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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算得上是大勝,彆管人數多少,滅國的含義就是不同,所以需要露布至京,一個是振奮人心另外一個就是防止被隱瞞功勳。

哪怕現在大漢基本沒有什麼動兵的地方,也沒人敢壓著他的功勞不上報,但這已經形成了規則,所以還是要這麼做的。

劉談沉默,除了露布至京之外他還要上書的,並且還要寫包括但不限於給劉徹的信、給陳阿嬌的信以及給劉據的信。

他有些頭痛,這讓他怎麼交代啊,李夫人現在還挺受寵的,人家哥哥往他這裡走了一趟,人沒了。

劉談真的感覺自己也要沒了。

不過這種事情隱瞞是沒用的,劉談乾脆說道:“等兩日吧,我要給父皇寫的東西太多了。”

自從開始收拾劫國他就沒怎麼寫過信,就算寫信也都是報平安,一個是不想讓京裡跟著擔心,另外一方麵就是怕他的信會被劫,萬一寫多了泄露機密怎麼辦?

這就導致劉談現在需要詳細的將事情好好敘述一遍。

霍光見劉談有暫時隱瞞李廣利暴斃的事情便提醒道:“殿下,早說早好,您挾戰勝之威,沒人會因為一個李廣利而跟您過不去的。”

劉徹那邊先不說,就說朝堂上的大佬們也不會因為一個廢物而去為難劉談啊。

劉談這一打就將大漢的勢力延伸了不少,算是打下了一個很好的基礎,日後就算真的跟匈奴對上也省了很多事情。

最妙的是劉談基本上是不可能再領兵的,也就不會跟朝中的武將有任何競爭關係,他還是皇子,誰吃飽了撐得為一個外戚找他麻煩啊。

劉談一想也是,戰勝的消息應該能多少化解一些李廣利死亡帶來的憤怒吧?嗯,這是針對劉徹。

他一邊走一邊說道:“我知道了。”

不過在這之前他還是要見見江充,他心裡當然是懷疑江充的,彆人或許不敢對外戚動手,江充……他連趙國太子都敢搞,還搞成功了,一個李廣利在他眼裡算得了什麼啊?

更何況劉談臨走之前就是讓他盯著李廣利,李廣利出事情找他不是正常的麼?

因為事情緊急,劉談隻是匆匆洗了把臉就這麼召見了江充。

江充心裡也繃著一根弦,他一看劉談就知道對方還沒來得及收拾自己,這對於喜潔的五殿下來說簡直是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

從側麵也說明這件事情的確很嚴重,所以他必須應對好,應對不好隻怕就要去跟李廣利作伴了。

劉談見到江充的時候表情很平淡,甚至還帶著一點點微笑,看上去一點也不像懷疑人家的樣子,還慰問了江充辛苦。

而江充也鎮定,臉上也看不出任何心虛,搞得劉談都懷疑是不是李廣利真的自然死亡。

畢竟之前也被折騰的夠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劉談不由得背後一涼,這……還真是他的責任了啊。

江充跟劉談行禮,表示自己安好之後就主動說道:“殿下召臣來想是要問有關李將軍之事。”

劉談有些疲憊的往後一靠:“謁者不必多想,我隻是想要了解一下,畢竟李將軍不能死得不明不白,若是換一個人,或許還好,但此人……一個處理不善怕是你我都要遭殃。”

江充麵色凝重:“臣知曉,殿下就算不召見臣,臣也要來尋殿下稟報此事。”

劉談聽出了點意思立刻問道:“看來其中的確有緣由,我隻聽都尉說是暴斃,到底因何暴斃?急症?”

江充搖頭:“暴斃隻是都尉與臣商議之後的一個說法,真實則是……金礦垮塌被金石墜擊而亡。”

劉談聽後頓時一愣:“金礦垮塌?好好的金礦怎麼會塌了?不對,李廣利去金礦做什麼?”

江充說道:“此事還要從頭說起,殿下啟程之前叮囑臣多多觀察李將軍,臣也是照此做的,李將軍在殿下離開之後就將金礦之守衛全部換上了自己的人,此事當時鬨的很大,還是都尉親自出麵,然而李廣利連都尉的麵子都沒給,隻說是殿下親口所言讓他駐守此地,所以他要儘心儘力才不負殿下所托。”

劉談聽到這裡就直接氣笑了:“那他還真是認真啊。”

連霍光的麵子都不給,李廣利腦子裡裝的都是豆腐吧?

江充繼續說道:“因為他搬出殿下,都尉彼時事務繁忙也未曾與他爭執過多,便警告他定要說到做到之後便也沒再管,之前兩日,李廣利的確十分認真,每日都去礦區巡邏。”

劉談聽後挑眉:“每日?他親自去?”

在見到江充點頭之後,劉談冷笑了一聲:“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礦區汙塵遍布,哪裡值得他親自去?”

江充在聽到他前半句的時候懵了一下,腦子裡轉了三圈都沒發現自己在什麼地方聽到過,不過後麵半句卻正中他下懷。

於是他連忙說道:“正是如此,臣也頗覺詫異,便買通了他身邊一個人盯著他。”

劉談挑眉:“你買通了他身邊的人?這麼容易?”

江充眼中帶著些許不屑:“殿下也不必過多高看那些人,這些人本來就是逐利的小人,為了錢財什麼都能做,隻要錢財到位,反水又算得了什麼?”

劉談心想,你可彆說彆人了,你跟他們都是一路貨色,不過是比這些人更加心黑手狠而已。

江充不知劉談的想法,繼續說道:“後來此人還真的帶來了一點消息,李廣利巡視礦場不過是在了解哪個洞眼出礦更多,然後方便他瞞天過海貪瀆金礦!”

劉談聽後倒也沒有覺得意外,這事兒他心裡有數,而且也算是他用金礦來堵李廣利的嘴,要不然李廣利這傻子看不明白,等他回去到京城裡一訴苦,劉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反而李廣利得了好處,劉談再哄他一哄,李廣利說不定就把這事兒給忘了。

是的,從頭到尾劉談都沒有想過真的搞死李廣利,他又不是變態,天天想著搞死誰。

那是個人,哪怕再討厭也是在你麵前活生生存在過,能說能笑的,說殺就殺,心理壓力也太大了一點。

江充一看劉談的表情便說道:“臣……一開始也沒放心上,殿下既然讓他去自然有殿下的理由,隻是李廣利千不該萬不該貪心太過,竟然想要獨占一處洞眼!”

劉談瞬間驚了:“你說什麼?他想獨占一處洞眼出產的金礦?”

江充重重點頭:“正是如此,否則臣也不會直接出麵找上門。”

劉談皺眉:“他在想什麼?金礦每日出產數目都有固定,少一處洞眼一眼就能看出,就算他能買通文書,可總數在那裡擺著。”

江充說道:“李廣利自然也是想到這裡,是以他掌控金礦之後就開始逼迫礦工沒日沒夜開采金礦,然後出產數目跟之前毫無區彆,任誰也看不出他貪墨了許多。”

劉談簡直要氣笑了:“他倒是聰明,這是覺得反正大家也不知道金礦一共多少吧。”

不得不說,李廣利這一手倒是防不勝防,畢竟裡麵的人若是不能通風報信,誰又知道到底產出了多少呢?

此時劉談內心的憤怒值已經開始上升,他一想就知道李廣利是怎麼逼迫人乾活的,可要知道,這些礦工隻有少數是劉徹派來的熟手,剩下大部分都是一些普通士兵臨時學習的。

畢竟這處金礦的位置需要隱蔽,劉談連陸懸都沒告訴,派太多人過來容易引人注目。

這些士兵可都是常年駐守在玉門關的,不管他們殺沒殺過敵人,在劉談看來他們對大漢都有功,所以劉談哪怕削減自己的吃穿用度都不想虧待這些人。

結果李廣利轉頭就這麼對待這些士兵。

劉談氣的不行,但還是有些疑惑:“這些你是怎麼知道的?他又怎麼死的?”

這些事情霍光可能並不知道,因為劉談為了讓霍光安心從一開始就沒有斷了書信往來,霍光若是知道肯定從一開始就會告訴他。

江充低聲說道:“一開始臣也不知道,是後來出了人命,李廣利瞞不下去,再加上臣有內線,這才找上了門。”

劉談聽了之後,心中頓時有了不太好的預感:“出人命?怎麼出的人命?他們跟礦工起了衝突?”↙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這是劉談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畢竟沒日沒夜的逼著人家下去采礦,一開始能抗住,但是時間長了神仙也扛不住啊,人被逼迫到極點,都要累死的時候為了求生肯定是要爆發的。

隻是……李廣利的手下也沒什麼能征善戰的,那些士兵集結起來……就算是李廣利也搞不定吧?

江充說道:“不,是一處洞眼因為開采方式不對而導致的坍塌,當時至少有二十名礦工在裡麵,這一下全被埋了下去。”

劉談聽到這裡霍然起身:“你說什麼?開采方式不對?父皇派來的匠人呢?他們就沒發現?”

江充說道:“自然是發現了,可……他們也隻能上報,李廣利卻並沒有放在心上,依舊讓礦工采礦,甚至還因為那處洞眼出了問題即將無法開采而逼迫礦工加緊開采,在這個過程中本來就已經累死了幾個人,但是都被李廣利瞞了下來……殿……殿下……?”

江充說著說著就一臉驚慌,他們家殿下這個表情……好像要吃人啊。

第110章 [三更]110

劉談坐在那裡沒有任何動作,唯有一直死死按著書案的手泛白泛青昭示著他現在的怒火多麼熾盛。

江充咽了口口水,再沒有剛剛那種應對自如的瀟灑,隻剩下了濃濃的恐懼。

因為他發現居然在劉談的眼中身上感受到了殺氣。

這是之前他沒發現的,彆說以前劉談沒生氣過,那個時候的劉談再生氣身上的氣息也是平和的,讓人覺得就算惹他生氣可能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但現在……江充忽然意識到打下了劫國的劉談並不僅僅是有了軍功那麼簡單,他本身也經受過了戰爭的淬煉。

劉談似乎在竭力壓製著自己的怒火,過了好一會才咬牙切齒說道:“便宜他了。”

李廣利死的太痛快了,隻是被砸死而已,一瞬間的痛苦,而在這之前他已經享受了多少年。

不過很快劉談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當初他敢讓李廣利駐守金礦就是因為這裡有江充和霍光兩個人。

就算江充在身份上矮李廣利一頭,還有霍光呢?他當初還叮囑霍光在礦工中安插眼線,霍光對這件事情真的不知情嗎?

劉談想到這裡豁然抬頭:“請霍都尉過來議事。”

霍光過來的時候就看到江充跟鵪鶉一樣的站在旁邊,一聲都不敢吭。

而江充看向霍光的時候還拚命給對方使眼色。

這段時日劉談不在,因為李廣利,江充跟霍光兩個人基本算得上是統一戰線,而且配合的也不錯。

霍光走君子之道,能堂堂正正就讓李廣利渾身難受,江充則是暗中下手,兩個人一明一暗配合的還不錯。

江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