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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是因為你!”洛尋雲狠狠瞪她一眼,暗暗磨了磨牙,要不是當初她捅的那一刀,他怎麼可能因為法力不夠,隻能維持如今這個鬼模樣。一想到蕭穎一口一個小雲,純粹把他當弟弟看待,他就氣到咬牙切齒,恨不得把眼前這個囂張的小姑娘碎屍萬段。

有榮華護著,他根本沒機會動趙姒一根寒毛,被她抓住了把柄,他甚至連口頭上討些便宜都做不到了。

魔尊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動不了趙姒,他隻能把氣撒在之前才惹了他的那幫笨賊身上。於是,修真界的人口販子們集體遭了秧。

據說魔尊忽然下了新命令,不止小姑娘不能動,不論男女老幼,女乾%e6%b7%ab擄掠,販賣人口者,殺無赦。

無論是天道皇朝,還是各大宗門都有類似的法律條文,然而,在絕對的利益麵前,總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

有些事情,魔族做起來的確更有效率。正道需要考慮影響,不可能使用過激的手段。魔族才不管手段會不會過激,能夠震懾到宵小就是好手段。

修真界的魔族們為了討好魔尊,開始變著法地花樣料理那些栽在他們手裡的人販子,剝皮實草,剁碎了喂狗,動不動就吊在城樓上讓所有人眼睜睜看著人販子在淒厲的慘叫聲中被魔蟲一口口吃掉……

在魔族的血腥鎮壓下,人販子要麼死了,要麼找個地方龜縮不出,再也不敢輕易探頭。整個修真界的氣氛都為之一新,甚至連普通人家的姑娘都敢在半夜走夜路了。

因為魔尊的心血來潮,趙姒之前發在仙網上的關於無垢道體的消息根本沒能引起多少波瀾。

美人誠可貴,生命價更高。誰也沒膽子在這種時候去捋魔尊的虎須。

不過這一切趙姒並不知道,因為她的旅程早在消息發酵之前就已經結束了。

榮華說到做到,說旅程結束就結束。沒在路上多耽擱半秒,收拾完行李付完賬就把趙姒他們三個往飛梭上一扔,徑直飛上了天空。

趙姒原以為他是準備把自己打包遣送回太上穀,待到看到地麵上出現陌生的景致才猛然意識到榮華所說的旅程結束,指的不是結束去天機府的旅程回太上穀,而是她吃吃喝喝到處亂逛的旅程結束了。

剛好趙姒也逛累了,榮華這神來一筆簡直就是瞌睡送枕頭。

發現自家師尊依舊殺氣騰騰地瞪著自己,意識到他餘怒未消,趙姒慌忙收起了臉上的雀躍,但眼神卻依然忍不住不停往飛梭下方瞟去。

天機府跟天機閣一樣都是研究機關術的大派。

但跟一心避世,特意跑到雪山上躲起來,專心追求機關術天人大道的天機閣不同,天機府追求的是一種灑脫自在,大隱於市的從容。

不僅醉心研究,還追求學以致用。認為真正的機關術不應敝帚自珍,束之高閣,而應該用來造福百姓。用他們當初立派的九代師祖的話來說就是:“自己躲起來過好日子算什麼了不起,有種就帶著治下百姓一起過好日子。”

拜天機府的這種政治理念所賜,天機府一府之地機關術昌盛至極。

坐在飛梭上就能看到地上的不少機關造物。

木牛拉著貨物緩緩前進,巨大的水車隆隆轉動帶動磨坊,修真界版的蒸汽機白色的蒸汽直衝雲霄,偶爾甚至會有頂著巨大氣密艙的飛艇跟他們的飛梭擦肩而過。

這真是一幅修真與科技相結合的奇妙圖景。

趙姒正沉浸於眼前奇妙的景象,一隻潔白的鴿子忽然落到了他們的飛梭船頭。普通的鴿子根本無法突破飛梭靈力凝成的屏障,更彆提直接停在船頭上了。趙姒定睛看去,果然發生那是一隻製作精巧的機關鳥。

趙姒剛想伸手去摸那機關鳥,忽聽鴿子口吐人言:“尊上,少穀主,你們怎麼比說好的早到了?怎麼辦?怎麼辦?來得這麼突然,我們還沒做好迎接的準備呢!”

榮華忙笑著寬慰:“我們不過是來找衝霄討教一些機關術方麵的問題,並非什麼正式拜訪,不必費心。”

鴿子腦袋一歪:“可可可,可問題是衝霄師伯他現在不方便見客啊!”

趙姒湊過去,麵露關切:“哦,他怎麼了?”

鴿子人性化地拿翅膀捂住了腦袋:“衝霄師伯又跑去矩山上哭啦……”

“啥?”趙姒實在想象不出印象中衝霄那樣一個留著騷氣八字胡,一把大刀舞得虎虎生風的中年大叔跑到山上哭會是個什麼場麵。

第56章 56丟人了 乾惡毒女配的活,讓惡毒女……

見趙姒一臉茫然, 鴿子好心解釋:“每年冬祭天機閣的人來耀武揚威,衝霄師伯都要跑去矩山上九代師祖的墳前哭一場。”

“矩山在哪裡?”趙姒滿臉期待。

鴿子下意識地伸出翅膀指了一個方向,指完, 猛然意識到趙姒的意圖,慌忙開始拚命搖頭:“你們彆去!千萬彆去!丟人丟到貴客麵前, 衝霄師伯清醒過來會殺了我的!”

趙姒是個看熱鬨不嫌事大的熊孩子,榮華在人情世故方麵天生不太敏銳, 洛尋雲和蕭穎雖然覺得不妥,但看看師徒二人那興致勃勃的模樣, 自然也不太好阻止,飛梭於是便徑直向著矩山的方向飛了過去。

矩山山如其名, 山形方方正正, 有好幾個角度都呈現規矩的直角, 一看就不可能是天然形成的自然景觀, 而是人力開鑿而成。

從空中往下俯瞰,規規整整, 仿佛用尺規作的圖, 有種後現代主義的奇異美感。

鴿子所言非虛,衝霄的確在哭。遠遠的,還沒看清人影,眾人就先聽到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

“嗷嗷嗷嗷……我是個廢物, 蠢貨!我辜負了師祖的期待,我對不起天機府的百姓……我該死!我該死啊……”

飛梭降下高度,眾人終於看清了衝霄此刻的模樣。隻見他正跪在一座墓前, 一邊喝酒一邊哭,哭得淒淒慘慘,捶%e8%83%b8頓足, 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之前在趙姒心目中麵對異魔依舊能麵不改色的大能模樣轉瞬間蕩然無存。

可惜,衝霄根本沒意識到自己人設已經徹底崩塌,依舊哭得悲悲切切,專注無比:“說好了要帶著大家一起過好日子的,我卻讓大家日子越過越苦……我該死!我混賬!我豬狗不如……嗚嗚嗚嗚……”

饒是早有心理準備,驟然看到此情此景,眾人依舊忍不住麵麵相覷。衝霄雖不是天機府掌門,但卻有掌門的實力。看到一宗掌門水準的大能如此失態,這感覺怎一個銷魂了得。

鴿子已經羞愧到無地自容,整張臉都埋在了翅膀下麵。

榮華皺了皺眉,終於忍不住問道:“他這症狀持續多久了?”

鴿子收起翅膀,無奈地歎了口氣:“自從兩百多年前浮空城升空失敗,每次冬祭天機閣挑釁過後,他都要來這裡哭一場。”

聽到浮空城這三個字,眾人瞬間恍然大悟。

浮空城在修真界都快成一個典故了,意指不切實際的幻想,意思大概跟誇父追日差不多。≡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這個典故還要從天機府和天機閣兩派分宗說起,兩家本是同一個祖師,發展到第九代的時候,忽然出現了兩種截然相反的教育理念。

一種推崇精英教育,認為應該放棄掉那些沒有天賦的普通弟子,把所有的資源集中到有天賦的弟子身上;另一種則認為有教無類,彆說不應該剔除平庸的弟子,甚至連靈根都不應成為學習機關術的門檻,哪怕是沒有靈根的凡人,也該有學習機關術的機會。

這兩種理念簡直就是兩個極端,從萌芽的那一刻開始就注定了將會水火不容。理念不合,誰也不服誰,誰也乾不掉誰,同在一個屋簷下免不了會有各種各樣的摩攃。

不想看到同門兄弟鬩牆,當時的九代師祖帶著一幫擁躉悍然出走,另立了門戶,這就是後來的天機府。

分家後,兩家總算消停了,不約而同在各自的地盤上將各自的理念推行到了極致。經曆了這麼多年的發展,兩家雖然同出一源,但兩家弟子給人的感覺卻截然不同。

如果說天機閣的弟子給人的感覺是風度翩翩的世家子弟的話,那麼天機府就是一幫土憨憨,農閒時上課,農忙時要回家幫忙割麥子的那種純種土憨憨。

就像那些自詡高貴的貴族看不起泥腿子一樣,天機閣的弟子遇上天機府的弟子也總是一副鼻孔朝天,高高在上的模樣。認為天機府的存在就是對機關大道的一種玷汙。

天機府的弟子同樣也看天機閣的弟子不順眼,認為他們食古不化,剛愎自用,總有一天會被時代所拋棄。

自從兩派分宗後,雙方從未停止過私底下的各種明爭暗鬥。

天機閣造出了飛艇,好,我們天機府也要造!天機府的木牛能日行三十裡,我們天機閣起碼日行五十裡!

這種感覺大概類似冷戰時期美蘇爭霸,軍備競賽。鑒於兩家的爭鬥非但不會危及修真界的安危,還會時不時誕生一些有利民生的新奇小玩意兒,修真界一直集體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大約三百多年前,天機閣的某位大牛忽然靈光一閃,覺得飛舟飛梭飛艇都不夠氣派,將他當時所住的宮殿整個拔地而起,煉成了飛閣。

飛閣煉成後,天機閣照例要到天機府耀武揚威一番,當時的天機閣閣主不僅當場嘲笑天機府的這幫泥腿子永遠不可能造出飛閣這樣的機關神器,還諷刺天機府隻會把錢浪費在無意義的事情上,把整個天機府賣了也未必能夠買得起天機閣飛閣上的那層琉璃瓦。他們天機閣跟天機府爭鋒簡直就是自降身份。

遭遇如此挑釁,喝多了幾碗酒的衝霄酒勁上頭,一時熱血衝霄,誇下海口說飛閣算什麼,我們天機府要造就造一座浮空城。

這海口他剛誇下就後悔了,可惜,說出口的話潑出去的水。事關整個天機府的尊嚴,哪怕明知前方困難重重,他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幸運的是,在麵對天機閣的時候,天機府上下永遠都是一致對外的。衝霄的一時衝動非但沒有引來大家的不滿,反而還得到了全府上下的全力支持。所有人都把這當成是一個壓過天機閣的機會,鉚足了勁兒開始拚命。

浮空城的建造耗時將近百年,投入了天機府無數的人力物力,對於那些沒有靈根的凡人弟子來說,甚至是幾代人的努力。

然而,傾注了無數人心血與汗水,寄托了無數人夢想與希望的浮空城,最終卻在眾目睽睽之下升空失敗了。

浮空城的失敗對天機府來說是一個致命的打擊,不僅耗空了人力物力,被天機閣整整嘲笑了兩百多年,還成了整個修真界的笑柄。天機府的弟子從此走出去都有種灰溜溜的感覺。也難怪衝霄時不時會想大哭一場。

飛梭底下的哭聲依然在繼續:“我該死啊……那麼多人力物力,乾點什麼不好啊……就因為我一時嘴快,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