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就要收回手臂,被陸慎按住:“彆動。”
可能因為長期攀岩運動,他很知道怎麼替人解乏。
揉捏力度適宜,桑白半條小臂舒緩很多,自然而然就沒沒躲,最後還蠕動身子往下挪了挪,把肩膀也湊過去。
“肩膀也疼。”
陸慎“嗯”一聲,任勞任怨地給她捏。
桑白閉上眼,舒服的快要睡著。
陸慎手掌停在她肩上:“困了?”
桑白點頭,睜眼看他。
微弱的昏黃燈光下,他眉眼裡全是倦意,眼下甚至起了薄薄的一圈烏青。
桑白忽然反應過來:“你不困嗎?坐火車坐了多久?”
陸慎當然不可能是坐火車來的。
甚至平鵬就在不遠處的酒店裡隨時等他召喚。
他神色自然道:“挺困的,坐了好久,還要換車。”
桑白見慣了陸慎原來的樣子——清冷的像皚皚雪山,又有股殺伐決斷的氣勢。
不知是不是因為這樣,他此刻露出的脆弱感讓她心疼,她總覺得他不該是這樣。
她剛要開口,陸慎忽地俯身,在她耳邊壓低聲音說:“困也先伺候好你。”
氣息落在她耳邊,酥得她發麻。
她臉一紅,人已經被陸慎橫抱在懷裡。
她一驚:“乾什麼?”
陸慎淡聲:“不是困了?抱你進去睡。”
桑白有些驚魂未定地扶住他胳膊。
陸慎把她放在床上,接著給她按摩,從肩膀到整個後背,她僵硬的肌肉變得溫軟。
疼痛消散,觸覺像是被忽然放大。
他溫軟的手掌隔著一層輕薄的布料在她背後遊移,引得她忽然一陣顫栗,脊背不自覺輕輕拱了起來。
“可以了。”桑白忍不住說,“我困了,睡覺吧。”
陸慎說了聲“好”,手終於離開她後背,起身去了浴室。
桑白放鬆下來,很快又有點煩躁地歎了口氣。
他的意圖已經明晃晃寫在臉上,她要怎麼辦?
她也有點兒喜歡他,舍不得直接把他推開。
但以後……
桑白都快糾結死了。
一糾結反而有些睡不著,桑白起身翻開手機,搜索問題“男朋友控製強該怎麼辦”。
看了不到五分鐘,陸慎忽地推門進來。
桑白嚇一跳,差點把手機扔了。
陸慎穿著件白色浴袍,領口露出一點冷白的肌膚,看她:“不是困了?”
桑白連忙把手機屏幕切回微信:“導演突然找我說戲。”
陸慎沒懷疑什麼,直接關上門,往床上走過來。
“!!!”
桑白緊張起來:“你乾什麼?你不能上來,你去隔壁!”
陸慎摘掉精致的黑框磨砂眼鏡,自然地翻身上來,抬手抱住她。
桑白一僵。
陸慎把頭輕輕枕在她肩上:“桑桑,我想你了。”
桑白手機跌落在床上,發出很悶的一聲響。
溫柔到不可思議的語氣。
他渾身透著一股冷冽的薄荷香,環繞在她周圍,好聞的厲害。
他的手輕輕觸碰著她腰間的肌膚,似有似無地摩挲。
一顆剔透的水珠從後頸滾落,直直鑽進堅實的脊背深處。
桑白一顆心都仿佛靜止下來。
色覺、嗅覺、觸覺像是儘數被他蠱惑,然後俘虜。
她聽見陸慎清淡的聲音,連同聽覺也一並淪陷。
“你想我麼?”
桑白勉強穩住心神:“我才不想。”
陸慎很輕地“嗯”一聲,又重複一遍,“但我很想你。”
第30章 閃光燈下牽手
30
桑白頃刻間心軟了。
他以前從沒說過這樣的話。
她沒說話, 也沒再掙紮。
陸慎把頭埋在她頸窩裡,聞著她沐浴後身上隱約傳來的香味兒,圈著她的手臂緊了緊。
之前三個月天天見麵, 她一走, 陸慎忽然極度不習慣。
怕她一離開就把他忘了,怕她對彆人笑, 怕她萬一就喜歡上彆人。
這種不安全感湮沒了他,他甚至差點批錯一個訂單。
那時候他就明白, 他要來找她。
所以這半個月他忙得昏天黑地, 處理完需要麵談的所有事宜, 立刻就飛了過來。
桑白微閉上雙眼, 半晌後,她說:“睡吧。”
她也不知道跟陸慎以後到底會怎麼樣, 但還是決定遵從此刻的內心。
兩人躺下,陸慎的手覆在她腰上。
桑白突然想:他可以這麼坦然地占她便宜,為什麼她不行?
她報複似的鑽進他懷裡。
陸慎低聲一笑, 伸手去摸她柔軟的長發。
*
第二天起來,兩人都很默契地沒提昨晚的事。
桑白去橫店拍戲, 陸慎仍然在保姆車裡邊工作邊等她, 偶爾下車看她一眼。
橫店不比其他地方, 到處是來探班的記者和粉絲。
陸慎在橫店陪桑白拍戲, 兩人複合的傳聞漸漸傳到論壇。
陸慎巴不得緋聞傳的越廣越好, 根本沒去管, 桑白那邊是無所謂, 也沒刻意去壓。
這天休息間隙,桑白嚷著太熱想喝西瓜汁。
陸慎恰好走過來,說:“我去給你買?”
麥子忙說她去。
桑白看陸慎一眼, 不知想到什麼,說:“讓他去。”
麥子:“但那邊排隊的人挺多。”
陸慎淡笑一聲,什麼也沒說,直接去買了。
酷暑難耐,排隊買果汁的人果然不少,陸慎站在太陽底下等了將近半個多小時才買到,往回走的路上突然聽見一個聲音喊他:“陸慎。”
他回頭,看見文嵐。
她穿著古裝戲服,周圍跟了五六個助理,派頭十足。
“真的是你?”她走過來,看著他手裡的果汁杯,嫉妒在一瞬間到達頂點。
他是什麼樣的身份,居然在這種天氣給一個女人排隊買果汁。
她臉上仍帶著笑:“聊聊嗎?”
陸慎聲音清冷:“我有事。”
文嵐:“幾分鐘而已,陸總不至於連這點時間都不給?”
陸慎想了下,點頭應了。
兩人進了旁邊一個茶館。
文嵐關切地問:“我聽說程梟之前不懂事,冒犯了你,你沒事吧?”
陸慎指尖輕輕敲了敲桌麵:“說重點。”
文嵐表情微變:“我們也算舊友,聊聊天都不行?”
“我跟文小姐似乎沒這麼熟。”陸慎推了下鼻梁上的黑色磨砂鏡框,“這次進來是想告訴你,炒作過往的緋聞毫無益處,請你適可而止。”
說完這話,他起身離去。
文嵐咬牙冷笑一聲,問旁邊助理:“拍到了嗎?”
“拍到了。”
*
幾條戲拍完,遲遲不見陸慎回來,桑白有點後悔讓陸慎去買這杯飲料。
終於遠遠地看見他身影,桑白一路小跑到他身前。
她仰頭看他,有點兒小抱怨:“你怎麼這麼慢?”
陸慎抬手揉一揉她腦袋,把西瓜汁遞給她:“人有點多。”
天氣太熱,陸慎頭發濕漉漉的,汗水沿著一縷短發往下落。
連帶身上淡藍色的T恤也滲出點濕意。
荷爾蒙爆棚。
桑白一隻手接過西瓜汁,另一隻手裡捏著張用過的紙巾。
她想了想,還是決定折身回去拿張新的紙巾給他。
卻被陸慎拽住手腕。
他抬手輕巧地將吸管插入杯中:“要去哪兒?我辛辛苦苦買回來的,不喝?”
他眉眼很淡,說這話時無端帶一種“你敢不喝”的高高在上之感。
像是本來一杯普通的西瓜汁,因為他親自去買而身價倍增,比鑽石還值錢了。
桑白咬住吸管喝一小口:“我是想去給你拿張紙巾。”●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陸慎低頭看她手心:“你這兒不是有?”
桑白低聲:“但這個我用過了。”
紙巾上有點微黃,粉漬和汗漬混在一起。
跟他這樣乾淨得一塵不染的人也太不相配。
陸慎聲音裡帶著點清冷的磁性,他眼睛稍稍彎出個弧度:“是我們桑桑用過的,又不是彆人,怕什麼?”
桑白心輕輕一顫。
她把紙巾遞過去:“給你。”
陸慎垂眸看她掌心兩秒,忽地稍稍傾身,臉靠近她隻有幾分距離:“你幫我擦?”
淺棕色的眸子染上一層暖光,溫柔又好看。
他氣息落在她臉上,在燥熱的午後帶著股清涼感。
桑白的心像漏跳一拍,她不大願意地說:“你自己擦,我要喝果汁。”
陸慎把她手上西瓜汁搶過來:“擦完再喝。”
“……”
桑白沒動。
他喊她:“桑桑,乖一點。”
溫軟的聲音像帶了蠱惑。
桑白頓了下,情不自禁抬手去給他擦汗,從額間到臉頰最後到脖頸。
陸慎稍稍彎腿,方便她擦,唇角噙著絲笑。
等她擦完,陸慎接過潮濕的紙巾,把手裡果汁遞回給她:“乖。”
他說這話時尾音還有些發顫。
桑白瞪他一眼。
偏他還得寸進尺,低頭看著她手裡的西瓜汁:“渴了桑桑,給我喝一口?”
“……”
桑白覺得他有點煩:“那你自己乾嘛剛才不多買一杯?”
陸慎似乎還真思考了下:“因為隻顧著你了?”
“……”
他說完,握住她手腕輕輕一抬:“就喝一口。”
他目光深深看著她,低頭含住粉色吸管,喉結上下滾動。
桑白嘴唇動了動,卻沒發出聲音——那是她剛用過的吸管。
他慢條斯理地喝了兩口。
不知道他怎麼做到的,喝果汁的時候竟然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
桑白手腕給他捏著,等的略微有點焦躁。
覺得他動作像是電影慢鏡頭,不知被放慢幾倍,一分一秒都顯得格外難熬。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抬起頭,把西瓜汁還給她。
遠處傳來幾聲尖叫,像是有幾個探班的粉絲舉著手機正對他們。
桑白臉一紅,轉身跑了。
也不知這人怎麼喝的,這杯西瓜汁跟沒動似的,一點兒沒見底。
陸慎低笑一聲,給平鵬打個電話:“給我送套衣服到片場。”
*
下午六點。
桑白拍完幾場戲回到涼棚底下休息。
陸慎穿一身純白坐在那兒等他,白色T恤,白色休閒褲,白色鞋子。
他氣質本就清冷,穿這身簡直一塵不染,矜貴又清高,謫仙似的,引得劇組不少小姑娘往過看。
桑白也愣了下,但她很快回神:“你回去換衣服了?”
陸慎“嗯”一聲,沒多說。
呂子萱一臉笑容跑過來,手裡拎著一袋零食。
“桑桑我最近新買的零食,特彆好吃,給你嘗嘗。”
桑白道一聲謝。
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