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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血隻積了淺淺一層,甚至連底都沒填滿,她就再也吐不出一口血了。任憑她如何再辱罵魔尊,隻覺渾身針紮般的痛,卻終究是再也吐不出一口血了。

腦海中浮現出那夜看到的那雙溫柔的眼睛,趙姒眼前陣陣發黑,連呼上當。原來所謂的不能辱罵魔尊,僅僅隻是小懲大戒,並不傷人本源。

她也能理解仙網上眾人的反應,魔尊凶名在外,一般人罵一句吐口血就不敢再罵了。哪有人會像她這樣瘋了一般往死裡罵的。恐怕她是這世上唯一一個知道再怎麼瘋狂辱罵魔尊也不會死的人。

她錯了,魔尊依然是個辣雞!名不副實的辣雞!

“洛昭寧,你倒是弄死我啊!身為魔尊卻優柔寡斷,婦人之仁,你就是個辣雞!辣雞中的戰鬥雞!”

針紮般的劇痛再度襲來,雖然並不致命,但因為之前失血過多,趙姒終於還是在這劇烈的疼痛中眼前一黑,一頭磕在床前的腳踏上,沉沉暈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似乎有人將她抱回了床上,還溫柔地替她擦拭了臉上的血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睜開眼睛,剛好對上了一雙閃著冰冷厲色的漆黑眼眸。

守在她床前的竟然是清玄。清玄依然是原主印象中那個不苟言笑的黑麵神模樣,周身上下黑氣繚繞,僅僅隻是坐在那裡就給人一種難以抗拒的恐怖威壓。

趙姒被他嚇了一跳,立刻條件反射地從床上跳了起來。

清玄冷冷掃了她一眼,目光在觸到她衣服上的血跡時嫌惡地皺了皺眉:“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到底做了什麼,把自己傷成這樣?”

趙姒自然不可能告訴他,是自己作死,冒天之大不韙,故意辱罵魔尊,遭到了魔尊的反噬。隻說是修煉的時候岔了氣。

原主剛好卡在煉氣九層,差一步就能築基,衝階的時候一時失手也算是個合理的解釋。

清玄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你資質愚鈍,是該勤學苦練,隻是欲速則不達,須得把握好分寸。”

趙姒連連稱是。

繼承了原主的記憶,趙姒對清玄天然有種恐懼,哪怕他此刻什麼都沒做,僅僅隻是站在那裡,就讓她感覺渾身不適。

看看外麵月明星稀,夜色正濃。

趙姒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師父,夜色已深,徒兒想睡覺了……”

可惜,清玄並沒有告辭。

他非但沒有告辭,反而還冷著臉丟給她一塊外事堂的任務牌:“這三個月你一心修煉,並沒有領過外事堂的任務。三月之期將近,為師剛好看到有個任何挺適合你,剛替你領了。擇日不如撞日,你今晚就去把任務做了吧!”

趙姒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剛剛看到徒弟吐了一地血,馬上把人拉去做任務,這到底是什麼魔鬼師父啊?

她連忙露出一臉虛弱的模樣,弱弱祈求:“可是,師父,我……”

清玄聞言,隻是淡淡道:“我剛剛替你探查過了,你雖吐了不少血,但傷不及肺腑,並不影響任務。”

趙姒:……

喪心病狂,泯滅人性啊!

話說回來,魔尊果然是個色厲內荏的辣雞!造成的傷害竟然連讓她從師父手中逃課都做不到,他到底是怎麼好意思稱尊的?

趙姒隻能歎口氣,認命地開始查看手中的任務牌。

這的確是一個外事堂派給普通弟子的黃級任務,繼承了清玄選任務時一貫的簡單粗暴風格,是個沒什麼懸念的獵殺任務。

距玄天宗不遠的靠山村附近最近有地狼出沒,不少無辜村民慘死地狼之口。村裡糾集鄉勇捕殺,無奈地狼實力強大,損失慘重,村長不得已隻能向玄天宗求助。

“走吧!你多拖延一刻,就會有更多的村民命喪地狼之口。”大概是不想再等趙姒磨蹭,清玄不耐煩地把人拉到院中,祭起飛劍,一把將人往上一提。

飛劍立刻如一枝離弦的箭,流星般載著二人離開了青雲峰。

趙姒雖第一次乘坐飛劍特快,但被清玄扔上飛劍載著到處飛,原主記憶中卻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因此,她倒也並不怎麼害怕。

飛劍的速度很快,玄天宗各峰很快被甩在了身後,深濃的夜色下,隻剩下一個個黑黢黢的影子。身旁的景象飛速後退,耳畔勁風呼嘯,趙姒油然而生一種坐過山車般的筷感,一時竟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仙二代就是爽,有師父帶著做任務。如果是普通弟子,恐怕隻能去靈獸堂借仙鶴,哪裡有機會體驗這樣的飛劍特快。

下意識地瞟一眼身旁的清玄,此刻他正專心禦劍,目不斜視,臉上依然是習慣性的麵無表情。

修真界的男人都不太容易老,修為高深的那些大都青春永駐。身為玄天宗掌門的清玄自然也不例外。

明明已經有了個她這麼大的女兒,清玄看起來卻依然不過二十出頭的樣子,劍眉星目,玉樹臨風。

從趙姒所在的角度看去,清玄側臉線條優美,自然流暢,搭配著那副英挺的劍眉,天生自帶一股俠氣,長相分明比她原世界的那些小鮮肉更加優越。如果是在原世界,隻這一個側臉就已經足夠把網上那幫顏控迷得七葷八素了。

然而,頂著這樣一張鮮嫩誘人的頂流臉,趙姒卻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已經老了。那雙如黑曜石般的眼睛裡飽含滄桑,那無儘的滄桑滿得仿佛隨時能夠溢出來,垂垂老矣的古稀老人也不過如此了吧!

一個人到底要失去過多少東西,經曆過多少痛苦,才會有這樣的眼神?

趙姒定定望著他,一時竟有些失了神。

大能的五感何其敏銳,清玄很快便察覺到了她那複雜的視線,驀然回頭,眉頭微皺:“你看著我乾什麼?”

趙姒當然不可能讓他知道自己此刻正在同情他,隻能隨口敷衍:“你好看啊!”

話說出口,才猛然意識到自己這話到底有多麼不妥。眼前的男子雖然看著像個小鮮肉,但卻是她這具身體生理上的父親。

她正震驚於自己竟在無意中調?戲了自家老父,麵前的老父親卻忽然眸光一凝,一雙眼睛直直地盯住了她。他此刻的目光太過複雜,像是在透過她看另一個人,又像是在追憶逝去的時光。

就在趙姒擔心他會不會哭出來之時,他忽然把她往林子裡一丟,冷冷道:“地狼就在這座山上,你自己慢慢找,我天亮再來接你。”

趙姒被丟下飛劍的時候飛劍依然懸在半空中,離地起碼五六米,清玄那混蛋竟然也不願稍稍降低高度,就這麼直接把人丟了下去。

趙姒下落的過程中被林子裡的樹枝刮得身上臉上都疼,最後落地還摔了個屁墩,氣得在心中不住罵娘。

摘掉身上掛著的樹枝,環顧了一圈四周黑漆漆的密林,趙姒長長歎了口氣。

這死老頭,真是沒有一點父女愛!

如果彆人家的老父親對女兒說,他把你丟到山裡喂狼,很有可能隻是開玩笑。但到清玄這裡,明顯是認真的。他不僅真把人丟進了山裡,還是半夜送的外賣。

十二歲的小姑娘,一身嫩肉,鮮嫩可口,顯然正是山中妖怪們最愛的宵夜。

根本不需趙姒費心去找,她隻是靜靜站在原地等待,很快便輕鬆在黑暗中看到了一雙綠油油的眼睛。

啊啊啊啊……

妖怪真的來了,要死了!

第14章 14要死了 雖然我不介意被你吃,但你……

那雙綠油油的眼睛緩緩逼近,趙姒呼吸急促,連身體都忍不住開始微微顫唞。││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不是害怕,而是激動。

這絕對是她穿越以來距離回家最近的時刻,沒有之一。跟眼前的這頭地狼這樣,在《千妖譜》中有名有姓的妖怪相比,之前的那些機會根本不值一提。

地狼,外形似犬,擅土行,修行到一定年限可以擁有人形。雖算不上什麼了不得的大妖,但對付她這樣煉氣期的小修士,卻已經綽綽有餘了。

引頸就戮,站在那裡等死說不定會被判定為自殺,想到天道自殺魂飛魄散的警告,趙姒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

她決定先探探這地狼的虛實,如果太弱,就直接獵殺,如果足夠強大,那就手底下見真章吧。就算她一心求死,故意想放水,那也得能找到放水的機會啊!天知道這個世界的天道對意外和自殺是怎麼界定的。

命隻有一條,一心隻想回家的她,可經不起一個萬一。

夜色正濃,頭頂密密匝匝的枝椏擋住了月光,讓原本就黑暗的林子顯得更加幽深,黑影幢幢中,唯一算得上光源的隻有那雙緩緩逼近的幽綠眼眸。

趙姒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雖然原主早就習慣於麵對形形色色的大怪小怪,記憶中對付起來也遊刃有餘,但她這個穿越者卻是有生以來頭一回麵對如此險境。

唯一最接近這一幕的是她演過的一部特戰電影裡的遇狼戲份。

演狼的是一頭被染了毛的哈士奇,不愧是二哈,絲毫沒察覺出她是個愛吃狗肉的危險掠食者,演完,還會顛顛顛跑過來親昵地蹭她的腿,求撫摸求抱抱。

全程,她唯一印象深刻的是叢林的地麵又是泥又是水,還要在上麵打滾,臟死了……

就在趙姒腦海中充斥著拍攝時替身小姐姐那颯爽的英姿時,麵前的那雙綠眼睛忽然一閃,竟消失了蹤影。她頓時渾身的寒毛都炸了起來。

她原以為下一個瞬間,自己就該毫無懸念地狗帶時,她卻驀然驚覺,自己的五感竟在瞬間敏銳到了極限,明明什麼都看不到,卻能模模糊糊感知到林子裡每一片葉子的飄動,每一縷空氣的流動。

“呼——”

地狼掠空而來的動靜實在太大了,她想假裝感受不到都不行,她甚至都不需要特意去做,身體已經憑借本能一個翻滾,躲開了地狼那殺氣騰騰的一撲。

趙姒終於明白地狼為什麼叫地狼了,一擊落空,那散發出陣陣野獸腥臭的龐大身影竟再度消失了,再度出現時卻分明已閃到了她的身後。

又是淩空而來的一個飛撲,距離如此之近,趙姒甚至都能看到地狼嘴裡那滴滴答答的口水,那撲麵而來的滿嘴腥臭簡直令人窒息。

要是被這張嘴咬到……

脊背一陣發涼,趙姒斷然一個翻滾狼口脫險。

“嗷——”

三番兩次撲空,地狼終於被激怒,爆發出一陣殺氣騰騰的怒吼,吼聲震天,林子裡的樹葉都被這聲怒吼震得簌簌落下不少。

趙姒理解地狼的心情,原以為是送上門來的外賣,手到擒來,沒想到卻是個燙手山芋,換她,她也生氣。

然而,被那樣臭的一張嘴吃掉,實在不符合她的美學。趙姒猶豫片刻後,還是決定跟地狼攤牌:“嗨,我們打個商量怎麼樣?雖然我不介意被你吃,但你的嘴巴太臭了!你不如先去洗洗嘴巴,我再考慮要不要被你吃掉!”

“你找死!”不愧是妖怪,竟然真能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