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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駐紮的是一塊荒無人煙的戈壁,那塊石頭也是矮子裡拔將軍找出來的事實。

要不是隊伍正在行進,劉談都有衝動再出去找一塊石頭了。

實際上無論是誰都沒想到那塊石頭居然能開出玉石,這事兒也比較巧,劉徹拿到石頭把玩之後知道劉談沒給陳阿嬌寫信,他就拿著石頭去了椒房殿。

表麵上是分享兒子的信,但是單純看成他去炫耀也不是不行。

陳阿嬌看到之後自然心中不平,然而輸人不輸陣,直接嘲諷劉徹要不要把石頭綁起來掛在脖子上,甚至她還讓大長秋去找一條瓔珞來,免得繩子不夠好看,陛下不喜歡。

也巧了,大長秋在犯事兒被施以宮刑之前就是專門倒賣玉石的,在看原石方麵也有一些經驗,而劉談送過來的這塊石頭在他眼裡幾乎算得上是露玉了,一眼就能看出來都不需要經驗。

劉徹知曉之後立刻讓人將石頭解開,果然在裡麵發現了翠綠翠綠的玉石。

於是劉徹更加高興,陳阿嬌……陳阿嬌則是更加不高興,然後陳阿嬌就給劉談寫了封信。

劉談:……

這讓他上哪兒再去找第二塊玉石原石啊?而且還要跟原來品質差不多的,可問題是他哪兒知道原來那塊是什麼品質?

劉談一時之間一個頭兩個大,隻能繼續先看劉徹的信。

結果說完這件事情之後,劉徹就在最結尾問了句:“朕觀你所用之紙色澤潔白,光滑柔順,是哪裡來的?”

劉談看到之後一邊淚流滿麵心說你終於注意到紙的變化了,一邊納悶,匈奴那邊要求裡應外合啊,劉徹都沒點反應嗎?

他一邊納悶一邊將信收起來,準備等找到下一個漂亮石頭或者其他東西的時候再寫,嗯,那時候不僅要漂亮還要雙份,人生啊……真是艱難。

劉談剛把信收好,就看到霍光從外麵走進來。

劉談看到他便說道:“奇怪,匈奴之事父皇居然什麼都沒說。”

霍光說道:“陛下已命公孫敖在塞外建受降城,此事應該暫時不用我們管。”

劉談驚訝:“你怎麼知道的?”

霍光說道:“邸報有寫,陛下沒有告訴殿下嗎?”

劉談看著手上的信差點流下眼淚,他現在沒有自己的府邸又沒有參與政事,自然是沒有邸報的,所以這種事情應該是劉徹在信裡直接告訴他。

結果劉徹竟然什麼都沒說,這是幾個意思啊?就這麼不相信他嗎?

霍光也顯然猜到了什麼清輕咳一聲說道:“馬上就要到赤穀城了,殿下還是不要再管那些,將心思放到正事上吧。”

劉談:??????

他現在做的事情哪裡不算正事了?

實際上他做的事情在霍光眼裡都屬於搞事的範疇。

既然劉徹已經接手匈奴內部事情,那劉談自然也要將心思放到即將舉辦的婚禮上來。

在到達赤穀城的時候,獵驕靡派了大祿親自迎接,這個官職換算成大漢的話就是丞相,也算是有誠意了。

劉談再一次騎上了他的小白馬,在入城的時候他首先掃了一眼赤穀城,又看了看兩旁正在圍觀的百姓。

說實話,赤穀城建設的也還可以,但是比起大氣繁華的長安那就差遠了,道路狹窄房屋矮小,甚至好多都是毛氈房,一國都城如此,也難怪烏孫會當牆頭草。

劉談一行人到了驛館之後,大祿對著劉談笑道:“殿下請看,這是專門為殿下和公主修建的驛館,希望殿下和公主賓至如歸。”

劉談看了一眼,發現這座驛館蓋得的確還行,而且也看得出努力往大漢的風格湊,就是湊的不太像樣,看起來怪模怪樣的,還挺有意思。

劉談笑了笑說道:“大祿有心了。”

一行人入了驛館,丹陽公主是直接把車駕到了院落門口,從頭到尾都沒有露臉,甚至在大祿設宴的時候也隻是讓人將菜品送到公主房間。

席間一行人談到了婚禮,按照烏孫的習俗定在了七日之後。

然後就開始對婚禮流程各種扯皮。

不得不說,烏孫的婚禮流程跟大漢基本上是完全不一樣,甚至很多習俗讓霍光他們接受不能,直接就在宴席上開始跟大祿扯皮這方麵的事情。

劉談一直在旁邊吃吃喝喝也不怎麼說話,實際上在他看來烏孫的婚禮流程算不上過分,他們也不至於在這方麵給大漢難堪,至於為什麼這麼堅持大概就是秉持著一種你們都把公主送過來了,到了我們地頭,那自然就是聽我們的。

女方千裡迢迢送親到男方家裡,的確容易讓這邊有優越感。

所以霍光堅持的不是婚禮而是大漢的臉麵,劉談在這方麵了解不多,他隻需要在最恰當的時候出場就是了。

眼見大祿跟霍光兩個人越說越是針鋒相對,一旁同樣沒怎麼說話的軍須靡忽然開口說道:“大漢這邊是五殿下做主吧?五殿下意下如何?”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劉談,劉談此時正跟一塊不太好咬的羊肉較勁,聽到軍須靡的話隻能匆匆將羊肉囫圇咽下去,差點把他噎個半死。

劉談頓時怒從心頭起,抬眼看向軍須靡冷冷說道:“我們能來也能走。”

軍須靡:……

他就不該多嘴!

第72章 [三更]72

軍須靡也是太過放鬆,以為到了烏孫的底盤上,有了底氣就想要跟劉談叫板。

當然他未必是真的專門找劉談麻煩,大概就是一種潛意識。

主要是在路上的時候他被劉談欺負的有點慘,還被匈奴給擺了一道,一口氣無處發,一直忍到了赤穀城。

這口氣他不敢衝劉談發,但也不代表他不能找事兒。

可他偏偏忘了,他心氣兒高,但劉談任性啊!

動不動就威脅他們要回去。

軍須靡看了看一旁的大祿,大祿笑道:“殿下說笑,如今送親隊伍已至赤穀城,殿下就算回去也不好對皇帝陛下交代吧?”

劉談也對著他笑了笑說道:“你也說了隻是不好交代而已,那是我父皇,還能怎麼我呢?”

眾人:……

這哪兒來的無賴啊!

一旁的霍光沒吭聲,如果是以前,他會覺得這樣的無賴不適合出來搞外交,外交需要圓滑,需要一點點的交流,敵退我進才是正理。

不過現在他發現,對待這些民風彪悍的民族,就得上劉談這種比較直來直往的無賴。

你想欺負我們也要看我們給不給你欺負。

大祿心說你都入了赤穀城了,是想走就能走的嗎?

劉談也知道這個道理,看向大祿說道:“我想如果我們要走,烏孫應該也不會攔吧?否則我父皇才是真的會生氣。”

大祿沉聲說道:“大漢皇帝陛下一向是言出必行,他既然已經答應同烏孫和親,就不會出爾反爾,殿下以為呢?”

軍須靡聽到大祿這句話就知道要不好,瘋狂咳嗽想要說什麼,然而還沒等他攔住,劉談就開口十分溫柔說道:“大烏孫和小烏孫不都是烏孫嗎?”

不好意思,又把陸懸拖出來擋槍了,不過反正陸懸跟大烏孫的關係也不好,大不了到時候給他賠禮道歉。

霍光看了一眼劉談,接著喝酒擋住了自己臉上的表情,心想這也虧他們家五殿下跟陸懸關係不錯,要不然讓陸懸知道了真的來求親怎麼辦?

他們怎麼可能將五皇子……等等……什麼五皇子,就算真的求親也是嫁公主啊!□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霍光覺得自己的思維已經有點錯亂,今天大概不是一個適合談判的好時機。

那邊大祿也懵了,畢竟在他們那裡是不太承認小烏孫的存在,他們跟陸懸如今領導的小烏孫稱為流浪之人,所以壓根就沒想過這一點。

可問題是他們不承認大漢承認啊,反正陸懸到了大漢位置是比軍須靡高的。

大祿的腦回路再快也跟不上劉談的腦洞,他張了張嘴,一旁的軍須靡果斷說道:“漢國使節今日剛剛入城,想來已經十分疲憊,還請幾位休息兩日,我們再來討論吧。”

大祿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連忙說道:“的確如此……”

他還沒說完就被劉談打斷:“就這麼點事情,哪裡需要拖那麼久?七天之後就是婚禮,現在不是商議好到時候要怎麼辦?還是你們想拖到日子乾脆來個木已成舟?”

軍須靡本來都想拽著大祿趕緊跑路去找他爺爺了,聽了劉談這話就不太好走,隻好問道:“那……以殿下的意思是……”

他雖然問,但也打定了主意一旦劉談堅持要舉行漢式婚禮,他就讓人去將婚禮時間拖一拖,反正長期不回去著急的是大漢,一位皇子長期滯留在這裡算什麼呢?

劉談笑了笑說道:“你們啊,都不知道變通,既然雙方都有不合意的地方,為什麼不能融合一下呢?”

霍光轉頭擔憂地看向劉談:“殿下……”

劉談對著他擺了擺手,那邊大祿若有所思問道:“怎麼融合?”

劉談說道:“這個當然是商量著來了,我大漢和親烏孫,要的是跟烏孫的友誼而並非將烏孫納入版圖,所以烏孫堅持自己的婚禮可以,但也要考慮到公主不習慣的問題,所以不如乾脆融合一下,弄一個既有烏孫風格又有大漢風格的婚禮,這樣既能避免雙方因意見不統一引起的糾紛,還能表現出大漢與烏孫的友誼,難道不好嗎?”

咦?這個方法倒是不錯。

大祿若有所思,霍光低聲說道:“殿下,隻怕時間來不及。”

劉談歪了歪身體湊向他說道:“細節就不要太執著了,大體差不多就行。”

正如烏孫人所想,他們都到了這裡了,不可能真的回去,所以必須做一定程度的妥協,之前他不過是把不會妥協的姿態擺出來而已。

擺出來之後,對方知道他們是認真的,他再說這些就是大漢誠心誠意要跟烏孫結盟,烏孫要心存感激。

若是第一開始就退步,那烏孫隻會覺得大漢好欺負。

劉談不太懂國與國之間的交往是什麼樣子,但他知道人與人之間的分寸有的時候就是這樣,如今看來至少大漢和烏孫之間是差不多的。

霍光聽了劉談的話心中就有數了,知道要爭取那些麵子上的東西,裡子就算讓一讓也無所謂。

於是在商議的過程中,霍光強烈要求必須保留卻扇詩這一環節。

劉談聽到之後差點笑出聲,烏孫人懂什麼作詩啊,他們連自己的文字都沒有,還作詩。

說實話從後世穿越過來,他基本上很難想象沒有文字的國家是怎麼統治的。

然而事實上人家不僅能統治還統治的不錯。

大祿氣的臉都要紅了,覺得漢人是在故意為難他們。

劉談卻知道霍光是故意用大漢文明來碾壓對方,不過,烏孫人未必知道文明的出現是多麼難能可貴的事情,他們大概隻看得到自己被為難。

劉談輕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