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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邑王被景桓侯一道奏疏給送走了,齊王又被北境王殿下送走了,要不然他們的生活還要更加水深火熱一些。

想到這裡,卜凡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殿下,似乎與北境國有關,殿下小心。”

劉談腳步一頓,隱隱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就在這個時候劉徹在裡麵說道:“磨蹭什麼呢?還不進來?”

劉談趕忙走進去,心裡對於劉徹不高興的事情有了點數,但表麵上還是裝做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他進去之後十分自然地走到了劉徹身邊問道:“父皇今天想在哪裡用膳?”

這個哪裡自然是指的要不要去水晶宮,嗯,反正劉徹堅持要跟那個玻璃屋叫水晶宮,劉談總不能掃了劉徹的興,索性就隨他去了。

劉徹看了他一眼:“吃什麼?氣都氣飽了。”

劉談立刻蹲在他身邊瞪大眼睛問道:“誰氣父皇了?我去揍他!”

劉談一邊說著一邊挽起了袖子,劉徹鄙視的看了一眼他的胳膊說道:“就你?”

劉談看了看自己的胳膊,想了想將袖子放了下來說道:“我可以喊人!”

劉徹沒說話,劉談隻好又問道:“父皇到底為什麼生氣啊?”

劉徹皺眉說道:“你自己不知道?”

劉談歪頭想了想:“難道是這兩天的膳食不夠好吃?這樣的話,那我再去想辦法弄點新鮮東西出來!”

劉徹實在無奈隻好說道:“你對北境國的政事就不能上點心?”

劉談立刻說道:“兒臣很上心了啊,兒臣剛剛批完文書才過來的。”

劉徹將手裡的奏疏扔到劉談麵前問道:“那這件事情你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劉談小心翼翼地將那封奏疏拿起來一看,發現說的果然是之前那首歌謠的事情。

劉談一看就知道這是繡衣使者的手筆,而且繡衣使者查的好像更加深入一些,至少霍光之前報上來的並沒有這麼詳細。

他將奏疏合上笑了笑說道:“原來是這件事情,兒臣已經吩咐人去查了,父皇何必為了這種小事生氣?”

劉徹冷冷看著他問道:“已經有人想要你的命了,你還覺得是小事?”

劉談蹲累了乾脆就坐在了劉徹身邊說道:“這人心思狠毒,但是……不太聰明。”

劉徹挑了挑眉:“哦?”

劉談說道:“這首歌謠,說是歌謠,但整首除了最後一句話都很晦澀,暗指太多,這是您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來其中包藏禍心,可是百姓們能懂什麼呢?他們甚至可能聽不明白雲階羌笛這種詞語的暗示,所以這首歌謠注定無法大麵積傳播,更不要說讓天下人都產生誤會了。”

劉徹見劉談一臉不在意的樣子,氣極反笑,伸手捏住兒子的後脖頸像是提小貓一樣捏著那一塊皮肉問道:“你就沒想過對方的根本目的並不是讓歌謠傳播,而是讓這首歌謠入朕之眼,入其他臣子之眼?”

劉談忍不住順著劉徹的勁兒挺直了腰板,聽到劉徹這句話笑道:“那就更不用怕了啊,兒臣這裡有什麼,父皇都能看到,兒臣坦蕩,沒什麼好隱瞞的,這人的計劃怕是要失敗了。”

劉徹哼了一聲鬆開了手,劉談這麼說也的確是沒問題。

無論是長壽宮還是北境王宮,但凡劉徹在的地方,無論是安保還是膳房,這兩個重要的地方基本上都會被劉徹派來的人接手,甚至隻要劉徹帶的人足夠多,其他地方也會換成他的人。

所以劉徹對於長壽宮基本上就跟未央宮一樣了解非常,北境王宮差著一點,但是膳房這種重要的地方,劉談也會放手,並且會提前將當天北境王宮值班的宿衛之類的名單報上來。

反正整個北境國在劉徹這裡基本上就是透明的,隻有他懶得了解的份兒,沒有隱瞞的份兒。

他想大概對麵那人也沒想到劉談能夠如此坦蕩,事實上,在他所有兒子裡麵劉談就是個異類。

不管是哪個兒子,打從記事起就會有自己的小秘密,等到長大就更不用說。

劉徹也沒那麼旺盛的好奇心,非要了解每個兒子的各種秘密,但劉談在他麵前就像是一個透明人一樣,一眼就能看到所有,這讓劉徹覺得十分新奇。

想到這裡,剛剛因為覺得兒子太傻,被人暗算了都不放在心上的氣也就消了,沒忍住伸手敲了劉談腦門一下說道:“自己的事情自己上點心!”

劉談捂著腦袋說道:“知道了。”

劉徹這才平了心氣,不過雖然他讓劉談自己上心,但是看劉談那萬事不過心的樣子就不由得有些擔憂,思來想去還是暗中吩咐繡衣使者繼續暗中查看。

如果換成彆人,劉徹肯定不管這種事情,想當初在齊國的時候,他從繡衣使者那裡知道了劉弗陵在國政上犯的錯誤,心情好順口提點了他一番,結果劉弗陵當麵十分乖覺,說什麼聽什麼,還大拍馬屁,結果轉頭就懷疑劉徹是不是不信任他,所以在齊國安插了許多人手。

據說劉徹走了之後齊國掀起了一陣血雨腥風,為的就是尋找那些人手,並且還折損了幾個繡衣使者。

劉徹雖然沒到大發雷霆的地步,但也十分生氣。

這麼想想,劉談反而是讓他最省心的那個。

用完午膳之後,劉談還真的開始思索要不要弄點新鮮玩意吃,掰著手指頭數一數,劉徹最多也就在北境國再停留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不得不說,時間過得的確很快。

劉談認真思索一番之後轉頭問走在他身邊的陸懸:“哎,如果讓你想,現在最想吃的是什麼?”

他問完了之後發現陸懸低頭垂眸不知道在想什麼,竟然仿佛沒聽到一樣,沒忍住戳了一下陸懸的腰問道:“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第418章 [二更]418

陸懸回過神來握住他的手說道:“沒什麼……隻是……之前陛下到底為了什麼生氣?”

劉談有些詫異:“你怎麼還在想這個?”

陸懸遲疑說道:“是不是因為我……”

劉談這才明白他擔心什麼,不由得捏了捏他的手說道:“彆亂想,跟你沒關係,就是因為一首歌謠而已。”

陸懸有些詫異:“什麼歌謠?”

劉談複述了一遍事情,眼見陸懸越聽眉頭皺的越緊,臉上不見半點生氣說道:“不用放在心上,不是什麼大事。”

陸懸嚴肅說道:“那也要找出幕後主使才行,否則一計不成,他肯定還會有第二計,這第一計就已經如此狠毒,第二計隻怕就是直接要你性命了。”

劉談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放心,這個他們也隻能想一想而已,我身邊的護衛又不是吃素的,那可都是精兵強將。”

陸懸沒再說什麼,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派人去查一查。

隻是他在北境國沒什麼布置,畢竟是劉談的地盤,放太多人說不定會讓劉談覺得自己不信任他。

可讓他什麼都不管他也不安心,索性說道:“我讓我的人去找那些匈奴人問問看。”

劉談並沒有反對,讓陸懸去查反而能讓他安心。

陸懸果然稍微鬆了口氣,然後問道:“對了,你剛剛問我什麼?”

劉談愣了一下,這才說道:“我問你想吃什麼。”

陸懸認真想了想:“好像沒什麼想吃的。”他轉頭看向劉談笑道:“你這裡夥食太好,我都有點舍不得走了。”

劉談說道:“不是,我就是想給我父皇弄點新鮮玩意,剛剛一時之間又想不出有什麼新鮮的東西,不過,現在我已經想出來了。”

陸懸好奇問道:“什麼?”

劉談說道:“火鍋啊。”

“什麼?”有那麼一瞬間陸懸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火鍋?”

劉談認真點了點頭,陸懸忍不住說道:“這個……聽上去就很熱,現在這個天氣不合適吧?”

“錯錯錯!”劉談搖著食指說道:“就是因為夏天吃火鍋才過癮,不過,當然不能就這麼吃,否則一邊吃一邊出汗也太遭罪了一些。”↙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陸懸問道:“那你要怎麼解決?”

劉談轉頭看向陸懸笑眯眯說了句:“保密!”

陸懸看他一臉狡黠的模樣差點沒有把持住,也是他們兩個已經好久沒有親近過。

劉徹到北境國這都過去兩個月了,他們兩個雖然每天都見麵,也時不時趁著沒人的時候牽個手,抱一下什麼的,但也就這樣,更進一步的親密是沒有了。

劉談還好一些,有事情忙著就不顯難捱,但問題是陸懸一腔火氣無處發散,感覺自己已經快要忍到極限。

劉徹一見陸懸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猶豫了一下還是把人帶到了自己的寢殿。

不過因為在長壽宮,兩個人也不敢怎麼放肆,最多也就是個互相幫助。

等兩個人清理乾淨,安靜下來之後劉談昏昏欲睡問道:“之前父皇讓你把出征方略交上去,你寫了嗎?”

陸懸輕聲說道:“已經交上去了,陛下沒說什麼。”

劉談沒多問,反正在打仗這件事情上,他是肯定比不過陸懸的,索性隻是問道:“那什麼時候出征?”

“冬至前後吧。”

劉談身上的瞌睡蟲頓時全都被趕跑了,有些吃驚問道:“你說什麼?啥時候?”

“冬至前後,可能早也可能晚,但不會早過立冬。”

劉談微微抬起上半身看著他問道:“我說,那時候已經很冷了啊,冰天雪地的怎麼打?”

他這個動作讓陸懸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留下的痕跡,忍不住喉結微動,伸手把人拉進自己懷裡,聲音略有些喑啞:“不妨事,就是要選這個時候,而且也到不了冰天雪地的程度,哪兒有雪啊。”

劉談說道:“雖然這邊不經常下雪,但隻要下雪就是暴風雪,大災難,你怎麼想的?”

陸懸說道:“可越是這樣,匈奴人就越是不敵不是嗎?”

劉談微微皺眉,匈奴人冬天除了去邊境劫掠是不可能主動挑起戰事的,因為他們的補給不夠。

當然如果強硬一些,軍糧肯定能供應上,但代價可能就是無數的匈奴百姓死在這個冬天。

如果陸懸打著一邊打一邊消耗匈奴人的主意倒也是不錯,但……

他還是忍不住說道:“可是……你那裡能行嗎?”

陸懸親了親他說道:“當然,彆忘了,我身後有大漢的支持。”

是的,匈奴人沒有補給,糧草不夠又怎麼樣,大漢有啊,雖然大漢一般也不會在冬天打仗,但劉徹不會乾涉陸懸選擇的出征時間。

至於陸懸需要的糧草,劉徹也會儘量提供。

而劉徹的要求也很簡單,如果有機會,儘量擊斃烏師廬。

烏師廬對劉談太過關注,也太過執著,不是什麼好事情。

哪怕劉談根本不把烏師廬放在心上,可那終究是一個隱患。

更不要提當年陸懸年少無知的時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