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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真是我見猶憐。忽略掉龐大到可怕的體型, 這兩隻其實長得還挺萌。

趙姒正好奇這樣兩隻四五米高的巨貓要是撲到她身上,她會死成什麼精妙絕倫的模樣。兩隻受傷的巨貓卻忽然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速縮小,最後,啪嗒一聲落到了地上。

趙姒撿起一看, 發現竟是她之前從師祖哪裡A來的那管白玉紫毫和那方白玉硯台。紫毫和硯台都沒受到什麼肉眼可見的損傷,隻是看著顏色黯淡了不少,沒有之前看起來那麼瑩潤漂亮了。

攻擊被阻, 趙姒原以為蜃龍還會再接再厲,沒想到一擊過後,蜃龍竟恢複到了之前少女的模樣, 目光一眨不眨地盯著她手中的紫毫與硯台。

大概是認出了什麼,此刻的她眼神有震驚,更有後怕:“墨黑,墨白!你到底是什麼人?榮華最討厭彆人動他東西,墨黑,墨白為什麼會在你手裡?”

“墨黑?墨白?”趙姒一臉茫然。她猜到這可能是方才那兩隻巨貓的名字,但卻完全無法理解好好的紫毫與硯台怎麼會突然變成了貓。

“墨黑,墨白,回來吧!”

她正狐疑間,空氣中忽然響起了一個熟悉的男聲。那聲音跟趙姒穿越以來最大的恥辱密切相關,甫一響起,她便認出來了,立刻殺氣騰騰地瞪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隨著她視線一起飛過去的還有那管白玉紫毫和那方白玉硯台。

遠遠的,隻看到一道白衣飄飄的人影,清風朗月般立在虛空之中。那人伸手接住如%e4%b9%b3燕投林般飛入他懷中的筆和硯台,卻絲毫沒有想要上前的意思,仿佛隻是湊到他們這幫人附近都會汙了他的眼睛。

距離太遠,趙姒隻看到一個臉部清俊的輪廓,至於具體長什麼樣,很抱歉,看不清!

原以為終於可以得見太上穀穀主榮華的真容,趙姒頓時暴躁不已。她要求不高,她就想打消一下腦海中那個離譜的猜測。魔尊和道尊是同一個人什麼的,也太過分了!

讓人看一下臉難道會死嗎?需要把神秘感拿捏到這種程度嗎?你不如乾脆跟愛豆出街一樣,戴上口罩算了!

看不清臉也就算了,最鬱悶的是:這男人一登場,她就知道,這次她又死不了了……

從來沒有人能在太上穀穀主榮華的麵前殺人!

見榮華收起筆硯,趙姒忍不住一聲冷嘲:“師祖,你這人怎麼這麼小氣?一對文房而已,竟然屈尊大駕特地跑來拿一趟!”

“它們豁出性命救你,你就是這麼感謝它們的嗎?”

“它們?”

榮華輕撫手中的筆硯,趙姒再度見到了之前那兩隻貓咪的虛影,隻是這一次,它們的大小跟正常貓咪無異。

“這是一對狸奴母子。遭遇意外毀了肉身,本座不忍見它們魂飛魄散,將它們的神魂寄在萬年玉髓製成的筆硯中溫養。誰能想到,自身難保的它們竟也會舍命救人。”

榮華修長的手指輕撫著懷中沉睡的貓咪,語調唏噓。

“那它們沒事吧?”趙姒吃了一驚。所以,他之前說的不忍見紫毫與硯台骨肉分離,真的是字麵意思……

“死不了,不過我多年的溫養之功一朝儘喪罷了。”榮華語調涼涼,明明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趙姒卻詭異地感受到了他此刻的嫌棄與睥睨,“原來愚蠢真的會傳染嗎?才在你身邊幾天,它們竟然已經學會了舍命救人。不把它們帶回去,我怕下次再見,它們已經變成一堆玉渣了。”

雖然趙姒並不稀罕狸奴母子的舍命相救,但並不代表她不懂正常的人情世故。她原本想儘量如正常人一般表現出對救命恩人的尊重,可惜的是,眼前的男人沒給她這個機會。

忍氣吞聲不是她姒爺的風格,被人罵了,理所當然要懟回去:“什麼叫愚蠢會傳染?你這人會不會說話?如果實在不會說話,可以把嘴巴捐給有需要的人!”

見她怒氣衝衝,大有衝上去跟榮華乾一架的架勢,站在她身旁的吳悠慌忙拍了拍她的肩膀,弱弱提醒:“小姑娘,那可是太上穀穀主,你家師祖……”

趙姒回了他一個殺氣騰騰的白眼:“師祖又怎樣?師祖就可以對無辜少女進行語言暴力嗎?”

雖然嘴上這麼說著,但鑒於守門那天吃過一次大虧,她並沒有不知死活地衝過去。

趙姒沒衝,但她身旁的少女衝了。

多少猜到了蜃龍彌夜的打算,趙姒幸災樂禍地欣賞著眼前這一幕,期待著彌夜能夠衝到榮華近前。如果能撲上去,實打實抱個大腿,蹭他一身眼淚鼻涕,那就更妙了。

可惜的是,榮華顯然並不打算就此拋棄他的逼格,無論彌夜怎樣飛撲,他都能輕鬆借著騰挪躲閃,遠離她一丈之外,那嫌棄之意,表現得不要太明顯。眼前的一幕實在太像撲蝶了,撲的還是最沒逼格的白色菜粉蝶,趙姒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笑。

“離我遠點,臟死了!”他說的沒錯,蜃龍彌夜之前被趙姒刺激慘了,哭得涕泗橫流,還在桃林潮濕的泥地上坐了一會兒,此刻身上又是鼻涕眼淚又是泥水的,的確臟得不行,能夠逼死潔癖的那種。

三番兩次靠近無果,彌夜終於放棄了掙紮,遠遠站在那裡,就對著榮華開了口:“榮華,告訴我公子現在人在哪裡?”

她不試圖靠近,榮華也沒再躲,隻是靜靜站在那裡,冷冷回道:“彌夜嗎?這麼多年沒見,我以為你已經以死謝罪了,原來還活著嗎?”

彌夜仿佛沒有察覺到他語氣中的惡意,隻是重複了一遍剛剛的請求:“告訴我,公子在哪裡!”

榮華的聲音依舊冰冷:“我的確知道他的下落,可問題是,你配知道嗎?”

如此冷酷,如此無情,如此乾淨利落的拒絕。饒是趙姒剛剛才痛罵過彌夜,此刻也忍不住有些同情她了。

她深深望了眼半空中的那道白影,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這人說話這麼難聽,這麼多年,到底是怎麼保持高冷男神的現象,還沒被人打死的?

“當然是因為,我強啊!”冰冷的男聲如清泉流淌,帶著無與倫比的驕傲與自信。

趙姒聞言,卻重重打了個寒戰。怎麼回事?他怎麼會知道我在想什麼?讀心術?

白影沒有回答,一個轉身,瀟灑離去。

蜃龍彌夜猶如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般追了過去,一邊追,還一邊無力地解釋著:“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想教訓她一下而已!我沒想讓琳琅天被滅門,更沒想讓她死!我隻是想教訓她一下而已……”

可惜,榮華並沒有半點要為她停留的意思,不過眨眼間,便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之中。蜃龍不愧名字裡有個龍字,速度同樣不慢,不過轉瞬間,壞蛋跟英雄都已退場,現場隻剩下趙姒他們這幫受害者。

一幫受害者麵麵相覷。

村民們早已跑得一乾二淨,此刻,還留在桃林的除了趙姒,就隻剩下龍驤衛眾人。好吧,還有一個容染。

小家夥倒是挺講義氣,竟然沒有跑遠,見危機已經解除,竟然探頭探腦地從躲藏著的桃樹後麵走了出來。趙姒歎口氣,牽住了他小心翼翼伸過來的小手。

吳悠見狀,望向趙姒的眼神越發柔和:“我原本最討厭你這種出身宗門高層,自以為是,眼高於頂的大小姐,但今天我改觀了。你雖然同樣傲慢,同樣驕矜,但你跟那些隻會瞎指揮,拖後腿的廢物不同,你沒有辱沒玄天宗之名。”

趙姒怎麼聽怎麼覺得這話不對,隻能苦笑:“我可以把這當成是誇獎嗎?”

吳悠笑容爽朗:“這本來就是誇獎。”

趙姒好不容易才抑製住了想要翻白眼的衝動:“那可真是,多謝你的誇獎了。其實你們龍驤衛也不賴,雖然膽子小了點,人蠢了點,行動也保守了點,但那顆一心為民的心卻是真的。值得欽佩!”

龍驤衛眾人聽到這話,臉色果然都不大好看。估計是看在剛才好歹同生共死一場的份上才沒發作。*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趙姒這才心滿意足地低頭望向身旁的容染,神色忿忿地問道:“我傲慢?我驕矜?”

小家夥顯然十分擅長察言觀色,立刻笑容滿麵地給出了她想要的回答:“沒有,姐姐最溫柔最親切了。”

“乖~”雖然明知是假的,趙姒依然十分受用。

塵埃落定,她想開口讓龍驤衛送容染回家,小家夥忽然從懷裡掏出了一塊玉佩,雙手舉到她麵前,眼巴巴地望著她:“救命之恩無以為報……”

趙姒頓覺有趣,沒想到的這麼小的孩子,也懂得知恩圖報:“收回去!我救你不過是順手,不需要你報答。”

趙姒多少已經猜到眼前這個小家夥的身份了,她可不想卷入狗血皇室八卦。收下玉佩,說不定會牽扯出什麼支線劇情,小說裡的老套路了,不可能的,不存在的!

想到這裡,她慌忙連連擺手:“我不要!”

沒想到,麵前的小家夥見她拒絕,竟然瞬間淚盈於睫,泫然欲泣。隻見他咬了咬唇,一臉的生無可戀:“我就知道,所有人都討厭我……”

這眼神太犯規了。穿正常後的趙姒發現自己根本無力抵抗,她隻能勉為其難地伸出了手。

“好吧好吧!我收還不行嗎?”一塊玉佩而已,又不是倚天劍屠龍刀,趙姒不信它還能號令天下。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推你的人是誰了吧?”

容染猶豫了片刻,示意趙姒彎腰,湊到她耳邊,低聲說出了答案。

得到了答案,趙姒收起玉佩,以炫耀武力的姿態掰了掰手指關節,給了小家夥一個放心的眼神。

做完這一切,她終於把孩子牽到吳悠的麵前,仿佛甩掉一個燙手山芋般把人往他懷裡一推,笑道:“這孩子就拜托你們了。”

龍驤衛成立的初衷就是降妖除魔,救護百姓。送走失的小朋友回家,本就在他們的職責範圍之內。

她本以為這不過是一件很尋常的事,沒想到,當容染被推入他懷裡的那一刹,吳悠竟重重打了個寒戰,仿佛此刻靠在他懷裡的不是一個孩子,而是一頭怪獸。手足無措,手忙腳亂,同手同腳……

身體反應不對也就算了,他甚至連舌頭都有些打結:“孩……孩子交……交給我們龍驤衛,你儘可以放心。我們保證一定平安把他送到父母身邊。”

“那就好。咦,你們一個個都怎麼了?怎麼突然都腿軟了?”反應不對的不僅僅隻是吳悠,還有龍驤衛的其他人。明明之前麵對神秘力量的時候都沒這麼緊張……

趙姒的目光下意識地落到吳悠懷中神色如常的小家夥身上,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莫非她剛剛收下的玉佩,真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玄機?她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

“大師姐!大師姐!你還活著,真好!嗚嗚嗚……”可惜,她剛剛把手伸進儲物袋,準備把玉佩物歸原主。之前被她支去搬救兵的何秋菊連彩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