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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鎖 弄酒 4399 字 4個月前

著折疊整整齊齊的一套衣服,應該是給她準備的,

窄而修長的高領淡紫色衫襖,肩膀上是兩片修型的彼得番蕾絲領子,下裙白色不施繡紋,乾淨白潔。

和嫵%e5%aa%9a典雅的旗袍差了一個年齡似的,這新衣服完全像不諳世事的富家小姐穿的,不過她現在也穿不了旗袍,畢竟旗袍太緊身了,容易磨到傷口。

沒有辦法,花曼依隻好將就穿上。

……

風海歌舞廳,鞏煙剛和方羽交代最近花曼依有事不能回來上台演出。

“所以曼依是在你那裡?”方羽以為花曼依出了什麼事,正擔心著,聽到鞏媽親自過來給她請假,那她反倒放下心來,“那行,這陣子我就不排她的班了。”

鞏煙點頭,正要轉身走,方羽猶豫叫住她,到底還是擔心那孩子,“鞏媽,能不能說一下曼依發生了什麼事嗎?”

“她為我擋了一槍。”

方羽猛地一驚,而後反應過來,將今天聽聞的消息聯係起來,北街那棟教堂出現大毒瘤土匪馮武,教堂修女無辜死了三個,趙局長緊急帶人前往成功剿匪。

她們這些人在風海聽到這些消息時,隻覺得後怕,想著萬一那土匪毒瘤不是在教堂,而是在大街上,那死傷的人該有多少。

鞏煙剛下樓,福伯便急匆匆小跑過來。

“什麼事?”鞏煙從手包裡掏出一支煙,周來福忙拿出打火機給她點。

福伯收好打火機,畢恭畢敬說,“夫人,令妹已經到東岸碼頭了,她說讓你過去接她。”

“她來海城做什麼?”鞏煙眉頭微微蹙起,坐上車,“那女人不好好呆在南城過來這裡做什麼?”

福伯默默聽著鞏煙的吐槽,識趣地回一句,“屬下也不知,那現在是要去?”

鞏煙沒好氣吐出兩字,“碼頭。”

東岸碼頭正值開春,海魚肥沃,不少漁船在附近打撈,在碼頭開闊的地方,一艘巨大的白色輪船發出嗚的一聲長鳴,甲板上的遊客陸陸續續下來,有出門辦差事的西裝革履,有遠渡海城度假的年輕洋人,也有穿著長袍剃著短發的文人筆者。

早上灰蒙的天氣已然散去,碧波萬頃的海麵倒映出蔚藍天空,陽光燦烈灼人。

鞏煙讓福伯特地挑了個陰涼的地方停車,才剛停好,那熙熙攘攘的人群裡坐著輪椅的女人一下映入眼簾。

背後一個長袍馬褂的男子在推著輪椅,看到福特車後徑直將輪椅慢慢推過來。

鞏煙抽著煙,緩緩搖下車窗,望向和她隻隔了一扇車窗的女人,“你來做什麼?”

鞏書蘭眼波淡淡回視她,點了點頭,嗓音如雪,“好久不見,長姐。”

……

“幾年未見,長姐難道就不想我嗎?”鞏書蘭坐在她旁邊,兩人的姿勢卻神奇相似。

鞏書蘭小時候因為一次綁架,傷到了腿,一直在國外治療腿疾,卻遲遲不見成效,明眼人都知道沒有辦法挽回,但是父親卻執意讓她繼續治療,一邊不斷尋求名醫。

按道理,她現在不應該在海城。

“父親知道你來海城麼?”鞏煙瞥了一眼她裙褥之下的腿,倒是瞧不出什麼異樣。

鞏書蘭笑笑說,“若我瞞著父親回來的,長姐是不是要打報告?”

“嗯。”鞏煙直接了當嗯了一聲,毫不客氣,“福伯,等下到酒莊幫我打個電話問問父親。”

福伯開著車沉默了幾秒,在揣測這個吩咐是玩笑還是當真的。

鞏書蘭自知自己不是她的對手,沉靜開口,“我來看江%e5%90%9f。”

一聲嗤笑從鞏煙嘴裡發出,“肯說實話了?”

鞏書蘭不是很想和她說話,斂下眸看向窗外。

鹿禾酒莊的綠柵欄被打開,福特車緩緩駛進。下了車,鞏煙轉身吩咐傭人做飯,以及提醒忌口的東西。

一轉眼,本該在會客廳裡的女人不見了,一問之下才知道上了二樓,正打算由著她去,走了兩步忽然想起某件事,抿唇轉身上樓。

“對了,福伯,麻煩幫我沏一壺茶端上來。”

“是,夫人。”

二樓的會客廳比一樓更要雅致一點,右轉是采光極好的西式陽台,會客廳在左邊,靠牆的一邊是一麵酒架子,往裡才是房間。

鞏書蘭推著輪椅在主臥門前,那樣子不知道是已經知道裡麵有人還是尚且不知道。

鞏煙踱步來到她跟前,推著她椅把手,冷聲問,“鞏書蘭,你看到了?”

看到她房裡有人,有女人。

“嗯……”鞏書蘭看著越來越近的會客廳,有點好笑,“我看到了,姑娘的腰真不錯,就是這紗布纏著的傷會不會耽誤……”

鞏煙捏緊銅把手,嗓音懶懨,“我和她沒什麼。”

身後傳來一聲不重不輕的關門聲,鞏煙和鞏書蘭同時轉過頭,隻見臥室門前站著一道高瘦纖細的倩影,淡紫色的襖裙穿在她身上添了幾份高雅貴氣,平日裡濃妝豔彩的妝容卸去,頭發也不再是嫵%e5%aa%9a成熟的波浪發型服帖貼在頭上,而是變成了歐式宮廷卷發,剛好過肩的長度,不失俏皮。

隻是那臉色並沒有俏皮之色,唇色抹了淡淡的杏色口紅,素淨清麗,她站在那裡良久,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什麼,隻是幾秒後看了一眼鞏煙,垂下眼眸,沒什麼感情叫了聲“鞏媽”。

“嗯。”鞏煙淡淡回應,眼神卻禁不住打量她這一身打扮,好像還挺適合她。

花曼依走過來,看到輪椅上的女人微微驚訝了一下,但也僅僅隻是驚訝,很快收斂神色,這才把目光對上鞏煙,“我準備回風海,多謝昨晚的照顧。”

鞏煙皺起眉,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隻好把注意力放在眼前,“這個月你不用回風海,我幫你請了假,帶薪。”

“謝謝鞏媽,但我還是想回風海休養。”花曼依聽著“帶薪”那兩字隻覺得有些刺耳,加上那一句“我和她沒什麼”,讓她更確定了在她眼裡,她不過是因為為她擋了一槍才有的待遇。

“阿煙你回來了?”左邊一角客房被人打開,傳來江%e5%90%9f的聲音。

然而原本柔弱楚楚的麵色在看到鞏煙身邊坐著輪椅的女人時,眼神微微一滯,再開口卻是勉強扯起一抹笑,“書蘭,你也來了?”

鞏書蘭朝她點了點頭,笑道,“江%e5%90%9f,好久不見。”

鞏煙沒察覺兩人之間的情緒變化,推動輪椅到江%e5%90%9f麵前,“江%e5%90%9f,你來了正好,書蘭這次是來看你的,你帶她四處轉轉吧。”

說著便鬆開了把手,江%e5%90%9f低眸看著那個把手,久久未動,直到不小心對上鞏書蘭的淡漠的眼神,她才忪怔驚醒一般,反應過來,接上那個把手,推動輪椅四處轉轉。

沒多久,會客廳裡隻剩下兩人,花曼依聞到煙味,咳嗽了兩下,因為子/彈打在肩胛骨上,她這麼一咳嗽,牽動那裡的神經,引起一陣痛楚,肩膀上好一陣疼疼,秀氣的柳眉緊緊皺起。

背後掠過一道人影,徑直往茶幾那邊走去,花曼依邊咳嗽邊把目光轉過去,就看到原本還在抽煙的女人當著她麵把煙掐了。

花曼依微愣,心頭一陣複雜。

“好點沒?”鞏煙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跟前,下意識抬起手來想要拍拍她肩膀,卻被人側肩躲了過去。

鞏煙深深盯著她,這女人好像從昨晚就開始有什麼變了一樣,嘴上咬破的口子被她用胭脂色的口紅遮住了,若是不仔細瞧,還發現不了這個口子。

“鞏媽,方姐曉曉該擔心我了,我得回去。”因為咳嗽,花曼依咳得臉色有些慘白灰淡,連剛撲上沒多久的脂粉都掩蓋不住蒼白,小臉緊皺,卻還是恭敬說著客套話,“昨晚給你添麻煩了。”

“花曼依!”眼看著她轉身欲走,鞏煙扣住她手,深吸一口氣,“你非要和我這麼生分?”

昨晚明明那麼主動,第二天簡直像變了個人。◆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花曼依沒看她,望向地板,神色平靜,“鞏媽,你是風海老板,我是一介舞女,本來就該保持距離。”

“那昨晚的事你怎麼說?”有像她那樣保持距離的麼?除了最後一步,其他什麼都做了。

花曼依疑惑抬眸,愣怔一會,反應過來以為她是講教堂一事,“如果你是說我為你擋子彈這件事的話,我昨晚就說過,我花曼依隻不過倒黴中/槍罷了。”

並沒有特地為她擋槍,她收起那一點點不該有的心思。反正在她眼裡,她和他沒什麼。

“誰跟你說這件事?”不過這話也依舊讓她心裡不太舒服。

“那還能是什麼?”花曼依越發看不透這個女人,說的話高深奧妙,誰能猜得到。

這下輪到鞏煙眯起眼來,看著麵前疑惑不解的小臉,不像是裝的,一個不太好的預感浮現心頭,“昨晚的事你還記得多少?”

第23章 紋鴛並3

“昨晚的事?”花曼依努力想了想, 麵前的女人緊緊盯著她,好像她說錯一句話就是犯下大罪一樣。

空氣裡還是有些許淡淡的煙味。

花曼依思索了兩下,身直影正抬眼, “鞏媽,我知道你和華納森醫生為我付出了不少, 擔心我的傷勢,我也很感激你, 但是為了不再給你添麻煩, 我還是打算回風海。”

一聲譏笑猝然響起, 花曼依不解看著她, 鞏煙指尖末端傳來冰涼的冷意,猶如一盆冷水澆到她頭上, 漫進骨髓, 傳遍四肢百骸,指尖久久未動。

最後臨走前意味不明掃過她杏粉色的唇瓣,紅唇壓著一絲冷意,“隨便你。”

哪怕再愚昧, 花曼依也知道這一句“隨便你”充滿了疏離冷淡,咬了咬嘴唇, 忽略掉心裡的難受, 揚起臉, 扯起笑容對那道身影大聲說, “謝謝鞏媽!”

那身影頓了頓,繼續往前走, 沒有理會。

……

晴朗天空下,酒莊大院的一處底下酒窖裡,壁燈敞亮, 每個酒櫃擺滿了玲琅滿目的紅酒,傑卡斯、馬爹利、伏特加、朗姆、拉菲……應有儘有。

在一處隱秘的角落,輪椅輪子微微晃動,地上兩隻黑色的寸高高跟鞋掉落,纖細的腳踝%e8%a3%b8露在空氣中。

江%e5%90%9f屈膝跪在輪椅上,兩膝蓋打開抵在女人兩側,纖細瑩白的雙腿襯得劃拉下來的黑色蕾絲褲更加引人注目。

淩亂歪斜的旗袍前襟探進一隻白得過分的細手,指骨修長,是魔鬼的勾魂刀。

“書蘭……你放過我好不好?”江%e5%90%9f臉色酡紅,隨著女人冷漠的勾饒輕撚,她已經無法麵對己的身體了,甚至不想聽那汩汩順著她的手流淌下來的水聲。

江%e5%90%9f帶上了哭腔,一張病弱嬌矜的臉蛋此刻好似在承受難以抑的懲罰,“饒……饒了我吧……”

一句話斷斷續續,險些用儘她的力氣。

“當年是我的錯,我對不起你……”江%e5%90%9f攀附著她的肩膀,努力解釋,“這……這些年來我一直很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