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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手裡是什麼,我剛好還缺個硯台!”

說著,她故意一臉炫耀地摸了摸手中那管白玉紫毫。

把筆還回去?開什麼玩笑,入了她的手,就是她的東西,就當是害她沒能死回家去的賠償。

她就是這麼無賴,就是這麼有恃無恐。要是榮華能眼睜睜看著他惹來的桃花債挖了宗門弟子的眼睛,他這玄天宗的師祖也彆當了。

“地上的鳳釵你們還要嗎?不要歸我了,下山可以換不少包子呢!”一眼瞥見地上用料考究,做工精致的鳳釵,她伸手就要去撿。

可惜被長公主搶先了一步,她雖然雙目失焦,明顯深受打擊的模樣,卻依然死死護著鳳釵,仿佛生怕趙姒真的會從她手裡把鳳釵搶了一般。

因為太過用力,鳳凰的翎羽甚至劃破了她的手指,嫣紅的鮮血順著白皙如玉的手背蜿蜒而下,一滴一滴滾落到地上,她卻渾然未覺。

望著眼前那刺目的嫣紅,趙姒忽然感覺心臟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一揪,一時間竟酸酸澀澀,說不出的憋悶難受。她懷疑是不是之前打架的時候運動過量,茬了氣,慌忙用力錘了錘%e8%83%b8口。

長公主的轎輦很快就消失在了玄天宗的山腳下,然而山上守門的眾人卻依然死一般的沉寂。也不知是依然沉浸在師祖人設崩塌的震驚中,還是在感歎長公主的一腔癡情錯付。

最後,還是趙姒笑著打破了沉默:“剛剛師祖自稱榮某,榮華不是道號嗎?難道他真的姓榮?他真名叫什麼?”

“師祖祖籍少陽榮家村,的確姓榮,至於真名,沒人知道。”剛剛也算是一致對過外了,幾個師妹顯然已經接納了她。回答她的是先前不敢跟師祖說話的圓臉師妹。

趙姒故意捧起傳影鏡笑得一臉狡黠:“不肯以真名示人,難不成他真名叫榮二狗?”

她就是故意的,渣男這種生物,人人得而辱之。最重要的是,這渣男還破壞了她好不容易等來的回家機會!不辱他辱誰?

“咳咳——”大概沒料到這世上竟真的有人敢當眾辱他,空氣中竟然傳來了一陣輕咳,連傳影鏡中那一片仿佛靜止一般的衣角也跟著一陣亂顫。

趙姒手捧傳影鏡,繼續挑釁:“猜錯了嗎?我還以為人如其名。既然不叫二狗,那你倒是告訴我們你的真名啊!”

找死,她是專業的!

榮華自然不可能告訴她真名。

一陣沉默。

半晌,傳影鏡中才終於再度響起了那個好聽的男聲:“都是修士,沒人教過你真名的重要性嗎?說出你的真名,我可以讓你體會一下真名的威力。”

果然是渣男,根本做不到麵唾自乾,這一挑釁,他不就上鉤了嗎?

“趙姒,我叫趙姒,女以姒,還請師祖指教!”

趙姒冷笑。

她依然有恃無恐,無所畏懼。有本事你就弄死我,弄死了我,你的人設就真的崩塌了!哪怕弄不死我,隻弄殘了,你在玄天宗眾弟子心目中的形象也完了!

傳影鏡裡剛好露出了一雙骨節修長,白皙如玉的手。那雙手飛快地剪了個紙人,又擺開筆墨在紙人身上寫下了趙姒二字。手長得好看也就罷了,那一筆字,銀鉤鐵畫,遒勁有力,堪稱藝術品。

身為一個提筆忘字的現代人,趙姒都看呆了。這一手,都足夠去給劇組當手替了。反正看著傳影鏡中那一幕,她真的很有衝動把人拐回去給自己當禦用手替。

寫完字,依然是那雙手,忽然變戲法般搬出一架古琴,將古琴在桌上放穩,廣袖一甩,那雙好看得仿佛玉做的手瀟灑地彈出了第一個音符。

然後……

趙姒鬱悶地發現,自己的身體竟不受控製地隨著音符踏出了第一個舞步。

第10章 10氣死了 這一招,傷害性不大,侮辱……

“今日天高雲淡,風和日麗,趙姒,不如給大家跳一段麗人行吧!”依然是那把好聽到能讓人耳朵懷孕的男聲,依然是那慵懶恬淡的語調,說出口的話卻讓趙姒心下一個咯噔。

要糟!

她隻猜到師祖必定會想法子整治她,甚至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鞭笞毒打她都不怕,卻獨獨沒想到師祖想要的,竟是讓她當眾丟臉。

隨著師祖話音落下,原本悠然的琴音陡然轉為歡快,而趙姒此刻的動作也由熱身般的踮腳伸胳膊轉為了一個漂亮的古典舞起手式。

這是一首相當歡快的琴曲,古琴的琴音沉靜悠揚,沒有笛子的清越嘹亮,沒有笙的清亮柔和,也沒有簫的低沉渾厚,更適合演奏一些端方雅正的曲子,然而,傳影鏡中的那雙玉手卻偏偏彈出了一種異常歡快的感覺。

不需細品,就能感受到琴音中的喜悅,仿佛有少女在風和日麗的日子踏歌而行,腳步輕快,身姿輕盈,翩翩然如蝴蝶穿花,皎皎然如飛燕遊龍。

隨著音符一個接著一個響起,趙姒的身體不由主踩著琴音開始舞動,她終於意識到,今天這臉,她是丟定了。

不僅肢體動作,甚至連臉上的微表情都被掌控了。此刻的趙姒感覺自己像是被關在了一個籠子裡,她能感覺得到,能聽得到,也能看得到,然而偏偏哪怕連臉上的一個微笑都無法控製。

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仿佛鬼上身般,以堪比專業古典舞演員的水準進行著一場遊刃有餘的表演。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都恰到好處,沒有十幾年舞蹈功底都跳不出來。

如果說他不管不顧,直接淩空一鞭子抽來,趙姒還可以罵他沒風度,身為長輩,卻跟小輩一般見識,以大欺小,恃強淩弱。

現在這般,隻是以開玩笑的方式,輕描淡寫讓她跳支舞,連體罰都算不上。饒是趙姒對他有再多的惡意,也挑不出錯來。

這一招,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趙姒的身體隨著音樂翩翩起舞,心中卻在瘋狂罵娘。

草草草!

瘋了!

她以後再也不敢隨便挑釁大能了!特彆是有文化的大能!

誰曾想,他竟連整人都能整得這麼優雅從容,落落大方,反襯得她之前的挑釁像是小孩子的無理取鬨。

趙姒小時候也曾學過一段時間的舞蹈,哪能感覺不出其中的門道?這位師祖簡直神了,每一個動作都拿捏得恰到好處,動作幅度但凡再大一點就會傷到她,再小一點她就感覺不到疼,起不到教訓的效果。

偏偏在把握好分寸的同時,又要讓她的舞蹈動作優雅漂亮,看不出絲毫操縱的痕跡,這簡直已經不是區區一個神字能夠形容的了。

趙姒終於成功理解了蚍蜉撼大樹這個歇後語的意思,也理解了之前那位飛魚衛少女一擊失敗後,縮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心情。在那種絕對的實力碾壓下,是個人都沒辦法再生出絲毫反抗之心。

師祖這一手實在太漂亮了。

一舞畢,空氣中頓時響起一陣熱烈的掌聲,眾師妹興致勃勃,一臉看熱鬨不嫌事大的表情。趙姒連忙一個眼刀狠狠丟去,大家這才悻悻然住了手。

她惱羞成怒地抓起傳影鏡,試圖跟師祖當麵對質。可惜,傳影鏡中依舊隻有那架古琴,那雙玉手。

這位師祖的偶像包袱簡直有一噸重,從剪紙人到寫字,再到撫琴伴奏,他所有的動作都如行雲流水,優雅自如,沒有絲毫的表演痕跡,偏偏卻完美地避開了所有臉部的角度。

神秘感拿捏得妥妥的。

那對鏡頭的掌握,那強大的控場能力,讓趙姒這個習慣了麵對鏡頭的專業人士都佩服不已。

因為先前陸瑉的錯認,趙姒其實很想借機看看師祖的長相,看到底長得有多相似,才能讓陸瑉把他跟魔尊認成同一個人,可惜,終究隻能是妄想。

“現在,還想知道我的真名嗎?”

語調依舊慵懶,在此刻的趙姒聽來,卻有種異樣的刺耳。趙姒很有衝動硬梆梆頂回去,可惜,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最終隻能乖乖認慫。

“不!不想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乖~”

一個名字而已,趙姒其實很不能理解師祖為什麼一直守口如瓶。

修真者的確可以通過真名控製一個人,然而,像這樣的控製需要絕對實力的碾壓。以他的實力,就算把真名告訴彆人,也肯定沒人能控製得了他。不肯示人唯一的理由隻可能是他的真名太難聽。出身小村莊,指不定真名比二狗更難聽。

榮狗剩,榮狗蛋,榮鐵柱?

思及此,趙姒糟糕的心情頓時好了不少。萬人迷人設又怎樣?還不是有個見不得人的真名!

“師妹,你沒事吧?”見趙姒身形一陣踉蹌,圓臉師妹立刻上前一把扶住了她。

趙姒強忍渾身的酸痛,借著她的攙扶站穩身體,眉頭卻下意識地一皺。

她雖然一直在心中喊麵前的幾個姑娘師妹,但其實這裡的幾個姑娘每一個都比她大,但不知是她多年頂流生涯帶來的威懾力,還是她放飛了自我後的眼神天生自帶殺氣,亦或者是人類在麵對凶殘猛獸時的動物本能,麵前的幾個姑娘竟隱隱有幾分怕她。

既然她們害怕,那就讓她們怕個徹底。人在自尊心受挫的時候,總忍不住試圖在彆的方麵找補。

她毫不猶豫地糾正了對方的叫法:“我不是師妹,是大師姐!忘了正式自我介紹,我是趙姒,掌門首徒趙姒。”

她說著,掏出代表了掌門首徒的身份牌,在一眾師妹眼前晃了晃,冷聲警告:“剛剛那一幕,你們要是有誰敢說出去……”

她這個掌門首徒的身份,在內門弟子麵前或許不夠看,用來嚇唬幾個不明真相的外門弟子,綽綽有餘。

幾個小姑娘先是被她手中掌門首徒的令牌嚇到,又陡然麵對她這殺氣騰騰的威脅,慌忙不約而同擺手。

“不敢!不敢!”

“這破守門任務無聊死了!我要早退,你們給我打好掩護!”

“是,大師姐!”

得到了師妹們肯定的答複,趙姒毫不猶豫轉身離開。

早退怎麼了,她受傷了,工傷!

因為有個萬人迷師祖的存在,玄天宗的大門絕對是整個修真界最熱鬨的。不僅要接待正經到訪的修士,還要接待榮華的那幫迷妹,其繁忙程度都快趕上春運了。

為了接待絡繹不絕的訪客,玄天宗的守門陣容也是天下宗門中數一數二的豪華。彆的宗門有一兩個弟子看門就已經不錯了,玄天宗卻有整整六人,還不包括後麵端茶倒水的奉茶弟子。

反正人多,少一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趙姒昂首挺%e8%83%b8,走出眾師妹的視線範圍,這才倒吸一口涼氣,僵硬地伸展了一下剛剛因為舞蹈過度拉伸的身體。身體仿佛剛剛被一頭大象踩過,每一個關節,每一個細胞都仿佛已經不屬於自己。

疼!疼!疼!

疼還是其次,最重要是丟人。簡直丟死人了!難道說這就是傳說中的社會性死亡?

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