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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在心裡給易遙豎起一個大大拇指,給林燁默哀片刻,自己則一縮再縮,努力縮到門縫裡去。

完了,都叫師叔了,林燁求救的目光望向了曉樂,而後者不知何時已經將畫本拿在手裡,粗粗翻閱之後,給了他一個冷冷的笑。

林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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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入魔仙尊

林燁覺得自從踏入妄墟崖之後,他就遭了水逆,每一天都在死亡的邊緣來回蹦跳,如今一不小心,敲開了閻羅殿的大門。

“樂樂,咱們是兄弟。”他忍不住提醒了一下曉樂。

曉樂揚了揚手裡的畫本,不鹹不淡地回答:“哦,塑料兄弟情。”

林燁:“……我這都是為了你的幸福,從此以後,所有人都知道沈逸之與曉樂乃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擁有可歌可泣的愛情,不容許任何人破壞,可謂情比金堅,多好。”

曉樂扯了扯嘴角,一臉死寂地看著他:“除了這名字一樣,我竟認不出其中的人是我和二師兄。”

林燁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所謂藝術,便是來自於生活,而高於生活,稍微的誇張才能深化主題,達到畫龍點睛之筆。”

雖然這話有些聽不懂,但是眾人依照曉樂瞬間精彩的表情,心底忍不住為林燁的大膽而喝彩,可隨之而來的,便請他自求多福。

易遙率先告退:“沈師弟既然還能為曉樂師弟護法,這身體必然是無礙,我就放心了,星垂峰事務繁忙,先走一步。”

說完還挺講義氣地看了一眼嶽明天。

嶽明天其實挺想留下來,畢竟碰到個同好不容易,可看到易遙不停地給他使眼色,再遲鈍也知道這屋子裡的氣氛不對,於是不顧林燁的懇求道:“射屏山在即,各峰來往九陰山頻繁,我也不便久留,林師叔若是得空,也來坐坐。”

林燁訕笑:“其實我現在就想去看看。”

曉樂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真元外放,將手裡的畫本燒成了灰。

林燁痛心疾首:“我寫了很久啊……”

“哼。”

易遙跟嶽明天相繼離開,然而路過門口的沈逸之,卻見這人似笑非笑道:“易師姐,煩請把拓本也留下。”

易遙一臉疑惑:“什麼東西?”

然而沈逸之卻定定地望著她,目光溫和,笑容淺淡,卻……不容置疑。

易遙扯了扯嘴角,最終深深一歎,泄氣道:“你這人,當真無趣。”她將一塊玉簡丟向沈逸之的懷裡,撇撇嘴,“給人看看又能如何,敢做不敢當呀?”

嶽明天驚訝了一下,心說這是啥時候印下來的?

曉樂:“……”這個世界的複製黏貼也太容易了。

沈逸之倒是沒跟曉樂一樣當場銷毀,而是拿在手裡把玩著,說:“我身體不適,就不多送兩位。”接著他看向嶽明天,“柳師叔若是得空,便請他再為我看看,宗門大事,在下不想耽誤。”

咦?

這話有點微妙。

嶽明天奇怪道:“你不是好好的嗎?”

除了裝模作樣地坐了一把輪椅,看過去啥事也沒有。

“傷及肺腑,怎能好得如此之快?”

還是易遙點明了潛在意思:“你不想去射屏山?”

沈逸之望著曉樂,眼底絲絲柔情化開,無需言語,易遙便瞬間領會了意思。

那可是仙尊,有各大門派的至尊強者前往討伐,他去湊什麼熱鬨,還不如留在宗門跟小師弟膩歪……

世俗間有一句話怎麼說的來著……

“溫柔鄉,英雄塚。”

嶽明天幽幽一句,易遙瞬間擊掌,就是這麼說的。

忽然一塊玉簡和星海袋飛了過來,兩人下意識地一把抓住。

隻見沈逸之抬了抬手道:“還請兩位師兄師姐相助。”

“哎……”曉樂剛出一聲,就被林燁一把拖住,“樂樂,你得尊重文學作品,你看你家師兄都沒說什麼。”

易遙手裡拿著那塊玉簡,心說沈逸之這廝的確臉皮深厚,她臉上為難,手上卻麻利地將玉簡收起來:“那行吧,我回頭就跟師尊說一聲,總不好讓個傷患再上陣殺敵,如今誰都知道你沈逸之已修為恢複,修煉一日千裡,宗門為將來考慮,也定會體諒你。”

“那我待回兒就找師尊過來給你看看,他老人家說的話,總有幾分信服的。就是你裝樣子能不能裝得像一點,臥病躺床上總會的吧?”嶽明天一邊收起星海袋一邊建議道。

沈逸之一笑:“自然。”

“那我們現在就能走了?”易遙問。

沈逸之頷首:“多謝師姐師兄探望。”

他的輪椅微微側開讓出了道,可不等兩人邁過門檻,沈逸之又道:“易師姐,你可知留守淩劍宗的是哪一位師叔?”

易遙腳步一頓,思慮片刻:“按照以往乃是莫都峰,不過落羽尊者突破在即,怕是趕不上這次射屏山伐魔。”

七大主峰主之中屬仙羽峰主修為最弱,不過化神中期,甚至都比不上寂滅尊者的首徒,可因她那位為宗門隕落的師尊遺言,又得寂滅尊者相助,這才坐穩仙羽峰主的位置。

對實力的追求她比誰都迫切,是以對這次小境界的突破,格外看中。

*

無極之淵,一個身影慢慢靠近一方廣袤無垠的沼澤。

“這裡應該就是寒嶽隕落的地方。”

那是一張平平無奇的麵容,謹慎地在不高不低的空中飛行。

寒嶽劍尊最後一劍威力巨大,仙人之威至今留存,久久不散,震懾著周圍強大的妖獸不敢靠近。可因為他的到來,那些可怕的氣息又開始若隱若現,神識不斷從他的身上掃過,在外圍逡巡,帶著滿滿的惡意和垂涎。

能在無極之淵生存的妖獸,每一隻都有化神期以上的實力,強大的王者甚至能觸摸天劫的邊緣,而這個沼澤可以算是無極之淵的中心之地了。

寒嶽隕落之時,淩劍宗也好,浮遊門也罷,乃至各大門派,都有派尊者前來此地查看。然而不管是誰,不過稍稍駐足,就急匆匆地離開,畢竟若是呆的久了,被妖獸所包圍,哪怕是散仙也保證不了來去自如。

雷鳴在沼澤之外不斷轟響,一聲一聲擊打著此人的心臟,讓人毛骨悚然。

天色漸漸暗下,可這個人卻依舊沒有離去,徘徊此地似乎在找尋著什麼。

直到夜色完全降臨,黑暗籠罩在沼澤上,連唯一的電閃光亮都似乎被黑暗所吞沒,這人才感覺到異樣。

“這是……魔氣?”

沒錯,原本在白日氤氳濃鬱的靈氣此刻已經變得極為稀薄,被沼澤之下不斷翻湧的魔氣所衝散,魔氣如此濃烈而純粹,哪怕是魔窟都見不到。

如此奇觀,令他的眼睛變得無比明亮,接著便是狂熱。

“沒錯,就是這裡……”他似乎一點也不怕魔氣侵蝕,就這麼停在空中,嘴裡喃喃道:“原來真的有這個地方,嗬嗬……靈魔雙氣交互,可謂陰陽……一定是的,一定是的……我沒猜錯,怪不得……哈哈,哈哈哈……”

在寂靜的空中,腳下是翻騰的魔氣,他肆意地大笑著,多日的陰霾一掃而空,臉上露出奇異之色,仿若癲狂。

妖獸的吼叫聲此起彼伏,卻躊躇著不敢進入這方沼澤。

原本小心翼翼的人,此刻卻仿佛被注入了無窮的力量,狂妄起來,他大喊著:“來啊!想殺我就來啊——”

這般挑釁,讓外圍的妖獸變得暴躁起來,一個個可怕的影子出現在視線之中,猩紅的眼睛,尖銳的獠牙,恨不得衝進來撕碎他。

忽然,被吸引而來的獸群仿佛感應到了什麼,瞬間停止了躁動,一陣安靜之後,接著立刻驚恐地轉身,掩下氣息齊齊逃竄,仿佛有更加可怕的東西要出來了!

這人的心不斷悸動,冷汗從額頭流下,他感覺到一個令人恐懼的氣息從沼澤下方不斷傳出來,他下意識地想逃,可驟然發現他的身體瞬間僵硬,全身的力量仿佛被冰封,無法動彈。

明明周圍毫無聲息,可他竟有一種被鎖定的可怕錯覺,仿佛身在妖獸張開的大嘴之中。□思□兔□在□線□閱□讀□

不,這不是錯覺,不見五指的黑暗中,一張血盆大口從下方沼澤忽然伸出來,一口將此人吞下,鋒利的牙齒一咬……

射屏山中的一處洞府,盤腿而坐的人,猛地張開眼睛,接著身體向前,哇一聲吐出大口的血。

“那,那是什麼……龍……”

接二連三地□□被滅,玉闕仙尊一再受創,臉色已經變得灰敗,顯露出一股濃濃的死氣,猶帶後怕。

明明在半月之前他還是仙風道骨,風姿怡人的一代仙尊,此時卻如一名垂暮的老者,猙獰地走向滅亡。

他傴僂著身體站起來,踉踉蹌蹌地跑出去,一把推開了隔室的門。

這個動靜吸引了裡麵的注意,隻見看守的幾人見到他的模樣,紛紛吃驚道:“師尊,您沒事吧?”

這是幾個與他一同叛逃的浮遊門蒼穹山的弟子。

然而玉闕仙尊沒有理睬,隻是徑直地走向一個個牢籠,裡麵關押的人頓時驚恐萬分,有女修甚至尖叫起來,不斷往後縮。

這似乎取悅了他,他露出一個可怕的笑,口齒之間猶帶血跡,仿若厲鬼一般發出嗬嗬聲,然後回頭吩咐道:“把他們都給本尊帶過去。”

“是。”

籠子被一個個打開,裡麵竟都是修者,見其衣袍樣式,多是浮遊門下的弟子,被抓到了這裡。

“你們要乾什麼,要乾什麼!”

“彆碰我,給我放開!”

“師兄,我們是同門啊,求求你們放過我吧!”

“我不想死,師尊,救命,救命……嗚嗚……”

然而無論他們怎樣掙紮,真元被禁錮,便如普通人一般,根本無力抵抗,很快在推拉托搡之下被帶到了隔間。

似乎知道自己接下去的命運,硬氣點的直接破口大罵。

“玉闕,你這個魔鬼,你不得好死!”

“我定化成厲鬼,向你索命!”

“師尊他一定會殺了你,為我們報仇,我看著你的下場!”

“老天不長眼,才會讓你飛升……”

話畢,一隻手突然插進了他的%e8%83%b8口,玉闕仙尊冷冷地看著戛然而止的人,雙目圓瞪,死不瞑目,而生機不斷順著那隻乾枯的手流失,很快化成了一具枯萎的乾屍,然後被隨手扔到地上,尤為猙獰。

而扭曲似垂暮老人一般的玉闕則仿佛吸收了這份力量,乾癟的皮鼓脹,長出了新的血肉,連帶著褶皺都變得平滑,彎下的脊背挺起,死氣消退,煥發青春。

他滿意地%e8%88%94了%e8%88%94唇,不管身上的血跡,猩紅凶惡的眼睛在接下來的幾個俘虜之間來回。

“剛誰罵的最厲害,本尊瞧瞧是不是骨頭更硬一些?”

絕望在這些無望的弟子心中滋生。

一具又一具乾屍丟在地上,玉闕分.身被殺後的強烈反噬在吸取生命之後,似乎已經磨平了。

他看著兩邊垂頭不敢多言的弟子,笑道:“彆怕,我已經找到了飛升之法,不日便可成為瀚藍至尊,屆時如今所受之辱,來日必能讓你們討回來!將他們踩在腳下,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