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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8%83%b8`前,這才沉沉入睡。

喬宜貞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清晨了,身子像是被車轍碾過一樣,等到喚人進來才知道侯爺已經去點卯了。

已經堅持了許多天的八段錦頭一遭斷了,喬宜貞吃飯的時候,還不著痕跡捶了捶腰。

三個孩子去吃飯,喬宜貞聽著鳶尾打聽出來的消息。

“現在酒已經開始賣了,說是下了雪,喝酒可以活絡血液,不至於讓流民凍死,今兒我看到了一半的酒肆都在排著隊,反正官府也不管各家喝酒的狀況,繼而糧食鋪的花生都賣的好了起來。”

朝廷的動作比她想的還要快,這個理由也是絕了,真正要凍死的流民,哪兒有錢去買酒?至於說花生賣的好,自然是因為要用油炸花生米下酒用。

鳶尾見著喬宜貞點頭後,說起了第二則消息:“整個大齊也不禁葷了,說是因為不能吃葷腥,平日裡京都死亡人數約莫是在一日五十至一百之間,自從國喪後,死亡人數有一定幅度上升,昨天更是達到了三百人。萬歲爺不忍百姓受苦,特地準許開葷。”

喬宜貞聽到了這裡忍不住露出了一丁點的笑來,鳶尾忍不住說道:“這可是萬歲爺的好意,畢竟多死了那麼多人。夫人……”

喬宜貞看著鳶尾不讚同的眼神,開口說:“鳶尾,這其實和茹素沒什麼關係。隻是天氣氣溫驟然降低而導致的節律性死亡人數增多。”

“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其實每當換季都會如此,很多老人的身體受不住,熬不過這個冬天,指的就是熬不過第一次下雪,這樣說吧,化雪要比下雪還要冷,到時候又要走一批體弱多病的老人。”

“原來是這個原因,夫人果然懂得多。”舒了一口氣,鳶尾繼續說道:“那萬歲爺知道嗎?”

喬宜貞點點頭,語氣帶著一些涼薄,“萬歲爺就是不想讓人為太後娘娘守喪。”

鳶尾想了想,輕聲說道:“確實是這樣,各家戲園、妓院、茶樓的說書台等等都開了,說是好讓無家可歸的人有取暖之地,這些地方燒得炭火足。這樣一算,國喪就結束了。”

在京都這一場的初雪後,替太後守喪的日子不超過三十日就落下了帷幕,除了商家、還有廢帝的兩個兒子,沒人為太後的死悲切。

太後之死像是一滴水落在水麵,或許在落下的一瞬蕩開了漣漪,很快水麵再次平靜,一切消匿於無形。

這一場雪化開後,京都徹底恢複了往日的繁華。萬佩雯也跟著父親叩彆了喬家,搬遷入了新家。

這麼短的時間,萬佩雯當然不可能豐腴起來,那得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塞食物才可以,不過養得病色已去,整個人顧盼神飛,精氣神很好。

這讓萬鶴一個勁兒的同馮老太君道謝,老夫人笑眯眯地,她昔日裡就見過萬鶴,知道對方是爽利性子,也就和他說,“你家雯雯的胃可和你不一樣,她是南邊的胃口,剛開始兩日我發現她不愛吃的就不動筷子,很是琢磨了一下她適合吃什麼,幸而立即就解了禁,買了肉才好起來,不然若是繼續這樣吃下去,你可不會謝我,而是要同我著急。”

“我這女兒確實嘴巴刁,她在越州吃慣了,口味更清淡一些,還喜歡吃各種白灼和清蒸的海鮮。越州那邊都喜歡吃這個,我是吃不慣的。我看著丫頭精神奕奕的就知道您費心了。”

“我就喜歡琢磨吃的,咱們府裡頭兩位隻是說好好好,怎麼好也說不出來,舌頭不夠刁,而雯丫頭就不一樣了。”馮老太君笑著說道,“她這根舌頭很是靈,多加了一丁點的八角都吃的出來。其實咱們京都的肉菜雯丫頭也吃得,就是得想法子去腥味,用好一些的食材。”

萬佩雯覺得不大好意思,她挑嘴又是事實,隻好在毛茸茸的裘衣裡紅著臉不說話。

萬鶴瞧著女兒的模樣,爽朗笑著說道:“雯雯也常說越州的東西好,我是完全吃不出來,也不喜歡吃那些。有些可惜了,靠海的地方確實不少好吃的,隻可惜這東西無法保鮮,若不然就送來讓您嘗一嘗。”

一邊說著話,就到了萬鶴租住的宅院。

萬鶴租住的是不大的宅院,屋舍裡東西很齊全,還有一口水井,至於說周遭的鄰裡多是進京趕考的學生,也算是鬨中取靜的地段。

喬家人與長青侯一家人過來替萬鶴一家燎鍋底。

炮仗劈裡啪啦地燃燒著,最後搬入了一口新鍋,廚娘烙饃,一人分了一塊兒,就算是燎鍋底結束。

萬佩雯看著池蘊之,君子如玉如琢,因為這段時間的習武,行走的時候背部板正,透露出精乾的英挺。

這如玉如琢的君子在遇到了喬宜貞的時候,眉眼如同冰雪消融,帶著濃濃暖意。

在遇到了兩個孩子淘氣的時候,又是極其溫和的好脾氣,甚至池長生擰他的耳朵,他也不生氣,反而是喬宜貞用指尖彈了彈小兒子的眉心,告誡他,“不許胡鬨。”

池嘉木就像是她上次見過的那樣,身上糅合了父親和母親的特製,小君子一樣行事雅正。

得到了萬鶴用公筷夾的菜,都會道謝,也會注意吃完,不會浪費在碗中。

他大約是不愛吃酸蘿卜,給兩個弟弟都夾了這道菜,他自己嘗了一塊兒就不再碰了。

大約是看他看的多了,萬佩雯心中升起好奇來,倘若是給他夾了不喜歡的菜,他會吃嗎?

越想越好奇,萬佩雯故意用公筷給他夾了一塊兒酸蘿卜。

池嘉木看著萬佩雯,把後者看得心虛起來,想著把酸蘿卜夾回來,而池嘉木慢慢吃掉了,“多謝。”

萬佩雯想著,倘若是池嘉木也給她夾一塊兒她不喜歡的菜,她也會學著對方一樣吃掉,結果一直到吃完,池嘉木都不曾給她夾菜。

萬佩雯吩咐丫鬟回房拿了東西,等到臨末把人送走的時候,特地拿了一個沒什麼繡紋的小包塞入到池嘉木的手中,“裡麵蚌是給你的,還有兩個鸚鵡螺給你弟弟。”

不等著池嘉木拒絕就扭身往回走,而池嘉木打開了之後發現裡麵是一個巨大的蚌,還有兩個很漂亮的鸚鵡螺。

相比於不好看的蚌,鸚鵡螺很得雙生子的歡喜,“可真好看。”

鸚鵡螺通體像是白玉一樣,布滿了紅色花紋,兩個鸚鵡螺大小一樣,螺紋都差不多,一看就是一對。

雙生子滿意極了,再看看那個灰撲撲的大蚌,讓哥哥打開看。

“大哥打開蚌看看!”

池嘉木打開了之後,裡麵靜靜放了一枚珍珠。

“居然是珍珠,那是這貝殼生得嗎?”池嘉木說道,“娘……怎麼辦?”

“特地把蚌殼放在一起,應當是她自己撿的,或者是自己買的,你留著吧,若是再湊幾個小些的珠子,可以做發簪。”

喬宜貞仔細聞了聞,沒有什麼奇怪的味道,反而有一股淡香味道,似乎是被認真洗刷過殘留的味道,越發肯定是自己開的蚌。

池長生想拿珠子,喬宜貞壓住了小兒子的手,“直接碰顏色就不好看了,用帕子拿著看。”

“珍珠也沒什麼好稀罕的,我以前的撥浪鼓上都有珍珠,不看了,免得不小心掉了。”池長生一聽還要拿帕子包著,當即不要看珍珠。

馬車還是輕輕晃動的,倘若是弄不好珍珠墜地,找都不好找。

池子晉不去看珍珠,他拿著一個鸚鵡螺,放在的耳邊,有嗚嗚的聲音,像是大海的聲音一樣。

他和弟弟說著自己的發現,池長生也連忙把鸚鵡螺放在耳邊。

池嘉木看著小包上隻敷衍地繡了蘭草紋,繡紋歪歪扭扭的,讓他忍不住猜想是萬佩雯自己繡的,輕笑了一下收了起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此時萬佩雯打了一個噴嚏,而小春緊張說道:“是又生風寒了嗎?我讓廚房煮一些薑湯。”

“說不定是有人在念叨我。”萬佩雯說道,“在喬家老夫人可是折騰了不少藥膳,我都已經全好了。而且不要薑湯了,我就算是真的病了,我也喝不下去了,今天吃多了,不對應該是說,自從去了喬家,我就一直吃的很多。”

“小姐多吃一些好,太瘦了。”

萬佩雯摸了摸自己的臉,“也還好,不過馮老太君人真好,侯夫人生在這樣的家裡真好啊。”可惜她自己就沒有這個命了,不過轉念一想,她好歹還有父親,父親很是疼愛她。

萬佩雯並不自怨自艾,想著自己得到的好處,笑了起來。

“小姐剛剛怎麼拿了那個小包。”

萬佩雯說道:“順手拿得。”

“那上麵還有小姐繡的蘭草紋。”

“我繡的不好看,也就隻有爹爹願意用,我自己都不樂意用,反正那是最後一個了,以後我也不繡了,也不會給人,誰也不知道醜兮兮的蘭草是我繡的。”

萬佩雯自己不愛繡活,後來發現她可以畫樣子讓丫鬟繡,後來所有的繡活都由丫鬟代勞。她唯一擅長的女紅就是打絡子了,家裡頭所有需要用到絡子的地方,都是她親自做的。

小春不再說話,而小夏送來了消食的山楂,萬佩雯撚著吃了一粒,開口說道:“小夏可問了龍涎香的價格?”

小夏點點頭,“是和黃金一個價,一兩龍涎香一兩黃金,越州那邊的藥鋪可真黑,居然是一兩銀子一兩龍涎香,這可差了多少倍啊,幸好咱們到了京都裡賣!”

萬佩雯笑了起來,多讀書就是有好處,她在海灘上簡大泛著白黑色稀奇古怪的軟石頭,彆人不知道是什麼,她一眼就認了是龍涎香。

萬佩雯一直忍著沒在越州出手,龍涎香哪裡最用的上?那自然是有皇室中人的京都!果然在這裡龍涎香可以賣出高價。

她一共撿到了幾十斤的龍涎香,去掉一些多餘的雜質,直接到手就有幾百兩的黃金。

萬佩雯本以為不能賺些小錢,現在來看,隻賣掉龍涎香,就足以讓她收手不做,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

“不急著出手。”萬佩雯說道,“我先和爹爹說一聲,看看他有沒有什麼主意。直接算是幾百兩黃金,但是一口氣吃這麼多的龍涎香,對方說不得要壓價,讓爹爹弄。”

當年商家人外放沒錢,是靠著商翠翠的福運加持,得到了漫天飄落的銀票有了錢財。

而萬家同樣是遇到了相似的境地,萬鶴是靠寫話本賺銀子,而萬佩雯看著爹爹熬夜,就時常到海邊轉悠,所謂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她就想著,能不能靠著一片海,做出些生意好減輕父親的負擔?

萬佩雯走的路是一條彆人都沒有走過的路,利用了人心的賭字。

她做的事情也很簡單,發現了蚌可以生珍珠,在海中圈了一塊兒地專門養蚌,最後發現如果要是在蚌裡丟入了石子,經過春夏兩季很容易生出珍珠來。

單獨開蚌賣珍珠在萬佩雯不夠劃算,要知道養蚌若是遇到了暴風雨,或者是這一年海鳥多一些,那一年到頭可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