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釋,最後聽著嘭的一聲關門聲,她站在門外, 濕冷的溫度從指尖漫上來。
“依依,你開門,聽我解釋……”
花曼依貼著門緩緩蹲下,把自己抱住, 聽到門外女人的聲音, 抵觸地捂住耳朵,眼眶泛紅, “聽你解釋什麼?難道你之前從未對我做過這種事?是不是想解釋說,是我花曼依夢遊,每天晚上和你纏綿恩愛?”
門外沉默許久,“依依, 你現在聽不進我的話,我怎麼解釋也沒用, 等你冷靜下來我們再好好談談。”
話落沒多久,房間的門一開一合,便隻剩下花曼依一個人。
——
風海歌舞廳依舊歌舞升平,隻是少了平日裡那道最亮麗的風景線, 缺了花曼依的歌喉,聽著彆的歌姬唱歌,總覺得少了幾分味道。
兩天過去了,花曼依整個人憔悴不少,經過兩天的深思熟慮,哪怕她現在也依舊不敢相信那麼荒唐的事會發生在她和鞏煙那女人身上,也決定離開風海。匆匆收拾了東西,這個地方她一刻也待不下去。
可是才收拾沒多久,那個女人好似聽到了風聲一樣,毫無征兆推門而入,來到她麵前,扣住她的手腕,紅唇冷豔,死死壓著怒火。
“你在做什麼?!我給你兩天的時間冷靜下來,不是讓你收拾東西離開風海!”鞏煙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可是在聽到曉曉跟自己講起這女人在收拾東西時,火氣還是忍不住竄上來。
然而花曼依卻好像受了刺激一樣,飛快甩開她的手,用力擦了擦手腕,“我冷靜了,鞏媽,無論真相到底是什麼,我現在隻想離開這裡。”
“哪怕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你也要離開?”鞏煙眼神盯著她,像是要把她看穿,自然也把她擦手的動作收入眼底。
“你什麼意思?”花曼依皺眉。
“花曼依,你給我記住,是你先招惹了我。”鞏煙難得對她撂下狠話一次,旁邊是被她掐滅在煙灰缸裡的半截香煙,“不管你忘了還是斷片了,你都給我記得半年前你成年那天是怎麼爬上我鞏煙的床,是你說愛慕我鞏煙,月兌光i了身子貼上來,這就是真相!”
“你在胡說”花曼依耳朵轟鳴,下意識矢口否認,“鞏媽你為了讓我心生愧疚,讓我留下來,竟然能如此厚顏無恥捏造這樣的謊言出來,鞏煙,是,你是年長我十幾歲,但是我花曼依也不傻!”
到最後,花曼依直言不諱直接喊她名字。
“你!”鞏煙第一次被氣得說不出話來,麵前的女人明明是始作俑者,卻能滿目控訴,雙眸委屈,儼然一副受害者的姿態。
鞏煙氣笑了,“花曼依,彆以為能憑著醉酒斷片就能否認這一切,你能留能走,決定權在我鞏煙手上,不是你想離開就能離開,真當這裡是慈善堂了?!”
“賣身契……”花曼依猛然回想起來,她當初和這個女人簽了賣身契,原以為找到了避風港,誰知道又入虎%e7%a9%b4,不由得悲從中來,鼻頭泛酸,“原來所謂的賣身契就是如此賣身……”
她竟然還傻傻地暗戀這樣一個女人,甚至喜歡到不惜為她擋子彈,做一切幼稚又心機的事情。
“我是不是很可笑?”花曼依滿眼淚水無聲流淌出來。
鞏煙看到她這副模樣,不發一語,死寂的氣氛裡隻聽得到花曼依的哭腔,花曼依倔強抹了一把眼淚,不讓自己太過狼狽,轉身繼續收拾她的東西。
“花曼依!”鞏煙見她油鹽不進,上前拽住她的手,“賣身契在我這,你想去哪?!”
“我想去哪就去哪!當初簽賣身契可沒說這種事,你碰了我難道還要我對你感恩戴德嗎?!鞏煙,你就是吃人不吐皮的資本家!”
花曼依悲憤交加掙紮著,鞏煙把她逼到梳妝台邊,冷冷發笑,“我是吃人不吐皮的資本家?那你呢?你花曼依就是個撒謊精!”
“你彆靠我那麼近,走開!”
糾纏中,一個鐵盒子跌落在地上,雪白的信封散落一地,鞏煙停下對花曼依的桎梏,蹲下`身來,撿起她高跟鞋上蓋著的幾封信。
——依依,我回到波西米亞了,像你們中原人所說,我感受到了一股家鄉的情懷……
——回到波西米亞一個多月了,我去給一個富商家的畫全家肖像,路過河邊,我看到了一朵十分漂亮的野玫瑰,我一下子就想到你了。玫瑰花我畫在信封上了,相信你看到也會很喜歡的……
……
——半年過去了,我舅舅說還要起航遠洋,隻不過這一次不在海城停船,在南城停,不出意外的話,我很快就能再次見到你了,如果你需要幫助的話,我可以給予你任何你想要的。花一般的美人,怎麼能被風折彎呢,對吧?
“還給我!這是我的東西!”鞏煙還沒看完一封,手上的信便被一雙蔥白的手奪走,她臉色鐵青看著把信抱在懷裡的女人,一時覺得荒誕可笑,怪不得她無懼賣身契,原來是有伊恩。
這麼多情書信箋,兩人往來頻繁,互通情意,就隻有她鞏煙執著於那一句酒後的愛慕之語,也許就連那一句愛慕之語都有可能原本隻是說給伊恩聽,隻不過當時口誤說錯了說成她鞏煙的名字。
明明當初是這個女人勾i引,而現在卻成了她鞏煙的錯。
鞏煙閉了閉眼,可最後還是情緒失控指著門口,“去找你的伊恩,去!現在就去!我鞏煙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這個女人!給我滾!”
花曼依抱著她的行李,望了她一眼,頭也不回走了。
風海的人看著她離開,竊竊私語,她們隻知道鞏媽和花曼依吵了一場很大的架,最後不歡而散。曉曉欲要挽留花曼依,可花曼依也眼眶泛紅,她一下子失去了語言功能,眼睜睜看著花曼依叫了一輛黃包車離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心有餘而力不足
過兩天要去旅遊一下,回來在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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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酒行遲16
濕鹹的海風吹過來, 黃包車停下,車夫剛接過幾枚銅錢,車上的女人便迫不及待跑向碼頭, 他誒了兩聲, 不明所以,最後又拉著黃包車往回走。
女人提著一個小包袱一路穿過攤販林立兩側的街道,小跑著, 眼角含著淚水,鼻頭又紅又酸澀,碧藍空曠的大海映入眼簾, 輪船汽笛聲嗚嗚作響。
隻要她坐上輪船就能逃離這裡,逃離這個荒誕的“夢”,可隨著列車員高聲大喝,她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 她停在排隊的隊伍後麵, 目光呆滯,緩緩回過頭看, 望不到儘頭的繁華,從小生活的海城,這有她的根,有她的家, 還有父母長眠的後山。
她怎麼能因為一個卑劣的女人而拋棄她的家鄉。
夜幕降臨,花曼依找了個小旅館住下, 渾渾噩噩過了兩天。這天下著雨,路上行人稀疏,茶樓洋行台階上三三兩兩坐著閒人,黃包車夫們在一旁抽著水煙, 聽著那些人高談闊論,時不時附和一兩句。
“聽說,元家那宅子被人買了下來。”
“那不是被警署查封了嗎?還能買下來?”
“喝!這你就不懂了吧,雖說是查封了,但隻要到了一定年限,彆人就可以買下。”
一個男人抽著水煙得意洋洋說著他從彆出得知的小道消息,看著這圈人不懂的模樣,他的虛榮心得到滿足,正要抽一口煙,餘光瞥到有個人影突然撐傘跑進雨幕中,看那身段,還是個女人。ω思ω兔ω文ω檔ω共ω享ω與ω線ω上ω閱ω讀ω
茶樓的臭男人們也注意到這道身影,油紙傘下一襲深色旗袍在雨幕中微微晃漾,凹凸有致的身段在雨簾中漸漸模糊,可惜就是雨太大,夜太黑,讓他們打消了吹口哨調?戲的念頭。
花曼依撐著傘一路跑到元家大宅,隔著寬闊的街道望過去,她不可置信站定,昔日曾經和她花家一起被查封的元家在今日竟然重見天日。
門口站著洋人衛兵把守著,大門裡燈火通明,有不少人在走動,像是在打掃。花曼依剛走過去就被攔下來,對方嘰裡咕嚕說了一串,花曼依聽不懂,可她還是想要了解到底是誰買下了她閨蜜元奈的宅子。
是不是元奈回來了?!
這念頭剛一閃過,花曼依就激動不已,元家和花家是海城有名的煙土世家,兩家也情如手足,互幫互助,她和元家的千金元奈從小一起長大,是閨中好友,更是情深姐妹。隻是在出事那天,她覺得天都塌了下來,家沒了,父母被警員逮捕押往南城囚禁。
那幾天她求遍了所有的親戚,可是沒有一個願意伸出援手,直到被鞏煙撿到,在風海當起了歌姬。等她反應過來,她再也找不著元奈了。
爭執中,大門走出來一個金發碧眼的女人,她用還算流暢的中文說她叫艾麗雅,她家主子買下這個大宅,花曼依正想問問元奈的下落,可還沒等她說出口,這個艾麗雅就被一道女聲叫了回去,她沒辦法隻好悻悻回去,他日再尋機會問個清楚。
雨下得小了,花曼依踩著濕漉漉的路麵轉身往旅館回去。旅館在街道上,馬路兩邊有微弱的電燈,柔柔照下來,她勉強能看清路麵和周圍的房屋建築。
一道車燈打過來,花曼依往路邊靠了靠,低垂眉眼走著,餘光瞥到那熟悉的車牌,她心裡猛地一揪,握著油紙傘的手不由得收緊,她下意識望向那個後座,卻又匆匆撇開眼,快步往前走。
腦海裡卻反複浮現那個女人閉目養神坐在後座的一幕,而她太陽%e7%a9%b4上多了一雙手正在替她揉。
那女子是生麵孔,卻生得水靈漂亮,不知是不是風海下一個頂梁歌姬。
一連好幾天,花曼依去元家大宅等人,偏偏等不到那個叫艾麗雅的女人,甚至沒多久,這些人也隨之消失不見,找不到任何蹤跡,若不是大門的封條不再,花曼依甚至懷疑是個夢。
可這傳給她一個信息,她花家的祖宅可以買回來。花曼依不再去糾結買元家大宅的人究竟是誰,她現下隻有一個念頭,把自己的宅子買回來。
直到出去找工作處處碰壁才知道自己除了有一把好歌喉之外彆無他用。
百樂門前,孫老板皺起眉頭,“曼依小姐,你這樣可是陷老夫於不義,大夥兒都知道你是鞏夫人的人,這才過了幾天,你就說來我這當歌姬,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要從風海那搶人,公然和鞏夫人作對,這事老夫可做不出。”
花曼依又聽到那女人的名字,臉色白了白,雖說鞏煙沒追究她賣身契的事,以為得到了自由之身,到頭來卻發現那張紙卻仍舊處處限製著她。
“孫老板,我已經不是風海的人了。”花曼依淡聲說。
孫老板挑眉,“這事當真?既然如此,那你把鞏夫人給你的賣身契讓我瞧瞧,沒問題的話你與我再簽一份合同。”
“可以,但是我有一個條件,賣藝不賣身。”花曼依這次警惕了。
孫老板一口答應,“沒問題。”
花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