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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死活,她就必須認死了自己生的是兒子,皇子才是她親生的。

可明知道女兒就在後宮養著,她卻不能碰也不能見,不知道她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有沒有長大,這讓她如何忍受?

這是她人生兩世唯一一個孩子啊,更不要提後來劉徹回宮,似乎有所懷疑逼得她不得不先弄死了那個宮人,然後又想辦法把劉談送出宮去,就更是將一腔母愛傾注到了丹陽身上。

如今想來,從一開始她就做錯了,彆的宮人所出她從未在意過,卻隻在意一個丹陽,就算是有投緣做借口隻怕也引起了劉徹的懷疑。

隻是不知劉徹到底什麼時候知道的?

若是當年就知道,他不會忍受這麼久,難道是最近知道的?

陳阿嬌深吸口氣說道:“不行,不能讓丹陽就這麼嫁過去,且不說烏孫貧苦,就如今大烏孫的昆彌年紀足夠當丹陽祖父,我怎麼能把丹陽往火坑推?”

劉談在聽到陳阿嬌說烏孫貧苦的時候就忍不住想起了陸懸,說實話,看陸懸那個樣子……一點也不貧苦啊,不僅不貧苦,甚至比他還要富有一些。

更何況,劉徹就算不待見這個女兒,表麵上也要做的好看一些,嫁妝肯定是要給很多,所以物質生活肯定不缺。

隻是水土不服和遠離生長之地與親人相隔千裡,一生一世都不可能再回來的孤苦才是折磨人的。

劉談扶著陳阿嬌回到了座位上,小聲說道:“可是看父皇的樣子,此事怕是無可轉圜,要不然……讓舅舅出麵?”

劉談所說的舅舅如今其實已經是館陶公主的次子陳蟜,曆史上陳蟜其實已經應該在去年因為在館陶公主喪期亂倫,通奸事發畏罪自殺。

而這一世在陳阿嬌的乾涉下,陳蟜活下來了,隻是陳須還是畏罪自殺了,罪名……嗯,也是犯奸罪,且與兄弟爭財。

陳阿嬌一聽陳蟜的名字就氣不打一處來:“他有什麼用?不幫倒忙已是謝天謝地。”

陳阿嬌坐下之後說道:“他是容不下丹陽了,無論如何丹陽都得嫁。而且丹陽就算留下他也未必肯給丹陽一個好夫婿,既然如此,倒不如和親。”

劉談有些吃驚:“母後,您同意了?”

陳阿嬌怎麼可能這麼好說話?

陳阿嬌說道:“反正都是和親,能跟大烏孫和親為何不能跟小烏孫和親?小烏孫那個昆彌我見到了,跟丹陽年齡很般配,也懂禮儀,聽說還有歸順之心,若是他肯歸順,將他留在長安,和親與不和親又有什麼區彆?”

劉談愣了一下,繼而想起來陳阿嬌說的竟然是陸懸。

不過想一想,也是這個道理,如果必須和親的話,那麼陸懸絕對是比獵驕靡更加般配的存在。

陸懸比劉談自己大兩歲,劉談跟丹陽同歲,這個年齡差也剛好。

比起已經行將就木的獵驕靡,陸懸的確是最好的選擇。

如果嫁給陸懸的話,對於丹陽而言的確是最好的選擇了,隻不過陸懸未必會留在長安,不過可以讓他每年來一次嘛。

反正每年都會有使者過來朝見,雖然堂堂昆彌親自過來有點掉價,但沒關係,誰敢說閒話揍就是了,大漢就是他的後盾啊!

劉談心下一鬆,繼而很快想到一個問題:“可是母後……陸懸好像沒有求親的意思。”

陳阿嬌聽後說道:“他之前未必知道大烏孫有求親之意,雖然都是烏孫,但小烏孫與大烏孫本質上已經是對手,大烏孫與大漢和親,小烏孫就不急嗎?”

劉談忽然想起了陸懸曾經說起的“中原花朵”,小聲說道:“陸懸好像有了心上人。”

陳阿嬌一臉不在意:“心上人?他的心上人可有大漢公主尊貴?”

這個……可能還真沒有。

陸懸肯定是接觸不到公主的,甚至連宗室女都接觸不到,除非他喜歡烏孫的小娘子,否則哪個也比不上丹陽公主的身份。

隻是少年人的喜歡總是充滿了熱情,現在不過是陳阿嬌一廂情願,人家若就是不願意娶怎麼辦?大漢難道還要強嫁公主嗎?那豈不是成了笑話?劉徹也不可能同意。

陳阿嬌似乎也想到了這一點,便開口說道:“烏孫有習俗,可以有左右夫人,隻要他答應讓丹陽當左夫人,右夫人的位置且留給他那個心上人吧。”

劉談在腦子裡搜尋了一圈,這才想起來,在烏孫習俗中,左夫人的地位要比右夫人高一些。

他便說道:“我回頭去問問陸懸吧。”

說完他都有些發愁,這種事情隻能私下問,而且必須關係還可以的才能問,可……他怎麼就開始做媒了呢?

陳阿嬌摸了摸劉談的臉說道:“母後知道你是好孩子,丹陽嫁後,母後就隻有你了。”

劉談心裡有些愧疚,或許在陳阿嬌心裡,自己還有想要爭太子之位的想法,但隻有劉談自己清楚,隻要有機會他還是會謀求歸藩的,到時候也不知道陳阿嬌會不會更生氣更傷心?

因為這份愧疚,他低低說了句:“母後放心,兒臣不會讓您費心的。”

陳阿嬌剛想說什麼便見到傳令宮女趨步而來行禮說道:“啟稟皇後,鉤弋夫人求見。”

陳阿嬌表情立刻變得冷漠:“她來做什麼?”

因為有人來,劉談隻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過不多時,鉤弋夫人款款而來,臉上帶著微笑,雖然挺好看,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讓劉談覺得這個人看上去心理陰暗。

鉤弋夫人行禮之後便緩緩坐下,陳阿嬌此時已經收起了剛剛的脆弱又變成了那個高高在上的大漢皇後。

陳阿嬌漫不經心說道:“這個時間來,有什麼事?”

鉤弋夫人笑著說道:“妾聽聞丹陽公主即將出降,便想給公主添個妝。”

陳阿嬌立刻反應了過來:“是你?”

她都是劉徹剛過來親自通知才知道的,鉤弋夫人怎麼可能知道?必然是她跟劉徹說了什麼才導致劉徹有了那個想法,所以鉤弋夫人才能聞風前來。

說什麼添妝,根本就是來看她笑話而已。

鉤弋夫人笑得有些虛假:“娘子再說什麼?臣妾聽不懂。”

劉談此時也反應了過來,他一抬頭看著陳阿嬌臉都要氣青了,心裡也十分不爽。

他還是挺喜歡丹陽公主的,結果劉徹就被這貨給攛掇著要讓丹陽去和親,劉談沒忍住說了句:“夫人果然受寵,居然膽敢刺探禁中呢。”

鉤弋夫人看了一眼劉談說道:“五殿下可莫要亂說。”

劉談說道:“哦?如今朝中大臣都未必知道的事情,夫人是怎麼知道的?彆說大臣,就連太子都未必知曉。”

劉徹自己心裡都清楚讓丹陽公主出降是比較出乎人意料的,所以他得先來擺平陳阿嬌,否則大漢皇後真的鬨起來,他也吃不住,更不要提過不多久就是國宴。

鉤弋夫人掩嘴笑道:“當然是陛下跟妾透露了一二,否則妾怎麼會知道呢?”

哦,知道了,不僅僅是來給陳阿嬌添堵,同時還是來炫耀自己受寵的。

劉談心裡真是煩死這對母子了,忍不住又想起了之前那個念頭——搞死劉弗陵,鉤弋夫人這麼囂張,不就是因為她生了劉弗陵嗎?

哪怕不搞死也要搞廢,打發遠遠的去就藩好了,最好讓劉弗陵把她一起帶走!

劉談一邊想著一邊要反唇相譏的時候,一旁的陳阿嬌慢條斯理說道:“既然是陛下跟你透露,難道你就不懂什麼叫勿泄禁中語?”

鉤弋夫人巧辯:“既然妾都知道,那皇後必然也知道,又怎麼算泄露禁中呢?”

陳阿嬌說道:“隻要是陛下說過的話,就不該跟任何人說,你入宮尚晚,也是我沒教過你,今天就讓你漲漲記性好了。”

陳阿嬌說完看了身旁的侍女一眼,那兩個侍女行禮說道:“喏。”

鉤弋夫人見那兩個侍女衝著自己走過來便有些緊張,忍不住問道:“娘子這是何意?”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陳阿嬌沒有回答,鉤弋夫人正待要問的時候,其中一個侍女直接揚起手啪的一聲給了鉤弋夫人一巴掌。

那個聲音十分清脆,直接把劉談給震傻了。

彆說劉談,連鉤弋夫人都沒想到,她進宮以來什麼時候吃過這樣的虧,捂住臉瞪大了眼睛問道:“你?你敢打我?”

陳阿嬌嗤笑一聲:“還敢頂撞皇後,讓她漲漲記性吧。”

這時候鉤弋夫人身後的侍女連忙要上前阻攔,可這裡是椒房殿啊,陳阿嬌的地盤啊,那兩個侍女直接被周圍人給按了下去。

陳阿嬌一臉不在意說道:“鉤弋夫人如此肆無忌憚,想來也是你們這些惡奴挑唆,拖下去,杖斃。”

在鉤弋夫人侍女的哭嚎與鉤弋夫人被打巴掌的聲響之中,陳阿嬌轉頭對劉談說道:“你剛回宮就遇到這麼多事情,想來也累了,快去休息吧,跟這種人費什麼話?她也配?”

第28章 [三更]28

劉談頓時收回了剛剛快要伸出來的爪子,轉頭看了一眼被按在那裡抽的鉤弋夫人心想這就是降維打擊啊。

而且陳阿嬌抽她抽的有理有據,就算是劉徹來了也隻能把心愛的小妾救走,若真因為這個罰陳阿嬌的話……他也不是死人,彆的不會喊冤他還不會嗎?

劉談神清氣爽的走了,不得不說無論什麼樣的事後報複,都不如當場揍一頓來的爽。

劉談在回歲羽殿的路上正巧碰到了正在往後宮走的劉據。

劉談連忙行禮問道:“殿下這是去往何處?”

劉據一邊扶起他一邊說道:“你我兄弟不必如此拘禮,我正要去看望衛夫人。”

哦,去看衛子夫啊,劉談了然,但是對於劉據的謹慎有了更直觀的印象,哪怕他心裡並不把陳阿嬌當成母親,在稱呼衛子夫的時候也用了衛夫人三個字。

劉談心裡想著這些,嘴上說道:“那便不打擾殿下和衛夫人了。”

劉據一臉詫異:“剛剛你不是派人去我那裡說有事情商議?”

劉談大腦瞬間卡殼了一下,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他這次回宮的目的,忍不住心裡大汗,讓劉徹和陳阿嬌這倆神人搞的他都忘了自己回來到底的目的了。

他有些尷尬地笑道:“此事並不十分緊急,隻是不想耽誤殿下去見衛夫人。”

劉據說道:“真要是不緊急你派個人過來說一聲便是,哪裡用得著自己不辭辛苦親自回宮?”

劉談心說,可不就是我腦子短路嘛,這件事情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派人說一聲將需要注意的地方都告訴劉據,劉據怎麼解決他就怎麼聽好了,乾嘛非要自己大冷天的跑一趟呢?仿佛就是為了來見證震撼全家的宮中秘聞似的。

不過既然劉據都這麼說了,劉談也就從善如流的說了句:“既然如此那我便長話短說。”

他很簡短的將事情跟劉據說了一下,劉據原本也不知道冰糖是不是脆弱,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