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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用了很多方法,才保住你的魂牌。”江奢看著她,“對於你,我的底線總是一降再降。”

你一直認為是聞雲兮召回的你,但有件事你一直在忽視。

是我,存護你在世的最後一抹記憶,是我,守住你能往生的命門,更是我,想方設法護住你所有的尊嚴,讓你重回當年模樣。

但是,你也從來沒有在意。

慕魚盯著他看,忽然就笑了一下,“你隻是在等你的大劍仙。”

“江奢,慕虞她死了,你親手送她走的。”

因為她忤逆了你一次,你親手送她上路,在她孤立無援時,你忽視了她所有的求救信號,親手將她推到隕雷坑之上。

“我不是在等大劍仙,是在等你。”

除了她之外,其他人的性命他可以忽視,瑤宣烈火池焚身時的尖叫,十三劍仙仍舊在昆侖徘徊……她和其他人,對於他而言,總歸是不同的。

慕魚隻是笑了笑。

若是她再小一些,或者說沒經過那一次生死,聽到這種話從江奢口中出來,她或許會有觸動。

他怎麼會等她呢?

是他見死不救,親手推她入隕雷坑的。

他所謂的護住她的魂牌,不過是因為不甘心。

回昆侖之前,慕魚又去找了一趟如銀。

如她所想,這隻半龍放棄了所有的修為,退化成一隻初始形狀的小蛟,從頭修煉,反倒一步步穩打穩紮,比原先的靈力還要穩固。

世上少有捷徑,即使是捷徑,等心性與能力控製不住捷徑帶來的優勢時,也同樣會翻船。

她送了如銀兩株昆侖神草,可輔助疏通筋骨,如銀吃得相當快樂。

信符裡又傳來江奢催促的訊息,慕魚回道,“我馬上回去。”

回去之前,她仍有一件事想不通。她叫住如銀,“小銀銀,吃人嘴軟,我問你什麼,你不準騙我。”

慕魚正色道,“聞雲兮,他是不是受過雷劫?”

如銀吞神草吞到一半,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

都欺負它智商不高,有什麼漏洞就都想從她這裡突破。

但如銀變聰明了,又或者是前一天聞雲兮又囑托,不會的問題她就裝傻,一句話都不回。

慕魚拍一下它的頭,“養不熟的東西,誰是你主人?”

如銀想了一下,“你是,但是我更想讓你把我送給大祭師。”

慕魚差點一劍將這隻小蛟鏟出去。

不用如銀回答,從她支支吾吾的態度上,她差不多也能將所有的事猜個完全。

慕魚收完東西,去找江奢。

天河跟在她身後,情緒也受影響,有些低落,“姐姐,你不去跟大祭師告個彆麼?”

慕魚往司祀閣所處的那一片客房看去,那裡燈還亮著,有她一直在找的,也一直在找她的人。

慕魚歎了口氣。

她摸了摸手裡的留影珠,在修骨那端最難熬的過程中,每當快撐不下去時,她都會看看這個影珠。

他呢?他怎麼過來的。

聞雲兮喜靜不喜黑,這些年,他應該很辛苦吧?

“走吧,很快姐姐就能一直留在司祀閣了。”慕魚道,“不急於一時。”

天河小聲地,“江主會同意麼?”

“他會同意的。”

天河不以為然。

慕魚推一推它的頭,像對待如銀那樣,“我回昆侖,你再幫我查件事,此次回司祀閣,聞雲兮還要去哪?”

而處理好霽雲惹事的後續事宜的聞雲兮,正打算離開千機宗,前往人界一趟。

衛南映道,“這麼急啊,霽雲剛修好,你又才從虛空回來。畢竟不是鐵打的人,還是休息一番。”

“阿虞她不能再繼續留在昆侖。”

“結清塵緣也不是你這個方法,要知道你為她這麼拚,丫頭那副軟心腸,知道了又要難受幾天。”

見聞雲兮沉默,衛南映又道,“丫頭這兩年過得也很不容易,修骨不比你重走虛空容易,你不認她,她心中也難受。”

聞雲兮將霽雲收起,道,“我心中有數。”

“如果可以,儘快渡劫吧,想辦法結清江奢對她的控製。我這種玩世不恭的,也看不過去了。”

慕魚走後,聞雲兮用取出了尚未在體內紮根的再生脈,引了天雷,重走虛空。

虛空很長,長到有些人永遠走不到頭。他循著留下的引線,花了十年,才離開了那個地方。

重生一世,原來的軀殼也隨之而散,青鳥淚再不複存在。

曆經生死,心性與能力也在重塑,他是昆侖神主,所有的機緣也在一瞬卷土重來,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重回至當年巔峰。

於他而言是重生,唯一可惜的是,霽雲劍,在天雷之下裂為兩截。

第76章 我要魔人淚

來的時候是黃昏, 離開時又是接近天黑,江奢坐在輪椅,望著天邊最後一抹餘暉,“今晚夜色很美, 但永遠不及昆侖。”

於慕魚而言, 最美的夜色應該是司祀閣的一片星空。

“是挺好看。”

江奢向她伸出手, “陪我回昆侖吧。”

慕魚注意到,他說的是陪, 不是跟,也不是同。

男子形銷骨立,側影在黃昏最後一抹餘暉裡剪出好看的陰影。江奢一直是個好看的人, 這一點慕魚從不否認。

他的手掌心朝上,手指修長, 像是在等待什麼。

這一趟回來, 他的脾氣確實是好多了, 一直溫和, 即使是她說錯了話做錯了事,他也可以大方不計較。

如果是以前的慕虞, 遇到這樣的他, 或許會歡喜上幾天,更罔論他肯伸出手來, 向她表明了心意。

溫柔得讓慕魚也覺得恍惚。

她沒有伸手讓江奢牽,江奢便一直等, 直到夜空飛來一隻銀色紅邊的蝴蝶。

蝴蝶忽然停在他掌心, 恭敬地低下頭,像是在他手心裡留下一個淺淺的%e5%90%bb。

長指握起,瞬間將那蝴蝶捏碎。

江奢還有餘怒, “放肆。”

碎裂的蝴蝶重新凝結,一片雪亮的銀粉輕輕撲閃,很快蝴蝶重新聚起,化成一個美麗女子的虛影。

女子向江奢輕輕眨眼,“江主,我隻是向您敬以我們魅魔最崇高的敬意,您這麼不給麵子呢?”

江奢望了一眼慕魚,又冷冷盯住那人,“花齊右使來這裡做什麼?”

“彆誤會,我不來鬨事,我是來請小魚來幫忙的。”

江奢顯然不太相信這個借口,“有什麼事還是你右使不好處理的?”

花齊道,“最近山澤嶺出了點叛徒,天南地北的跑著去引禍亂,棘手得很。我這裡人手向來不夠,向你借小魚用一下。”

江奢往椅子上靠起,像是在考慮著這件事該怎麼善了。

他不回答,慕魚的心裡也有些毛。她向花齊使了一個眼色,花齊搖搖頭,示意她不用擔心。

半晌,江奢道,“慕虞是青雀司的人,與魔界無關。”

“我是來請大劍仙除祟,不是來敘舊情,江主,您這是什麼意思?”

“大劍仙是整個修真界的大劍仙,可不隻是青雀司一個地方的劍仙,江主這控製得也太過頭了。”

花齊“啊”了一聲,擺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還是江主你自己想獨霸大劍仙?我還想獨霸大劍仙為我山澤嶺守山呢,你這麼做,可不厚道呢。”

江奢靠在椅子上,嘴唇微微揚起,盯著花齊的虛影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虛陣另一頭,花齊心頭一震,神力透過如此複雜的陣法侵襲過來,也有如此大威力。

她虛吐一口氣,穩住身魂,聲音溫柔無害,“江主,我隻是過來請青雀司幫忙除魔,彆無他想,您彆誤會。”

江奢笑了笑,“阿虞,你怎麼說?”

方才的一切全部納入她眼中,慕魚表情倒是沒變,仍舊恭敬地,“我屬青雀司,當然是任江主吩咐。”

花齊用眼角的餘光去瞥慕魚,氣得幾乎心頭一梗。

江奢這種人你也這麼聽話,繼續剛啊,我還沒死呢!

不過慕魚的態度過於乖巧,倒是讓江奢放下了戒心,他摸了摸手肘,“你想去嗎?”

“除祟是我本來的責任,不過江主若是有事,我可以回昆侖。”

江奢卻忽然笑了,“去吧。”

她以前一直是這樣,喜歡的,不喜歡的,全部呈在臉上,從不加掩飾。

此次她興致缺缺,證明不是去找聞雲兮。江奢道,“邪祟並不難除,快去快回。”

“我送您。”

江奢卻道,“不用,讓天河送我回去。”

慕魚驀地皺起了眉,花齊一張臉幾乎垮下,又拿眼角瞥一瞥慕魚。

江奢笑了,“怎麼?”

天河卻是笑了,“姐姐,你安心去吧,我跟在江主後麵,就在昆侖,不會有事的。”

花齊鼻孔朝天,實在想給天河一個爆栗。

不會有事?不會有事江奢為什麼要拿他來做籌碼要挾她?

他這樣一隻驍勇善戰血統純正的天狼,為什麼會在慕虞死後神不知鬼不覺地落入地下宮那種地方?

天河卻仍舊對慕魚搖搖頭,笑得溫和,“姐姐你先去吧,我在昆侖等你回來。”

而靈獸與主人之間的契約卻輕輕拉動,慕魚聽到天河說的是,“你先去處理要處理的事,我會小心,不會再出事。”

天河是慕虞在萬獸池中撿到的,從小養在身邊,向來是當弟弟看待的,從來沒舍得讓他受一點委屈。

這樣乖的人,在她走後,江奢將他流放至瀾山一帶,過了那麼多年血肉中摸打滾爬的日子。

她哽了一口氣,卻依舊謙卑恭敬,“是,江主。”

等一人一狼走遠了,花齊氣得翻白眼,“你就這麼讓他們走了,要是被江奢發現你在做什麼,再一次發怒給你請天雷,又將天河送到哪個不知名的地方,我看你怎麼辦。”

慕魚望著天空中那一抹黑點,揉了揉眉頭,“不會。”

見她這樣,花齊也沒再罵下去,“好了好了,我們行事小心點,不會被他知道的。”

慕魚吸了口氣,“現在你在哪裡?”

“收到天河送來的信後,我就來了千機宗,我過去找你。”

很快慕魚與花齊見麵,見到煥然一新的慕魚,花齊還有些驚歎,“雖然江奢這個人控製欲變態,但不得不說他的手段確實強,你的修為,相比較當年,隻高不低。”

慕魚伸出手,一個水質人形牌燈立在她手心,她將東西遞給花齊,“等會兒我會去人界找聞雲兮,你拿上這個,應該可以暫時躲過江奢的耳目。”

花齊挑挑眉,“這是你的……魂牌?”

“不是,是我七魄中的一魄結出來的魄燈,幾乎是等同於我,它在你這裡,就是我在這裡。”

“我說呢,魂牌那種東西,江奢怎麼舍得還給你。”花齊道,“結魄燈可需要不少時間,看來你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