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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招手說道:“來。”

衛不疑顯然有些驚詫,他跟劉談並不熟悉,也就見了一麵,還是上次劉談跟太子劉據一起過去看陽信長公主,當時出麵接待的主要是陽信長公主和他哥哥衛伉,衛不疑就是個打醬油的,他甚至懷疑劉談有沒有記住他。

結果沒想到一照麵劉談就認出了他,他有些小心翼翼的到了劉談身邊,劉談讓人拿了個坐秤過來說道:“坐。”

衛不疑連忙躬身說道:“殿下,這……這於禮不合。”

劉談笑了笑:“出門在外,就不要有那麼多講究了,來,我們說說話。”

劉談一邊說著一邊對李廣利身旁的侍從說道:“都機靈著點,給李將軍上好酒好菜,將軍,這酒是我無意中淘換來的,味道比較特殊,我之前聽聞軍中多好烈酒,想來將軍也是如此,不知將軍習不習慣?”

李廣利前麵的酒盞此時還有多半盞,實際上他剛剛也就在劉談開宴的時候起身敬酒喝了一口,然後就被那辛辣衝鼻的味道給嗆的差點流眼淚。

原本他還懷疑劉談是故意弄了這樣的酒要看他出醜,隻是又覺得不應該,他跟劉談沒有衝突啊。

現在聽到劉談這麼說他才恍然,哪怕不適應這個味道,他還是硬著頭皮端起酒盞笑道:“此酒甚合我胃口,殿下有心了。”

劉談滿意地笑了笑,他就知道李廣利不會承認他不喜歡烈酒的。

尤其是當劉談說完之後,一旁的李不厭正巧大口喝了一口,然後開懷說道:“痛快!”

小輩都這樣了,他當然不能表現出畏懼。

李廣利咬牙喝了一口,表情著實說不上享受,看上去五官都扭曲了,似乎十分痛苦的樣子。

一旁的李不厭斜眼看著李廣利,挑了挑眉,心中越發看不起他,忍不住湊過去說道:“將軍,我敬您!”

李廣利拉不下麵子,不好拂了李不厭的麵子,當然也主要是李不厭嘴甜,一口一個將軍,哄得李廣利飄飄然,真以為自己是天降神兵,再世白起,衛青第二,比肩霍去病,接下來就是直接帶領大漢趕跑匈奴了。

李不厭哄他哄的開心,李廣利喝著喝著漸漸覺得這酒似乎也不是那麼難喝,他哪裡知道自己舌頭已經麻木了呢。

劉談看著李不厭一如所有油膩中年男人一樣在那裡吹噓自己多麼厲害,在來之前就算清了匈奴的行動軌跡。

李不厭忍不住問了句:“將軍,您怎麼知道是匈奴人呢?”

李廣利臉色通紅,雙眼迷蒙說道:“不……不是匈奴還能有誰?”

李不厭心中詫異,還在想難道這草包真的有點本事?居然能直指問題的中心,看破其他國家都不過是傀儡。

李不厭決定趁著李廣利醉酒多問問,如果這人真的有點本事,也好告訴殿下,讓殿下及時更改計劃!

他一邊讓人給李廣利又倒了一盞酒,一邊問道:“將軍厲害啊,您是怎麼看出來跟車師國他們沒關係的?”

“啊?”李廣利有些茫然地看著李不厭問道:“車……車師國是……是哪兒啊?”

李不厭:?????

李不厭一臉難以置信問道:“您……不知道車師國?”

李廣利歪頭認真想了想:“哦,應該也是……烏……烏孫旁邊的小國?”

李不厭忍不住又問道:“那您知道胡狐國嗎?”

“呼呼……國?哈哈哈哈,這……這是什麼國家?喜歡睡覺的國家嗎?”李廣利放聲大笑。

李不厭:……

行吧,他還是高估李廣利了,這就是個草包!

都來西域了,居然連西域有什麼國家,是什麼形式都沒搞清楚!

西域的國家的確多,但是這一條路上的不多啊。

李廣利的聲音很大,劉談看了他一眼,心裡越發唾棄,轉頭看向衛不疑問道:“怎麼樣?一路趕來很辛苦吧?”

衛不疑看著劉談的侍從忙忙碌碌的給在劉談旁邊加了一張食案,越發有些不自在,聽了劉談的話之後,小聲說道:“不辛苦。”

說完之後他又補充了一句:“比不上殿下一路艱辛。”

衛不疑說完忍不住紅著臉低了低頭,覺得自己的表現十分差勁。

他就是這樣,不擅長和人交流,或者說是不擅長說這些場麵話,讓他直來直往有什麼說什麼還行。

劉談當然不介意,反而對衛不疑覺得十分親切,除了他是衛青的兒子之外,更多的是當初劉談讀書的時候有的同學就是這樣,甚至他自己也多少有點這樣,後來兼職的時候被毒打過之後才稍微好了一點。

現在跟衛不疑聊天讓他覺得自己是在放鬆,劉談沒有繼續寒暄隻是問道:“陽信長公主近來如何?你兄弟們呢?”

衛不疑快速說道:“公主身體安好,我的兄長還在守孝,阿登也被陛下點了謁者的官職。”

哦,衛伉是長子,哪怕不是嫡長子,但如今看來也是要按照這個禮數來的,衛登這個謁者估計也就是個閒職。

不過就算是閒職若是讓江充聽到了,估計也會羨慕嫉妒……恨……應該不至於。

江充當初是冒著很大的危險,但凡那個打扮劉徹不喜歡,他就是個身首異處的下場,對比一下衛登什麼都不做就能當謁者,然後衛不疑看上去好像還有些遺憾的樣子,真是……比不了比不了啊。

劉談問道:“太子殿下呢?你來之前,太子殿下可曾叮囑過什麼?”

衛不疑麵色嚴肅說道:“太子殿下隻叮囑我們將殿下安全帶回去,並且我還帶來了陛下和太子殿下以及皇後娘子的信。”

劉談看著衛不疑變魔術一樣掏出一遝信,不由得失笑,看來長安那邊應該很著急了。

劉談讓苗瑞將信收起來,低聲問道:“你這次出來就是想跟著走一圈嗎?”

衛不疑抬頭看向劉談,跟他的名字相反,此時他的眼睛裡都是疑惑。

劉談說道:“連李將軍都想要帶一份功勞回去,你呢?現在你們三兄弟看來隻有你還有機會繼承你父親的衣缽了,真的要放棄嗎?”

衛不疑心中一動,抬頭看了一眼劉談,又飛速地頭說道:“我……我我不知道……”

“你知道。”劉談端起葡萄酒喝了一口說道:“你若不知道也不會跟著來了,西域是什麼好玩的地方嗎?連我這樣隻不過送個親都遇到了危險,我父皇派五千人真的隻是來打個……咳咳,真的隻是來逛一圈的嗎?”

衛不疑倒也不笨:“殿下的意思是說……”

劉談說道:“李將軍過來的目的是封侯,你呢?”

劉談剛說到李廣利,就聽到李不厭在那裡大聲喊道:“李將軍?將軍?來人啊,將軍醉倒了。”

衛不疑有些驚詫地看了一眼李廣利的方向,這一路上李廣利也不是沒喝過酒,更何況大家都算是一個圈子裡,李廣利也是不是想要勾搭衛家這一門外戚,所以衛不疑對於李廣利的酒量多少也知道一些。

這酒他也喝了,的確是烈了一點,可也不至於就這麼讓他醉倒了吧?

劉談看了一眼李廣利的方向說道:“派人把將軍送回營帳,不要讓任何人打擾他。”

苗瑞立刻吩咐人過去幫忙,衛不疑心有所感,看了一眼劉談覺得他似乎明白了這位五皇子為什麼要跟他聊天。

一時之間衛不疑的心也迅速跳動起來。

一樣東西若是從來沒有得到過,或許還能抑製一下自己的渴望,可若是得到了又失去,那種迫切再次得到的滋味能夠把人逼瘋。

衛不疑還沒瘋,大概是因為他擁有爵位的時候年紀還小,被剝奪爵位的時候也沒有意識到這件事情多麼嚴重。≡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隨著時間的流失,人們逐漸的淡忘衛青,隻有在提到匈奴的時候才會想起來,沒有了爵位的衛不疑日子越發難過。

他已經不小了,該成親搬出去了,可他什麼都沒有,他的大哥能夠繼承爵位,小弟年紀還小也意識不到。

衛不疑想念起了自己的爵位,但是這一次他也沒抱太大希望,隻是想先占個位置,萬一以後有機會呢?

劉談的話讓他燃起了希望,他抬頭渴望地看著劉談,發現劉談已經站起來披上了鬥篷似乎準備離席了。

劉談對著他說道:“好好想想吧,是渾渾噩噩過一輩子,還是建功立業,沿著你父親的足跡走下去。”

劉談說完轉身就走,他剛走沒多遠,李不厭就湊上來捂著嘴生怕自己嘴裡的酒氣讓劉談不舒服,然後問道:“殿下,李廣利喝的酒是不是不太對啊?”

劉談含笑不語,拍了拍李不厭的肩膀說道:“乾得好,把李廣利身邊的人先給看管起來,換幾個人去照顧他,明天他若是醒了……”

李不厭頓時滿臉嚴肅低聲說道:“做了他?”

劉談放在他肩膀上的手頓時朝著他後腦勺拍了過去:“胡扯什麼?明天若是他醒了……記得給他喝我特地給他準備的那個水壺裡的水。”

李不厭眨了眨眼,看著劉談的背影忍不住喃喃說道:“那壺裡……還是水嗎?”

第86章 [二更]86

沒有人知道李廣利的水壺裡到底是什麼,彆說他,就連他帶出來的那些心腹此時都已經人事不省了。

不過劉談倒也沒有一刀切,他也派人去調查了一下李廣利手下都有什麼人,如果有風評好的他也不介意給個機會。

結果也沒出乎他的意料,李廣利身邊圍繞的能有什麼青年才俊,這年頭除了皇後娘家,基本上彆的外戚都是被鄙夷的。

就連衛青都難以免俗,人家還有真正的大功勳呢。

所以李廣利身邊圍繞的那些人大多都是投機倒把,沒有彆的辦法就打算看看能不能搭上這虛假外戚的車出個頭的。

當然能跟著千裡跋涉到關外的,多少都有點狠勁兒,隻是他們聲名不顯,劉談看了半天也沒看到熟悉的名字,乾脆也就不理了。

第二天醒來之後,劉談就把所有人都叫了進來,當然這個所有人數目有點少,目前也就是霍光、江充、李不厭、衛不疑這四個人。

不過這已經足夠讓劉談欣慰了,至少也麵前達到一個主將三個副將的及格線了不是。

眾人坐下之後,霍光問了句:“李將軍呢?”

劉談微笑說道:“李將軍連日長途跋涉,昨日又喝了些酒吹了風,此時正休息,我們還是不必打擾他了吧。”

同樣長途跋涉喝酒吹風的衛不疑:……

他想起臨來的時候,太子表哥十分擔憂地跟他說:“阿弟秉性柔和,這一趟去烏孫不定吃了多少苦,如今又被襲擊,想是嚇壞了,你見到他一定要多多安撫,然後督促李廣利快些回來,若是李廣利不肯,你就先帶他回來,放心,護衛皇子也是有功的。”

當時衛不疑聽著太子表哥那口氣總覺得五皇子不是對他有威脅的人,而是他一母同胞的幼弟似的,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