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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徹這個年紀已經不會吃太多東西,就算他還有那個胃口,為了身體著想寧可少吃多餐也不會一頓吃太多。

而劉談一向食量不太大,所以膳房準備午膳的時候都是按照這父子倆的飯量準備的。

劉談倒也思考過陸懸會不會不夠吃,不過膳房準備東西本來就會多準備一些,所以劉徹和劉談基本上都是吃不完的,再加上劉談另外加了一份元宵和一份酒釀圓子就覺得哪怕是陸懸也該夠吃了。

結果沒想到今天的陸懸食量好像比平日裡要增加了不少。

這也怪不得陸懸,主要是因為今天他的運動量比平日裡也增加了不少。

平時他也就是一早一晚地練功,算是身體已經習慣,消耗算不上大。

今天可好,先是跟劉徹的侍衛過招,而且是一連三個,緊接著又是射箭騎馬的,一連串下來,陸懸早上吃的那點東西早就消化沒了。

再加上他過了年才二十歲,正是吃得多的時候,坐在食案前的時候基本上他肚子裡已經空了很久了。

所以他吃那麼快真的不是因為進餐習慣,而是因為餓的。

隻是沒想到這些東西吃進去也就給他填了個底,原本他還想等到劉談那裡再吃些點心也就差不多了,結果沒想到走到半路又餓了。

劉談倒是很羨慕陸懸的消化能力,但還是問道:“我父皇都帶你去乾什麼了?”

陸懸語氣平淡說道:“也沒什麼,隻是考校一下我的武藝而已。”

劉談不知道腦補了什麼,咽了口口水問道:“怎麼考校的?”

陸懸說道:“也沒什麼,不過是弓馬技藝,然後跟陛下`身邊的侍衛過了幾招。”

劉談聽到前麵的時候還不覺得有什麼,但聽到後麵忍不住緊張問道:“動手了?受傷了嗎?”

陸懸含笑說道:“放心,我好歹是拚殺出來的,怎麼也不可能不是那些侍衛的對手,沒受傷,也沒傷著他們,唔,可能有些磕碰吧,放心,我沒太用力。”

劉談哪兒管那些侍衛怎麼樣,反正劉徹沒表現出不滿,那就是沒問題的,他此時隻關心陸懸。

他擔心陸懸不說實話,受了委屈也自己一個人咽下去忍不住狐疑問道:“真的沒受傷?你可不能瞞著我。”

此時他們兩個已經到了劉談的寢殿,陸懸將外麵的黑色皮毛披風脫去之後逗了他一句:“要不給你看看?”

他一邊說著一邊裝著要脫衣服的樣子,劉談瞪了他一眼:“流氓!”

陸懸一臉無辜:“是你非要問,我說你又不肯信,那你要我怎麼辦?”

劉談還沒想好怎麼說,已經有人端著點心過來了,劉談拿過來往陸懸懷裡一塞說道:“吃你的吧!”

陸懸笑著坐到了劉談身邊開始吃東西,劉談托腮側頭看著他。

因為吃東西的緣故,陸懸的兩頰略微鼓起,劉談看著看著忍不住伸手戳了戳。

陸懸握住他的手放到嘴邊親了一下,劉談故意嫌棄說道:“臟死了,都是油!”

陸懸放開他,接過旁邊侍者遞過來的水漱了漱口,轉頭把劉談拽到了懷裡,把他的驚呼堵了回去。

過了半晌之後,陸懸放開已經氣息不穩的劉談低聲笑道:“臟嗎?”

劉談瞪了陸懸一眼,然而此時他眼中水光瀲灩,這一眼毫無威懾力不說,還把陸懸給瞪得心跳加速,氣血上湧。

陸懸放開劉談深呼吸了半晌,劉談這次沒撩撥他,上一次敢那是因為他隨時可以跑路,而且陸懸顧忌他要離開,總是會保持理智。

但是現在……劉談計算了一下劉徹午休的時間,嗯,足夠他們做點什麼了,還是彆亂來

他轉頭看著臉上帶著些許紅暈的陸懸問道:“我父皇跟你說了什麼?”

陸懸有些無奈,心想等皇帝走了一定要跟劉談約法三章,兩個人親熱的時候千萬彆提劉徹,敗火效果也太好了一些。

不過現在比之前強,大概因為在劉徹那裡過了名錄,劉徹雖然不高興,但也沒有強硬要求什麼,所以他多少有些放心。

陸懸搖了搖頭說道:“陛下什麼都沒說,隻說正旦時讓我派使節進京。”

劉談見陸懸眉頭微皺的模樣便說道:“這樣嗎?那就證明事情差不多了,剩下都是細節上的問題,彆擔心。”

陸懸聽後微微放鬆了一些:“我也是這麼想的。”

劉徹那個脾氣從來不會委屈自己,如果他覺得不合適當場就會拒絕陸懸,根本不會模棱兩可的讓他派使節進京去談。

陸懸有些歉意地看著劉談說道:“本以為今年能跟你一起過年的,沒想到又要分開。”

劉談有些詫異:“你要親自去長安嗎?”

陸懸頷首,十分坦蕩地說道:“我手下沒有能用的人。”

但凡有個能夠挑起大梁的人,當初他都不會去長安,不過此時他倒是有些慶幸,當年若不是他親自去了長安,怕是不會認識劉談了。

劉談摸了摸他的頭說道:“沒關係,以後我們還有好多個新年。”

隻有這次談妥了,以後他們才能安安心心地在一起過年。

正如劉談所說,劉徹沒有拒絕就算是變相的同意,他甚至還留陸懸一起吃了晚膳。

因為今日天氣寒冷,劉徹沒有選擇出去溜達,而是坐在水晶窗前賞景。

不得不說,水晶窗的確是個好東西,可惜未央宮不能弄,本來因為接連的戰事已經導致國庫空虛,若是再弄水晶窗,隻怕桑弘羊也要撂挑子不乾了。

劉徹隨口問道:“明日做什麼?”

劉談坐在他身邊趴在窗台上側頭看著劉徹說道:“明天還沒什麼安排,看父皇有沒有心情幫兒臣選選人了。”

劉徹聽後轉頭垂眸看向他問道:“選人?”

劉談說道:“父皇也知道,我這裡一直都比較缺人,之前都是霍相裡外一把抓,我倒不怕霍相權柄大,但我怕把他累壞,所以就想選一些人,之前我的人都是從長安帶來的,也有太子殿下幫忙選的,但也不能總是麻煩太子殿下,是以兒臣之前弄了幾場考試,正巧最近到了尾聲,需要殿試了。”

劉徹聽到考試就想起了之前劉談曾經寫信跟他說過的那些,不由得嘲笑道:“就是你一劍捅了西安陽郡郡守的那個考試?”

劉談有些心虛,坐直身體小聲說道:“兒臣知錯。”

人都死了,就彆分辯了,彆管是對是錯先承認錯誤再說,反正……劉徹也不會真的認為他有錯,要不然當初就會罵他責罰他了。

果然,劉徹伸手敲了敲他的腦門說道:“少賣乖,跟朕詳細說說怎麼考的。”

之前劉談隻是大致寫了一下考試的流程,劉徹當然知道書麵流程跟實際操作之間的差彆有多大,現在他要聽的就是實際操作。

劉談頓時精神一振,轉頭對苗瑞說道:“拿過來。”

他早就想好今晚要跟劉徹說這些,所以文書自然也早早地準備好了。

苗瑞將文書送上來之後輕手輕腳地退了下去,劉談拿起文書跟劉徹細細解釋。

劉徹在聽到劉談讓各郡郡守先組織識字之人進行考試的時候不由得有些詫異:“為何還有進行這等考試?”

就算是在北境國,隻是識字也不足以當官啊。

劉談細心解釋說道:“既然已經識字就證明有了一定的基礎,這一層不僅僅是給兒臣選人,也是讓各地郡守心裡有數,若是有他們看上的,但是又不足以進入朝廷為官的,他們完全可以先收下,以後若是曆練出來,也不是不能升官入王都。”

劉徹若有所思:“這方法倒是不錯,免得遺賢在野。”

至於會不會有識字的人不來考試,那基本上不可能,隻要讀書識字誰不想當官?當官就意味著有跨越階層的機會啊。⑤本⑤作⑤品⑤由⑤思⑤兔⑤在⑤線⑤閱⑤讀⑤網⑤友⑤整⑤理⑤上⑤傳⑤

若說各地郡守陽奉陰違,這個劉談暫時也沒什麼好辦法,他也不是神仙,不可能麵麵俱到,隻能出了問題再一點點修正。

不過這一次開考應該沒啥大問題——這些郡守一個個都快被他嚇破膽子了,怎麼敢這麼乾?

劉徹點點頭,劉談繼續跟他解釋,其實整個流程很簡單,隻不過興師動眾,每一個環節都需要各地配合才能達到如今的效果。

劉徹看到最後問道:“已經到了殿試環節?”

劉談點頭:“是啊,北境國人才不多,到了這裡一共也就剩下了三十來個人,要說都留下也行,不過還是想請父皇給掌掌眼呢。”

劉徹心情舒暢,雖然隻是讓他主持殿試,但這也證明北境國在他的掌控之中,都是他選出來的人,到時候那些人也會感念天子。

於是劉徹問道:“都有何人?”

劉談讓人將那些人的檔案給拿了上來,最上麵的就是最出挑的,劉徹看了一眼名字,再看一眼籍貫和家庭情況,不由得略有些驚訝:“朱山拊?朱買臣之子?”

第304章 [三更]304

劉談心情有些緊張,朱山拊是罪臣之後,他的父親朱買臣也是十分傳奇。

朱買臣家貧而好學,四十歲的時候還在砍柴維持家用,《三字經》裡的“如負薪”說的就是他。

還有一個成語覆水難收也說的是他。

貧窮的朱買臣當小吏因差事到了長安,遇到了同鄉嚴助,嚴助將朱買臣推薦給了劉徹,而因為朱買臣善解《春秋》《楚辭》被劉徹喜愛,就給了一個中大夫的官職,隨侍在身側。

朱買臣這一生也是起起落落,因罪被貶會稽太守,又因為平定東越位列九卿,最後因為張湯誣告嚴助與淮南王劉安謀反有關,嚴助被斬首,朱買臣對張湯懷恨在心,伺機又誣陷張湯,張湯臨死之前寫了遺書,劉徹又後悔,然後殺了誣陷張湯的朱買臣等人。

朱買臣被斬首,沒有牽連家人已經不錯,他的兒子自然也是變成了庶民,但朱買臣能成九卿之一,自然是有才華的,培養出的兒子也不錯。

實際上從朱山拊的答卷中來看也的確是這一批最出挑的,劉談在知道他的家世之後就有些可惜,翻了一下卷宗發現也沒有判定朱買臣之後不得做官,就大著膽子讓人給錄了進來。

劉徹臉上看不出喜怒隻是問道:“他家祖籍吳縣,怎麼跑到了北境國?”

劉談搖了搖頭,這也是他不明白的地方,吳縣在後世的地圖上就是江蘇那一塊,距離北境國遠的不是一點半點。

不過,朱買臣被斬首之後,他的妻兒也不知下落,說不定就沒回吳縣。

“父皇,他……可以做官的吧?”

劉徹一轉頭就看到劉談眼巴巴看著他,劉徹有些詫異:“看來這個朱山拊倒是有幾分真才實學。”

如果不是這樣,也不至於讓他兒子這麼費儘心思地幫忙求情。

劉談立刻說道:“真才實學不敢說,但是通過考試的確看得出來比北境國很多人要強一些,之前的會試他就是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