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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哦,那可真是對不起了!”趙姒尷尬地撓了撓頭,“需要我賠償嗎?開個價吧!”

那禮部官員早已淚流滿麵,此刻正抓著船沿抖如篩糠:“這不是錢的問題啊……福運樹……福運樹……”

看他此刻渾身顫唞的頻率,趙姒真擔心他會不會一個留神,把他自己給抖下飛舟。

趙姒不得不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彆擔心,隻是折斷了主枝,那棵樹看起來枝繁葉茂,沒那麼容易死。”

沒想到,那禮部官員聞言,竟開始嚎啕大哭。

不知是被這段不和諧的小插曲影響了心情,還是曆來如此,接風宴現場,天道皇朝從皇帝到大臣,一個個哭喪著臉,那表情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不知道的,大概還以為這不是什麼接風宴,而是葬禮現場。

如果說趙姒之前對榮華的身世還隻是猜測的話,此刻看到坐在上首的天聖帝的臉,基本已經可以確定那就是事實了。

因為,眼前的這位皇帝陛下竟長著一張跟榮華有七八分相似的臉,雖然沒有榮華帥,也沒有榮華仙,還因為沉迷酒色有種被掏空了似的萎靡感。但單看五官就能判斷得出,二人絕對有著極為親近的血緣關係。

原來師尊真的是白雪公主啊……

因為是穿正常後第一次從正常人的角度看故事,趙姒直到現在依然記得看到那個故事時的感覺,憤懣,憋屈,心疼……

天命在野,惡人卻高坐明堂。

目光望向端坐首席的天聖帝,趙姒的眼睛危險地眯了眯。

眼前的男人放在皇帝裡絕對算得上好看,哪怕是低配版的榮華,放到娛樂圈,也能勉強演一下偶像劇。

但趙姒隻要一想到,正是因為眼前的男子,自家師尊才會遭受那樣殘忍的對待,她就怎麼看眼前的男人怎麼不順眼。

想到那天看到的那一道道猙獰的傷疤,她恍惚中又感受到了第一次看到那個故事時那種%e8%83%b8中仿佛有團火在熊熊燃燒的感覺。

趙姒一直都是護短的,她身邊的人,她欺負可以,旁人要是膽敢動一根手指,她不介意剁掉對方伸過來的爪子。

眼前這位到底是天道皇朝的皇帝,無論是直接一把掐死還是打一頓都不太妥當。不過,稍稍欺負一下,卻是無所謂的。

想到這裡,趙姒霍然起身離席,在眾目睽睽之下,一步步邁向了端坐在龍椅之上的天聖帝。

看到她起身,原本正死氣沉沉盯著案上的菜肴,眼觀鼻鼻觀心的大臣們不約而同抬起了頭。

隻見,身著明顯違製的皇太子製式冠服的少女猶如登基的女皇般,踩著隻有禦駕才能踏足的丹陛,一步步走到了天聖帝的麵前。一襲繡著繁複金龍紋樣的紅衣灼灼如火,竟將龍椅上的天聖帝襯得有些黯然失色。

就在所有人都在好奇這位太上穀的少穀主突然走到陛下麵前所為何事之時,殿上的少女卻忽然一把揪起了龍椅上的天聖帝,嘴角一勾,笑容邪魅而放肆。

“龍椅不錯,你下來,讓我坐坐!”

少女清亮的嗓音忽然幽幽響起,在空曠的大殿內激起陣陣回響。

所有人不約而同倒吸了一口涼氣。

第41章 41囂張了 大好頭顱在此,就看誰有膽……

大概是有生以來頭一回看到有人膽敢直上禦殿, 讓皇帝讓座。現場一時鴉雀無聲,真真是安靜到落針可聞。

“陛下是沒聽清嗎?那我再重複一遍好了,龍椅不錯, 你下來,讓我坐坐!”因為是坐姿, 雖然天聖帝是個成年男人,趙姒不過是個未成年少女, 但她依舊輕鬆揪住了對方的衣領。

此刻,這位皇帝陛下的眼中滿滿都是難以置信, 竟似被嚇到了一般,隻是瞪大了眼睛, 愣愣地盯著趙姒, 卻毫無反應。

趙姒等得有些不耐煩, 終於忍不住直接把人扯下禦座, 一甩袖,大大方方坐上了龍椅。

“啊!這居高臨下的感覺可真不錯, 難怪那麼多人削尖了腦袋想當皇帝!”成功坐上了龍椅, 趙姒興奮地四下張望了一陣,笑著發出一聲讚歎。

“大膽!”直到此時,才終於有人回過了神來,憤而離席, 指著禦座上的趙姒渾身顫唞。

“你沒說錯,我的確從小膽子就大。膽子不大,也不敢把你們陛下從龍椅上拉下來了。”趙姒翹起二郎腿, 笑著理了理頭發,“不過你們放心,我們太上穀曆來對凡間權勢不太熱衷, 我就是借把椅子坐坐罷了,沒彆的意思。”

說到這裡,她才終於低頭掃了一眼剛剛被她拉下龍椅的天聖帝。

此刻,天聖帝依然保持著剛剛被她丟下禦座時的姿勢,一雙眼睛瞪得極大,渾身顫唞,滿臉通紅,嘴唇還屈辱地抿著,那羞憤欲死的樣子,真真是有趣至極。

趙姒鬼使神差地想起了師尊被她欺負時的樣子,會哭笑不得,會無可奈何,卻從來不會露出哪怕一丁點委屈。

一個大男人,被個小女孩欺負了,竟然還好意思委屈。

“真難看啊……”

天聖帝直到此時才終於在兩名內侍的攙扶下起身,聞言,頓時一個趔趄。

剛剛出言嗬斥她的年輕官員頓時再也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厲聲怒罵:“少穀主如此作為,難道就不怕引起天道皇朝與太上穀之間的戰爭嗎?”

趙姒悠閒地龍椅上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好啊!要戰便戰,我倒是想看看是我家師尊厲害,還是你們家的皇帝陛下厲害。巔峰對決哦,如果你們天道皇朝願意給我這個機會,我求之不得!”

年輕官員氣到渾身發抖:“一個區區煉氣期的小丫頭,好大的口氣!我天道皇朝能人輩出,對付不了太上穀其他人,難道還對付不了你?”

“哦,既然如此,那不如讓我見識一下。那什麼飛魚衛,不是以維護皇室尊嚴為己任嗎?我如今都已經欺到你們家皇帝陛下頭上了,是時候該出來儘忠了!”趙姒笑著仰起頭,露出纖細漂亮的脖子,“我不過區區一個煉氣期,大好頭顱在此,就看誰有膽量來取了。”

她滿懷期待地等著有能人誌士為國儘忠,最好忽然有人越眾而出,高呼一聲“妖女看劍”,當場將她斬於劍下。可惜的是,她高估了金鑾殿上這幫人的愛國情懷,等半天也沒等來哪怕一丁點反抗。

那位正站在殿中對著她目眥欲裂的年輕官員倒是想反抗,可惜有心無力,不過一修習儒道的普通書生而已,那點修為,趙姒一隻手就能擺平。

眼見著殿下眾臣不準備反抗,趙姒再度將目光落到了麵前的皇帝身上:“遭遇如此奇恥大辱,陛下難道就不準備反抗嗎?被個小姑娘欺到頭上,此刻你要是忍氣吞聲,以後該怎樣麵對眾臣,怎樣麵對天下百姓?”

“你!”原本已經羞憤欲死的皇帝陛下聞言,臉上瞬間難看到了極點。

趙姒繼續挑釁他:“來啊!動手啊!如果我的消息沒錯,陛下你如今的皇道修為應該已經類似修真者化神期,打不過我師尊,殺我卻易如反掌!真的不試一下嗎?哪怕不殺我,在我身上捅個窟窿也好啊!”

趙姒一邊說著,一邊上前,體貼地替天聖帝拔出了他腰間裝飾用的配劍,將劍柄塞到他手裡,劍尖指向自己。

可惜的是,天聖帝雖握緊了手中的佩劍,卻並沒有半點要傷她的意思。

趙姒失望地歎了口氣,目光掃過殿上袞袞諸公,竟有種十四萬人齊解甲,更無一個是男兒的無奈。沒想到太上穀竟積威至此,看來她死在天都的夢想隻能宣告破滅了。

正式放棄之前,她又最後試著掙紮了一番,抬頭望著天聖帝,伸手指了指自己額頭的血魔印:“看到這個了嗎?這是血魔印,我也在魔尊的必殺名單上,你殺了我,魔尊會感激你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可惜,最後的掙紮也失敗了,聽到她這話,天聖帝眼中的憤怒竟如潮水般退去,握劍的手開始無法抑製地陣陣顫唞,而後,那劍竟“當啷”一聲,掉到了地上。

“孬種!”趙姒惡狠狠罵了句,忿忿地一屁股坐在了龍椅上。

然後,她眼睜睜看著眼前的皇帝陛下白眼一翻,在眾目睽睽之下暈了過去。立刻有內侍七手八腳地將人扶進了內殿。

趙姒順手從桌案上抓起一串葡萄,旁若無人地吃起來。

不得不承認,此情此景之下,裝暈的確是擺脫此刻尷尬處境最好的方式,隨便還能虐粉。

趙姒掃了一眼殿下眾臣,主辱臣死,果然一個個滿臉通紅,目眥欲裂。望著殿下眾人那敢怒不敢言的模樣,趙姒因為作死失敗而產生的那點憤怒頓時煙消雲散。

暴君的感覺大約也不過如此了!

既然連龍椅都已經坐了,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不如繼續這個遊戲。打定了主意,她一把扔掉手中的葡萄,端起先前天聖帝還沒來得及動的酒杯,給自己滿滿倒了一杯,而後,麵向殿下眾臣,高高舉起了酒杯。

“眾愛卿勞苦功高,朕不知該如何犒賞,隻有滿飲此杯以敬各位!”她故意學著電影裡皇帝的派頭對著殿下眾臣敬了杯酒,敬完,卻自己笑了起來,“好玩,實在太好玩了!”

那模樣,分明是小孩子在玩過家家。

“欺人太甚,簡直欺人太甚!我堂堂天.朝上國,竟被羞辱至此,主辱臣死,微臣禮部尚書裴謙,先行一步!”之前出言嗬斥她的年輕官員此刻終於忍無可忍,說完,竟一頭撞向殿上的盤龍柱。

“攔住他!”趙姒隻想找死,沒想牽連無辜,更何況牽連的還是這種一腔熱血的忠直之臣。

幸運的是,太上穀的侍女都是有兩把刷子的,趙姒此言一出,頓時有數道披帛如風卷殘雲般將人扯了回來。這位裴大人撞柱隻撞了個寂寞,低頭望著身上纏著的披帛,一臉的羞憤欲死。

趙姒鬆了口氣:“裴大人病了,還是送他回家吧。”

披帛如靈蛇般收回,兩名白衣飄飄的太上穀侍女已一左一右將裴謙架住了。

趙姒滿意地點了點頭,嘴角一勾,笑著加了句:“哦,如果裴大人回去之後依舊一心求死,那就行個方便,順便送他家中老小一起下去陪他,畢竟,一個人下黃泉,也怪寂寞的。”

“謹遵少主之令。”

“你……你你……”

趙姒真慶幸這位裴大人夠年輕,這要是位上了年紀的老大人,大概此刻氣也被她氣死了。

目送著三人遠去,趙姒在心中默默為自己點了個讚,往嘴裡丟了兩顆花生,繼續逗弄殿下眾臣:“還有人想為國儘忠嗎?剛剛攔得太快了,朕現在覺得血染禦前的畫麵也挺美的,有誰願意上前演示一番,朕會為他立碑。”

大概是察覺到趙姒並不想真的傷人,繼裴謙之後,終於又有人站了出來,指著趙姒的鼻子,一臉的痛心疾首:“太上穀人心所向,萬眾景仰,怎會有你這樣的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