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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元嬰回來的時候,就見這人捧著臉,手指縫張開,從縫隙裡呆呆地望著他的臉。

這魔氣到底是吸了還是沒吸?元嬰的目光不由地落在了曉樂身邊的霄令上。

霄令劍身上的金光一閃一閃,輕輕顫動兩下。

元嬰那張麵無表情的臉上,眉峰幾不可見地往上揚了揚,接著輕輕一躍落在曉樂的肩頭,然後以此為踏板,鑽回了自己的身軀之內。

這一跳將曉樂飄出生死峰,不知道徜徉在瀚藍世界哪個角落的思緒給驚得收回來,渾身一振,就見到沈逸之眉間一閃,元嬰已是歸位。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他要是墨跡一點,是不是又一次被現場抓包了?

曉樂還在慶幸的時候,就見麵前盤腿入定之人的臉色瞬間慘白,接著一口血猛地噴出,雙手撐地,青絲從肩頭落下,卻是身受重傷之象。

曉樂那點亂七八糟的想法瞬間驚飛,連忙扶住他,喊道:“二師兄!”

沈逸之一把握住曉樂的手,目光定定地望著他:“幫我壓住魔種。”

“哦,哦,好。”

曉樂語無倫次地答應著,可說完,他就愣住了,這怎麼壓?

此刻的沈逸之顯然是元嬰受損顯露到本體上,正是最虛弱的時候,好不容易安分下來的魔種怎麼會錯過這個機會,立刻全力反噬,猶如蛛絲細蛇的黑色觸須順著他的經脈開始蔓延全身,將曉樂鼓起勇氣才將魔氣吸乾淨的身軀毀於一旦。

剛還在念叨不能再這麼親下去了,沒想到這麼快又要來一次。

曉樂的目光終於從沈逸之開始渙散的眼睛往下移,一直到被鮮血沁染的唇上,唇角之下依舊留著未擦拭的血跡,在慘白的臉上極為刺眼。

手上的力量忽然一鬆,卻是沈逸之堅持不住暈了過去,這下曉樂也無需再糾結,他長長一歎道:“一回生,二回熟,三次過後……”

此乃天意啊,二師兄!

他抽了抽嘴角,然後低下頭,以唇相抵。

在被寒嶽劍魂籠罩的生死峰,還有這密不透風的罡風屏障,曉樂無需害怕自己的真身泄露讓人發現,是以他毫無保留地釋放出陰陽雙生花的霸道氣息,直衝著在沈逸之體內開始造反的魔種而去。

可吸收一切魔氣的根係快速分化,在沈逸之體內和四肢百骸間遊走,席卷著魔種探出來的每一根觸須,讓它一退再退,強行逼回丹田裡去。

而這個時候,曉樂終於看清了沈逸之的元嬰,那倔強清冷的小人盤腿坐於霄令之上,小小的身軀居然遍布傷痕,皆是劍傷,滲著血,簡直觸目驚心。

這也太拚了吧!

曉樂看得簡直瞠目結舌,很想將沈逸之搖醒,告訴他這是元嬰!不是你的肉.身!知不知道能夠修複元嬰的靈丹妙藥都屬於仙品極的,咱沒有啊!

再不濟也得要一個強大修為的尊者代替療傷是不是?可這鬼地方,也沒有啊!

試問他壓製住魔種有什麼用?元嬰受損,連帶著元神也不穩,想修回來那得多難?

魔種探出觸須,想要跟上次一樣扒住沈逸之傷痕累累的元嬰,然而曉樂早已知道它的德行,頓時一條根係抽了過去,將它的觸須齊齊截斷。

魔種瞬間大驚,連忙將所有的觸須都釋放出去,死死地扒在丹田中,瑟瑟發抖,生怕曉樂將它連根拔除。

可惜沈逸之病危,曉樂根本不敢在他的體內大鬨天宮,他隻是思索著該如何修複沈逸之的元嬰。

這簡直太亂來了!

曉樂頭疼地放開沈逸之,開始翻找他的儲物戒,彆看將理事殿席卷一空,可真正對沈逸之有用的東西幾乎沒有。

怪不得給的如此乾脆。

他煩躁地開始撓頭,接著聽到一聲呻.%e5%90%9f,卻是沈逸之醒過來了。

曉樂回頭將他扶起來,埋怨道:“二師兄,你不要命啦?”

沈逸之坐起來,以五心向天姿勢打坐恢複,神識內視,發現自己的元嬰就盤坐在霄令上,閉眸結印入定,而魔種卻安分守己地蹲在丹田不遠處,虎視眈眈,然而卻不敢越雷池,可見曉樂震懾及時,沒有讓魔種趁虛而入。

帶血的唇角下意識地彎了起來,曉樂一見,臉都綠了:“你還笑?”你跟閻王殿隻差臨門一腳了知道嗎?

沈逸之睜開眼睛,看著緊張兮兮的曉樂,不禁宛然:“我心中有數。”

有數個屁,要不是他當機立斷,沒工夫害羞,這會兒他就可以一邊吊唁自己的二師兄,一邊祭奠那無疾而終的因果,然後伸出根係連人帶魔種痛痛快快地吸乾了!

似乎知道曉樂在想什麼,沈逸之抬起手拭掉嘴邊的血跡,雖然虛弱,卻不見失落道:“我到了金丹第九層。”

“這麼高!”

沈逸之搖搖頭:“元嬰太弱,受不了太強的劍意,如今這是我能承受的極限。”

看出來了,傷成這副模樣,若不是支撐不住定然是不肯回來的。然而這才多久時間,就闖到了第九層,沈逸之的強悍可見一斑。

“先彆說了,你想想怎麼治療你的元嬰吧,魔種現在安分,可不代表他會一直乖下去,我總不能時時刻刻跟你……那啥吧?”

那多不好意思,曉樂臉紅著撓了撓頭。

沈逸之點頭:“不用擔心,你的真元能夠修複。”

“啥?”曉樂驚訝了一下,心說他怎麼不知道,“可我才築基,能替旁人治療元嬰的至少得化神修為。”

“化神期的真元隻是更加純淨而已,他們可以控製將自身的屬性力量除去,五行平衡,趨向於無,是以可以融入旁人體內,滋養修複元嬰。”

沈逸之這麼一說,曉樂頓時靈光一動,他想到了自己靈葉中儲存的靈力。

陰陽雙生花凡是靈氣和魔氣,從來不講究,通通吸收,在龐大的根係和%e8%8c%8e脈中輸送的時候,便將其中的雜質自行去除,是以送到葉片中的是最純正的靈魔雙氣。

想想吃下曉樂的靈葉,可直接連跳三個境界和修為,那麼修複個把元嬰豈不是手到擒來?

元嬰,說到底便是修者的本源力量。

這樣想著,曉樂頓時複雜地看向沈逸之,這是將他算計的透透的呀?

“小師弟……咳咳……”突然沈逸之捂住自己的%e8%83%b8口,止不住咳嗽,一隻手撐在地上,顯得搖搖欲墜,看得人心生不忍。

想到那滿是劍傷的元嬰,越發虛弱的身體,還有儲物戒指中滿滿當當的好東西,曉樂那顆鬆動的心頓時軟的一塌糊塗。

罷了罷了,誰讓他是債主呢,就當償還高利貸了。

“那我試試,你可得堅持住。”

曉樂說完,沈逸之被青絲遮掩的臉上,唇角再一次揚了起來,帶著笑,高興甚至蓋過了痛苦。

然而讓曉樂在這人神色清明之下貼上去,這未免太尷尬。

可沈逸之就這麼直接閉上眼睛,如元神出竅般入定盤坐,以實際行動告訴曉樂,隨時隨地便可以開始了,坦蕩的讓曉樂覺得自己的糾結有些太小家子氣。

修仙男兒,果真不拘小節。

這份心性,看來自己還有的磨。

眼看著沈逸之的臉色越來也差,曉樂也沒工夫再扭捏湊近沈逸之,呼吸一屏,於是雙?唇相貼。

霄令依舊在他們觸手可及的地方,不過此刻這把劍正懸浮在兩人的臉龐,劍身微微一歪,似乎鬨不明白,明明這朵陰陽雙生花的根係可以不斷伸長,隔空鑽入沈逸之的口中,為何非得嘴對嘴,貼在一塊兒?

再看他的主人,向來不願與旁人肌膚相觸,為何容許曉樂氣息交融?

霄令也就是不會說話,不然定能問出一個十萬個為什麼來。

曉樂的根係順著沈逸之的經脈進入丹田,向著那萎靡的元嬰延伸。而沈逸之的元嬰對這纏繞而來的根係毫無任何反抗,任由其包裹住全身。

接著曉樂鬆動了靈葉,開始倒逆經脈,儲存的靈氣通過根係緩緩回流,在根尖釋放出溫和包容的真元,對著那些傷痕輕輕碰觸。

觸目驚心的劍傷在這股真元的滋潤下漸漸愈合,甚至連痕跡血印都慢慢消失。

沈逸之的臉色在緩慢好轉,然而曉樂的表情卻變得越發凝重。

陰陽雙生花從來隻有從旁人那裡掠奪靈魔雙氣,什麼時候這麼好心還反送出去,克製著吸取的本能,又得小心嗬護沈逸之元嬰的曉樂,不一會兒全身跟水裡撈出來的一樣,都是汗。

這個過程於他來說可謂艱難又漫長。∞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不知過了多久,傷痕累累的元嬰在曉樂真元滋潤下終於恢複容光,全身甚至還彌漫著一層淡淡的綠光。

元嬰睜開眼睛,忽然伸出手產生一股抵擋之力,將曉樂的根係給推開,阻止他繼續輸送真元。

中途一斷,曉樂順勢收回了根係,而貼合的兩人亦瞬間分開,曉樂抹著頭上的大汗,一屁股坐在地上,喘著粗氣。

這次不是憋的,而是累的。

沈逸之深吸一口,雙手大開圓,在%e8%83%b8`前相合壓下,接著濁氣一吐,睜開眼睛。

曉樂見此,單手撐著臉,略微苦惱地問:“二師兄,不會以後都要這樣吧,那我將來怎麼麵對未來的嫂子?”

這老是親啊親的,總覺得會出問題!

沈逸之淡淡地回答:“不用麵對。”

怎麼可能?

也就現在生死未卜才沒有人貼過來,要是沈逸之一旦痊愈恢複,又跟踩樓梯一樣蹭蹭蹭往上跳境界,這不得身後跟一大批?

曉樂滿臉不信,嘟囔道:“這事兒就你知我知,彆叫旁人知道了,免得說我毀你清白。”

沈逸之看了他一眼:“何必在意。”

曉樂言辭鑿鑿道:“我是為你著想。”

沈逸之淡定地起身:“那小師弟可願負責?”

“啊?”曉樂掏了掏耳朵,總覺得自己聽岔了,“二師兄,你說什麼?”

沈逸之招過霄令,遞給了曉樂道:“你該練劍了。”

曉樂:“……”剛元氣大傷呢,用的著抓這麼緊嗎?

他幽幽地望著沈逸之,後者不為所動,最終還是一歎,接過了霄令。

行吧,你是師兄,你說了算。

霄令微微發著光,與他心意相通的沈逸之側目,唇畔帶著一抹笑意,低聲反問:“你說為了什麼?”

霄令表示不解。

“陪他練劍吧。”

說完,任霄令再如何發問,他都不再回答了。

沈逸之望著曉樂逐漸成型,且與他越來越相似的劍法,不禁心口微微一熱。

他自小修行,就是寒嶽劍尊替他定了親,亦對他的生活產生不了任何影響,被人稱頌的樂音仙子除了會成為他的道侶之外,他並無過多關注,和天下一樣,隻是一個責任。

然而這個責任,隨著魔種到來,也自然而然的消失了,他並不覺得多可惜。

直到此刻,他才知道緣分二字,為何妙不可言。

沈逸之閉眸再一次入定,重新查看了自己的元嬰,狀態甚至比之前更好,可見曉樂對他毫無保留,亦全然信任。

神識掃過一旁的魔種,忽然發現這魔種不知不覺中挪到了丹田另一邊,與元嬰遠遠相對。當然為了生存,它的觸須依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