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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鎖 弄酒 4328 字 4個月前

鞏媽……”方羽上前,鞏媽點了點頭,沒說什麼,尋了個椅子坐下,長腿交疊,“我過來看看你教得怎樣。”

方羽趕忙看向花曼依,“啊,好!曼依,你過來,就表演那首《春花如錦》。”

《春花如錦》並不難唱,實際上花曼依聲線出眾,有特色,唱出來彆有一番味道,方羽看到鞏媽沉醉欣賞,心裡頭稍稍鬆了口氣。

然而好景不長,就在轉副歌時,花曼依原本的舞蹈動作沒發揮好,竟然自己把自己絆倒了,手上的折扇也沒成功打開……

這一刻方羽和曉曉心臟都快跳到嗓子眼。

花曼依整個人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在地上。

練舞室裡誰也沒敢出聲,安靜得有些過分。

“鞏媽,我……”花曼依捏著折扇,想解釋,但又不知從何解釋。

“花曼依小姐,”坐在椅子上的女人聲音冷到冰點,“我想你應該知道風海不養閒人。”

花曼依:“我……”

“尤其是你這種。”

“鞏媽我……”花曼依羞愧難當,“你聽我解釋……”

“聽你解釋什麼?聽你解釋如何把我這當避難所,天天嬉皮笑臉混日子?”

方羽眼看著麵前好端端一姑娘被罵得紅了眼眶,忍不住出聲為她求情,“鞏媽,都怪我,是我沒好好教她。”

“方羽,你來風海多久了?”鞏媽視線落到方羽身上,譏諷勾了勾嘴角。

“兩、兩年。”

“看來這兩年比不上你和她這幾天,福伯,把她的賣/身契拿出來,以後你方羽和風海再無瓜葛。”

福伯應聲,“是,夫人。”

方羽徹底慌了,撲通一下跪在鞏媽麵前,“鞏媽,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知道錯了,鞏媽求求你彆趕我走……”

“你彆為難她,我走,我走好了吧!”花曼依眼淚止不住掉下來,但是又倔強地把頭顱高高昂起,喉嚨哽咽,“這件事是我的錯,是我沒有好好練舞,我就是在混日子,大不了我離開風海就是!”

“離開?”鞏媽嗤笑一聲,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你賣/身契都簽了,離開可以,十倍違約金。”

花曼依傻眼了,這才想起前幾天從悅來飯店回來就跟這女人簽了賣/身契,十倍違約金根本不是她能支付得起的數目。

“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麼?”鞏媽抽了一口煙。

花曼依直覺她嘴裡下一句話不是什麼好話。

“你就像街頭那些無賴一樣,甚至碼頭拉纖的纖夫都比你好一百倍。”

火辣辣的羞/辱由頭澆下來,把花曼依僅剩的自尊心擊碎一地,花曼依渾身顫唞,忍住巨大的委屈,一邊抹著淚珠,一邊淚眼婆娑大聲反駁,“那你為什麼帶我來這裡,你去找那些無賴啊——”

空氣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就連方羽也被她這一聲控訴喝住了。

曉曉更是睜大了眼,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敢如此反駁正在訓話中的鞏媽。

她實在佩服。

鞏媽把煙伸到一旁煙灰缸上,彈掉上麵的灰燼,“舞不見你多用力練,頂嘴倒是用儘全力。”

花曼依憤恨把下巴揚起,她還是氣不過,她這輩子還沒受過這樣的侮/辱和看輕。

鞏媽站起來,掃了一眼這一屋子人,視線落到麵前頂嘴的野貓,眉頭微蹙,側身對方羽說,“方羽,從今天開始她沒完成任務,不準給飯吃,三天後我過來檢查。”

“啊?”方羽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意識到鞏媽這是放過她們了,再給她們一次機會,頓時感激涕零,“謝謝鞏媽!方羽定會用心教。”

鞏媽走後,練舞室隻剩下花曼依、曉曉還有方羽三人。

“曼依……”方羽準備開口,然而花曼依倔強吸了吸鼻子,打斷她,“方姐,不用你說,我會努力練舞,今晚練不成我大不了不吃飯。”

……

海城七八點鐘時,後廚的人輪批吃飯,曉曉剛吃完,便急急忙忙去給方羽端飯菜進房,“方姐,今晚有你的場,你快趁熱吃了吧。”

方羽更衣完,往耳朵彆了個耳環,來到桌前,“來了來了。”

曉曉給她布菜,方羽端起碗湯呷了一口,想起什麼,又放下,“曉曉,曼依還在練舞嗎?”

曉曉點頭:“是啊,那姑娘真倔,當真練不成就不吃飯了,怎麼勸都沒用。”

“這樣啊……”方羽有些發愁,“這孩子估計被鞏媽傷到自尊心,在賭氣呢。”

曉曉:“誰說不是呢。”

那委屈樣就差回家找爹娘告狀了。

“算了,我吃不下了,曉曉你撤掉這些菜吧,時間也差不多了,等我演出完我再去看看那個倔丫頭。”

曉曉看了眼基本還沒動的飯菜,傻眼,“這,方姐你這都還沒吃一口呢,身體哪裡頂得住!”

“好了,我這不是還喝了湯麼?”方羽沒打算和她辯論,起身拿起沙發上的坎肩,扭著%e8%87%80,小高跟鞋噠噠作響,輕搖紈扇下樓。

曉曉看著那背影,無可奈何,“方姐……”

風海歌舞廳一如既往的熱鬨嘈雜,人來人往,一直到半夜,人才陸陸續續離開。

練舞室裡燈光依舊亮如白熾,一抹嬌瘦的身影在不停地跳著,一遍又一遍把動作練到標準。汗水沾濕了額前碎發,貼在臉頰上,小臉上是不服輸的倔勁。

突然腳下一拐,撲通一下整個人坐在木板上,腳踝上傳來陣痛。

裡麵的身影吃痛坐在地上,捂著腳踝,“唔……”小小抽了一口氣,沒多會似乎是忍痛想要站起來,可惜又猛的坐回去。

過了許久,不見動靜,仔細一聽才聽到努力壓製的哭泣聲在練舞室回蕩,麵前的地板一滴一滴墜落豆大的淚珠。

讓人看著好一陣心疼。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花曼依飛快抹掉眼角的淚,想要站起來,“曉曉,你不用來勸我,我說到做到。”

“傻姑娘,你還在和鞏媽置氣呢?”方羽走過來把她扶起,拿出手帕替她擦掉淚水,“再說你都崴到腳了,還逞什麼能,也不怕以後走不了路。”

花曼依感受到來自大姐姐的關懷,更覺委屈了,一下子撲到方羽懷裡,緊緊抱住,“方姐嗚嗚嗚,我好難過,她怎麼可以這樣說我,她說我像無賴,比纖夫都不如……嗚嗚我真的有那麼差嗎,我是不是很討人嫌?”

方羽拍拍她肩膀,安慰道,“哎喲,你這孩子就是自尊心太重了,每個人做錯事鞏媽都這樣罵的,沒有誰會例外,你要看開點,起碼鞏媽沒有趕我們走。”

“她是舍不得十倍違約金。”花曼依繼續哭。

“她要是真的討厭你,她大可把你轉賣給彆人,那十倍違約金在她眼裡根本不算什麼。”

“可是上次我來這裡,她沒有管我要1000大洋就放我走了。”花曼依想到這層,非但沒有被安慰到,反而更加確定了鞏媽在第一次見麵就討厭自己的事實。

方羽:“……”

方羽開始頭疼,“好了好了,不管她討不討厭你,你這不還是留了下來嗎,腳還疼吧,今天就練到這吧,快回房洗漱一下,曉曉給你留了飯菜。”

花曼依肚子咕嚕咕嚕直響,腳下又疼,猶豫了幾秒,到底屈服了,選擇回房休息吃飯。

隻不過剛出練舞室,就遇上曉曉,以及曉曉麵前的女人。

“鞏媽?”方羽扶著花曼依,詫異道,“還沒睡啊?”

鞏媽穿著件真絲睡衣,香煙不離手,“嗯。”

嗯完之後,花曼依就明顯感受到前方一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她不敢對上,她怕哭腫的雙眼被她嘲笑。

“你們這是?”鞏媽看到兩人這幅動作,隨口一問。

“曼依練舞崴到腳了,我扶她回房。”

花曼依低著頭聽著方羽替她解釋,話音落下後對麵遲遲不見回應,花曼依忍不住抬頭對上對方視線。■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剛對上她就後悔了,對方懶懨的雙眼裡明晃晃掛著“嬌氣”二字。

第6章 食福6

這兩天練舞室常常能看到一道纖細的身影在燈光下舞動,就連對花曼依沒多少觀感的李珍都忍不住感歎。

“這妞兒真能忍,腳都腫了還在跳。”李珍磕著瓜子站在門口往裡麵瞧,“不過,就算她練得再好,我也覺得她比不上方姐。”

方姐是誰啊,風海的一姐,一上台就是千呼百應,那身段,那嗓聲……足以俘獲台下大部分公子哥,哪是她一個新人能擠得下去的。

“可不是,誒,李珍,”站在李珍旁邊的朱招娣紮著兩□□花辮,目露鄙夷,壓低聲線湊到李珍耳邊說,“我懷疑,她來這裡就是想搶方姐的風頭。”

李珍八卦之心燃起,“怎麼說?”

朱招娣看了看四周,見沒人,這才說,“你看啊,她和鞏媽簽了賣身契,前兩天又被罵了,估計現在這麼努力就是為了讓鞏媽高看,最終的目的我沒猜錯的話肯定就是方姐的一姐地位。”

李珍若有所思點了點頭,“你說的好像還挺有道理。”

“害,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你知道吧,可憐方姐竟然還幫她求情,甚至差點讓鞏媽掃地出門,方姐也真是的,也不怕養了個白眼狼。”

朱招娣從口袋裡拿出一把瓜子,分了一半給李珍,“你說是吧?”

李珍不客氣接過瓜子,熟練撚起一顆,“你說的也不是沒有可能。”

“李珍!李珍!”朱招娣突然小聲叫起來,“她出來了。”

“出來就出來,你大驚小怪做什麼?”李珍頗為不滿。

“你不懂……”朱招娣嗔怪道,“要是哪天她真的頂替了方姐的位置,那我們估計就沒有好日子過了。”

“什麼意思?”

朱招娣恨鐵不成鋼瞪了她一眼,“算了,和你說不清楚。”

花曼依拿著手帕擦了擦額頭,想出去倒點水喝,誰知一開門就看到門口站著兩個人,她愣了一下,謙虛點點頭,“兩位姐姐,我出去打點水喝。”

然而麵前的朱招娣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白白淨淨的臉蛋,一雙會說話的眼眸,哪怕靜靜站在那裡就足夠吸引人目光。朱招娣目光複雜又摻雜了許多耐人尋味的東西,隨著一聲不太友善的”喏”,不情不願側身把路讓出來。

“謝謝。”

花曼依沒有多想,喝完水繼續練,這幾天的努力有了初步成效,她不僅能完整跳出《春日如錦》,甚至還學了其他歌舞。

……

新界旁邊的一家高檔法式咖啡廳裡。

“陸老板,如果你有誠意真想進我這批新釀的法克普蘭葡萄酒,就不會說出這種價錢。”鞏煙冷下臉,叫來年輕的服務員,“買單。”

陸仁見人要走,急了起來,“鞏夫人,請留步!”

鞏煙停了下來,等他開口。

陸仁撓了撓頭,“鞏夫人,是我莽撞了,你看我剛來海城才不久,考慮欠妥,這樣,就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