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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安全,誰知道一夕之間,水位退了,這船就停在岸上了呢。

蕭彧聽說此事,也憋不住哈哈笑得形象全無。這恐怕是安國水師打過的最憋屈的一仗了吧。

安國水師的處境越尷尬,他們就想早日結束這種境況。

隔天他們就開始向城內守軍叫陣了,讓城內叛軍出來一戰, 彆做縮頭烏龜。

蕭繇作為罵架叫陣的高手,才不會理會對方的挑釁,隻有他讓彆人憋屈的份,所以他罵得更歡了。

安國水師見城內守軍不受挑釁, 便準備攻城。他們去番禺城外的村子裡抓了不少當地百姓過來,逼迫他們為自己造雲梯, 造完雲梯之後,就開始攻城。

第一次攻城, 蕭繇與閔翀死守南北城門。由於戰前準備充分, 安國水師付出了慘重代價, 並沒有取得任何進展,反而損失不少。

但很快, 他們就改變了策略, 將造雲梯的百姓又抓了回來, 逼迫他們架雲梯帶頭爬城牆。

百姓在前頭爬,安國水師就在後麵跟著。這樣一來,城頭守衛的軍隊就變得猶豫不決起來,因為他們分辨不出來哪些是百姓哪些是敵人。

殺吧,但前麵都是手無寸鐵不斷求饒的無辜百姓,不殺吧,混在百姓中間的又都是窮凶極惡的敵人。稍一猶豫,就給了敵人可乘之機。不少守城將士就這樣中了敵人的圈套,白白丟失了性命。

第二次攻城,差一點就被安國水師攻入城內,番禺將士也折損了不少。

不少無辜百姓也在這次戰爭中失去了性命。

蕭彧差點被安國水師這種喪心病狂的舉措氣得吐血,他們竟然把廣州百姓當成了敵人和對付自己的工具。

他們這樣跟毫無人性的外族侵略者有何區彆?安國竟會有這樣的軍隊!

蕭繇這個暴脾氣,如何能忍,他對著城下的安國水師破口大罵:“難怪你們會遭天譴!你們這群喪心病狂的畜生、屠夫、劊子手,已經不配叫人,跟你們那狗皇帝如出一轍,喪儘天良,不用等我們來收,自有上天收了你們!”

然而安國水師似乎抓住了番禺軍的軟肋,他們去番禺附近的村莊抓了數百百姓過來。

雖然戰爭一來,番禺周遭的百姓就有不少人開始逃離,但也有一些不太敏[gǎn]的人留了下來。這次被抓的百姓中,就有不少婦孺兒童。

安國水師命令百姓在城外跪下,放出話來:“番禺城內的叛將聽著:如果明日還不開城門出來受死,我們便將這所有的百姓殺光!”

蕭彧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渾身血液都凝固了,他竟然會遇到這樣殘暴的對手!

大殿內,蕭彧和一群大臣一起商議對策,明日該如何應對。

蕭繇說:“明日絕不能開城門,那群喪心病狂的畜生,目的就是為了激怒我們,我們一旦出去,正好中了他們的下懷。我們才六千人,他們人數超過了兩萬,我們毫無勝算。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明擺著就是去送死。”

閔翀說:“”我也認為不能出去,這正是他們的詭計。”

蕭彧長歎:“百姓何其無辜!蕭禕已經不把他們當成自己的百姓了。我們如何能眼睜睜看著百姓為我們賠上性命!”

王啟說:“臣也認為城門萬萬不能開!陛下可曾想過,他們既然能對城外的百姓下手,又怎會不對城內的百姓下手呢,番禺十萬百姓性命都交付於陛下之手。請陛下三思!”

餘下眾人皆反對開城迎敵,他們的家小全都在城內,一旦開城門,誰也逃不掉被屠戮的命運。這兩日他們已經徹底明白,想要再投靠蕭禕已經不可能了,他們唯一的希望,便隻有眼前的蕭彧了。

蕭彧沉默以對,他早就知道王權之路鋪滿了累累白骨,但這種血淋淋的場麵如此清晰展現在他麵前的時候,他的靈魂還是止不住戰栗發抖,太可怕也太可恨了!

蕭禕已經不算個正常人,他是魔鬼。

許久之後,蕭彧開口了:“自古以少勝多的戰爭也未嘗沒有,眾愛卿可有破敵妙法?”

唯二帶過兵的隻有閔翀和蕭繇,閔翀搖頭:“倘若是在海上,我尚且可以冒險一試,陸上我不行。”

蕭繇則隻是搖了搖頭。

蕭彧繼續說:“擒賊先擒王,拿下敵寇主將的首級,能退兵嗎?”

“這倒是個法子。隻是誰能勝任?”王啟問。

在殿上從不開口的向陽突然站了出來,單膝跪在地上:“陛下,臣願往刺殺安國主將!”

蕭彧趕緊下午去就向陽攙扶了起來:“向愛卿快快請起!皇弟,安國水師主將是誰?”

蕭繇說:“叫趙闖。第一次聽說此人。”

蕭彧聞言皺眉:“跟趙侖有何關係?也是趙太後的族親嗎?”

蕭繇搖頭:“我以前都沒聽說過朝中有姓趙的武將,趙太後也無親兄弟,想必是他們母子得勢後提拔的趙氏族人。”

蕭彧猜測這趙闖多半跟趙侖有親屬關係,是來給自己的兄弟報仇了。

但趙闖是個什麼人,有什麼本事,誰也不知道,所以這刺殺任務異常冒險。

更何況要突破兩萬兵馬找到主帥將其格殺,難度之大可想而知。

蕭彧說:“須得製定一個周密的計劃才行。”他不能讓向陽去冒險,城外的百姓命很重要,向陽的命也同樣重要,不能白白去送死。

商議結束之後,閔翀和蕭繇留了下來。

閔翀說:“陛下,若真要實行刺殺任務,臣有一計配合向護衛。”

蕭彧忙說:“趕緊說說看。”

閔翀說:“敵軍有兩萬餘眾,想要進入其中找到主帥並將其刺殺,這無異於登天,多半是沒找到目標就被發現了。”

蕭彧點頭:“的確如此。”

閔翀說:“所以向護衛一個人是無法完成任務的。我們需要派一群人去,可以選出一隊人假裝營救那些被抓的人質。吸引敵軍一部分注意力,然後再派人繞到江麵去焚燒安國水師的船隻,假裝我們的援手到了,造成大規模的混亂,這樣才有機會。就是可惜了那些船。”

蕭彧讚許地點頭:“此招聲東擊西甚是精妙!就由騰雲去安排吧。”

閔翀點頭:“這是自然,燒船一事隻能我們水師兄弟去做。”

賴峰則提出了自己的疑惑:“敵將死了之後,船也燒了,安國水師已經無路可退,會不會更瘋狂?”

蕭彧抿緊唇,眼中流露出堅毅的神色:“敵軍主將一死,他們必定軍心大亂,所以今晚必須趁亂一決勝負!”

這些安國水師如此喪心病狂,他們若是潰逃,那麼遭殃的便會是廣州的百姓,廣州將會變成人間地獄。

蕭彧對蕭繇說:“皇弟,你拿我的手諭,去城內各大族家中征調私兵。順便請上王大人一起去。”

蕭繇猶豫了片刻:“這些世家都自私自利,未必願意配合。”

蕭彧嚴肅地說:“那就告訴他們,今日不同意,明日他們的下場就會和城外的百姓一樣。蕭禕是不會再把他們當臣民的,一旦城破,就是屠城之日。”

城內那些世家大族若是之前還對蕭禕抱有幻想,此時見到安國水師如此喪心病狂,恐怕最後一絲幻想也都消失了。此時他們已經無路可退,隻能選擇跟自己共進退。

他估摸著城內那些世家大族,家中豢養的私兵加起來怎麼也得有上千吧,他們的戰力就能增加一些。

還要去動員一下城中的青壯,必要的時候,也要拿起武器來保護他們的家人。

王啟得知蕭彧的計劃,歎氣:“唉!陛下實在是太過冒險,兩國交戰,豈有不死傷百姓的。”

蕭繇說:“我家皇兄便是這樣的人,百姓在他心中的份量太重了。”

王啟搖搖頭,他也說不上蕭彧這樣的人當皇帝是好事還是壞事,不過他已經知道了,有蕭禕這樣的皇帝,絕對會是天下的災難。

所有人都各自去忙了,蕭彧跪坐在地板上,看著天色一點點暗下去,心想:如果凜之在,他會不會讚同自己這樣冒險?不過若是他在,這場戰爭的勝率應該能大不少吧。

換好夜行服的向陽過來了,他跪在蕭彧麵前,沒有像往常那樣垂眸,而是直視著蕭彧的臉:“陛下。”

蕭彧對他十分愧疚:“十三,謝謝你!一定要活著回來!”※思※兔※在※線※閱※讀※

向陽說:“我還是喜歡陛下給我起的名字。你說過,我會活在陽光下。謝謝陛下這些年的庇護。如果我這次沒能回來,陛下會、會一直記得我嗎?”

蕭彧聽出他的聲音都哽咽了,他也十分動容:“當然,我會永遠記得你。向陽,我希望你能活著,一定要活下來。”他將手搭在向陽肩上。

向陽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謝謝陛下,我會努力活下來的。想要看更多像我一樣活在黑暗中的人活在陽光下,我相信陛下一定能夠做到的。大哥,照顧好陛下。”

賴峰說:“我會的。你自己一定要多加小心,萬不可大意!”

向陽點頭:“嗯。陛下,我走了。”

蕭彧說:“不吃了飯再走?”

向陽說:“不了,我去同閔大人的人先會合。”

蕭彧說:“那我等你明日回來吃朝飯。”

向陽鼻子有點發酸:“好!”

第105章 城破

這一夜, 對番禺城的許多人來說,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蕭彧一直站在院子裡,望著城南方向。颶風已經完全過去了, 星漢燦爛, 熏風南來, 流螢點點, 是一個極其美好的夏夜。

然而這樣美好的夜,卻暗藏著殺機,今晚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再也看不到明日的朝陽。

向陽,你一定要好好的呀。蕭彧的眼中蓄滿了淚水,喉嚨脹得發疼,他在竭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

他知道,身居高位的人心腸要硬, 因為總要權衡利弊,犧牲一部分人,保護另一部分人。

可那些被犧牲的人,誰不是爹生娘養有血有肉的人呢?

賴峰輕輕走到他身後:“陛下, 你已經站了很久了,歇息一下吧。後半夜會很忙。”

蕭彧回頭看著賴峰:“賴峰, 向陽他會平安回來嗎?”

賴峰說:“陛下不用擔憂,十三是我們幾個中天資最好的, 他的輕功也是最好的, 一定可以全身而退。”

“但願如此。”蕭彧折身進屋, 坐在燈下,想繼續工作, 卻發現桌上已經沒什麼可看的東西了, 全都收起來了。

賴峰說:“陛下想看什麼?所有的奏折都收起來了, 怕後半夜來不及。”

蕭彧知道他們也隨時準備跑路,雖然計劃是將士出城之後就關閉城門,但若是將士們都犧牲了,這座隻剩下手無寸鐵百姓的城能堅持多久?

賴峰見他沉默不語,便說:“陛下,要不你還去陪阿平睡會兒吧,到時間我叫你起來。”

蕭彧擺擺手,從筆架上摘下一支筆,拿過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