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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不在陛下麵前為她開口求情。若有違誓言……就要我失寵於陛下,此生不得見天顏!”

楊淑妃悠悠開口:“不行,你不在乎這個,換一個狠的。”

“……為什麼不行?這還不狠嗎?”謝小盈不服。

楊淑妃哼笑一聲,“不狠,你重新說,如果你違背誓言,就要一生苦困於深宮,終身不得暢意快活。”

謝小盈瞪大了眼睛,脫口道:“楊娉,你這個也未免有點太狠了吧!”

“就是要狠,不然你肯定做不到。”

“我做不到也是人之常情好吧!”謝小盈的情緒觸底反彈,剛剛她還有點低落,鬥了兩句嘴,謝小盈忽然又緩過神來,她振振有詞道,“既然陛下都知道我與姐姐要好,來日姐姐要是真出了事,我一句好話不為你說,那陛下才要猜忌我這個人的用心呢。何況不為你求情,我還不能為大皇子求情了嗎?就算不為你求什麼大情,求陛下留你個全屍總可以吧?淑妃姐姐,你總要給我留點餘地,我也是個人嘛!”

楊淑妃被謝小盈說得有點搖擺,她正猶豫,謝小盈上前一把挽住楊淑妃的手臂。整個人都撲到楊淑妃身上似的,使勁蹭了起來,“姐姐,你不能這麼對我啊。這宮裡就咱們兩人最真心了,你非要我發這種毒誓,一不小心應驗了我可怎麼辦啊!何況哪有你想的那麼糟糕了,隻要你彆跑去打皇後的耳光,我看不會有什麼大事的!”

“打什麼皇後耳光,你就會胡說八道!”楊淑妃臉有點泛紅,她試圖推開謝小盈,但又舍不得用勁,“在你眼裡,我就這麼輕狂衝動,隻會打人臉這點本事嗎!”

謝小盈仰著臉,嘿嘿笑道:“淑妃姐姐,你也知道這不是什麼好本事啊?我看你打胡充儀,以為你還挺沾沾自喜嘞。”

楊淑妃拿手去捂謝小盈咧開的嘴:“……可少說兩句吧你!胡璿那女人,一貫慫得沒骨氣,突然敢和我鬥法,自是有陛下給她撐腰。即便我那日不應了她的意,她還會從旁的地方找本宮的不痛快。我還不如一巴掌扇懵了她,好歹占個真便宜。我隻恨當時沒多打她兩巴掌,叫她知道什麼是疼!”

謝小盈徹底樂了,她就知道!淑妃既然要打胡充儀,就絕不會後悔。真要讓她後悔,也是後悔打少了。

兩人胡鬨一通,身上都出了些汗,更是覺出渴了。楊淑妃推開謝小盈,徑自去軟榻上坐了勻氣,她拾起團扇搖了幾下,終於喊了青娥等人進來,上了冰涼的八寶甜酪喝。

吃吃喝喝,磨磨蹭蹭,不知不覺謝小盈在玉瑤宮裡捱過了一個多時辰去。到底是一個多月未能與楊淑妃坐下來好好說幾句話,東拉西扯地閒篇,兩人聊起來沒完。

待到謝小盈起身要告退時,天際已有了幾分暮色。

楊淑妃親自起了身送謝小盈出去,還讓人傳了肩輿,“你坐我的回去吧,這天兒熱,走起來出了汗不爽利。”

謝小盈下意識推卻,“不妨事,走習慣了,也不覺得遠。”

楊淑妃臉一板,“謝小盈,你怎麼回事?陛下的禦輦都敢坐,偏本宮的肩輿配不上你了是不是?”

“……姐姐,你可真能醋。”謝小盈笑睨楊淑妃一眼,乖乖地受下了這份恩,坐著楊淑妃賞的肩輿,慢悠悠地回了清雲館。

荷光從清雲館怎麼拿出去的金條匣子,又原封不動地給拿了回來。她當著謝小盈的麵交給了蓮月,還不忘說:“蓮月姐姐,你點一下,數兒要是對上,還是鎖回去吧。”

謝小盈奇道:“青娥一根都沒收?”

荷光笑,“娘子,您與淑妃夫人那般要好,青娥怎麼敢收這麼重的賞?”

謝小盈因出過汗,便吩咐蓮月傳熱水,要泡個澡再更衣。蓮月忙去張羅了,荷光便侍候著謝小盈先換了衣裳。

寢閣內無人,荷光忽然悄聲說:“娘子,您進玉瑤宮的時候……看到甄美人了嗎?”

“甄美人?沒看見啊。”

荷光聲音壓得更低了一點,“奴進去的時候發現,甄美人被楊淑妃令在廊裡罰跪呢,就在西邊的廊子裡,頭上還頂著一碗水,身邊有個內宦守著,跪了約莫有一個多時辰,那內宦才叫起,把甄美人又扶了進去。”

“……啊,我沒注意哎。”謝小盈動作頓了頓,她進玉瑤宮的時候心思都在楊淑妃身上,自然沒張望。她有些奇怪,“甄美人不是一貫挺謹慎侍奉楊淑妃嗎?怎麼突然被罰跪啊?”

荷光咬了咬嘴唇,“奴問了青娥姑娘,青娥說……是因著甄美人先前承了一回寵,淑妃知道後,就每日都令她午後跪兩個時辰,沒說什麼時候可以停。”

謝小盈愈發感到蹊蹺,照理說楊淑妃不該是個善妒的。因她與自己一樣,壓根對皇帝寵愛誰沒多少芥蒂。楊淑妃單純是看不上皇帝的眼光,連帶著認定皇帝寵愛的女人沒一個好東西。

隻自己成了那個例外而已。

但為著這個,應該不至於罰甄美人吧?

謝小盈很知道收斂,雖然這次成功進了玉瑤宮的門,但接連幾日,她都沒再堂而皇之地拜訪過。

直到五月底,英國公府派人給楊淑妃進了些新鮮的櫻桃,楊淑妃等著晨省散了,悄悄讓青娥告訴了謝小盈,喊人去玉瑤宮一起吃櫻桃。謝小盈這才又一次登進玉瑤宮,也終於親眼看到了罰跪的甄美人。

她忍不住問:“姐姐為什麼要罰甄美人啊?她不是最聽姐姐的話嗎?”

楊淑妃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謝小盈,“你個沒良心的,你說說我能是為誰?”

“為……我嗎?”謝小盈不可置信。

楊淑妃氣得伸手直掐謝小盈,“你怎麼回事,彆的不懂,這上頭也不懂了?五月初五那日,若不是你挨著甄美人坐,你當陛下眼裡能看著她?”

謝小盈捂著胳膊往一邊躲,立刻分辨道:“是挨著坐了,可陛下看到就看到唄!不就傳了那一回嗎?這有什麼的。沒有甄美人,也有金婕妤,還有陳才人!陛下原本就不獨喜歡我一個,真要論先後,那也是我入宮晚,姐姐哪兒能為這個罰甄美人啊!”

楊淑妃放過了謝小盈,伸手去撈琉璃碗中的鮮紅櫻桃,咬得滿齒血色,同謝小盈說:“事不是這麼論的,若不是沾了你的光,陛下眼裡早就沒有甄氏這個人了。這甄美人要真憑自己本事,能哄得陛下回心轉意,本宮也敬她三分膽色。可本宮還問了蘇寶林的話,當時她也在場,知道陛下原是為了看你,你沒反應,最後才留神了甄氏。敢用這等下作手段,本宮非要狠狠罰她。”

櫻桃好吃樹難栽,每年英國公府也得不上多少,要往宮裡給淑妃送,同樣還得先孝敬皇帝。好在宗朔這上頭不稀罕克扣妃嬪的,不管英國公給他敬多少,他連動都不動,全讓人直接抬進玉瑤宮。因此吃新鮮這上頭,楊淑妃算是享慣了口福。

謝小盈也愛吃櫻桃,可惜憑美人份例,宮裡的鮮果兒分不到她手裡多少。真要吃,還是蹭楊淑妃的福利最便捷。她吃得毫不客氣,嘴裡塞一顆,手裡抓五顆,慢悠悠地給甄美人求情:“不至於的,姐姐放過她吧。甄美人稀罕陛下,讓她稀罕去就是了,我心裡不在意這個。”

楊淑妃臉色一凜,教育道:“本宮知道你不在意,倘若甄美人真有心求寵,她合該跪到你麵前來,規規矩矩地求你。你而今如日中天,要在陛下麵前為她美言兩句,陛下會給你這個麵子的。可有正路,她偏不走,就說明這人心術不行。你在玉瑤宮裡,都肯拿出撲克牌來給她們玩了,她們知道你心性,就愈發不該這樣欺負你。旁人就算了,反正本宮管不到。但這個甄氏是玉瑤宮中人,本宮就容不得她叛你半分!”

第55章 生辰將至 謝小盈悄悄遞牌過去,宗朔眼……

黑暗的事, 有人為你做了。

站在陽光下,謝小盈便沒有了立場再去指摘什麼。▲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她輕輕歎氣,對楊淑妃說:“多謝姐姐待我的好意, 隻是宮裡的女人都不容易。甄美人能長了教訓就是了, 姐姐不必把人往絕路上逼。為著聖寵……實在是不值得。”

楊淑妃怔忡片刻,她比誰都更懂謝小盈口中的“不值得”是什麼意思, 因此隔了一會,楊淑妃就讓青娥出去,告訴甄美人以後不必跪了,“就說謝美人為她求了情。”

……

六月的延京城又熱又悶, 剛連著下了兩日澎湃大雨,也沒能消去混著蟬鳴的躁動暑氣。

宗朔已經不再每日視朝了,哪怕大殿內鎮了冰,站上幾十個朝臣, 你一句我一句的爭論起國事, 煩意與暑熱交織在一起,實在令人不太好受。除了大朝會, 宗朔隻命諸省部先上奏疏條陳,每日他閱完挑要緊的, 單獨召有司人員麵議,議完下敕,簡化流程, 也減少鬥嘴皮子的功夫。

當然, 這隻是其中一方麵的原因。

另一方麵,則是因為宗朔想要架空中書令楊守的心,已愈發按捺不住了。如今京中要職,還有諸多位置坐得都是楊家的學生。楊守的父親乃是開國重臣, 在前朝死在太傅的位置上。楊守年輕時得父親門蔭,主過三屆科舉,他四弟更在國子監做過兩年祭酒,先帝崩殂前才想法子把人遷去外埠為官,算卸掉楊家半個臂膀。

有學生,有姻親,世家權大,便是半朝掣肘。

重要的事放在朝上議,楊守若有心從中作梗,輕而易舉就能在朝中掀起聲浪,擾得人不得安生。

比起對外議政,當然還是私底下儘快決斷,發敕中書,傳印門下,來得更便利一些。

既不必每日視朝,相應的,宗朔也不必每日太早起來往前廷去了。

太陽初升,宗朔還壓在謝小盈背後,狠狠暢快過了一回。

謝小盈手臂攏著個竹夫人,一頭熱,一頭涼。宗朔%e5%90%bb著她的肩,將那竹夫人從謝小盈臂懷裡強硬地抽了出去,信手扔到地上,命令道:“彆抱著它了,過來抱朕。”

“……陛下太燙了!”謝小盈直言嫌棄,但雙臂還是很老實地環到宗朔脖子上。

宗朔得意笑起來,又%e5%90%bb謝小盈的唇峰,“燙不好麼?剛剛說喜歡的不是你?”

謝小盈偏頭躲開,她仍喘著,臉漲紅,實在是沒法配合宗朔吃人般的深%e5%90%bb。她倒也不是羞,主要是剛剛太激動了。這才六月初,她剛結束癸水,讓蓮月去尚儀局報了。皇帝憋著好幾日沒來,這一來自然是使出渾身解數。倘若男人真存了令女子快活的心意,那其間能滿足的法子自是數不勝數。她過了好半天才吝嗇地回給了宗朔一個主動的%e5%90%bb,直率地誇讚:“是喜歡,陛下可比昨晚上勇猛多了。”

“你還挺挑剔。”宗朔氣笑了,掐著謝小盈的腰,把人往懷裡抓,因彤史女官過了夜就去了,宗朔說話也恣意起來,“朕昨晚上怎麼不勇猛了?還不是憐惜你,因你說乏了!”

謝小盈睡一覺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