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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鎖 弄酒 4363 字 4個月前

海裡的另一個領舞,除此之外,還有白婧,薛問雁她們,不過名氣比不上方羽,受方羽管教。

“這兩天曼依這孩子是怎麼了,那麼喜歡看人家跳舞唱歌?”方羽好些疑惑。

曉曉聳了聳肩,搖搖頭。

方羽下樓走到花曼依身邊,“曼依,你最近怎麼了?舞也不勤練,雖說鞏媽這兩天因為有事沒有檢查,但是她一回來第一個就是檢查你練得怎樣。你怎麼還敢在這偷懶?”

花曼依撐著漂亮的下巴,轉頭瞥了一眼方羽,“方姐,我都練會了,保證不出錯。”

方羽啞口,這確實是,這丫頭練得比她還熟練,這幾天真是進步神速。

“對了,方姐,我什麼時候可以像她們那樣上台演出?”花曼依眼裡突然一亮,“方姐方姐,你們是不是演出一場就有銀錢拿?”

“你問這個做什麼?你還小,彆想這些有的沒的。”方羽嗔怪瞪她一眼。

“可是鞏媽讓我學這些不就是讓我上台表演?”

“誰說的?鞏媽可沒跟我說讓你上台表演,你可彆自作主張啊。”方羽不放心,又叮囑了兩句,“到時候鞏媽怪罪下來,彆說我沒提醒你。”

“好吧。”

一周過去了,海城更冷了,甚至下起了毛毛細雪。一覺醒來街道上鋪著一層薄薄的雪。

街邊碼頭的柳樹禿得很突然,不見一片樹葉,一夜之間枝頭掛滿了白糖,沉甸甸。路邊的電燈在傍晚時會發出油黃的光亮,將黃包車夫的背影拉得很長很瘦。

風海歌舞廳還是那麼熱鬨,門口停了不少小轎車,吊兒郎當的公子哥、穿戴書生氣的文人、以及各種階層的男人,老的少的,窮的富的,都進來喝杯酒,聽聽歌,順便一飽眼福。

今晚是方羽主場,但是唱到一半,突然暈倒過去,伴舞的舞女們看著台下叫囂不滿的客人麵麵相覷,不知所措。

“怎麼回事啊?!”

“搞什麼,老子過來不是看女人暈倒的,快給我唱歌跳舞!”

方羽被人抬下去,台後亂成一團,關靈不得已出來鎮場子,“各位老爺,方羽姐今天身體可能不舒服,要不這樣吧,關靈在這裡給各位老爺唱一首《薔薇處處香》,好不好?”

“好個屁!老子就是來聽方羽唱歌的!”

“再不出來,老子砸了這個破舞廳!”

有人已經暴躁如雷,拿起桌上的酒瓶子往舞台邊緣一扔,嘭的一聲巨響,碎玻璃片在台下延邊炸開,頓時惹起一片尖叫。

關靈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麵,被那一聲巨響嚇到,哭哭啼啼下台。

侍者阿華也不敢上前靠近,跑到櫃台邊拿起手搖電話,急急忙忙搖數字打電話給鞏媽。

撥過去後,焦慮等了好幾秒,電話通了之後,話筒對麵傳來沒什麼起伏的一聲“什麼事”。

“鞏媽,出大事了——”阿華聽到鞏媽的聲音,差點跪下來,“客人們不知道怎麼突然——”

“那南風吹來清涼

那夜鶯啼聲清唱

月下的花兒都入夢

隻有那夜來香

吐露著芬芳

我愛這夜色茫茫

也愛這夜鶯歌唱

更愛那花一般的夢

擁抱著夜來香

聞這夜來香

夜來香我為你歌唱

啊 啊 我為你歌唱

我為你思量

……”

清悠婉麗的歌聲從舞台上傳來,猶如茫茫寒夜中晶瑩剔透的雪花,舒緩而動聽,沁入肺腑。這冬夜有人為你思量,為你掛念,心腸悠悠,夜鶯一般的歌聲伴你入眠。

阿華看向舞台,隻見一抹倩影在燈光下發著光,膚白勝雪,那漂亮絕色的臉蛋好像透明一樣,嫩滑白皙,那雙桃花眼喝醉酒似的,帶有迷人的芬芳,一眼便是淪陷。

婀娜多姿的身段甚至比方羽還要纖細,還要不盈一握,叫人深深著迷。

阿華捧著話筒,沉醉入迷,不知道對麵早已掛上,斷開了這通電話。

不知是歌聲穩定人心還是人穩定了人心,台下原本暴躁的客人如同被繳了械的兵,收起了刺刺紮紮的舉動,一個個坐下來沉迷其中。

第8章 食福8

那天晚上,整個風海歌舞廳陷入前所未有的祥和安寧。

唱完一首又一首,直到唱累了舞台上那道身影才慢慢停下來,拿著金色的麥克風風姿搖曳走下來,所到之處皆是芬芳香溢,自信嬌俏的麵龐是那麼迷人。

“真美,像仙子一樣……”有人感歎。

“可不是。”有人附和。

“她叫什麼?”

“花曼依……”

“原來是曼依小姐……”

那個下著鵝毛大雪的夜晚,風海附近賣花的小攤頭一次售罄,甚至叫喚了好幾天都沒賣出去一朵玫瑰的賣花女籃子也賣空,心滿意足回去了。

也是那個晚上,風海歌舞廳出了個仙子般的舞女,勾得人魂不守舍。

快到午夜,歌舞廳準備打烊,這些客人才依依不舍出來。

“曼依,這、這、還有那些花你要怎麼處理?”曉曉第一次被房間裡的花束之多震驚到,當初方姐第一次出台時也沒有這麼誇張。

花曼依轉過身,身上貼身的旗袍把她的曲線勾勒得淋漓儘致,她皺眉看著這些玫瑰花,“都搬到樓下那個雜物房吧,太多了,熏人。”

曉曉去搬花。

搬了一趟急急忙忙從樓下上來,“曼依,鞏媽回來了!”

花曼依自己也沒發現在聽到這個消息時,眼裡一亮。

曉曉搬起一束漂亮的玫瑰洗,想起來,“哦對了,曼依,鞏媽讓你去她房裡。”

“好,我這就過去。”花曼依彎腰照了照鏡子,口紅沒花,施施然過去。

“鞏媽,你找我?”

花曼依推門而進,果然看到站在辦公桌前的女人,背對著自己,桌上放著一座昂貴紅木手搖電話,一盞琉璃台燈,幾份文件。

這女人又在抽煙了,哪怕隻有一個背影,那個姿勢,那個熟悉手勢。花曼依目光越過對方的肩頭,落到舉起來的香煙上,煙尾正散發著微弱火星。

“你,上台演出了?”鞏煙轉過身,冷淡掃過花曼依一身舞女打扮,黛色旗袍,精致的妝容,曼妙的身段,小巧的臉蛋上洋溢著自信的光芒。

花曼依點了點頭,等待誇獎,興許今晚她還有可能有銀錢拿。

她可是打探好了,上台演出3塊大洋打底,賣出的酒水越多,她能得到的提成就越多。

今晚好多客人買酒水時可都是說把酒水算在她頭上,也就是為她下單。

“鞏媽……那個我今晚是不是有銀錢拿?”她支支吾吾吭聲,不想表現得太明顯。

然而,她等了片刻,遲遲不見對方有回應,她不禁抬起眼。

毫無征兆的巴掌聲在房間裡驟響,花曼依捂著臉錯愣望向麵前的女人。

“誰讓你自作主張?”

冷漠到極致的口%e5%90%bb,平日裡懶懨的眼神此刻全是苛責慍怒,“你想錢想瘋了麼?”

“你怎麼可以這樣想我?!”不知哪句話刺激到花曼依,委屈大問,尾音還沒收起來,眼眶瞬間紅了起來,淚水從眼底湧上,可是她忍著不讓掉,憤恨瞪著她。

她明明就是幫了她大忙,那時候都要打起來了,再沒人出去主持——▃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呼嘯的寒風刮到窗上,發出呼呼的聲響,頭上的電燈映出她曼妙的身段,明明這房間裡放著地龍,可是她卻覺得一股涼氣從腳底竄上來。

“你以為你是誰?”鞏煙看著她哭紅委屈的臉,眉頭緊蹙,接著冷笑道,“花曼依,記住你的身份,你和我簽了賣身契,我讓你向東你就不能向西!不聽話的東西,給我出去!”

不聽話的東西……

我讓你向東你就不能向西……

花曼依睜大眼,眼淚不爭氣地掉下來,模糊了視線,腦海裡全是這幾句話,巍巍顫顫走向門口。

鞏煙眼不見心不煩轉過身,正要抽煙冷靜,身後突然嘭的一聲重物倒地的聲音傳到耳邊,她皺起眉回頭,隻見剛被她罵了一通的嬌氣包倒在她新買沒多久的地毯上。

“……”

……

安神的熏香飄蕩在房裡,洋大夫剛走,叮囑了兩句病人不能受涼,不能受刺激,留下幾包西洋藥片便離開了風海歌舞廳。

“福伯,陳進義?”

“幫我訂一間酒樓包廂。”

花曼依醒來時看著頭頂的天花板好一會,腦海裡不受控製反複想起那兩句話,她是個不聽話的東西……

越想越覺得委屈極了,她居然是個東西,原來自己在彆人眼裡就是個可以買賣的物品……

“嗚嗚嗚——”

花曼依把被子扯到跟前,擦了一把眼淚,低聲嗚咽起來,“明明幫了她大忙,就隻會罵人打人,還罵得那麼難聽……工錢也沒有給,好過分嗚嗚嗚……”

臉上溼潤潤的,熱淚流過眼角滴到枕頭上,她用被角擦了擦,剛擦完,視線不模糊了,頭頂上一道陰影落下來,罩在她頭上。

花曼依愕然,忘了哭,呆呆看著頭頂的女人,正擰著眉俯視自己。

鞏煙嘲諷道,“怎麼不繼續說下去?”

花曼依把視線越過她高挑的長腿,落到不遠處不熟悉的家具擺件,緩了幾秒,她反應過來,這不是她房間。

這床也不是她的,而她說人壞話還被正主當麵聽到。

可一看到這個女人的臉,花曼依就不自覺想起對方毫不留情罵自己的一幕,她心底涼了又涼,難受得想哭,目光一下子淡下去,撇過臉,對她的話不予理會。

電話打來了,鞏煙瞥了一眼在賭氣的女人,轉身過去接起電話,“……我知道,現在過去。”

鞏煙拿起椅子上的手包,走到門口突然想起房裡還有個嬌氣包,“既然醒了,走之前給我帶走你的東西,還有床頭那幾片藥,等下我會叫曉曉上來把被褥重新換掉。”

花曼依:“……”

……

酒樓包廂裡,鞏煙跟福伯一進去,裡麵桌上已經坐了人,很顯然,對方有備而來。

“陳老板,你找我有何事?”鞏煙就坐,立刻就有人給她倒茶水。

陳進義是悅來飯店的老板,年過半百,杵著一根黑木拐杖,哪怕兩鬢已經略微發白,但仍舊精神矍鑠。

陳進義把他拐杖杵在跟前,掌心不斷摩挲,麵前的茶涼了都沒見少,看樣子不是來談事,反倒更像是來撕破臉皮……

“鞏煙!”陳進義直截了當直奔主題,連平時尊稱“鞏夫人”都懶得客氣叫了,“我就問一句,你把新酒賣給那個陸仁什麼意思?先前可是說好了,你鹿禾酒莊一旦出新酒,我悅來飯店肯定是第一批進酒。”

海城煙酒行業興盛,追捧狂熱,就像金銀珠寶那樣,永遠不缺人收藏和品味,舊名酒雖好,但新酒出來,沒有人不想嘗鮮。

一家飯店來來去去就那幾樣洋酒,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