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叫誰爹爹,一目了然。
那麼問題來了,曉樂什麼時候有了孩子,又是由誰所生?
沈逸之滿腹疑惑,目光移回了曉樂的臉上,他需要一個解釋。
而此時,曉樂的身後傳到一道道的影子由遠及近,飛快而來。
燼墟之地對仙域的關注可謂重中之重,曉樂有位轉世大能的道侶在仙域中,這幾乎是無仙不知無仙不曉的事。因此誰都對他客客氣氣,便是為了等那位強者將他們父子三人接入仙域之時,能從中得到些好處,再不濟也混個眼熟。
如今大川宗聽徐若言稱這位仙子仙尊已經到達結界,便立刻率領門下前來一觀。
而大川宗的舉動,特彆是澤洋玄者更是備受矚目,很快看熱鬨也好,想湊一羹也罷,後麵便跟了一長串,紛紛來到這城門下,就是東雲門的紫極玄者也隨後而到。
然而……設想中浩浩蕩蕩的迎接陣勢沒有,隻有一個俊逸非凡的仙人站在曉樂的麵前,形影單隻,而身後的結界和城門與平日無二。
“曉樂仙友,你的道侶呢?”
徐若言張望了一下,並未見到那傳說中實力堪比金仙的仙君。
然而曉樂卻抬起手指了指麵前的沈逸之,心說早晚都要知道,便坦言道:“他就是。”
沈逸之聞言眉尾一挑,淡笑著朝徐若言微微頷首。
然而一直等曉樂孩兒他娘的徐若言卻以為:“他難道就是那位派來接應你們父子之人?”徐若言不由地望向大白二黑,忍不住歎息:“那也太不重視了,你且不論,可置孩子於何地?”
徐若言也曾是下界大家族的子弟,深知在外的私生子回族,若無大張旗鼓的安排,反而偷偷帶回,必然受不到重視,甚至還會遭遇欺淩。
畢竟是與下界的凡仙所生,總是低一等。
這樣想來,進入仙域也並非想象中那樣美好,不過再不濟,也比留在燼墟之地強,思及此,他又安慰道:“算了,至少在仙域無性命之憂,仙靈之氣濃鬱利於修煉,假以時日,未必不能出人頭地。”
此言一出,沈逸之麵容頓時變得古怪,而曉樂抬手扶了扶額,終於不忍再編下去,隻得道:“若言,你想多了,我們怕是進不了仙域。”
“為什麼?”徐若言不明白。
方才仙將仙兵的陣勢,隨後而來的大川宗等仙人沒來得及瞧見,可沈逸之的話很清楚。
“還不明白,根本沒有什麼轉世大能的道侶,我們都被這小子給騙了!”這時邊上傳來一個冷笑,卻是東雲門的仙人與周圍全程觀看者了解了始末,惱羞成怒。
“怎麼會?”徐若言一愣,回過頭看向自己的宗門,澤洋玄者肅容擰眉,麵色也並不好看。
“不信,你可以問問周圍,這個小仙是不是被仙將給押出來的?還派人接入仙域,呸,白日做夢!”
這人之前還端著友好和善的臉麵捧著法衣求何解,這會兒一下子撕破臉連粗話都說出來,眼神中說不出的鄙夷和諷刺。
徐若言不由地看向曉樂,愣愣地問:“那……大白和二黑的母親呢?不也飛升了嗎?”
“咳咳,這個嘛……”曉樂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於是看向了沈逸之。後者聽著這兩個名字,眼神微微一動,重新細看兩個幼童,這與曉樂彆無二致的臉龐,卻一個黑發,一個白發。
既然陰陽雙生花能夠化形,想必作為守護獸也能點化成人。
沈逸之便問道:“你們可認得我?”
大白二黑點了點頭,但是還有一個疑惑,說好的娘親呢?
“哈,瞧,他沒話說了吧!”曉樂的吞吞吐吐更坐實了東雲門的說法,一想到之前還派人忍氣吞聲,賠禮致歉,他們便更加怒不可遏,各種嘲笑叱罵的話接踵而來。
“也就隻有你這個傻子還信,孩子的母親定然早就在下界隕落,這裡隻有一個不知道怎麼混入仙域,又被揪出來貶回燼墟之地的師兄而已!”
“瀚藍世界,聽都沒聽說過,仙域的強者就算要轉世也不會跑到這種蠻荒的地方去。”
“也虧得他能想出這種主意,否則就憑他帶著這兩個孩子,如何在燼墟之地活下去?要不是今日,怕是還能再騙一陣子!”
“他看到這師兄的時候定然高興,以為真能被帶入仙域,熟不知後者這麼快就被丟出來,否則怕是認都不敢認!”
“虧我們還如此照拂這小子,竟把我們當猴耍,簡直可惡!”
“千刀萬剮,不足為過!”
“對,給他個教訓!”
這些話進入沈逸之的耳朵,讓他的眼神逐漸發冷。
雖然還未進入燼墟之地,可是這裡麵的殘酷傾軋,他卻已經開始感受到了。
他往前一步,站在了曉樂身前。
要打,那便打吧,他沈逸之從不懼怕這些,來到這裡,本就是為了保護曉樂。
他伸手一張,喚出龍%e5%90%9f重天與身前。
而沈逸之這一動,卻讓曉樂皺了眉,本來見到心心念念的師兄讓他很高興,進不去仙域也沒關係,隻要在一塊兒,去哪兒對他都沒影響,可周圍這些叫囂的如此敗壞氣氛,就有些可惡。
再說,不管他有沒有道侶是轉世大能,跟這些人有什麼關係?無非是少了一個可以得好處的機會,竹籃打水一場空罷了。
“曉樂仙友,你真的……”徐若言至此終於明白過來,麵色複雜又失望地看著曉樂。
曉樂笑了笑,然而笑意不達眼底:“我從未肯定我的道侶是仙域中的大人物,是你們非得堅信如此,如今鬨出誤會,你說怪誰?”
“那孩兒他娘呢?”徐若言崩潰道。
曉樂上前拍了一下沈逸之的肩,親昵道:“這不就是嗎?大白二黑,快叫娘。”
沈逸之聞言脊背一僵,冷靜的表情頓時滯了滯:“……彆鬨。”
“沒鬨,我當爹,你當娘,不是正好?白得了兩個兒子,還便宜你了呢,或者說,師兄想讓彆人當?”
曉樂幽幽一句話,沈逸之竟無言以對。
而一旦打開了這個話題,曉樂終於想起此人的負心行為,立刻控訴道:“也是,欺騙人家感情後一拍屁股就飛升,隻留下咱們父子三人苦苦追尋,你看。”他指了指周圍不善的眼神,“在這種鬼地方飽受白眼和欺淩,艱難掙紮求生,有多可憐!不知道此人怎還有臉找過來?良心何安?”
說到這裡,曉樂竟然還啜泣了一下。
沈逸之:“……”他覺得龍%e5%90%9f重天要我不住了。
“要不是想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庭,我必然不原諒他……”
不原諒三個字被咬的很重,最終深深一個歎息傳來,沈逸之道:“……叫吧。”
曉樂的泫然欲泣頓時破功,趴在沈逸之的背後哧哧直笑:“孩兒他娘。”
沈逸之頓了頓,沒開口回應。
“孩兒他娘?”
沈逸之:“……”竟開不了口應答。
“孩兒他娘!”身後的聲音提高了,顯示著某人的不悅。
“在。”低沉又無奈的聲音傳來,讓曉樂眉毛一挑,這才放開手,對著徐若言道,“聽到了嗎?”
徐若言:“……”
這種時刻,居然還打情罵俏,他簡直眼瞎:“你們難道不知道現在是什麼處境?”
哪怕他看不出沈逸之的深淺,可不管是澤洋玄者還是紫極玄者皆沒把他當回事,可見最多天仙而已。
這一個天仙,一個真仙,如何對付的了這麼多的境界強於他們之人?
“若言,回來。”忽然背後的澤洋玄者冷然一聲喚。
大川宗能放任著徐若言與曉樂較好,明裡暗裡地照拂,便是衝著那位轉世大能而去,如今一切都是假的,雖不至於像東雲門那樣惡口相向,卻也惱怒。
東雲門想要教訓他們,大川宗自袖手旁觀,不再牽扯其中。
“可是祖師叔……”徐若言有些猶豫,雖然的確是一場誤會,可是他並不傻,東雲門動手,怕不僅僅因為這個原因,更多的還在於曉樂師兄,一個從仙域出來的仙者,手中必然有好東西。
這是東雲門的一個慣例了。
“若言,不要陷於其中,這裡是燼墟之地。”旭光仙人的一句話讓徐若言啞口無言。
燼墟之地,弱肉強食乃是常事,大川宗不願意乘人之危便已是他們的正義。
“若言,你往邊上站站,免得刀劍不長眼,傷到了。”曉樂見他矛盾,乾脆直言。
“你不說大話能死啊?”徐若言看得簡直著急。
“你難道忘了魑魅是怎麼死的嗎?”∞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徐若言頓時一怔,曉樂一人便可斬殺魑魅。
然而曉樂卻不再管他,金色的長劍從戒指中幻化而出,曉樂想了想,上前一步,握住了沈逸之的手,輕聲問:“我們還分開嗎?”
沈逸之斬釘截鐵地說:“不。”
曉樂頓時展開一個笑容:“那就將劍換回來吧。”
霄令被沈逸之握住的那一刻,發出一聲無人聽見的長鳴,劍身金光璀璨,縈繞著仙靈之氣,似在喜悅終於回到了主人的身邊。
而龍%e5%90%9f重天亦是傳來一聲龍嘯,兩相呼應,竟有逼人的氣勢從這兩個仙人身上發出。
“這……”澤洋玄者微微一驚,正看見好以整暇的紫極玄者也帶著一絲詫異。
“住手!”
忽然一聲怒喝從遠處城門而來。
眾仙尋聲看去,卻是城門的仙將不知何時出現,手握著長.槍,神色不耐又冰冷地道:“任何人不得在城門前鬥法,否則當罪論處!”
這話一出,那劍拔弩張之勢頓時一滯。
“怎麼,還要動手?”
仙域的守將,皆有玄仙的實力,即使沒有,燼墟之地的仙者也不敢得罪。
東雲門下看了紫極玄者一眼,後者微微揚了揚下巴,沉下臉色。
“算你們走運,等著瞧!”東雲門下狠狠地瞪了沈逸之他們一眼,收起了仙威。
既然有仙將乾涉,紫極玄者沒有多停留,直接化為一道光離開了。
而他一走,東雲門也紛紛前後離開,沒有熱鬨可看,又怵仙將之威,很多仙人也儘自離去。
不一會兒,城門前便隻剩寥寥無關之仙,仙將便隱了身形,消失在原地。
“奇怪,仙將怎麼會管此事?”有人不解地問。
但沒有人知道為什麼,大川宗的澤洋玄者往城門處看了一眼,隨後也離開了。
旭光仙人則直接將徐若言一同帶走,免得再招惹是非。
其實能不打還是不打比較好,畢竟實力還弱,萬一露了真身就麻煩,仙將的到來對曉樂來說是一件好事。
他正要同沈逸之說話,卻見後者回頭也望著城牆,蹙眉深思。
曉樂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什麼也沒有:“師兄,怎麼了?”
方才,沈逸之若沒看錯,淩塵仙君就站在城牆上,而仙將應該是得了他的命令才出現。
隻是此處不是多言的地方,沈逸之搖了搖頭,將霄令握緊道:“我們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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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伏魔仙君
離開了城門口,曉樂便帶著沈逸之找了一個地方落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