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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灼烈日 退戈 4359 字 4個月前

,還是道:“你不用給我送太貴的禮物。尤其是衣服這些,不要買。”

“沒有很貴,是我自己賺的錢。”嚴烈將手機收回來,“我想給你花錢,我已經很克製了方灼同學。”

“謝謝,但是不行。”方灼說,“我可以給你送禮物,是因為我喜歡。但是你給我送禮物,我會有壓力。”

她雙標得如此坦誠,將嚴烈給鎮住了,一時間連之前想好的理由都說不出來。

嚴烈委婉地道:“你有沒有覺得這個邏輯……有點兒問題?”

“沒有。”方灼說,“你細細品味一下。”

這不管怎麼品,都是強盜邏輯。

嚴烈說:“方灼同學,你這霸道了啊。”

方灼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她有過一瞬的遲疑,想自己是不是太敏[gǎn],或者是自尊心太重。

幾乎不需要思考,她腦海中直接跳出一個答案。

是的。

但這不算什麼錯。

前十九年的方灼就是這樣過來的,想必今後也無法改變。這是她的弱點,也是她的能源。

不管是在什麼關係裡,她的自尊都會占據住一個重要的位置。

嚴烈其實大概明白,但仍舊覺得有點委屈,軟聲道:“我不能給你花錢嗎?我是你男朋友啊。沒聽說過交往的兩個人之間,還有不能送禮物的要求……你說你喜歡給我送,我不可以因為單純的喜歡,給你送嗎?”

方灼低頭沉%e5%90%9f,有些懊惱自己不善言辭。摩挲著手指上的老繭,試圖和他剖析:“我確實有很多想法,不知道你明不明白。我會忍不住在乎彆人的看法……比如你父母的看法,你朋友的看法,還有我對自己的計較。”

“你不用在乎這些事情啊!”嚴烈竭力保持冷靜,搭住方灼的肩膀道,“不至於,我父母真不至於,我朋友就更不至於了。何況你跟自己計較什麼?我知道我是方灼同學最大方的對象。”

“如果隻有我一個人,我是不在乎。可如果是對你的話,我會介意。”方灼眉頭輕皺,說話的語調很慢,似乎每一句都要考量許久,“我不希望在我還不夠強大的時候,受到太多世俗的議論……而我現在,確實不能給你很多,我需要先照顧好舅舅。所以,目前你並不是我最大方的對象,對不起。”

嚴烈想說沒關係,他完全可以接受。他又不是真的要方灼給他散儘家財。他沒有那禍國殃民的想法。

方灼補充道:“當然,請你相信,我很快就能實現經濟自由了。”

她掰著手指頭數了下:“還差一萬五,我就敢任性花錢了。聽說讀研究生的話,可以跟著導師做項目。雖然錢不大多,但是我可以都給你。”

嚴烈聽到後麵,有種詭異的感動,莫名其妙領會了吃軟飯的快樂。他繃緊了臉沒敢笑出來,最後一次嘗試曲線救國,小聲問道:“那我能倒貼嗎?”

方灼說:“不能。”

嚴烈若有所思,他的腦回路總是比方灼的要曲折些,斟酌片刻後,忍不住笑意道:“你想得真遠。”

方灼不知道他究竟有沒有理解自己的意思,但對他的釋然感到滿意,點頭說:“我覺得是要認真考慮。”

“好嘛。”嚴烈很快高興起來,還有了抓小辮子的精力,笑%e5%90%9f%e5%90%9f地道,“所以你在乎我父母的看法,是因為打算和我結婚嗎?”

方灼:“……”

嚴烈急道:“我也想過我也想過!不過中國男性的法定結婚年齡是22歲,我還差3年。如果你不急的話,我覺得我們可以畢業再說,那時候比較有時間。雖然傳聞結婚證可以加學分,但我沒聽說A大認可這類證件。而且一般情況下,我們學分都是超額的。”

方灼:“……”

方灼轉身就走。

嚴烈緊緊跟在她身後,黏著她道:“如果你考慮到這個了的話,那我再征詢一下你的意見。你想要什麼時候結婚?夏天還是秋天?西式還是中式?”

方灼走進廚房,把阿禿給抓了。

那隻禿尾巴的雞沒認出它的伯樂,見到人登時大叫,無用地撲騰震落了兩根羽毛,隨後被方灼扼住了命運的雞翅膀。

嚴烈止聲,還是有點顧惜這隻雞祥物的生命,輕道:“你乾什麼?”

方灼掀起眼皮,高冷地朝冰箱一點:“待那兒,自己找東西吃。我出門有點事。”

嚴烈說:“那我們剛才聊的話題……”

方灼拎著阿禿徑直走出大門,嚴烈在後方遙遙凝望。

走出沒多久,大概剛到水田的位置,方灼放在兜裡的手機開始震動。

大約是意識到方灼不殺雞,嚴烈又得寸進尺起來。

君有烈名:除了舅舅,我是你最大方的人嗎?

君有烈名:所以你還是願意給我全部,對嗎?

君有烈名:其實我也願意。你不介意的話,家裡以後的錢可以都給歸你管。

沒一會兒,大概是意識到方灼不搭理人。嚴烈收斂了點。

君有烈名:近一點的,你喜歡什麼禮物?我給你買小蛋糕怎麼樣?

君有烈名:你喜歡吃辣醬,那我給你買辣醬?

君有烈名:請你照顧一下你男朋友想花錢的心好嗎?

小太陽:回來請你吃雞。

君有烈名:……我沒有很喜歡吃雞。

君有烈名:不過我喜歡吃你做的飯。

君有烈名:【二哈傻笑】

這人真是單純,跟司馬昭一樣,有點兒小心思都藏不住。

也真是了不得。

阿基米德妄想撬動地球還要依靠足夠長的木板,他不需要,他隻需要一個可可愛愛的小腦袋瓜子。

方灼快步到了劉僑鴻家裡,把阿禿交給他。

劉僑鴻見她如此粗暴的動作,趕緊把雞接過來,解開它腳上的紅繩,放進一旁準備好的木籠子裡。經過一路的顛簸,阿禿已經放棄掙紮,嗓子也叫得啞了,來到陌生的環境,隻意思性地打了個鳴。

“說不定它真是隻雞祥物啊。”劉僑鴻蹲下`身,在籠子上敲了敲,“你看,你們家養了這隻雞以後,什麼都好起來了。葉哥做生意能賺錢了,你也考上A大了,連小牧的狀態也好了很多,不用再整天關在屋子裡。我們村現在不少人都覺得這隻雞吉利。”

方灼:“??”這雞何德何能啊?

方灼把買米的錢拿出來,暫時給了一百。

劉僑鴻笑著接過,說:“我讓人幫忙問誰家願意寄養,有好幾個人都表示可以。我最後選了那個種橘子的李哥。他們家小孩兒兩年後高考,現在什麼玄學都信一點,一定不會餓著阿禿。”

方灼對這隻雞的好運和長壽真的不大能理解,但想想最縱容的人可能就是她自己。

太虧了。養隻雞還要給它養老送終。

能虧成這樣,都是嚴烈的錯。

劉僑鴻順道把葉雲程沒及時領取的補助也拿給她。天氣快冷了,給他們采購了一件保暖內衣。

她拿著東西從劉叔家裡出來,掃一眼手機,看見最上方的信息。

君有烈名:灼灼,我坐在小板凳上複盤了下,挺開心你願意跟我說這些的。以後你有什麼想法,請這樣直白地跟我說。

君有烈名:我喜歡對你好,也喜歡你的未來有我的名字。

君有烈名:所以你什麼時候回來?阿禿還能活著嗎?

第73章

方灼回到家時,嚴烈第一眼就是往她手上看。見她沒帶隻殺好的雞回來,很是欣慰。

兩人收拾了一下東西,趕在下雨前回了A市。

A大食堂在周日晚上窗口就全開了。方灼四點左右去三餐換好衣服上班,六點半跟人交班。

天黑之後,嚴烈給她發了條短信,確認她已經回到寢室,將洗好烘乾的衣服送過來,順道還有他之前買的幾件秋裝。

方灼小跑著下樓,從他手中接過袋子。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因為附近還有不少學生穿行,嚴烈沒多說什麼,揮了揮手轉身離開。

方灼怕衣服沒乾透,回到宿舍將它們曬在小陽台裡通風。處理完後靠在欄杆的邊緣出神,目光沒什麼焦距地在夜色中四望。

晚秋的風冰涼卻清爽,並沒有那麼厚重的肅殺氣息。

路燈將校園的小路照出明暗不定的區塊,行人拖著長影從昏黃的光線下路過,雖然看不清臉,打鬨的動作卻被襯得更加清晰。

方灼注視著那盞高懸的燈火,看著從暗處走來的人被照亮,又繼續歡欣地走向黑暗。

彼此交錯的人流中,一道黑影忽然在最明亮的地方停了下來,背靠著長杆,低頭按動手機。

方灼怔然地看著,隨即聽見於清江在裡麵喊:“方灼,你的手機在震!”

她快步回屋拿了手機,看見嚴烈發給她的信息。

君有烈名:你是不是在偷看我?

君有烈名:我在路燈下麵。

小太陽:沒有。

君有烈名:那我在偷看你。

君有烈名:【二哈傻笑】

君有烈名:現在出來了吧?

方灼握著手機回到陽台,下方佇立著的人影抬手揮了揮。可能不知道方灼的寢室究竟在哪個方向,雨露均沾地轉了半圈。

方灼對著他的方向,拍了張照片發過去。幾乎是同時,嚴烈給她發了張燈火通明的宿舍樓的剪影。

黑暗中的一切都很模糊,除了鏡頭聚焦處的那點燈火。顯得有對方在的地方,世界尤為明亮。

君有烈名:開心,睡覺去了。

君有烈名:【貓貓揣手】

在氣溫驟變的季節裡透徹地淋了一場大雨,嚴烈果然還是感冒了。

起初他還試圖用人類自身的免疫力去抵抗。結果兩天過去,不僅沒有好轉,還從鼻塞打噴嚏,惡化成了咳嗽喉嚨痛。

在室友的強烈建議下,他灰頭土臉地去醫院開了一副藥。

兩人一起上選修課的時候,嚴烈戴著口罩,坐在角落,不住悶聲咳嗽。

不巧的是另外一位生病的同學恰好坐在他的身後。二人一搭一合地低咳,引得講課老師頻頻朝他們這邊張望,為他們帶病上課的精神所感動,關切提醒道:“最近冷空氣,同學們一定記得注意保暖,就算平時身體好也要多穿兩件衣服,千萬不要小看感冒啊。”

“多穿衣服”這個叮囑簡直快成了嚴烈的心理陰影。

他心裡發虛,總覺得這是意有所指。

周末,魏熙和沈慕思幾個朋友得知嚴烈生病的消息,特意放棄大好假期,過來探病。

考慮到嚴烈目前的情況不適合在公共場所吃飯,容易傳染病菌,沈慕思打包了幾份外賣,約在生活區的小花園裡聚餐。

幾人都在A大上課,雖然專業不同,平時還是有不少碰麵的機會,隻是畢竟不在一個班,交流沒以前那麼頻繁,路上見到都是打個招呼,匆匆而過。

嚴烈是校會的,開展社團活動時偶爾還能有業務相關的交流,方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