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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鎖 弄酒 4331 字 4個月前

手裡的牌到底是什麼,是不是真的在放水。

可惜一局結束,鞏煙把牌推到中央搓牌時手掌擋了好幾個牌,淡然道,“我為什麼要放水?三姨太你多慮了。”

王三姨太瞄了一眼,沒看清到底是不是故意拆對牌或者拆順牌放水,悻悻收回視線,隻有花曼依看清楚了,她這個角度剛好看到鞏媽這個女人故意拆牌讓她糊。

她就說這女人怎麼可能那麼大年紀牌都不會打,還次次都剛好讓她糊牌。

“三姨太,咱們繼續吧。”花曼依對這一桌子牌熱情頃刻少了三分。

果不其然,牌打到一半,又出現了讓她糊的牌——幺雞,也依舊是鞏媽這女人打出來的,花曼依盯著麵前剛好缺了一個幺雞的牌,盯了好幾秒,隻要她想她現在就可以糊。

可是……這她奶奶的真不是在放水?!

鞏媽這女人到底在做什麼?

直到李太太提醒她該出牌了,花曼依才醒過來,摸牌,咬緊下頜,“紅中。”

“糊了糊了!”李太太難得高興贏了一把,花曼依客氣恭賀她,回過頭看到鞏媽擰眉看自己,好像在問為什麼不糊她給出來的牌。

花曼依全當沒看見,餘光不經意掃過鞏媽手裡攤開還未來得及打散的牌,嗬,十三幺,所以這女人寧願拆散本來可以十三幺自摸的牌,也要放水給自己麼?

雙眸垂斂,花曼依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麼,但是對於她這種放水的好意她可承受不來,無福消受。

“鞏夫人,我冒昧問一句啊,聽說你還沒結婚這是不是真的?”三姨太不太懂商場上的門道,有什麼話就直說,要是成了,指不定這鞏夫人還得謝謝自己呢。

鞏煙嗯了一聲。

三姨太眼裡頓時一亮,“鞏夫人,那……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介紹?”

花曼依低著眉眼看牌,聽到這話捏緊一個麻將。

“三姨太有心了,不過我鞏煙暫時還沒有結婚的打算,白板。”鞏煙眼神沒給一個,指尖一摸,出個白板。

三姨太訕訕住了嘴,不再說話,輪了幾圈後,就聽到對麵的花曼依淡聲說了兩字“自摸”,三姨太從抽屜拿出錢鈔遞過去,心裡歎氣,這一件件不順心的事怎麼接二連三地來?

天色漸晚,牌打完了,花曼依從王公館出來,準備叫黃包車,鞏媽站在她身旁,問,“要回去了嗎?正好順路,坐我車吧。”

“不用了,鞏媽,我還有彆的事要做,我叫個黃包車就行。”花曼依婉拒。

鞏煙轉過身體麵對她,“我也沒彆的事做,要不我陪你?”

花曼依就不解了,眼皮子一掀,抬眸看她,“鞏媽,你今天怎麼了?”

放水放得明目張膽也就算了,好端端又說陪她,這話要是放在以前,她肯定高興得不得了,甚至還幻想那些不該有的。

可是,她看清了現實,她們不可能有什麼。

“花曼依,你想多了。”麵子頻頻被拂,女人忽然就冷下臉,“既然你不想,直說就是。”

花曼依看著鞏媽這幅冷麵冷眼的樣子,這才是她正常的模樣,放下心來,“嗯,我不想,我先走了,鞏媽路上小心。”

鞏煙:“……”

花曼依坐黃包車離開了,王公館麵前隻剩下鞏煙一人,以及一旁的福伯。

福伯好半天才聽到問話。

“我不就是拆了個浴缸?用得著這麼給我臉色看?”鞏煙深閉眼,生生氣笑,“年紀不大,脾氣倒是大得很。”

打牌給她放水又不領情,這順路的車她又不搭,從南城回來一趟,麵上熟絡,私下這拒絕那拒絕,她還以為人給換了。

“她以前不是這樣的。”鞏煙凝眉。

福伯斟酌措辭,“興許曼依小姐經曆了什麼重大的打擊,才會讓她在性情上……有些許變化。”

“她能有什麼打擊——”

尾音突然止住,鞏煙想到那天在南城咖啡館的偶遇,當時花曼依是遇上了什麼才會有求於陸念陸宇兩人,那時候她還在衛生間問她要不要幫忙,花曼依一直在拒絕自己,她鞏煙也是有脾氣的,接二連三的拒絕,怎麼可能還管她,這熱臉貼冷屁股的事她做不來第二次。

“幫我發個電報給陸念,問問當時花曼依到底發生什麼了。”鞏煙坐上車,神情凝重,有些細節一一浮現出來——花曼依無緣無故掉入河裡,還有那句夢話“走開!我沒有嫁人,我不是你兒媳婦”。

第48章 歌韻響8

一個僻靜的小巷裡, 斜陽暖照在不太平整的青石板磚上。

花曼依拎著幾樣吃食和衣物過來,卻沒曾想會聽到這樣的消息。

“不知道,估計死了吧。”有人說。

花曼依追問, “那大概是什麼時候?”

那人回憶,“大概兩個月前, 好像是自從霍家和那個歌姬事之後就再也沒見過那乞兒了。”

花曼依隻好拎著那些東西回來,路過一家藥店時, 進去買了一支治跌打淤青的藥膏, 讓抓藥的夥計跑腿送去李家, 這才回到風海忙自己的事。

電報發過去之後很快收到回應, 可是所有的事都已塵埃落定,陸念和她將那個奶媽送進監獄, 而她也接受了父母去世的消息。

鞏煙叫退福伯, 把那份電報收了起來。

樓下舞廳花曼依和方羽、白婧、薛問雁還有曉曉她們幾個聊天,不知道曉曉說了什麼,逗得大家笑意嫣然。

“曼依,你也快十八歲了, 鞏媽有說你十八歲生辰那天做什麼嗎?”白婧問。

花曼依:“她說可以去她酒莊那邊辦個宴會。”

“酒莊啊,嘖嘖, 我們還沒去過鞏媽的酒莊, 還給你辦宴會, 曼依你看鞏媽多寵你。”白婧打趣道。

“但是我拒絕了。”

“啊?”

此話一, 其他三人疑惑不解,花曼依從容端起一杯紅酒, 晃了晃,“太興師動眾了,我隻是個小舞女而已, 過不過都無所謂。”

“你這話說的,十八歲可是個大日子,一個女人一聲就隻有那麼一次十八歲,你們說是吧?”方羽不太讚同她說的。

“那可不是,該好好辦還是要好好辦,正好我們姐妹幾個那天有空。”

“這不太好吧,耽誤各位姐姐的時間。”花曼依受寵若驚。

方羽嗔怪,“這哪有什麼不好?既然不想去鞏媽的酒莊,那在風海這裡也可以,到時候清場給你弄。”

薛問雁眼尖,“鞏媽來了。”

其他三人紛紛喊,“鞏媽。”

鞏煙在花曼依旁邊坐下來,姿勢嫻雅,“都在聊什麼?我也聽聽。”

方羽眼神示意她看花曼依,“我們在談怎麼給曼依這孩子過十八歲生日呢,她說她不想在你酒莊過,我們尋思要不在風海包個場,喊上其他有空的人過來慶祝。”

“這主意不錯,”鞏煙嫻熟點煙,“曼依在風海第一次過生日,生日那天整個風海都放一天假。”

“真的?!”曉曉第一個叫來,“我們真的放假一天?!”

鞏煙好笑點頭,這下其他人也高興了,都說沾了花曼依的光,才有這一天假。

“多謝鞏媽。”花曼依舉起酒杯,和她碰杯,嘴角抿了一點笑意,眼尾彎彎,可隻有她自己知道,這僅僅隻是一句尋常的道謝罷了。

白婧和薛問雁坐了沒多久便去準備今晚的演了,方羽姐說要門一趟,一時之間桌上就隻剩下鞏媽和花曼依。

“鞏媽,”花曼依優雅打了個哈欠,“我也走了,上樓睡個回籠覺。”

“曼依。”鞏煙叫住她,眼神示意她留下來,“陪我喝杯酒。”

花曼依狐疑打量她一番,坐回原位,親自給鞏媽和自己的酒杯倒了酒,嗓音嬌腆,“來,鞏媽,曼依敬你一杯。”

鞏煙也端起酒杯,卻沒有與她碰杯,懶懨的目光落在花曼依波瀾不驚的神色上,反問,“敬我什麼?”

“敬你給我們放假。”花曼依說完便笑了,主動碰杯,清脆的一聲響,她聽得清清楚楚,悅耳動聽。┆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一飲而儘。

“好了,陪你喝完酒了,我該上樓了。”花曼依擱下酒杯,從容起身,身上的旗袍將她的小蠻腰裹得曲線儘顯,凹凸有致。

“你想要什麼生日禮物?”鞏煙在她起身那刻開口。

花曼依身形頓了頓,回過頭,“嗯?”

“隻要不是太過分,我都可以送你,珠寶、首飾、或者一幢豪宅……”鞏煙抬眸看進花曼依被震驚到的雙眸裡,紅唇微勾,“我都可以送。”

“那如是……我的賣身契呢?”花曼依學她勾唇深笑。

鞏煙愕然。

花曼依笑得更深了,這女人不可能會送她賣身契,起碼現在不可能,一旦把賣身契送給自己,那就意味著她失去了一棵搖錢樹。

鞏煙沒說話,隻是靜靜看著他。

花曼依毫無留念轉身上樓。

……

日子一天天過去,花曼依這天從台上唱完歌下來,還沒等她去哪一桌,就有人在外麵喊有她的電報,她順手接過。

電報是陸念發來的,內容卻是她哥陸宇準備在三天之後結婚,問她要不要過去參加婚宴。

陸宇結婚……

而鞏媽前兩天已經不見人影,所有人都以為她和以前那樣隻是去忙酒莊的生意罷了。

可這時間卻如此湊巧……

花曼依從看到電報之後就魂不守舍,哪怕表麵上和往常那樣從容鎮定,在客人之間舉杯暢談。

今晚的客人不知道怎麼的,一個個沒坐多久到就回去了,花曼依罕見地自己坐在一個桌上,看不清神色,自己給自己倒酒,直到喝光了那瓶客人買的酒才堪堪住手。

曉曉走過來,“曼依姐,客人都走了,我們要不回房吧?”

“嗯。”今晚喝的酒比往日少了幾乎一半,根本醉不了,花曼依放下酒杯,同曉曉一起上樓。

“曼依姐,你想要什麼禮物,曉曉會儘量滿足你。”

花曼依看了一眼歪頭冥想禮物的曉曉,腦海裡閃過那女人一模一樣的承諾,但下一刻她揮散腦海裡的影子,好笑道,“曉曉,我不需要什麼禮物,心意帶到就好,哪怕你煮一碗粥我都喜歡。”

曉曉皺眉,嘟喃,“哪有人這樣的……”

來到房門前,花曼依叫退她,“好了,今晚我可以照顧自己,曉曉你可以好好休息了。”

……

正元街道上霓虹燈在夜空下閃爍各色燈彩。福伯坐在駕駛座上開車,夫人在後麵揉眉心,作為隨從,今天的生意可以說是並不順利,中途被人截胡,對方的酒價更低,那些人臨陣反悔選擇和對方合作。

“張老爺這次做得太過分了。”福伯忿忿不平。

“夠了,我不想再討論此事。”

福伯住嘴。

到風海後,福伯還沒繞到另一側給他家夫人開門,車裡的女人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