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有人舉報你涉嫌幫你爹做假賬,私吞巨額錢款,而且……”林斌頓了一下,強調道,“證據確鑿。”
“不可能!”趙卓矢口否認,“林領隊,你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林斌無奈攤了攤手,“趙少爺,我也是奉命行事,來人,將人帶警署!”
趙卓想逃,無奈寡不敵眾,被擒住時他才開始後怕,衝著林斌喊道,“林領隊,我要見我爹!求求你讓我見見我爹!”
林斌手一揮,收隊,痞氣笑一聲,“趙少爺,彆急,你爹也在警署,小的這就送你去見你爹。”
“……”
趙卓心如死灰被人鉗著離開風海歌舞廳。
這場鬨劇慢慢恢複平靜,喝酒的喝酒,賞曲的繼續賞曲。
花曼依委屈地抹了一把眼角的淚,原本就失色的容貌更顯楚楚可憐。
“姑娘,你沒事吧?”曉曉走到她身邊,還沒來得及安慰,隻見麵前的女子受驚一樣,瑟縮到沙發角落,警惕盯著她,“你彆過來!”
她一醒來就到了這個歌舞廳,鬼知道這些人是不是拉/皮/條專門禍害無辜少女。
曉曉隻好停住,眼神示意她看向二樓,“姑娘,鞏媽讓你去她房間一趟。”
……
格調高雅的房間裡擺著一張檀木書桌,印著玫瑰花紋的實木玻璃台燈散發著明亮的光,旁邊有個煙灰缸,以及一隻細長骨感的手,沒多少肉,筋脈明顯,偏偏又讓人覺得過分纖長。
食指和中指指尖熟練夾著一支細細的煙,金色煙嘴,和那種粗/大的雪茄不一樣,這種煙顯得……有女人味。
味道不是純粹的煙草味,好像還夾雜了一絲彆的味道,偏偏她又聞不出來。
皮質轉椅轉了過來,花曼依看著麵前風韻猶存的女人,舉止間有種懶懨。
花曼依扯了扯自己遮不上腿的衣服,有點頂不住對方打量的目光,警惕看了眼四周,發問,“你就是鞏媽?是你把我救回來的?你有什麼企圖?”
“醫藥費20大洋,打翻酒水80大洋,今晚的鬨劇比平常損失了大約1000大洋,我也不為難你,給你抹個零,1000大洋,花曼依小姐,去交款吧,交了你就能走了。”
鞏媽沒和她廢話,神色淡然遞給她一張開支表,從桌麵的一端慢悠悠劃到另一端。
“什、什麼?”花曼依劈手奪過那張紙,匆匆掃了一眼,仗著自己站著,居高臨下望著這個叫鞏媽的女人,當著她的麵刷刷兩下撕成碎片,“你這個女人真搞笑,你不顧我的意願救了我,我難道就得要對你感恩戴德了是嗎?是不是隻要我交不起你就要把我當成ji女一樣成為你賺錢的工具?”
“我跟你講,你這種行為根本就是在拐賣人口,是犯法的!”
“再說,我就算死在大街上也絕不可能做這種肮臟齷/齪出賣/身體的事!”
啪——
啪——
啪——
三聲掌聲響起,花曼依更警惕了,壯著膽怯怯反問,“怎麼?我難道說的不對?”
“不,你說的很對。”鞏媽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紙屑,環%e8%83%b8睥睨,“歸根結底來說,是我做錯了。”
“可不是……”花曼依附和。
鞏媽被嗆了一下,緊接著麵色一冷,語氣不同之前的懶散,“花曼依小姐,給流浪狗一根骨頭它都知道搖頭乞憐。”
“我又不是狗。”花曼依也學著她冷淡的臉色,反駁道。
“牙尖嘴利。”
“謝謝誇獎。”
“……”
“既然你交不起這一千大洋,我也懶得計較,從今以後,彆再讓我看到你。”
“本小姐也不是很想見到你。”花曼依反口就一懟,正想要推門出去,手剛搭上門把,後知後覺發現身上是件睡裙,還是被撕爛的那種,走到街上彆說彆人了,就連她自己也覺得是出來/賣的。
“那個……”不得已,她又折返回來,扯了扯裂到大腿的裙邊,“能不能把我的衣服還給我?”
鞏媽譏諷一聲,“那幾件臟東西已經讓人扔了。”
花曼依正要開口理論理論憑什麼不經過她同意扔了她東西,下一刻女人的一句話堵住了她嘴。
“那有套新的,就當我賠給你那幾件破爛玩意。”
“這……”雖然話有些難聽,但理智告訴她彆和對方理論,花曼依走過去摸了摸料子,還不算粗糙,這個女人好像也不是那麼黑心腸。
“謝、謝謝啊……”在對比之下,花曼依忽然覺得自己有點蠻橫無理。
舉目看了看四周,並沒有換衣服的隔間,花曼依捏著衣角用餘光看向書桌,不小心和這個叫鞏媽的女人對視上,既然對視上了,那她乾脆懶的問了,省的萬一丟了什麼汙蔑她在換衣服的時候偷的,那到時候她一個弱女子怎麼可能敵得過有權有勢的資本家。
打定主意,花曼依二話不說開始脫掉身上破爛的睡裙,光潔細膩的肌膚頓時暴/露在空氣中,姣好的身姿曲線被投影在牆壁上。
也映入在書桌旁坐著的女人眼裡,抽煙的動作微微一頓……
第3章 食福3
花曼依從風海歌舞廳出來,回頭望了眼霓虹燈閃爍的牌匾,心裡頭有些不是滋味,好像那個老鴇也不是很壞,1000大洋都沒管她要。
不過就算沒管她要1000大洋,她目前的境遇也好不了哪裡去。
花家沒了,爹地媽咪被押到南城關押,她就算想去南城也沒有盤纏坐船,堂堂花家淪落至此,何其可笑。
又下雨了,雨水嘩啦啦打在地板上,濺起來把她的腳凍得生疼。
花曼依找了個破爛的廟堂躲著,老鼠和蟑螂在頭頂橫梁穿梭,到處都能聽到吱吱叫聲。
她本能地厭惡,但又沒什麼資格厭惡。
臨近天亮,天灰蒙蒙的,她迷迷糊糊中好像聽到什麼聲音,從破爛的木板縫隙裡看過去。
“啊……老大,好好吃,饅頭……嗯……”一道還算分辨得清是女聲的聲音在廟堂中央響起,看不清模樣的女孩頭發亂糟糟一片,手裡拿著一個黑乎乎的饅頭,忘我地咀嚼著。
她眼裡隻有饅頭。
而她身上騎著一個邋裡邋遢的男人,惡心齷齪地在扭動。
大概太過驚世駭俗,花曼依瞪大了瞳孔,捂著嘴,一陣惡心從胃裡翻湧出來,可胃裡沒什麼東西,乾嘔了幾下,腦子轟鳴,那一幕不斷刺激著她神經。
“誰?!”
忽然,那個男人聽到聲音朝裡麵叫一聲,也就是這一聲崩斷花曼依那條緊繃的神經,她啊一聲,從裡麵狼狽爬出來,頭也不回往後門跑開。
一直跑,跑過好幾條街,直到冷風吹進喉嚨,快要斷氣時她才堪堪停下來,長發垂到後背,全是毛毛細雨,宛若一粒粒白糖。
終於走不動了,她蹲在一條小巷子裡,一邊搓著手哈氣取暖一邊滿目盈淚,鼻尖酸澀,“嗚——爹地……媽咪……元奈……你們在哪……我好想你們……”
元宵節剛過,家家戶戶都吃著熱氣騰騰的湯圓,院子裡甚至能聽到小孩玩鬨嬉戲聲。這條巷子在她家附近,花曼依止住啜泣,抬頭看向四周,抱著%e8%83%b8走出小巷。
果不其然,對麵大馬路上就是花府,隻是曾經的輝煌都已變成頹敗,白色的封條像是在諷刺她這個可憐蟲。
“花曼依?”
突然一道聲音從右邊響起,把花曼依嚇得不輕,待她看清後,才發現來人有點眼熟。
“我啊,莫子浩。”一個身著褐色馬甲,腳踩皮鞋,梳著大背頭的青年眼裡乍現驚喜,不過在打量到花曼依身上落魄樣,就收起了那份驚喜。┆┆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花曼依把那份警惕藏在眼底,國中的時候,這個莫子浩死皮不要臉在她麵前晃,倒是借著各種由頭來她家作客。
“曼依,你家的事……我聽說了。”莫子浩歎了口氣,整個海城轟動的爆炸性新聞,怎麼可能沒有耳聞。
“你現在……”莫子浩欲言又止,似乎在斟酌著言辭,“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給你找份工作。”
花曼依摸了摸快餓扁的肚子,“什麼工作?”
……
一個包子攤檔前,花曼依看了看身邊的青年,咬了咬嘴唇,不自在地接過對方買給她的肉包,這種窘迫的情境她這輩子第一次體驗到,比教科書上主人公寄人籬下借居親戚家還要難受。
“莫子浩,我有錢會還給你的。”她悶聲悶氣回他。
莫子浩倒是沒覺得什麼,幾個包子而已。
“走,前麵就是悅來飯店,我跟老板還算熟,讓他給你份工作我還是能幫得上忙。”莫子浩指了指前麵不遠處的飯店,四五層高樓閣,飛簷外是豎著的“悅來飯店”四個大字牌匾,恢弘大氣。
這是海城數一數二的一家飯樓,花家還沒出事之前,他們家的陳氏烤鴨她經常讓人買回來。
一輛黑色福特車從對麵馬路迎麵開過來,在悅來飯店前停了下來,陣仗不是很大,但是那輛福特車車就足夠讓許多人側目議論。
悅來飯店門前的小二立馬走下樓梯笑臉相迎,嘴上說著客氣諂%e5%aa%9a的話。
駕駛座上下來一個穿著長袍馬褂的中年人,下來後徑直走到後座,畢恭畢敬打開車門,一雙細長的長腿首先映入眼簾,英式高跟鞋,披著羊絨披肩的高叉旗袍,膚如凝脂,身材婀娜多姿,發型也是時下最流行的法式燙卷。
花曼依不認識這個女人,不過她旁邊的女人她一眼就認出來了。
是那個歌舞廳的老鴇。
黑色尼龍長風衣,高挑出眾,手裡拿著個寶格麗手包,比剛剛那個女人還要成熟,走在前麵,中年人謙卑跟著,神情慵懶自得,氣質渾然天成,硬生生把旁邊那個更年輕的女人比下去。
“那是什麼人?”花曼依咬了一口包子,目不轉睛看著走進飯店的三人。
“她啊,是百樂門最有名的歌姬,叫江%e5%90%9f。”
花曼依:“另一個呢。”
莫子浩猶豫了一下,似乎犯難了,“這……我隻聽說她是風海歌舞廳的媽媽,還有點來頭,其他就不知道了。”
“那不就是老鴇麼?還能有什麼來頭。”
莫子浩撓了撓頭,“要是普通的老鴇就好了,那那些公子哥就不用那麼頭疼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
“就是……嗯……風海裡麵的姑娘如果當事人不是同意咳——那什麼的話,誰也勉強不了她們,因為有這位鞏媽罩著,誰也不敢造次。”
也因為如此,風海裡的姑娘大多都是清白身。
“你是說做床上那種事麼?”
冷不丁的一句話把莫子浩好一陣嗆,他們這些公子哥哪些場地沒去過,多多少少都沾點,隻是明麵上做的妥當,過得去就行。
可是,這位姑奶奶,國中還沒畢業呢,從小在花家保護下長大,怎麼會懂這些尋/歡/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