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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匠人做這些,比較好調整。

劉談無奈說道:“我會給父皇寫封信,但是……很難。”

他在北境國能夠一手遮天是因為他跟大家是一條心的,就算不跟他們一條心也沒關係,主要職位都是他的心腹,不合適立刻就可以把人踢走。

最主要的是因為王都的人員構成簡單,各地郡守……也是不受寵的那一撥,他們壓根沒辦法反抗劉談的獨裁統治。

可是長安……除非劉徹跟他一樣下這樣的命令,否則很難做到完全杜絕。

是以劉談說完之後果斷說道:“我會開始招人擴大作坊的規模,馬具要儘快開始推廣。”

霍光聽得頭都痛,而林修的臉都要綠了。

花燈節剛過,這一次的花燈節也算是成功,雖然來的人算不上多,但是因為朔方城整體的生活水平好了不少,所以百姓的消費能力提高,商稅收上來不少。

霍光和林修之前剛覺得今年可以稍微鬆快一點,結果沒想到很快就又有了花錢的地方。

騎兵推廣馬具……這可是一大筆錢啊。

可是他們也知道沒辦法,除非馬具能夠一直藏好,否則最好就是先利用這些馬具讓北境國的騎兵形成優勢,否則等到對麵真的拿到了馬具,開始掌握了新型馬具的製作方法,他們隻怕就要陷入被動。

劉談說道:“這件事情我同樣也會上書,那麼現在最主要的問題來了,他們是從哪裡得到的鐵器?”

劉談很明白鐵器在冷兵器戰爭之中所處的地位,現在匈奴的金屬冶煉水平還處於一個很落後的狀態都給大漢造成了這麼大的威脅,若是他們掌握了金屬冶煉,尤其是鐵器的冶煉,那北境國還能擋得住對方的進攻嗎?

所以從到了北境國之後,他對於鐵器看管得就是十分嚴格,並且下令全國。

王都這邊這些人肯定是得不到的,那麼……他們是從哪裡得到的?

陸懸開口說道:“不是北境國,而是燕國。”

劉談:????

彆說他驚訝,就連霍光等人都十分驚訝:“燕國?”

林修有些茫然:“那麼遠,他們是怎麼做到的?”

霍光也有些詫異:“不對,我們對於鐵器的出入關管理都很嚴格,基本上但凡是鐵器都無法出關,他們怎麼運出去的?”

陸懸說道:“他們的規模並不小,從北境國到燕國都有活動的痕跡,以前他們主要是在朔方城這邊,但是後來阿談來了之後,朔方城管理嚴格,他們很難將東西運過去就將鐵器走私的營生轉移到了燕國,而在北境國這邊就隻留下了人口略賣。”

劉談皺眉:“知道他們運出去多少了嗎?”

陸懸搖頭:“不計其數,他們已經做了幾十年,這個數目必然十分龐大。”

幾十年,劉談一想到那麼多鐵器就這麼流入到了匈奴手裡,不由得遷怒道:“燕王是乾什麼吃的!”

雖然他之前也沒有發現這些人的存在,但他這裡基本上已經杜絕了鐵器的走私。

至於人口買賣,坦白講,劉談隻能製定十分嚴格的律法,但就算是這樣也很難將這些罪犯拔除。

在禁止人口買賣的後世都做不到完全消滅,更不要說這年頭人口買賣是律法允許的,律法不允許的是拐賣。

可買賣的人口來源很難查證,所以發現有略賣人之後他並沒有要責罰什麼人的意思。

這個隻能抓一個就狠懲,用酷刑來威懾,可再嚴酷的刑罰也是有人會鋌而走險。

霍光麵色也不好看,整個大漢跟匈奴接壤的地方就那麼長,北境國和燕國各占一部分,其中北境國這邊占據的還多一點,畢竟匈奴人的活動範圍還沒有東遷,所以燕國那邊其實比北境國還要安全。

結果他們這邊守住了,燕國那邊掉了鏈子,給誰誰不生氣?

劉談說道:“這件事情……我也會寫信跟父皇說的。”

他原本想要寫信給劉旦,不過想想老劉家諸侯王的情況,他就覺得就算給劉旦寫信也未必有什麼用,或者說他身為弟弟,指點兄長本來就容易被人抓把柄,乾脆交給太子或者他爹吧。

眾人悶悶應了一聲,除了這樣也沒有其他辦法。

霍光轉移話題說道:“就快試犁了,殿下可準備好了?”

劉談說道:“公輸家族已經在做新犁了。”

“新犁?”霍光有些詫異:“哪兒來的?”

劉談正在思索要不要說神仙賜下的,那邊陸懸就開口說道:“是阿談改良的。”

霍光的表情介於信與不信之間,他直接問道:“殿下會用踏犁了嗎?”

以前連踏犁都沒接觸過的人突然說改良犁,他怎麼那麼不信呢?

劉談說得十分乾脆:“不會!”

霍光靜靜看著他,劉談迎著他的目光理直氣壯說道:“就因為那個不好用才要改成好用的!”

霍光心很累地表示:“殿下心裡有數就好。”

算了,反正到時候還能作弊,隻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

因為試犁本身就帶著一些祈求豐收的色彩,所以霍光覺得劉談這麼神神叨叨的,他要是做得好,說不定老天爺會對北境國好點,多降點水,讓他們多收些糧食。

去年劉徹因為心疼劉談而免了北境國的稅,今年估計不會再免了,這樣他們無形之中就多了一筆支出,對於北境國來說也是一份負擔。

劉談看著霍光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他忽然開口說道:“其實有件事情我已經想了很久了。”

眾人看向他,劉談開口說道:“北境國的耕地麵積不多,尤其是良田更少,想要發展就不能將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耕種上。”

他這句話一出來,眾人都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耕種算是刻進這片土地上的人們基因裡的東西,尤其是在這個商業並不發達的年代,現在劉談告訴他們不能完全依靠耕種,大家都有些難以接受。

林修鼓起勇氣說道:“殿下不是已經準備開始改進土質並且要引水灌溉了嗎?”

劉談反問道:“你知道那需要多久嗎?我不是要放棄耕種,而是在這之前咱們必須找一條彆的出路。”

耕種肯定是不能放棄的,完全依靠外部的糧食輸入一旦遇到個什麼天災人禍,他們可能就沒有任何抵禦風險的能力。

隻是哪怕現在開始做,想要改善水土流失也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和時間。

劉談又不是神仙,能夠一夜之間就讓北境國的土壤變得適合耕種。

更何況引水灌溉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他們的母親河脾氣不太好,不能隨便動,必須做好準備才行。

霍光聽到他這麼說就知道肯定是有了腹稿,不由得問道:“那麼殿下想發展商業嗎?”

劉談說道:“不是我想,而是如今北境國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我們有通往西域的門戶,也有跟匈奴建起的互市,這兩樣必須緊緊抓牢,我手上也有獨一無二的陶瓷,之前看到張騫從西域帶回來的東西我就曾經想過組建一支商隊帶著我們的東西去那邊跟他們交易,隻是那時候在長安不好行動,現在不是正好。”

眾人聽到互市,表情都不太好。

劉談淡定說道:“我們跟匈奴有仇,但是跟錢沒仇,退一萬步講,若是這個互市能夠穩住匈奴,減少匈奴南侵次數,讓北境國能緩口氣,那就是值得的。”

這個道理大家當然知道,隻是剛剛才發現匈奴正暗搓搓的偷買鐵器,他們難免生氣。

霍光問道:“還有呢?”

“畜牧業。”劉談笑道:“我們有這麼好的草場當然要利用起來啊。”

霍光皺眉:“隻怕不容易,鮮肉易腐,北境國內能售出的數目有限。”

劉談神神秘秘說道:“牛羊身上可不僅僅隻有肉啊。”

陸懸作為遊牧民族頭領十分敏銳地問道:“還有什麼?”

劉談卻說道:“不告訴你!”

他收斂了臉上的笑容說道:“等我弄出來了再跟你們說,對了,那些略賣人能抓多少抓多少,抓到之後車裂棄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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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 [一更]358

江充立刻說道:“是!”

霍光問道:“不連坐?”

劉談愣了一下,他發現自己還是有點不太習慣漢朝律法的連坐製度。

隻是在這種情況下,連坐有的時候也是為了震懾。

他想了想說道:“夷三族,若有其他親族涉案,照此辦理。”

江充聽到不由得咋舌,這個懲罰不可謂不重。

夷三族本來就很重,而按照以往的情況大部分略賣人基本上都是一個家族在做這種事情,家族不知情的很少。

真的能追查出來,基本上等同於滅九族。

劉談也可能反應過來這個刑罰太重,倒不是他覺得不合適,而是律法方麵不合適。

要知道謀反才是誅九族,略賣人的刑罰肯定不能跟謀反相提並論,若是傳到長安,萬一有人說他把被略買的百姓等同於皇帝,雖然對他不會有太大影響,也很麻煩。

於是劉談看著江充補充了一句:“根據觸犯律法的程度不同,你自己看著辦,畢竟你才是廷尉。”

事情談到這裡基本上也就差不多了,劉談看著霍光問道:“阿壽怎麼樣?”

霍光眉宇之間閃過一絲無奈:“這孩子正跟自己生氣呢。”

劉談失笑:“怎麼?他也知道自己魯莽了?”

霍光生氣說道:“他才沒覺得自己魯莽,他隻覺得自己的身手不夠好,還要讓殿下去救他。”

劉談頓時不知道說什麼好,輕咳一聲:“沒事兒,我比他好不到哪兒去,就……運氣好了一點。”

如果說第一刀他是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那麼第二刀就真的是運氣好,誰能想到那個賊人自己湊上去找死呢?

霍光眼神複雜地看了劉談一眼,氣運這種事情,真是不信不行。

他搖了搖頭說道:“讓他自己反省幾天也挺好,現在明白總比將來吃虧強。”

霍光有他自己的教育方式,劉談沒過多乾涉,直接宣布散會。

眾人都走了之後,陸懸趕忙拉著劉談去上藥。

不得不說,昨天陸懸的處置方法得當到底讓劉談少受了一點罪,雖然當時很痛,但現在好了很多。

畢竟年輕,身體底子也不錯,不至於因為這個傷牽連出彆的毛病。

劉談咬著牙任由陸懸幫他上完藥之後,剛想拉著陸懸補個覺。

他昨晚睡眠質量比較一般,陸懸就更彆說,原本大朝會的時候他還想讓陸懸補個覺,結果沒想到陸懸氣不過跑去找那兩個賊人的麻煩去了。

劉談十分心疼地摸著陸懸此時略有些青黑的眼底說道:“這種事情交給江充好了,何必親自過去?江充也是老手,肯定不會落下線索的。”

陸懸握住他的手親了親他的指尖說道:“我擔心江廷尉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