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房的事就這麼定下,接著忙裝修,主要是平鵬監工,不時彙報進度,桑白和陸慎偶爾也過去看一眼。
婚紗和首飾也要提前訂做。
桑白挑了國內一個新晉設計師南夏的設計作品,一套婚紗,三套禮服,量好尺寸隻等成品。
挑首飾的時候,卻有些煩悶。
其實陸慎以前送她的那些都是好東西,隨便拿出來一個戴都鎮得住場子,隻是不知道給誰買走了。
現在遞過來的設計圖,看來看去都覺得差點意思。
正猶豫,陸慎回來了。
他進門換拖鞋,問她:“在看什麼?”
桑白調整情緒,說正在挑結婚的首飾,又拿起平板問他這套B家的Lady Arabesque蔓藤花項鏈是不是還可以。
陸慎掃一眼,剛想起來似的:“忘了告訴你,你之前當的珠寶,我都給弄回來了,在樓上房間裡鎖著。”
桑白十分驚喜:“真的嗎?我還以為給我弄丟了,那陣子在川南拍戲累得很,忘記了。”
陸慎牽住她的手:“有我在,怎麼能丟。”
拾階而上,來到二樓儘頭一間屋子裡。
指紋開鎖進門、打開保險箱。
映入眼簾的,先是那條藍色天鵝鑽石項鏈,純淨得沒有絲毫雜質。
桑白想起來,他送她這條項鏈時的樣子。
特意跑來香港見她一麵,卻冰冰冷冷地說四周年快樂。
行為上明明很在意,態度上卻一點不肯示好。
她不覺一笑,靠進他懷裡:“那結婚的時候我就戴這條,好不好?”
陸慎正有此意:“好啊,再訂一顆藍鑽戒指給你。”他想一想,“嗯——還有耳釘,配一套。你白,戴這種藍色,好看得很。”
桑白又有些心疼地說,這堆東西收回來是不是白花了不少冤枉錢。
陸慎說也倒是沒怎麼花錢,典當行老板跟他是老相識,知道來龍去脈後原價讓他買回去,倒不如加價,要知道人情可比錢難還多了。
桑白:“那隻能怪你自己,誰讓你當初裝破產的?”
陸慎笑著說:“不然怎麼把你騙到手。”
桑白休了入行以來最長的一個假。
每周末回家陪父母吃飯,平時就在彆墅這邊陪陸慎,準備結婚事宜,固定的時間去做心理谘詢,閒暇時間看看電影、書籍,擺弄花草,很是愜意舒適的一段時光。
很快到了農曆六月二十六號領證這天。
正是盛夏時節,道路兩旁樹枝繁茂,一片鬱鬱蔥蔥的深綠色。
有提前預約,等了不到十分鐘就領到證件。
桑白感慨,結婚原來是這樣容易的事。
陸慎特意休一天假,領完證後陪她回家吃了頓午飯,又回陸家吃晚飯。
吃完飯,兩人陪陸璋坐在沙發上看了會兒財經新聞。
一層客廳裡掛著一個古樸的鐘,秒針一下下跳動著。
桑白幾次想告辭,但是察覺到陸慎心底那一抹不舍的柔情,還是沒舍得。
畢竟今天才領了證,要不多陪他一會兒。
這麼一拖,就到十點。
陸璋準時回房休息,臨走前,慈愛地看著桑白說:“桑桑啊,今天太晚了就留下來住。”
桑白不覺臉紅,小聲說好。
以前來了很多次,陸璋沒這麼說過,想來是覺得既然已經領證了,這麼說也不算冒昧。
待陸璋進去,一扭頭,果然看見陸慎含笑看著她,一雙標準眼弧度彎的恰到好處。
桑白拿胳膊肘頂他一下:“你想讓我留下來就直說,乾嘛非要借你爸的口。”
陸慎把她扯進懷裡:“這你可冤枉我了,我難道還留不住你?是我爸疼我呢,親爸就是不一樣,我去你家的時候你爸看我的眼神……”
他又不安分起來。
桑白聲音低下去,堅持說:“陸慎——上樓。”
陸慎把她整個人橫抱在懷裡,往樓上去。
進了他的臥室。
燈被關上。
黑暗中,嗅覺被放大數倍。
許是知道陸慎從小就住在這裡的原因,桑白覺得這間房裡滿是他的氣息。
床單被褥枕巾,簡直無孔不入。
微妙的快.感席卷了全身上下的每個細胞。
她頭皮發麻——在他從小住的地方,跟他做這種事情。
他俯身,嗓音裡是被浸透的情.欲:“替我摘掉眼鏡,陸太太。”
桑白給“陸太太”三個字一震,情不自禁地躬身,指尖顫唞著摘掉他的眼鏡,放到一旁。
陸慎很溫柔耐心的%e5%90%bb她:“今晚也算是洞房花燭夜。”
桑白微微仰起頭,十指緊緊抓著身下床單,很快又鬆開,再纏緊。
他聲音沙的性感,又帶幾分調笑:“怕什麼?不敢出聲麼?”
他懲罰似的發力。
桑白受不了似的,咬上他肩膀。
卻不知道她現在這刻意克製又難耐的樣子更迷人。
陸慎悶哼一聲,十指纏進她發間,更凶地%e5%90%bb她。
像一場戰鬥,她不肯,他偏要她放開。
不知過了多久,桑白終於不受控似的溢出一聲,貓叫似的。
陸慎得逞似的一笑,%e5%90%bb著她耳垂,說:“陸太太,床單都濕透了。”
“……”
桑白踢他:“以後你再這樣,我就把你趕出去。”
陸慎笑了,全然不受威脅:“這可是我家。”
桑白瞪他一眼,黑暗裡,什麼都看不清楚。
隻是勾著他脖子,跟雙手接觸的那塊兒肌膚是滾燙的。
她最終很輕地歎了聲,沒跟他計較,很溫柔地抱他緩一會兒。
陸慎要帶她去洗澡,桑白卻怎麼都不肯。
這都多晚了,洗澡聲肯定會被聽到的。
她隻簡單做了清理,說堅持到明早再洗。
陸慎給她這小心思弄得直笑,翻出條毛毯墊在身下,抱著她睡了。
事實證明,住在長輩這兒還是不一樣。
起碼桑白不敢明目張膽地睡懶覺。
很早就起來洗澡,下樓。
反而是陸璋說你們年輕人起的晚,多睡會兒沒關係。
吃完早餐,桑白問陸慎有沒有小時候的照片,她想看一看。
陸慎給她找出來幾大本,讓她慢慢看。
陸慎這人,真是從小就出色到大,初中就出類拔萃,在同學合影裡猶如鶴立雞群,那張攻擊性極強的臉也已隱約成形,一路到大學都是如此。
桑白總能在同學合影裡一眼就找到他。
桑白笑說:“要是我們同歲,高中的時候說不定我會暗戀你。”
陸慎挑眉,剛要問你會?又聽她補一句,“不過也不一定,木頭說高中時我們班好多男生都喜歡我,但我愣是一個也不知道。我在這方麵好像有點晚熟。”
陸慎嘴角泛起個弧度:“晚熟點兒好。”
桑白一本本翻過去,忽然瞥見一張拍立得照片。
鏡頭像失焦般,人影模糊,隻認得出陸慎半張臉。
另外一半卻是花了,隻知道有個人,模樣也看不清,腳上踩一雙小白鞋,LOGO倒是分明的很。
桑白低頭仔細看了會兒,電光火石般地想起來:“這是我對不對?”
陸慎柔和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嗯,想起來了?”
桑白不自覺地攥住他的手。
腦海裡浮現出支離破碎的片段,片刻後拚湊成一截完整的回憶。
那其實是第一次見到陸慎。
岑嘉雲剛從書架上拿到《簡·愛》。
門口一個小身影歪歪扭扭地跑過來,手裡拿這個拍立得到處哢哢亂拍。+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岑嘉雲笑說這是她小侄子,這個年齡皮得很。
話音剛落,就看見又有一個人進來,身形挺拔,清冷矜貴,渾身上下透著一種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漠。
岑嘉雲聲音越發溫柔地給他介紹,這是我那個不爭氣的兒子陸慎,平時在美國讀書,今年暑假回來趟。
這是家裡阿姨的孩子跟同學,夏桐和桑白。
夏桐看陸慎冷著臉色,不敢多說話。
反而桑白沒心沒肺的,像什麼都沒察覺,甜甜的喊他:“陸慎哥哥好。”
小姑娘小小一隻,梳著兩個馬尾辮,乾乾淨淨的一雙眼。
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喊他。
陸慎覺得新鮮,應了一聲,看她一眼,然後拎著小侄子後脖頸往外走:“快彆亂拍了。”
等桑白和夏桐都走了,岑嘉雲開始逗他:“小姑娘是不是不錯?挺活潑可愛的,襯你的性子。”
陸慎淡聲,很是一本正經的:“瞎說什麼,人才多大。”
岑嘉雲笑說可以先來往著,萬一他真看上了,她的兒媳婦也算是她親自培養的。
兩人交換完回憶,桑白著實被震住了。
陸慎摟住她,陪她一起翻一張張照片:“所以說,你可是她親自看上的。”
恰好翻到一張岑嘉雲的舊照。
她坐在鋼琴邊,轉頭溫柔的微笑看向鏡頭,仿佛是透過時光,在跟她打招呼。
那麼久以前的緣分。
桑白不知為什麼,眼眶突然一陣酸澀。
察覺到摟著她的陸慎,肩膀很輕地顫了顫,像是有一滴眼淚,滑落到她的脖子裡。
桑白不敢回頭,隻是握緊他的手:“我會替阿姨好好照顧你的。”
陸慎低頭,%e5%90%bb在她發間,什麼都沒說。
下午的時候,平鵬打來電話說婚房裝修已經交工,請他們過去看一看。
陸慎說還要去趟公司開個會,讓她先過去,或者等晚上再陪她一起去。
桑白迫不及待地想看成品,自己先去了。
三層的房子是從頭到尾按照他們意願裝修的,簡約大氣,細節上彰顯質感,到處都很舒服。
桑白打量完畢,對平鵬說:“最近辛苦你啦。”
平鵬笑說:“太太,這我應該的。”
他改口倒是快,知道昨天她跟陸慎領了證,立刻就討彩頭。
可能看她心情好,還在她麵前皮一句:“其實我還挺懷念太太跟陸總吵架那陣兒,畢竟——賺得多……”
桑白想起陸慎原本戴的那塊表,必定是直接給了他,誰料她又花錢買回來。
淨賺兩塊積家手表。
她也忍不住笑起來,奶凶奶凶的:“小心我讓你把錢退給我。”
平鵬嚇得不敢說話了。
桑白又去小區裡不遠處的頂樓。
這間本來就是精裝,美式複古風格,隻改了幾個地方,平鵬一一指給她,大吐苦水,說這扇形窗是從美國運來的,光花紋就改了十幾稿,他是一遍遍地跟設計師對,還親自飛去美國看原材料木頭……
桑白忍不住製止他:“你怎麼不乾脆說,這是你種的木材?”
“……”
平鵬立刻閉上嘴巴。
桑白甜笑起來:“行了,不讓你退錢,好好待我們麥子。”
平鵬臉立刻紅了,說話時難得竟然有點語無倫次:“您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