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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很,是她喜歡的味道,也是她當初一顆一顆調出來的。

有些人還真是不要臉,連吃帶拿,將吃相糟得這麼難看。

重活一世,慕魚的心性變了許多,有些事也看開了不少。對於程牧風有意無意的挑撥,隻當是空氣。

好在程牧風並未久留,信符閃爍,他咳了一聲,“無極門又有急事,我需要回去一趟。”

往日裡,聽到這種話,慕魚總是溫柔一聲“去吧”,但今天,慕魚卻轉過身,眼含微笑地看著他。

慕魚的相貌是一等一地好,直勾勾看著人的時候仿佛能勾人魂。程牧風又咳嗽一聲,聲音軟和下來,“怎麼了?”

“我也去。”

從前,為了儘可能給他減少麻煩,慕魚能多低調就多低調。所以,等她跟在程牧風身後在無極門轉一圈後,立刻引來不小的騷動。

宋時來的眼都快看直了,徐穎瑩推了他兩下,他方才回過神。

“嘿嘿,稀奇稀奇。”

慕魚知道此時無極門並未出大事,不過是兩隻夜妖闖了山,一些入門階弟子剛好可來拿其練手。

那時候程牧風與蘇霓裳有單獨相處的機會,立刻天雷勾地火,引來一係列後續。

不過,這對慕魚來說不重要,她來這裡,不是為了捉奸。

當年就是因為她發現了玉簫門一係列的異常,才引起玉簫門警覺,導致蘇霓裳下了死手。

否則,以她的身份地位和程牧風護外捅內的性格,蘇霓裳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弄死她,還不會沾一身腥。

玉簫門的靈力場很怪。

雖說她天賦低微,但對靈力的認知能力很高,她可以辨認出蘇霓裳的天賦,大概和自己半斤八兩,但她的修為卻遠遠高於她所能承受的範圍。

其次,蘇雲輝的氣運很強,強到蓋住他本身可控靈力的範圍。這種情況,隻有在古青雀司的禁術殘卷中有提到過。

慕魚看過很多書,可以一眼辨認其中的問題所在。

這次過來,果然如此。

不僅是蘇霓裳有問題,仔細觀察之下,整個玉簫門的人都有或多或少的靈力場混亂現象。

在她盯著宋運轉時,宋時來吹了一個口哨,“小魚兒,看哪呢,程牧風可不在這裡。”

慕魚往後退了半步,臉微微發紅,“我……我不是看程牧風。”

她並不怯懦,模樣看上去隻是害羞,給她溫柔的麵孔加上幾分俏麗。

平日裡一棍子打不出一句話來的小傻子,居然還有這麼一麵。宋時來仿佛發現了新大陸,眼光越發明亮。

他無意識地搓了搓手。

這樣的貨色,趁早吃到嘴裡才更有味道。

慕魚特意慢下腳步,走到人煙稀少的地方。

前麵是歸來且去苑,是無極脈司祀閣即將落住的地方。司祀閣大祭師素日遊曆人間,兩月後才會落住,此時的舊苑仍舊空著。

慕魚站在無歸橋上,便看到宋時來伸過來的小腦袋,眼珠子像蒼蠅手一樣,滴溜溜轉個不停。

她適時地露出恐懼神色,驚慌地往橋下跑。

宋時來的影子鬼魅一樣纏過來。

慕魚猜他晚上吃了肉和蒜,呼出來的熱氣都是腥臭的。

“小魚兒,你跟著我,比跟著程牧風可要好多了,哥哥最會疼人了。”

慕魚對著宋時來貼過來的臉,遲疑道,“真的嗎?”

見她不掙紮,宋時來有些驚奇,又有些彆樣的興奮,停下來看她,“你若是願意,宋哥哥永遠對你好。”

慕魚想了一下,點點頭,又搖搖頭,一臉的茫然無措。

“宋大哥,你彆這樣,放了我,行麼?”

平日裡這小丫頭一個眼色都不給他,今日這是怎麼了?

宋時來不由地鬆懈下來,若是她真跟了他,也不是壞事,左右不過是徐穎瑩胡攪蠻纏。

就算穎瑩發現,也沒什麼,無異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

神不知鬼不覺地弄死她,並不難。

這樣想著,他望著慕魚的雙眼,也陰狠起來。

慕魚將長劍狠狠貫穿了他的%e8%83%b8口,繼續眨眼看他。

“宋大哥,你在想什麼呀?”

宋時來金丹期修者,凡器不會對他有任何損傷,但這把玄級上等劍器,會傷及他心魂。

尤其是在這種精.蟲上腦的情況下,他毫無戒備,幾乎成了活靶子。

好在程牧風過於信任她,所以回去時,即使看到房間異樣,沒找到長劍,他也不加懷疑。

她盜用了這把劍,賞給了另一個人。

慕魚眼睛裡沁出水珠,“你轉這麼欺負我,我好害怕呀。”

她推了一把,宋時來頭朝下栽進了河。

天寒地凍,河麵結了一層厚厚的冰,宋時來硬生生將冰麵砸出一個窟窿。

她拍了拍手,望著那一池的水,揚起一個笑。

等宋時來被人找到,恐怕已經靈力耗竭凍死在湖中。

慕魚沒打算殺他,即使是程牧風的佩劍,也隻能暫時傷他三分。

但是是他自己動了邪念,想殺她,她也不能客氣了。

罷了,左右不過是再換個地方重新生活。

慕魚聳聳肩,“男人真是麻煩,江奢是這樣,程牧風也是這樣。”

慕魚一直知道自己的身份。

她是慕虞的複刻品,作用麼,大概長大以後是替慕虞死,步慕虞後塵之類。

因為慕虞的強烈反對,在記事時被古青雀司送到普通旁脈,過著平常人那般安穩的生活。

她確實過了一段安生日子,後來小神脈破碎,她便隨著大部隊遷徙。

她是慕虞的替身,雖說天賦修為有差,但聰明與能力,卻絲毫不輸誰,很明白要怎麼藏住自身鋒芒。

若不是察覺異樣,被玉簫門針對,上輩子她絕對不會喪命喪得那麼快。

想到這裡,慕魚的眸光沉沉。

她想起上一世她魂魄消散時遇到的那一抹虹光,很熟悉,也很有鋒芒。

半晌她又露了一個笑,是她麼?如果真是她,那麼上輩子欠她的命,可就還清了。

河水翻騰了一下,很快又完全安靜下來。

慕魚走到河邊,敲開一塊冰,就著冰渣將手上的血跡洗淨。

接下來該去哪裡呢?

四大主脈,還有昆侖、崆峒等上古神境留下的小支脈……但不管去哪裡,總歸不會留在這裡。

慕魚歪了歪頭,想到從前。

她是很喜歡程牧風的,上輩子,至少在知道他劈腿之前,還是一如既往地喜歡。

但誰知道呢,這份喜歡來得那麼脆弱。

慕魚拍乾淨手上的水,繼續露出溫和的笑容,笑得像一隻無害的小貓。 思 兔 網

遠處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看來搜查的人這麼快就到了呢。

慕魚在草上蹭兩下,將鞋子上的泥水擦乾,將自己收拾乾淨。

至於剩下的,就讓程牧風自己收拾吧。

她給她收拾了那麼多年的爛攤子,這個大攤子,他得學著自己來不是?

殺了人,傷了人,又變賣了蘇霓裳送他的定情信物,恐怕是要鬨騰一段時間了。

這段時間,她隻需要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將風頭避過去就好。

其實也不用避。慕魚望著手裡的信,若有所思。

收信人是司祀閣的大祭師。

她現在幾乎可以確定,蘇雲輝身上的氣運絕不是自己的,肯定與當年慕虞葬身隕雷坑有關。

聞雲兮這個人,她是知道的,傲慢冷漠,平時也不太喜歡插手旁事。但隻要涉及慕虞,他又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點苗頭。

蘇雲輝暗地裡做了什麼事,她現在查不出,但司祀閣絕對有能力。

再加上聞雲兮那種有仇必報的性格,不愁沒人搞玉簫門。

程牧風為了將自己摘出去,一定會好好黏住蘇霓裳。玉簫門一出事,看他如何跑。

慕魚笑起來,平日裡的乖巧,雪崩一樣潰散。

忽然有人大喊一聲,“在這裡!”

更多的人過來了,緊緊圍在一起,有的祈願,有的頌福。但並沒什麼用,躺在地上的人,早已成了一具冰涼的屍體。

始作俑者慕魚,早已走遠了。

瀾山地下宮的燈光明明暗暗,慕魚喬裝打扮,化成了其貌不揚的姑娘。

地下宮的消息很快,不過是半夜的功夫,程牧風被蘇霓裳反刺一刀的消息就傳了過來。

當年的傲慢少年,現在正戴著鐐銬,被關押在深不見底的水牢。

慕魚想,這才是開始,以後還有得你受。

拿到通行令之後,她轉過頭,遠遠望著無極脈那一長串的燈火。

她在那裡渡過很長的一段時光,不過隻是生命中的一小程。

來無極脈之前,比這陰暗的東西她見得多了。

一個半大的孩子,從旁支走到無極脈,其中的艱辛誰也想不到,所經曆的生殺予奪也沒有誰能想得到。

沒關係,也沒人會發現。

慕魚握著地下宮的通訊令,走出瀾山界。

山外一片坦途,雲層稀薄,瀉下瀑布般的月光。

她漫無目的地往前走,腳步不停,臉上卻始終掛著溫和的笑,像一隻善於偽裝的貓。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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