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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便悠閒一些也是好的。”

符漁無奈說道:“殿下想悠閒也沒什麼,隻是陛下派人來頒賞了。”

劉談頓時驚了:“什麼時候?”

岑幼一邊幫他整理衣物一邊說道:“半個時辰前就來了。”

劉談又問:“現在呢?”

“現在在正殿等著呢。”

劉談滿頭問號:“所以你們居然讓人家等了半個時辰?怎麼不叫醒我?”

雖然隻是一個跑腿宦官,但那也是劉徹身邊的人啊,怎麼能忽略呢?真要忽略了,這些人長期在劉徹身邊,偶爾說一句你的壞話,親,知道什麼叫眾口鑠金積毀銷骨嗎?

岑幼見劉談表情不對連忙說道:“是他不讓我們打擾殿下,還說陛下親口說的,讓殿下睡醒再接賞。”

哦,劉徹說的啊,那就沒事兒了。

不過劉談還是給那位來頒賞的宦官準備了一份大大的紅包,用來安慰人家空等許久的煩躁之心。

果不其然,那位也算是在劉徹身邊有些地位的宦官在收到紅包之後,臉上的笑容都真摯了許多,連連拍劉談的馬匹。

劉談跟他敷衍了一會,把人送走了之後才感慨:他還以為昨天那個請求就真的算給他的賞賜了呢,沒想到劉徹不聲不響就給他準備了一份大賞。

在這份賞賜之中,金珠寶貝都不用說是必有的,綾羅綢緞也是肯定有的,雖然劉談自己用不上,但實際上在這年頭,布匹是能過作為硬通貨來用的。

除了這些價值不菲的東西之外,最讓劉談詫異的則是劉徹居然還給他準備了一座莊子。

或者不應該叫莊子,而是稱之為園囿,就如同當初劉據成年的時候,劉徹送給他一座博望苑一樣,這一次劉徹也同樣送給了劉談一座園囿,意思就是專門給他用來招待賓客的,他原本的莊園自己度假還行,招待賓客就稍顯寒酸了一些。

劉徹順便還給起了個名字——施翮苑。

劉談看著那個名字,總覺得其中含義頗深。

施翮其實說出來就是展翅高飛的意思,聽上去好像沒什麼其他用意,比不上太子的博望苑。

可劉談自己住的宮殿是歲羽殿,歲羽本來就有飛翔的意思,歲羽何為翽是鳥飛的聲音,他當初覺得陳阿嬌給他選擇這個宮殿一個是距離椒房殿近,另外一個很可能就是希望他真的能展翅飛翔,把飛在前麵的兩個給撞下來。

但是到了劉徹這裡……劉談思索劉徹的意思可能是更希望他飛上天找神仙。

暗暗吐槽了一遍園囿名字之後劉談也沒再去管,這東西吧,有第一個的時候是興奮,感覺自己終於是有田有地的人了,有了第二個雖然也開心,但興奮程度肯定不如第一個,不過去還是要去看看的。

施翮苑距離皇城比較近,這一次隻要一刻鐘的時間就能到,雖然沒有那麼大規模的良田,但成片的建築卻更加震撼人心一些。

尤其是劉徹的審美跟陳阿嬌雖然相似卻不完全相同,陳阿嬌更喜歡細致婉約一點的風格,而劉徹要的就是一個華貴大氣。

劉談在第一眼看到施翮苑的主殿的時候,轉頭就看向苗瑞:“這……逾製了吧?”

他在這方麵一直都很小心,因為史書上實在是有太多寵臣或者功臣膨脹自大,一不小心就逾製,然後皇帝喜歡的時候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等到需要收拾人的時候這就是明顯的借口。

他的身份高貴而敏[gǎn],能夠在禮製上壓住他的人就三個,彆的沒了,這要逾製那就是涼的痛快的節奏。

而如今施翮苑彆的地方不說,首先主殿高度就不對,這個高度大概隻有太子才能用得到,這是誰建的啊,坑他嗎?

苗瑞頓了頓說道:“是陛下親自同意的。”

劉談第一反應:“博望苑多高?”

苗瑞說道:“高度倒是差不多一致,不過博望苑更大一些。”

劉談聽後稍微鬆了口氣,這個……劉徹同意,不是有人夾帶私貨,而且也並不跟博望苑一樣,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至於劉據會不會放在心上,倒也不是特彆需要擔心,目前來看劉據還算是為人寬厚,唯一需要擔心的大概就是劉弗陵。

劉談一邊想著這些一邊觀察自己的新園子,結果剛進去就看到畢高迎出來說道:“殿下要先看看禮單嗎?”

“禮單?”劉談腳步一頓:“什麼禮單?”

畢高說道:“都是一些想要拜見殿下的人送來的禮物。”

“見我?見我做什麼?先拿來看看。”劉談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他這麼宅,不是在宮裡宅就是在莊子上宅,為什麼會有人想要見他?

會專程送禮求拜見的肯定是他不認識的人,但凡他認識都能直接把拜帖送到宮裡去把他約出來了。

劉談接過畢高遞過來的禮單,他原本以為最多也就是一張紙,結果拿過來一看,好家夥直接快疊成一本冊子了!

他一臉震驚的打開看了一眼,發現上麵是密密麻麻的漢隸,上麵的字眼不是帶金就是帶玉,劉談看的眼暈索性將禮單丟給畢高說道:“怎麼這麼多人送禮?”

畢高笑著說道:“殿下聰慧,自然也會有人想要拜投殿下門下。”

劉談有些明白了,他直接說道:“人名單你直接給我整理出一份,回頭我看看。”

他對這種事情倒也不是那麼抗拒,反正他早晚都是要就藩的,現在看看有沒有什麼他知道的好苗子,有就趕緊收了,雖然如今劉徹對郡國的官員任命要求很嚴格,國相和一些重要官員都必須是朝廷任命,但他對兒子應該還不是那麼嚴格的,隻要劉談不打算挖國家棟梁,想來劉徹應該不介意讓他帶一兩個人走。

是的,他也隻想要一兩個,太多的話劉徹不好說,劉據肯定是不答應的。

劉談在自家院子裡逛了一圈之後發現雖然已經正旦,但天氣還有些冷,園子裡光禿禿的,水都在結冰也沒什麼好看的,到了夏天想必會很好看。

他回到屋子裡之後畢高獻上了已經整理好的名單,然後他這次學聰明了,在人名的後麵都備注了送的東西價值幾何,並且是按照價值從高到低排列。

劉談打開之後看到上麵第一個名字就覺得十分眼熟——江充。

看到這個名字他臉色都變了,腦子裡閃過血淋淋的四個大字:巫蠱之禍。

這貨就是巫蠱之禍的發起者,就是個禍害啊!

劉談連忙轉頭問畢高:“這個江充如今任何官職?”

畢高這才發現自己的工作似乎有疏忽,忘記標注這些人的官職了,畢竟他家殿下似乎並不關心朝政,很多人他都不知道誰是誰。

畢高小心翼翼回答道:“回殿下,半年之前,陛下任命江充為謁者。”

謁者……基本上就是一個為天子傳達命令的職位,沒有什麼固定人數。

不過劉徹親自任命,想來已經是對江充看入眼了。

劉談陷入沉思,江充這個人是實打實的小人,並且也有一定的能力,先是誣告趙國王太子劉丹致使劉丹被廢,然後又搞出了巫蠱之禍導致劉據被殺,他一輩子搞死了兩位太子,也是可以了。

至於說他有能力,哪怕再多的人都對他評價很低,並且說他是騙子欺騙了劉徹,可以劉談看來,劉徹並不是那麼容易受騙的人,或者說能夠欺騙劉徹的人本身都有一定能力。

就算是劉談之前編了那麼多故事都不敢說劉徹是真的信了,江充就能讓劉徹相信,這也是他的本事之一。

隻不過……江充之前不是看好的劉弗陵嗎?怎麼跑到他這裡送禮來了?

劉談沉思半晌才問道:“若是太子殿下,會如何做?”

畢高和苗瑞都有些詫異,沒想到劉談會問他們,倒是劉談很坦然,他是不懂嘛,而且這兩個人是劉徹派來的,哪怕不是精挑細選,肯定也考核過,業務能力過硬才能做到,否則也輪不到他們。

畢高斟酌說道:“一般這些人給太子殿下送禮都會得到一樣信物,太子殿下每隔半月都會舉行詢議,手有信物者可入。”

“詢議?是我理解的那個詢議嗎?”劉談有些好奇。

苗瑞解釋道:“隻不過就是讓這些人隨意談論,不拘出身,不拘地位,有才者便可得滿堂喝彩。”-思-兔-在-線-閱-讀-

劉談說道:“議論什麼?朝政?”

“萬物皆可。”

劉談:……

其實他早就有所料,劉徹和劉據到後期父子關係冷淡絕對不是劉徹一個人的鍋。

可以說劉徹給他的這一座博望苑,又允許他結交各路“英雄好漢”,導致劉據的想法跟劉徹南轅北轍,也算是害了他。

劉談沉思半晌之後說道:“以後有人送禮就不必收了。”

苗瑞和畢高兩個人都十分驚訝:“啊?”

劉談淡定說道:“我不需要這些。”

彆的不說,他真的想要錢,手上的白酒白糖和冰糖哪樣不是錢?

國宴都上了的東西,這就是一個風向標啊,會有貴族願意買的,普通平民百姓也會想要買的。

他乾嘛要冒著風險收受賄賂?

不過這一波收就收了,劉談乾脆讓人給這些送了禮的人一人送了一壇酒。

經過國宴之後,這酒就算不是家喻戶曉也十分受人追捧,之前他蒸餾的時候讓人弄了一地窖,結果後來全被劉徹給薅走了,就留了幾壇,現在這個都是新弄出來的。

劉談回到宮裡沒多久就被陳阿嬌喊了過去,陳阿嬌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說道:“聽說,你把那些給你送禮的人都給拒了?”

劉談連忙說道:“也不是拒絕,隻是不需要而已,太子得了父皇首肯,我可不敢效仿。”

陳阿嬌卻說道:“你也不必太過小心,這些人給你送禮,並不完全是為了那點子東西。”

劉談有些好奇地看著陳阿嬌。

陳阿嬌繼續說道:“那些人隻不過就是想要在你這裡掛上號,你就算不讓他們送他們也會送的。”

劉談茫然:“為什麼?”

陳阿嬌說道:“傻孩子,誰能沒有犯錯的時候呢?李息遇到的事情很平常,但有人能救卻是可遇不可求的。”

劉談瞬間就悟了,合著這些人是把自己當成菩薩供起來了,逢年過節給點貢品,遇到事情就來拜一拜求個轉機。

那這就更不能收了啊,為了救李息,他搞個葡萄搞了個心力交瘁,再來一個還要不要活了?

劉談打定主意這種事情不能接,然後就詢問起開店的事情,他的想法是酒國家是禁的,但是糖可以賣啊。

是的,這個時期酒屬於國家物資,不能隨意出售,估計也是擔心酒的利潤太高導致大家都用糧食去釀酒,本來底層百姓就吃不飽,有錢人再大肆收購糧食釀酒,那怕是要出事情!

但是糖不一樣,這東西在普及以前本來就算是奢侈品,如果可以,劉談甚至想要自己劃一片地來種甘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