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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基本上是一樣的。

現在劉談猶豫的就是要空心磚還是要實心磚?

按照道理來說,實心磚其實比較浪費資源,雖然隻是用粘土,可粘土也是有限的,用實心磚蓋起來的房子,換成空心磚或許能夠蓋兩座。

然而問題是劉談也不確定現在燒製出來的空心磚合不合格,萬一不夠結實也是很麻煩的事情。

劉談一邊想一邊拿著筆在紙上麵亂畫,等他回過神來就看到紙上畫的全是磚頭,其中好幾個空心磚排列在一起讓他覺得十分眼熟。

看了一會,他忍不住一拍案幾——這不是多孔磚嗎?

多孔磚跟空心磚其實是一個類型,隻不過比起空心磚,多孔磚明顯更好一些,首先就是保溫效果和強度都比空心磚高,其次就是承重能力比空心磚強。

隻是多孔磚的打孔也是很有講究的,並不是隨便打就行,要不然就起不到承重的作用。

至於多孔磚的孔怎麼打,劉談其實也心裡沒譜。

他還能記得一個多孔磚已經很可以了,怎麼可能還記得多孔磚怎麼燒製?

他可能對夯土牆的了解都比對多孔磚多,畢竟夯土牆那是曆史研究的範圍,勉強算跟他專業相關。

可燒磚……劉談決定找專業人員來。

隻是現在哪兒有什麼專業人員啊,他隻好又開始廣撒網,但凡跟這個有點沾邊的就把匠人全部請過來。

結果他一張口,這些匠人都是一臉懵圈。

匠人們連磚都不知道是什麼,讓他們去研究多孔磚那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匠人們聽不懂劉談的話,劉談也聽不懂匠人們問的問題,到最後這些匠人們一個一個全都跪下了。

生怕自己沒辦法做到劉談讓他們做的事情被殺頭。

劉談看著這些人一個個仿佛瑟瑟發抖的鵪鶉,最後隻能無奈讓他們去弄個範模就行了。

手下有那麼多人有什麼用呢?到最後還不是要自己來?

可惜郡府已經沒有地方能給劉談蓋燒磚的窯爐,劉談最後隻能選擇在城外,也幸好這座城不大,他來來回回也沒什麼不方便的。

唯一就是煤還沒找到,燒磚還要用柴,這讓劉談難得有些罪惡感。

燒磚的窯爐以前從來沒有過,劉談最後想了想決定讓人按照打鐵的窯爐去建造,反正燒磚比燒鐵或者銅都容易多了。

窯爐因為是臨時性的,所以用夯土建也就用了三天時間,而三天之後正好粘土也到了。

李不厭帶著一袋子粘土過來給劉談看的時候,劉談整個人都是懵的——他也不認識啊。

但是他不能露怯,所以隻是不動聲色地說道:“看上去十分類似,先放過去吧,總要做一做才知道,這種土的確不好分辨。”

李不厭不疑有他,讓人直接將一馬車的粘土都拉到了窯爐邊上。

劉談轉頭讓苗瑞找出之前給他準備好的,專門用來去乾活的衣服——他本來以為應該是比較破舊的,然而實際上苗瑞找出來的就是一套比平時衣物稍微少了一點花紋的黑色衣服。

劉談:……

苗瑞看著劉談的臉色小心翼翼說道:“殿下,您之前說要舊衣服……可是……咱也沒有舊衣服啊。”

劉談一想也是,誰敢給他穿明顯舊了的衣服?

他的衣服基本上都是一季就換,就算這一季的衣服隻穿了幾天甚至隻穿一次,等到過季的時候也都丟了。

連給窮人都不可能,除了跟他同等地位的人,剩下的人都沒資格穿他的舊衣服,被人發現了還會被砍頭。

劉談隻好無奈穿上了這套衣服。

等到了窯爐那裡之後,除了李不厭帶著幾個身有殘疾的士兵守在這裡,其他人都被趕跑了。

這幾個士兵還是當初從西域跟著劉談回來的。

劉談踐行了承諾,這些人一個都沒趕走,全部都留了下來,但也沒有白養他們,給了他們一點事情做,能讓他們養家糊口。

這次尋找粘土,因為並沒有什麼特殊要求,所以直接讓這些人也都上了。

彆說,他們比普通士兵更加賣力一些,連這土都是他們找到的。

那些士兵見到劉談十分激動,卻不敢上前,甚至還要躲起來。

劉談一問才知道他們是怕自己樣貌醜陋嚇到自己,他想了想轉頭對李不厭說道:“這次尋到高嶺土的人,都算有功,有賞。”

李不厭頓時眼睛一亮,用力點了點頭。

他出身將門,對於士兵的感情比彆人更加深厚一些,尤其是這些人一直跟他同吃同住,他也心疼這些人身有殘疾。

劉談的行事風格他是知道的,但凡有賞絕對不會吝嗇,有了這些賞賜,這些人應該也能過個好年了。

而那些士兵也都很開心,這次來北境國是他們先來的,家人都留在了老家,本來就琢磨著怎麼把家人給接過來,現在正好有了機會。

他們談論的時候,劉談正好聽到了一耳朵,他轉頭看向李不厭說道:“回頭統計一下,多少人的家人沒過來並且想要接過來的,到時候根據就近原則,統一接過來吧。”

李不厭有些猶豫:“好倒是好,可是殿下……很多人的。”

人一多,花的錢就多,劉談都開口了肯定不會讓大家自己掏錢,可能也就是各家出一點點口糧費,算作路上吃飯的錢。

劉談一臉不在意:“那點錢算得了什麼?讓你做就做。”

說完他就鑽進了窯爐。

此時窯爐之內已經有一小堆土和一缸水在那裡放著,之前他吩咐人做的方塊形狀的範模也都放在了這裡。

劉談一瞬間就感覺仿佛回到了當年玩手辦做手工的日子,他直接找了個銅盆過來弄了點水和土,一點一點地加,同時直接下手感受著水和泥土的比例。

在沒有精準電子秤以及並不認識現在的秤的條件下,劉談隻能通過自己的經驗來了。

等他覺得手感差不多了就直接拽過範模開始往裡麵填充。

不得不說,如果不是太臟的話,其實揉泥巴還是挺爽的。

所以揉著揉著,劉談就忍不住開始哼歌。

急匆匆過來找劉談的霍光剛到窯爐外麵就聽到劉談在那裡唱著:“好冷呀,我在西北玩泥巴~”

霍光:??????他家殿下這是瘋了嗎?

第147章 [一更]147

霍光站在外麵聽著劉談唱著不知道哪兒聽來的鄉詞俚曲越聽越無法忍耐,堂堂北境王這唱的都是什麼?

是以也不等苗瑞通稟就直接走了進去。

然後等他走進去之後就看到劉談滿手紅泥正往格子裡派,身上就不用說了,甚至連臉上都有幾道泥痕。

霍光當即氣血衝頭,差點沒眼前一黑暈過去。

劉談聽到了腳步聲一轉頭就看到了霍光,便站起來笑著說道:“咦?霍相這個時候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霍光顫巍巍地說道:“殿下……你這是在做什麼?”

劉談一臉的理所當然:“燒磚啊。”

他說話的時候感覺到臉上有點癢,忍不住用袖子蹭了一下,然而他的袖子上也蹭上了泥,這一下臉上又多了一道。

霍光覺得自己真的要扛不住了,一想到臨來的時候陛下和太子都曾分彆跟他談話,談話內容大同小異,都是希望他能好好照顧劉談,如果可以就多勸著點。

雖然從以往的事情來看劉談自己十分有主意,並且也很早熟,但隻看年紀的話他畢竟剛十五歲,還是需要有大人在一旁做引導的。

霍光當時答應的很好,也很有信心。

結果現在呢?

好好的一個乾乾淨淨的小王爺現在都快成泥猴了!

霍光深吸口氣說道:“殿下`身份貴重,如何能持此賤役?苗瑞,畢高,你們都不知道攔著殿下嗎?”

苗瑞和畢高兩個人縮在一邊不敢說話,劉談連忙說道:“不關他們的事,是我自己要來弄的。”◎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霍光一臉嚴肅:“他們除了要伺候殿下之外,還要懂得勸諫,否則要他們何用?”

說著霍光轉頭看向苗瑞和畢高:“你們二人,鞭二十,去找江廷尉領罰吧!”

劉談差點沒跳起來:“霍相怎麼如此不問青紅皂白?更何況你又不知道我在做什麼,怎麼知道這就是賤役?”

霍光一臉嚴肅說道:“臣不必知曉殿下要做什麼,臣隻知道無論殿下想做何事,都可以讓他人來替代,這種事情何必讓殿下親自出手?”

劉談說道:“他們都不知道怎麼做!”

霍光看向地上的青銅盆和一旁的範模,然後平靜說道:“臣不覺得連個會和泥的人都沒有。”

劉談:……

咦,好像也是哦。

他之前隻是想著多孔磚沒人會,但現在他最先做的並不是多孔磚而是實心磚啊。

本來他是想著一步一步來,彆先上來就弄有難度的,這樣就算多孔磚弄不出來,也能先用實心磚。

而實心磚……哪兒有什麼技術含量?也的確不需要他把自己搞得這麼臟啊。

劉談頓時有些尷尬,想了想傳出去說北境王喜歡玩泥巴,這也的確不太像話,難怪霍光這麼嚴肅。

他隻好小聲說道:“知道了啦,那……你罰他們月錢好了,就彆上刑了。”

霍光輕飄飄看了他一眼說道:“臣罰多少殿下都能補給他們多少,能起什麼作用?臣就是要讓他們記住,不能什麼事情都由殿下的性子來,陛下把他們派到殿下`身邊,不是讓他們順著殿下胡作非為的。”

這算什麼胡作非為?我這是為國家基建出力!

劉談不服,然而他說不過霍光,就算是不服也隻能在心裡小聲比比。

然而就算是在心裡小聲比比也被霍光給看出來了。

畢竟劉談在熟悉的人麵前並不怎麼遮掩,現在他的眼神大概就是那種又慫又不服氣。

霍光一時之間有些頭痛。

作為國相,他是能夠限製諸侯王的,所以他有很多種辦法能夠給劉談一點懲罰,讓他記住自己身份尊貴,時間也寶貴,不是用來做這個的。

然而那些懲罰……按照霍光之前對其他國相的了解,一般都是讓諸侯王不能聽歌賞舞,不能宴請,不能遊戲。

反正就是從吃喝玩樂四個方麵下手,其中吃喝一般不怎麼限製。

隻是玩樂方麵都足以能讓其他諸侯王很難受了。

可這些對劉談有用嗎?

沒用啊!

劉談除了吃飯時候規定的需要有音樂歌舞,其他時間根本不會再召集樂工舞姬過來。

至於其他玩樂,那也是沒有的。

這麼一想好像劉談一天到晚都是泡在書房寫各種文書,那些文書有些霍光能看懂,有些看不懂。

但他依稀看得出來劉談這都是在為北境國的政務忙。

一想到這裡,霍光突然又有些心軟。

在彆的諸侯王都在奢靡享受的時候,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