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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玫,不管什麼事蘇玫都會幫她解決,如果有蘇玫在,她肯定不可能讀到那樣的班,肯定不可能招惹到那樣的人,就算不小心招惹到了,蘇玫肯定也會保護好她。

學生會主席的話,肯定能幫她換一個班,換一個更好的沒有壞學生的班……

她想姐姐了,很想鑽到姐姐的懷抱裡,想讓姐姐幫她擋風擋雨。

哢嚓一聲,那扇門緩緩的打開了。

蘇茶腦海各種思緒紛亂,恍惚間產生了一種時空錯亂感,她仿佛又回到以前,回到了蘇玫還在學校,還是學生會主席的時候,每次她都會守在門口,門一開,蘇玫熟悉的身影就會出現,然後她就會……

抱上去。

在抱上去後,感受到了比她高了不止一頭,與她完全不同的屬於男人的身體構造,聞到了他身上的極具侵略性的不好招惹的氣息。

蒙在眼眸上的那層霧氣退去,蘇茶的眼神逐漸清明,視線穿過打開的大門,看到亂糟糟的辦公室內,那個本來應該從辦公室裡走出來的戴眼鏡的小白臉學生會主席被兩個壞學生按在桌上動也不敢動的場景時……

像是意識到了什麼,蘇茶的身體瞬間變得十分僵硬,心下更是忍不住顫唞不停,她緩緩抬頭,在看到那張每周晨會都會因為校內校外各種打架鬥毆鬥狠而被校長單獨叫到旗台下點名批評處分的臉,又發現他正挑眉盯著她時,她臉上血色瞬消,腦袋當機,抖著唇張嘴,半天沒吐出一句話來。

……

第32章 第32杯茶 交往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江泉幾乎不回家了。

好像是她快要上初中的那天,鐘叔叔和周阿姨之間發生了一次很大的爭吵,爭吵聲讓隔壁的蘇茶都一直睜著眼睛睡不著覺, 她迷迷糊糊的,睡不著也不太清醒,似乎能聽到客廳裡爸媽絮絮叨叨猶猶豫豫要不要去勸架的討論聲。

之後, 她就不常見到江泉了。

但偶爾能從同學口中聽到一些有關江泉的消息,什麼打架逃課欺淩同學小混混惡霸等等……

似乎每個學校都少不了會出現這樣一個煞神校霸。

當時的蘇茶對江泉的印象還停留在躺地上撒潑打滾要買遊戲機甲的蠻橫樣, 覺得她們說的肯定不是真的,直到那天上自習發神忘了做作業隻得課後補作業而晚走的蘇茶看到一個背書包戴眼鏡的好學生被堵到小巷角落, 有混混拿著椅子腿打他的場景,混混中間插兜站著冷眼看的人, 就是江泉。

打人椅子腿都快要有她的手腕粗了,他們就堵在她回家的那條路上, 蘇茶躲在牆角安靜的不敢發聲,她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場景, 她沒有勇氣也沒膽子上前製止校園欺淩。

就算害怕,她還是忍不住會偷偷觀察,她存在感低, 一般在刻意保持安靜不發聲的情況下是不會有人會注意到她的,然而在她小心翼翼悄悄偷看時, 江泉似覺察到什麼,突然側頭向她看了過來,戾氣十足夾雜狠意的淩厲視線讓她瞬間呼吸一窒, 心跳都停了半拍,連頭都忘了縮回去。

那一刻,蘇茶腦海裡想的是, 他看到她了,他會不會也來打她,她今天身上帶了輔導班的學費,本來是想多揣一會兒遲一天才交的,要是他們過來搶怎麼辦,她應該乖乖上交的,她沒挨過打,但是椅子腿打人怎麼也不可能不疼……

她想了很多,思緒很亂,小臉發白,看到江泉叫停了拿棍子的人,一行人慢悠悠的從另外一條路離開了。

走得遠遠的看不見人影時,蘇茶才從角落裡出來,跑到那個鼻青臉腫從地上爬起來收拾書包的戴眼鏡好學生身邊,手忙腳亂拿出一盒創可貼遞給他。

他用手抵了抵碎了一半的眼鏡,接過那盒創可貼以後就一瘸一拐的離開了。

那之後,蘇茶對江泉的懼意就化成了實質,再也不會覺得彆人口中的江惡霸很誇張了,在聽到她們聊到惡霸江的時候,她還會跟著一起忿忿點頭。

偶爾遠遠的看見江泉時,她都會繞遠路躲開,甚至連隔壁的周阿姨她也不親近了。

高中入學典禮那天,她看到之前被打的戴眼鏡男生成了學生代表上台演講,沒過多久,他就成了學生會主席。

在蘇茶心中,能成為學生會主席的人都是像蘇玫那樣又優秀能力又強學習又好的好學生,這種代入感讓她內心對惡霸江的觀感往下降到了最低,低到直接將他的臉套到了電視劇裡反派惡霸的身上,每次江反派做壞事了,蘇茶都會在電視機前氣憤的對他比小拳頭。

會覺得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像江泉這樣壞的人。

蘇茶也從來沒有想過,終有一天,她會直接抱到江泉身上。

她想不明白,從學生會主席辦公室裡出來的,怎麼能不是學生會主席,怎麼能是個惡霸!

蘇茶覺得自己要哭了,她怕得腳軟,剛剛招惹到了一個脾氣不好的王旭,現在又招惹到了一個全校最壞最壞的大惡霸。

她已經預感到了自己未來灰暗的學生生活,她想退學,想逃去姐姐在的城市,想逃到一個沒有惡霸人人平等的地方。

惡霸對她笑了,咧開嘴角,他認出了她,黑眸盯著她的臉,緩緩吐出了兩個字。

“蘇茶?”

是了,小時候隔壁那個被他碰一碰就委屈得要哭,眼淚巴巴去找大人要抱抱的乖乖小女孩兒,後來總愛躲著他走的,連看都不敢多看他一眼的,蘇茶。

因為一次抱錯,蘇茶‘悲催’的高中生涯,就此開始。

高一整個年級的人都知道,江校霸多了個小尾巴,總積極的幫他撿球背書包買水,還會主動幫他擦汗捏肩跑腿,非常貼心的一個小媳婦兒,哦不,是小跟班。

他們看不到撿球時被太陽曬得大汗淋漓十分難受的那張小臉,看不到小跟班背著兩個書包走得慢吞吞亦步亦趨的身影,也看不到給校霸買水買零食花光了生活費隻能邊啃白饅頭邊數錢的蘇茶滿臉愁苦的模樣。

就在蘇茶為惡霸江服務時,她發覺自己還是被王旭給盯上了,明明她之後都選擇了包庇他,不去向老師打小報告說他沒交作業,連遲到早退都不去記他的名字,但他還是盯上了她。

跟蹤尾隨,蘇茶總會不小心看到他在她周圍出現的身影,甚至他還會站在遠處麵色不明的一直盯著她,盯得她心驚膽戰,害怕不已。

那天,蘇茶發現王旭抽屜裡多了一根很粗的椅子腿兒,她嚇得一整天都不在狀態,她想起眼鏡好學生被壞學生用椅子腿打的場景,總克製不住的會去想王旭對她還懷恨在心,想報複回來。

就算再怕惡霸江,她也不得不承認,和惡霸江待在一起,隻要不惹他生氣,還是很有安全感的,至少王旭不可能過來當著惡霸江的麵欺負她。

那種精神緊繃,時刻擔憂王旭會拿著椅子腿兒來報複她的恍惚狀態總讓她不小心撞到惡霸江的背上,一撞上去,惡霸江就很不高興,然後她就會變得更怕,雙重心理壓力下,水眸起霧,眸光潺潺,隻差一點兒就能哭出來。

到底是發覺了她的異樣,江泉問她怎麼了,她隻會包著淚搖頭,這種憋著委屈不說出來的性格很令人捉急,這種情緒狀態讓江泉都忍不住心中煩躁,他拿著球拍到牆上,又用手接住,拍過去又接住,重複著以上動作,發出的砰砰砰響像打在蘇茶的心上。

“你要是再不說,下一秒我就會把這個球拍到你的臉上!”

惡霸江這句話,像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隨著他作勢要拍過來的姿勢,蘇茶終於承受不住,她跑過去抱住他手上的球,搖頭哭了出來,小臉滿是淚,邊哭邊說讓他不要打她。

傷心哭泣的蘇茶總是會下意識的找個地方依靠,就算是再怕惡霸江,在他張開懷抱的時候,她還是沒出息的依附了上去,哭著哽咽著,斷斷續續的告訴他有一個人一直在偷跟著自己。

說出來的時候,蘇茶還在邊哭邊想,這是惡霸江逼她說的,不是她故意打的小報告。┆┆思┆┆兔┆┆網┆┆

當她獨自一人走進小巷子時,那種被人盯著跟蹤尾隨的感覺又出現了,不過這一次這種感覺很快就消失了,因為江泉找到了那個跟蹤她的人,他對那人做了什麼,蘇茶沒有去看也不敢去看,隻在他從巷尾走出來的時候,她低著頭安靜的跟在他身後,又成了江泉的小尾巴。

她低頭跟著他走,連他是什麼時候轉過身的都不知道,一頭就撞到他%e8%83%b8口上,捂著額頭抬頭時,剛好闖進那雙收斂了戾氣的黑眸中,聽見他說:

“記住了,以後如果再有人偷跟你,你不要怕也不要躲,直接第一時間告訴我就行了。”

蘇茶提著燒烤在人群中慌張的穿行著,不管她去到哪裡,那個瘦猴一樣的小偷一直跟著她,盯著她,被打斷了偷竊的小偷總會把不滿和鬱氣都轉嫁到旁邊提醒的人身上,他肯定給她一個教訓,讓她記得下一次不要再多管閒事。

越來越近,蘇茶手忙腳亂要翻出手機報警時,她看到前麵一個熟悉的身影。

這個身影與她高中時期總走在她前麵的背影慢慢重疊到了一起,比以前高一點,肩膀更寬了一點,也更成熟了一點。

“記住了,以後如果再有人偷跟你,你不要怕也不要躲,直接第一時間告訴我就行了。”

江奕在被人從背後抱住的時候身體僵了僵,又在聽到蘇茶熟悉的嗓音顫唞的不停叫他,“江泉,江泉……”時愣了愣。

是叫錯了嗎?

他轉過身去,被她得寸進尺的鑽到懷抱裡,她似乎被什麼嚇得不行,嗓音帶著哭腔,“江泉……有人偷跟著我……有小偷……”

隨著她手指的方向,江奕看見一瘦猴一樣的男人心虛的移開視線轉身很快跑開了,她似被嚇壞了,還在胡亂說話,“……你說過的……讓我直接告訴你……”

“好了,他已經跑了。”江奕到底沒有在這個時候推開她,他用手攬住她,任她在他懷裡漸漸平息下焦慮不安的心情。

江奕很少對彆的女人有這樣的耐心,眼淚沾到他襯衫上也不覺的膩煩,倒是在看到她泛紅的眼角,微垂的眼眸時從心底產生了一種說不出的憐惜之情。

很多時候,人總愛欺騙自己的內心,比如這時,他把這種憐惜歸結於一個正常男人麵對需要幫助的柔弱女人時的正常心理。

沒什麼奇怪的。

但在她平息下心情,抬頭看清他的臉時,她怔了怔,“……你是江奕。”

“嗯。”抱了這麼久,還不知道他是江奕嗎?

林帆醉酒了在小廊休息,他出來打算買兩瓶水過去,結果就被她抱住了。

不過,叫錯他的名字也不至於叫成江泉,明明泉和奕是兩種發音。

江奕沒有糾結於此,隻知道一點,一個女人在脆弱無助的時候下意識想依附的人,一般都是被她裝在了心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