“看看吧。”

劉談打開一看發現是對燕王巫蠱一案的初步調查,這個調查的重點就在於燕王承認鎮魘劉談,但死都不肯承認他要害劉徹。

劉據在長安順藤摸瓜下來,發現的確是有人趁機渾水摸魚。

那些人的身份也有了初步的眉目。

劉談看到最後結論的時候,忍不住瞪大眼睛:趙氏遺族?

是他想的那個趙氏嗎?

第434章 [四更]434

這個世界上趙氏一族不算少,但是能被劉據這麼鄭重提出來的趙氏遺族應該就隻有一個——始皇帝後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