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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謝小盈迎上皇後目光,語氣輕鬆地說:“陛下令妾不必查了,所以後頭的事妾就沒再問。殿下也知道,妾是很不懂宮裡這些事情,既有陛下維護,妾便懶得在上麵經心。後來也是陛下親自從金福宮裡撥了兩個婢子來清雲館,說是頂萱辰的缺。”

顧言薇呼吸窒住……皇帝插手了?

謝小盈還是頭一回擺寵妃的款兒,還有點生疏。

皇帝總喜歡表現對謝小盈的“殊遇”,有時候布點賞賜,有時候準她往家裡送信,但這些事對謝小盈其實沒多少觸動,她也僅僅是口頭上表示對“皇恩浩蕩”的感謝罷了。

不過謝小盈很清楚,皇帝既然強調這些事“破格”,哪怕她不覺得,這宮裡其他人肯定是與皇帝想法一致的。比如從金福宮撥兩個宮女到清雲館來伺候,這很明顯就是越過皇後對後宮的管轄。

能得皇帝信任的宮婢定不一般,興許就是一雙皇帝的眼睛,替他守著清雲館的平安。

不論皇後還是旁人,再想對謝小盈動點什麼,怕是不易了。

看著顧言薇臉上一時變化莫測,謝小盈很痛快地笑起來,“殿下今日留下妾,就是為了說這兩樣小事嗎?勞動殿下這樣掛念妾,妾真是不好意思。”

顧言薇終於忍不住,脫口而出:“本宮還想提醒你一樁彆的事。謝美人,你可知道,五月初五那日,是甄美人侍了寢。”

“……?”謝小盈眉梢高高揚起,她確實是不知道,但……知道了又怎樣呢?

看到謝美人這般驚詫的表情,顧言薇藏在廣袖間的十指下意識收攏,總算找回了一些掌控之感。她從未在明麵上襄助過哪個妃嬪爭寵,不管是對林氏,還是對胡氏,這些女人來她的關照時,顧言薇所有的表現,都僅僅是限於中宮對妃妾的關照。她不屑於在後宮中弄出派係之爭,楊淑妃本就孤掌難鳴,單憑甄美人和蘇寶林虛無的附和,原本是不成氣候的。

唯一打破平衡的人,就是這個謝小盈。

即便謝小盈不能為中宮所用,顧言薇也希望她能像林氏或金氏那般,隻往下鬥,不往上看。後宮女子可以為著帝王的眷顧用儘心機,卻絕不能謀劃更多、更高的東西。如今謝小盈站到楊淑妃身後去,那便是與帝寵分道揚鑣,另有所圖。

顧言薇不得不警惕,也不得不想法子,拆開這兩人。

她小心翼翼地舒出一口氣,徐徐道:“你入宮時候淺,得不到那麼多消息也是尋常的。本宮今日告訴你這事,實在是看你被瞞在鼓裡,於心不忍。楊淑妃與你交往,原就是為了利用你在陛下跟前得臉罷了。本宮之前聽聞,你在玉瑤宮的時候,曾拿出過你獻寶於陛下的牌技,可有此事?以本宮看,甄美人能這樣冷不丁得了聖寵,這其中許就是學了你的好處去。淑妃眼下既有更聽話的甄美人代為行事,如今自然不再需要你了。”

謝小盈聽完顧言薇的侃侃而談,實在克製不住,露出了非常複雜的神色,她忍不住說:“殿下……誤會了吧?那個牌技,其實叫撲克牌,就是尋常打發時間的玩意而已。這……並不足以取悅陛下的,殿下若是懷疑這個,妾明日就拿撲克牌來,也與殿下玩上兩回。殿下玩了就知道,這東西……這東西博不到什麼聖寵。”

怎麼可能有男人因為打撲克牌喜歡上一個女人呢?

宗朔最初看上她,怎麼都不可能是因為玩乾瞪眼上了癮吧???

顧言薇被謝小盈說得有點下不來台,因她實在不知道這個牌什麼東西,隻是宜茹從萱辰那裡聽她說起過很多次,所以反複在皇後麵前強調,說這就是謝小盈獨寵於聖前的手段。

她仔細想過,謝小盈在宮裡這大半年,確實漸漸出落起來了。女兒家經了事,氣度姿容都有些變化,看著不似原先懵懂的小丫頭,實實在在有些%e5%aa%9a色了。可光憑這點,怎麼都不至於有如今寵冠六宮的架勢。

皇帝對謝美人上心至此,總該有點特彆的原因。

但找謝氏身上有什麼特彆的地方,除了她家裡“特彆的”有錢,她自己“特彆的”不懂規矩,再就隻剩這個沒人知曉的“牌技”了。

顧言薇勉強繃住,對謝小盈沉聲教育道:“你一貫是妄自菲薄,瞧不出自己的好來,豈知旁人並不這麼覺得。楊淑妃的人正是盼著從你身上學來這些本事,好在陛下麵前博出彩兒。你看看而今局勢也該明白了,陛下原本從不傳幸玉瑤宮中人,怎就從你與楊淑妃來往開始,便有了變化?”

謝小盈狐疑地望向皇後,有些不解地問:“如今的局勢……是什麼?陛下除了傳幸甄美人那一回……還再見過她嗎?”

顧言薇麵色一僵。

端陽節後,皇帝隻來過一次凰安宮,剩下的時候都宿在了清雲館。

謝小盈這一問,實實在在讓顧言薇意識到,甄美人雖是橫空出世、引人眼球,可這一回,如何能比得上謝小盈獨占鼇頭的榮寵?

1比起0,當然是前所未有。

可1要比起10,那就是不足掛齒。

皇後這一步,是徹底踏空了。

看著皇後臉色變得難堪起來,謝小盈立刻猜到了答案。她真恨不得指天發誓,她單純是因為不知道才想問一問,並沒有挑釁的意思啊!哪想到皇後把甄美人吹得這麼厲害,歸根結底和皇帝就是個一掖情???

見皇後不語,謝小盈低下頭去,裝作一副很歉疚的樣子,“這不是妾該過問的事,是妾失言了。不論陛下寵幸誰,緣都是應當的。陛下喜歡甄姐姐,妾隻有為甄姐姐開心的份,絕沒有任何妒忌之意。”

不就是裝大度嘛!

謝小盈對此一向是遊刃有餘。

皇後興許是假寬容,可她謝小盈,卻是真不在乎。

百米衝刺趕在皇後前頭登上道德高地,謝小盈眼睜睜看著,顧言薇臉色發了青。

第53章 金條砸門 楊淑妃凝神在謝小盈笑靨如花……

謝小盈/文

謝小盈感覺自己這一回好像把皇後氣到了, 雖然她不是故意的,但皇後令她告退之時,臉色實在有點嚇人的難看。

她猶豫地離去, 很怕第二天就聽說皇後病倒的消息。

好在翌日, 皇後還是端坐在凰安宮的寶座之上,臉上一如既往保持著賢淑的笑意, 看向每一個嬪妃的目光都像看著自己的親妹妹,哪怕落在謝小盈身上那一刻也沒有例外。

謝小盈壓根沒把皇後的話放在心上。

她照舊又去了玉瑤宮求見。

隻是這一回,謝小盈做足了準備,她讓荷光抱了一整盒金條, 今天非要砸開玉瑤宮的門不可!

青娥沒想到她還會來,且謝小盈一出手,就往她掌心裡塞了根金條。謝小盈笑眯眯的,一看就是決定耗到底的樣子, 她說:“好青娥, 我知道你夾在我與淑妃之間不好做人,這是賠給你的, 辛苦你,再替我通傳下哦!”

“這……謝美人, 這可使不得。”青娥推拒著,謝小盈卻不理,她從匣子裡又拿了一根, 塞給青娥, “彆不好意思,拿著,讓你跑腿傳話又受夾板氣,該得的。”

青娥拿著兩根沉甸甸燙手的金條, 實在沒辦法,隻好折身進殿,再去替謝小盈通傳一回。她把那金條都交給了楊淑妃,謹慎地說:“奴瞧著謝美人是捧了一匣子來,娘子……”

楊淑妃在大殿內,有些哭笑不得,她特地走到窗前,可惜玉瑤宮偌大,楊淑妃也並不能看到謝小盈的身影。她能看到的,隻有西側偏殿廊下,另一個跪著的女人。

她感到一陣掃興,於是收回目光,扶著窗扇,無奈一歎,“謝小盈這到底想乾什麼?那麼聰慧的一個人,反倒在大事上犯糊塗。莫非皇後昨日還沒教明白她?”

青娥把金條小心翼翼地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壓根不敢收,“娘子,要不然您就把謝美人傳進來,好好同她說開吧。謝美人一心向著娘子,奴看了她都有些可憐。”

“是啊,可憐。”楊淑妃怔怔的,臉上笑意慢慢收斂起來,“但若真叫她進來,本宮隻怕她以後的日子……更可憐。沾上咱們楊家,到底對她能有什麼好處?”▂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青娥抿唇息聲,不敢說話了。

英國公家裡使人帶了消息進來,英國公夫人受皇後申飭,重重的病了一場,如今已有些不好了。楊淑妃底下還有一個待嫁的庶妹,年方十六,原本許了人家,定的是明年發嫁。因皇帝金口玉言,淑妃無狀,罪犯七出。原本許的人家上門來退了婚,說是品行不好的女子,不敢娶。英國公氣得火燒眉毛,偏又發作不得。

楊氏一族已現出隱隱的頹勢。

皇帝打壓之意日趨明顯,朝堂上越來越多的人嗅出動靜,開始見風使舵了。

隻是沒有人責怪宮裡的大女兒。

她誕下皇長子,已是身為這個家族中的女性,為能保全一族榮耀所能做出最大的貢獻了。倘若皇後始終無子,大皇子,就將成為楊氏整個家族爬起來的最大希冀。

楊淑妃遲疑許久,才緩緩開口:“青娥,讓謝美人回去吧,她不可能真為著見我,砸一匣子金條的。你還去跪她就是,她心軟,舍不得讓你無辜牽累。”

青娥沒法子,隻能稱是而去。

謝小盈眼看著青娥又來跪她,話還是上一回那番。謝小盈輕聲一笑,蹲了下去,“青娥姑娘,對不住了,我知道跪著不舒服,還會壞了腿,讓你這麼跪我,我心裡很過意不去。但我今日非要見到淑妃姐姐不可,金條我多拿給你一些,算我給你賠禮。等她讓我進去了,你去奚官局討點好藥,晚上泡泡腳哈!”

說完,謝小盈朝荷光招手,她從那匣子裡開始往外數金條。

一根、兩根、三根……青娥瞪大了眼。

謝小盈還沒停,四根、五根、六根……

青娥嚇得一頭汗,伸手去按謝小盈,慌亂道:“奴不敢收,美人彆同奴開玩笑了,奴一條命也沒這樣值錢,您快饒了奴吧。”

謝小盈把手從青娥掌心了抽出來,“怎麼能這麼說呢?人的命是最值錢的,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說完,謝小盈繼續從匣子裡往外拿,青娥臉色煞白,直到謝小盈數出了整整十根。

那匣子都空了一半。

謝小盈把十根金條往青娥懷裡塞,足金的金條沉得不行,青娥抱著雙臂都發緊。謝小盈還同她說:“天氣熱,委屈你跪一會了,隻盼著你千萬彆中暑。咱們先等半個時辰,若半個時辰淑妃姐姐還不叫我進去的話……”

青娥抬起眼,需要跪半個時辰?那她堅持堅持……

“我就再給你十根金條。”謝小盈輕蔑一笑,“這一匣子我都可以給你,隻是今天非要見到淑妃,同她說個明白不可!”

青娥快哭出來了。

她跪在原地沒法動,隻能微微扭頭,朝廊子外頭的宮人忙使眼色,讓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