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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巔峰!

“你究竟是什麼人!”這話,紫極玄者是衝著曉樂質問的。

曉樂收回手,笑眯眯地回答:“仙人。”接著目光一冷,“你是想自己死,還是我們送你一程?”

聞言,紫極玄者的眼睛驟然一縮,手裡握著的魔元明明陰冷無比,卻忽然變得極為燙手。

身後,那條白龍和魔龍已經鎖定了他,前麵沈逸之手執霄令,戰意拉滿,他根本接近不了曉樂,更無法拿他作為威脅。

冷汗濕了他的後背,最終紫極玄者深吸一口氣,露出一個友好的笑容來:“在下有眼不識尊者神威,多有冒犯,還請尊者恕罪。這魔元……本該是尊者之物,自然物歸原主,隻是相識一場,求尊者饒過一命,今後東雲門上下自甘為尊者驅使,無有不從。”

求饒了。

曉樂眉尾一挑,嗤了一聲:“東雲門這識時務的本事,厲害。”

“您見笑了。”紫極玄者雙手捧起魔元於頭頂,姿態放得極低。

然而,身後卻傳來一個反對之語。

“不要答應他。”隻見長河仙人帶著澤洋玄者來到了此地,這話卻是澤洋玄者所言,“他背信棄義已是家常便飯,曾經在燼墟之地不少光風霽月的強者便是放他一馬,卻最後栽在他手上。”

紫極玄者的眼中厲色一過,心裡萬分後悔沒有當場把這家夥給弄死,隻是現在已經沒機會了,隻能道:“沈玄者和曉樂尊者麵前,怎可信口雌黃?我可以對天發誓,今日所言若有半句虛意,天打雷劈,魂飛消散!”

對天發誓,是修仙者最忌諱的一件事,隻要沒有跳出五行,成為天道之上的混元無極,那麼一定受天道約束,毒誓必然應驗。

紫極玄者說完,便看著澤洋玄者冷笑:“這顆魔元大川宗可沒資格收下,還當獻給尊者為好,澤洋,你可認同?”

澤洋玄者雖急切想要魔元,可若無曉樂和沈逸之,這個獵魔隊伍早就該全軍覆沒了,如今一個仙人未死,便是最好的結局,更何況……紫極玄者得罪不起的人物,大川宗又怎有那個本事相抗?

澤洋玄者想到了這裡,淡然道:“自然。”

紫極玄者冷哼一聲,然後將魔元輕輕一推,送往了曉樂的麵前,恭敬道:“請尊者笑納。”

曉樂毫不客氣地收下,臉上露出滿意之色,紫極玄者見此頓時鬆了一口氣,可是下一刻他聽到那清脆的聲音說:“既然你這麼識相,那我也不為難你,想要什麼死法,你自己選一個吧。”

能養一條魔龍的會是什麼善良之輩?

曉樂的聲音猶如惡魔低語讓紫極玄者的全身頓時冰涼。

“趕緊想哦,耐心有限。”

“我乃玄仙……逼人太甚,若是自爆,怕是這裡都得死……”紫極玄者眼睛發紅,臉龐扭曲。

無數的白玉藤蔓從腳下躥起,那能抵擋玄仙雷電之力的藤網形成牢籠將他瞬間籠罩,然後慢慢地收縮。

曉樂道:“那就爆吧。”

紫極玄者簡直瘋了,一道又一道的雷電打在藤網上,如之前一樣,藤網依舊毫無動靜,反而吞噬了這份力量。

突然他取出一柄長刀,沈逸之眉間一蹙,眼裡閃過一絲擔憂,手不由自主地抬起霄令。

曉樂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抬起頭望著魔域的方向,輕聲說:“彆動,師兄,我也想看看我的極限在哪裡,能將多強大的力量給擋下。”

刀之利器,是陰陽雙生花的克星,鋒利的長刀斬斷了藤蔓,劃破了牢籠,紫極玄者心中一喜,待要突圍,可越來越多的藤蔓從地上冒出來。

曉樂麵不改色,這點丟失的仙靈與他而言並不算什麼,反而一層又一層覆上去,密密麻麻,讓裡麵的囚徒根本來不及揮刀。

接著藤蔓之中,細長的尖端如靈活的蛇冒出來,在越縮越小的囚籠中,出其不意地繞上了紫極玄者的身體,接著狠狠地勒緊,紮進了那具仙體之中,不斷吸取他的仙力和生命。

霸道的陰陽雙生花從來不是善茬,甚至在本質之上與那些吞噬仙者的魔一樣,以掠奪他人的生命和仙力為己所用。

“啊——”

與魔域接壤的燼墟之地深處,一陣強烈而刺目的光輻射開去,居然將常年魔氣籠罩的黑暗給映照成白日。

紫極玄仙窮途末路,終於選擇了自爆,這強於他自身十倍的力量狠狠地衝擊在那藤網上。

即使號稱無敵法免,可在這毀天滅地的力量之下,也層層破裂。

周圍的仙人們早已經跑的老遠,可就是如此,也被這股威力所震撼,所驚懼,何為螻蟻般渺小,感受地真真切切。

方圓萬裡,本就荒蕪的地方,更是山石不留,土地翻卷,淩空而上便是一個巨大的深坑。

曉樂從沈逸之的懷裡探出頭來,坐在二黑的背上,由上往下看,麵露失望:“師兄,原來都是騙人的,誰說我不怕法術攻擊,瞧,這不是全破了嗎?”

沈逸之神色不愉,沒有搭他的話,方才若不是他當機立斷,帶著曉樂跳上二黑飛上天空,這會兒怕是得雙雙重傷了。

曉樂自然也意識到這一點,他本想哄一哄,可突然眼珠子一轉,拿手指戳了戳攔在腰上的手臂,喚道:“師兄。”

沈逸之本不欲應答,但心性使然,最終還是從鼻腔裡哼出個不冷不熱的“嗯”。

曉樂假裝沒聽出裡麵的小脾氣,無知無覺道:“我發現情侶之間有些東西真的會傳染。”

“嗯?”

曉樂回過頭,捧住這張臉,親了親,笑得一臉陽光燦爛:“比如說找死這種事情吧,我曾經最惜命,現在也跟你一樣學會了挑戰,很刺激,挺有意思。”

沈逸之:“……”他原本還想說教的話頓時咽了回去。

“一回生兩回熟,多練幾次,咱倆就是絕配了,師兄,你說是吧?”

曉樂真誠的大眼睛跟大白二黑有的一拚,還特彆的無辜,讓沈逸之所有的氣焰消失殆儘,隻剩下長長的一個歎息道:“樂樂,你彆學。”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我錯了。”

“哎,我最聽師兄話了。”曉樂挑著眉,拍了拍屁股下的鱗片,降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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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獻魂

能從下界飛升而來的仙人,不管是天賦還是心智皆可圈可點,可墮落之後顯然也更加徹底,大魔的可怕在明麵之上,而他們卻隱藏在暗處。

這樣的墮落仙人,擁有強大的力量之後,必然在燼墟之地攪弄風雨,讓更多新飛升而來的仙人無從立足之地,特彆是沒有門派護佑,從千萬年無飛升的小世界而來的,就更加艱辛難熬。

曉樂深有體會,所以從紫極玄者在背後偷襲開始,不管是他還是沈逸之都沒打算讓人活著離開。

至於其他人……

大白陪伴著二黑載著沈逸之和曉樂緩緩落下,之後他倆卻並未變回孩童模樣,反而淩空而上,龍目注視著周圍,也看著相繼聚攏過來的仙人們。

連瀚藍世界的散仙都能確定陰陽雙生花,到這個時候,見多識廣的仙人們豈會看不出曉樂的來曆?

隻是這樣的神草降世,最忌諱的便是讓人知道真身。九霄之界不乏大能,若得知陰陽雙生花的存在,怕就算是一輩子留在燼墟之地,也會在所不惜吧!特彆是那位仙域之主,天人五衰就在眼前,豈會不心動?

思及此,不管是誰,都清楚想要活著離開,難了!

秘密自然隻有知道的人都死光了才能稱之為秘密。

然而儘管內心驚駭如波濤翻湧,死亡的恐懼籠罩頭頂,可他們依舊回到了曉樂的麵前,沒有趁著紫極玄者爆體之時逃離。

當然,也幸好他們回來了,否則看頭上大白二黑的模樣,也知道一旦逃逸的下場會是什麼。

“這次得兩位仙友相助,實在三生有幸。”

澤洋玄者推開長河仙人的攙扶,緩步走上前來,他知道必須在曉樂開口之前表明態度,才有一線生機。

他直接三指相並對著上天道:“兩位,明人不說暗話。我澤洋現在便對天起誓,絕不向任何人透露曉樂的身份,此行所見所聞從此刻起,置死不再提及,否則大川宗傳承斷絕,我澤洋魂魄不安,飽受煉獄之苦,永世不得超生!”③思③兔③文③檔③共③享③與③線③上③閱③讀③

擲地有聲之言,發自肺腑。

而話畢,天空中頓時傳來三聲悶雷轟鳴,仿佛天道以此回應。

曉樂驚訝地抬起頭,不禁對沈逸之道:“師兄,聽了這麼多毒誓,就這個老天爺響應的最快,難道是最虔誠的?”

沈逸之微微頷首,卻並未說什麼。

澤洋玄者此舉讓其他仙者也回過神來,他們能感覺到,若是曉樂真要滅口,應該不會聽這麼多廢話。是以繼澤洋玄者之後,大川宗的其他弟子,以及周圍的仙人也紛紛以此發起毒誓。

天空中的悶雷持續打了好一陣才停歇,聽著都快要下雷雨了。

曉樂本就沒打算殺人,相處的時間雖然不長,可這隻獵魔隊伍的仙人品質他信得過。是以等所有人都發完毒誓,他便準備敲打一番之後大發慈悲,卻聽到沈逸之淡淡地說:“不夠。”

不夠?

曉樂一愣,那還能怎麼樣?

真殺了他們嗎?

他疑惑地看向沈逸之,後者正冷漠望著澤洋玄者。

周圍的仙人則麵麵相覷,心底一慌,不由地緊張起來,他們不知道還能怎樣表達自己的誠意。

澤洋玄者單手捂住傷口,強自鎮定道:“請沈仙友明示。”

“你們獻魂。”

曉樂頓時睜了睜眼睛,懷疑自己聽錯了。

而仙人們卻臉色刹那一白,萬萬沒想到沈逸之會竟提出這樣苛刻的要求。

要知道仙人不以軀體區分,卻以魂命名,不論轉世投胎多少次,是男是女,隻要魂魄不變,那便是同一位仙。

獻魂意味著認主,將自己的性命生生世世交於一人之手,隻要魂魄不歸,便永生被牽製著枷鎖,不得解脫,無從自由。

若不是實在打不過,身後又係著宗門,澤洋玄者怕寧死也不受這種屈辱。他強忍著怒意,麵露為難道:“沈玄者這要求未免……過分了。”

的確過分!眾天仙齊齊點頭,有些臉上露出憤慨,眼裡帶著失望,這與紫極玄者有何區彆?

然而沈逸之卻笑了:“過分?紫極玄者曾經發過什麼毒誓澤洋玄者應當最清楚,可他不一樣活得好好的?”

澤洋玄者頓時語塞:“這……”

沈逸之目光銳利:“仙者若非被逼無奈,絕不發誓,可真違背了,也並不代表他會束手待斃,萬事總有辦法規避,對嗎?”

殊不知凡間多少惡人總是在臨近壽終正寢才迎來正義的審判,仙人自然也一樣,隻要天道的懲罰並非立刻生效,或轉世化身,或死遁逃逸,亦或者乾脆惡毒一些尋替死鬼抵命,多得是手段蒙蔽天機。

紫極玄者前車之鑒,沈逸之的擔憂不無道理。

這時,一位仙人問道:“可我等並非那誅心之人,兩位甚至有恩於我們,為何要冒著天威怒罰而恩將仇報泄露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