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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時皺了皺眉。

從他的視角看過去,她就那樣低著頭,側臉,側頸的肌膚都十分白皙,睫毛和她心情一樣不停顫動著,連眼眸都不安的不知道該看著哪裡,本來白嫩的小臉漫上了幾分紅霞,唇色也紅潤了不少,而搭在膝蓋上的手則緊張的捏著一團紙巾。

程硯毫不懷疑,如果現在給她一把鋤頭,她能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

“你叫蘇…蘇茶,是嗎?”程母率先打破了平靜,非常善解人意的沒有多問一句‘是不是蘇玫的妹妹’。

“是……”蘇茶輕輕點了點頭,手裡的紙巾已經被她捏成鹹菜了,雖然程母的話聲並不刻薄,相反還有些輕緩,但蘇茶還是緊張得沒敢抬頭看她一眼。

“今天的菜好吃嗎?合不合你胃口?”

在她問話時,蘇茶心都收緊了,一瞬間亂七八槽想了很多,卻沒想到程母會問出這樣的話,她愣了愣才輕聲回道:“好吃……”

“好吃的話以後可以常來,和程硯一起……”

“好……不,不是……”

李霜細想了一下,蘇茶是蘇玫的妹妹,那程硯就是蘇茶的姐夫,這情景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尷尬和奇怪,但程母都這樣說了,她倒也不會多去糾結什麼,跟著附和了兩句,“是,以後可以常來家裡聚一聚。”

程年看了兩人一眼,沒說什麼,倒是程父皺緊的眉頭就一直沒鬆開過,酒杯被他放在桌上發出砰的一聲響,蘇茶心都跟著一抖,動也不敢動了。

“蘇玫就是因為這個和你離婚的?”程父嚴肅起來時,氣氛會變得格外沉重,他嚴厲的視線直接略過蘇茶落到程硯身上。

在這種視線下,很難有人能麵色不改的撒謊。

雖沒有直說,但都知道他的‘這個’指的是什麼。

“不是。”程硯沒有說謊的必要,蘇茶和他在一起時,蘇玫已經和他離婚了,就算是沒有離婚,她也不會是離婚的理由。

不過程硯多少還是嘗到了點假結婚帶來的麻煩後果,先不說蘇茶的抗拒和逃避,就單單和家人,親戚好友解釋起來都非常麻煩。

而他又是個不喜歡解釋的人。

“真的不是?”程父很少重複問什麼,他的視線又落到了蘇茶身上,感受到他注視的蘇茶已經把頭埋得不能再低了。

“不是!”

程父活了這麼幾十年,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不少,知道有些女人並不如表麵上那麼簡單,可能程硯覺得她是無辜的,但她可能真的在背後做了些什麼。

不過他問了兩遍,程硯也認真回答了兩遍。

父子倆對視了片刻,還是程父先退一步收回視線。雖然他不太能信得過那個女人,但他信得過他的兒子。

也相信程硯看人的眼光,知道他的‘不是’就是‘不是’。

他一退步,飯廳的氣氛頓時鬆緩了不少。

蘇茶卻還是如坐針氈,她總覺得有什麼不一樣了,但又說不上來,內心不安緊張中又夾雜著幾分茫然無措。

和剛才的臉紅不一樣,現在她的狀態讓人一眼看著就能發覺不對。

“蘇茶,是哪裡不舒服嗎?”李霜比較細心,覺得她的臉紅得不正常,和程皓發燒難受時的狀態很像,不由得就關切問道:

“她感冒了。”程硯剛才摸了她的額頭,發現她的體溫又漲了上去。

蘇茶的一些小病小痛時常反複,不過一般都不嚴重。

“那還是先回房休息一會兒吧。”李霜想了想,這個房子是程父學校分的學區安置房,隻有三個房間,除開程父程母那間房,每次過來家庭聚會都是程硯單獨一間,她和孩子就住程年以前住過的房間。

這次多了蘇茶肯定不能像以前那樣住了。

可以她和蘇茶加上孩子一間,讓程硯和程年住一間。

李霜正打算問一下程母的意見時,剛好聽到程硯對蘇茶道:“……走廊左邊第一間房,櫃子裡有備用的洗簌用品,你的行李也在裡麵。”

“嗯。”蘇茶乖乖點了點頭。

那是程硯的房間。

李霜很有眼色的沒把自己的安排說出口。

……

房間內沒有單獨的洗簌室,蘇茶拿了換洗的衣服和洗簌用品到浴室時,聽到飯廳桌椅挪動收拾碗筷的動靜和腳步談話聲。

怕和彆人碰上的尷尬,蘇茶忙將東西放好,過去把門給關上了。

程家人的聚會是比較枯燥乏味的,新聞,品茶,品酒,養魚……討論的話題多是一些時事,偶爾某些刊物上的數學難題也會成為當天的話題。

畢竟程父和程年兩人都是數學專業的。

在多了程皓以後,程父常會出些啟蒙題給他解,程家的電視自然是從來就沒有放過任何動畫片,家裡也沒有什麼小孩子的玩具,程皓習慣了這種相處模式,自己就端一根小板凳過來坐著解題。

小手已經能將筆拿得很穩了,寫出的字也非常規矩。

程皓在解題,程父在大廳水盆裡清點自己白天釣上來的魚,選了幾條讓程年放魚缸裡去了,程年順手喂了點魚食,李霜則在幫程母收拾飯廳。

程硯飯後在客廳沒待多久,很快回了房間,他喝了酒,身上沾了些酒味,想把衣服換下來。

打開衣櫃看到裡麵有不少程母整理好的他以前的衣服。

剛換好衣服,蘇茶就推門進來了。

掃了她裹著毛巾的濕發一眼,程硯收回視線,整理兩邊袖口時不忘提醒道:“吹風機在客廳儲物櫃。”

客廳……

蘇茶膩在門口一動不動,手輕輕搭在門把上,眼瞼半垂著,唇瓣微抿,剛碰過水的肌膚十分嬌嫩,熱水浸泡過還泛著粉意和熱氣,睡裙下的細長雙腿並在一起,腳趾微微蜷縮,看得出來的忐忑緊張。

眼見著他向她走過來,蘇茶的眼睛都不敢亂看,呼吸都放輕了不少,手也從門把上縮了回去,輕輕往後挪了半步,背都抵到了門上。

直到他的身影完全覆蓋了她,向她伸手過來時,蘇茶直接側開頭閉上了雙眼。

沒有鏡片遮擋的冷淡黑眸將她所有的反應納入眼底,程硯隻停頓了片刻便開門走了出去。

留挪步讓到了門邊的蘇茶愣愣地盯著緊閉的房門,回過神來後發覺似乎是自己想太多而漫上了些許尷尬和不好意思的情緒,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

沒等她在原地調整好心態,門就又開了,去而複返的程硯手中多了一個白色的吹風機。╩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

程硯的房間不大,放下衣櫃書櫃以後,書桌和座椅的空間就不夠了,能容納一個人,但兩個人是坐不下的,而除了那個座椅外,房間裡能坐的地方就隻有床了。

耳邊風聲嗡嗡的響。

房間內的空調是老式的,製冷效果比較差,蘇茶覺得有一點熱了,但並沒有絲毫不舒服的感受,相反……

風聲停了下來。

程硯關上吹風機,並不是已經幫她吹乾了頭發,而是她抱得太緊,整張臉都埋入了他頸側,不好再繼續吹下去了。

她呼出的氣微微發燙,並不急促,呼吸平穩又綿長,若不是睫毛還在一顫一顫的,手指也輕輕撓著他的衣服,不然會讓人誤以為她是睡著了。

“困了?”

雖然蘇茶口是心非的搖頭了,但程硯還是鬆開了手。

這種抱著給她吹頭發的姿勢每次都會沾濕他半邊衣袖,今天又因為她一直在往他懷裡縮,所以連肩膀和%e8%83%b8口的衣服上都碰到濕發沾了水。

他一向不喜歡潤濕的衣服布料貼在皮膚上的感覺。

“去睡吧。”

聽到他的話,蘇茶動了動,安靜了一會兒才聽話的離開他的懷抱,自己進了被窩。

程硯拿著吹風機又出了房間。

這次出去過了許久才回來,進來時,手上多了一本很厚的書,鼻梁上也不知什麼時候架上了一副眼鏡。

這是程父參與編寫的一本教材書,其中有涉及到其它計算領域的部分想讓程硯幫忙給完善一下。

程硯以為她睡著了,便伸手把燈關了,隻留下書桌上一盞光線不強的暖光台燈。

拉開椅子還沒坐下,他便注意到了床上側身躺著的蘇茶,她正抱著被子安靜的看著他,臉枕著手,眼眸乾淨清亮,沒有一點困意。

被他看到後又很快把頭縮回了被子裡。

……

程硯把手中的書放到桌上,椅子挪回原位,取下眼鏡……

緩步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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