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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有雪 明開夜合 4498 字 4個月前

比平日上揚兩分。

此刻,她共情了周寄柔那時的心情。

原來,等心愛的人回家,是這樣一種滋味。

幾如鄉愁。

周彌下了門前的台階,穿過院子,去給談宴西開門。

他臉上尚有怔忡的神色,門打開的第一瞬間,手指碰了碰她的臉,笑說:“我回來了。”

周彌幾乎立刻就知道了,方才,隔著暮色遙遙相望的這一眼裡,談宴西應該和她有同樣的心情。

小樓的門開著,透出裡頭暖融的燈光,投在門口簷廊的水泥地上。

周彌挽著談宴西的手臂,一起走進了光的裡麵去。

談宴西進屋之後,洗手洗臉,沒一會兒,周彌便開始幫著姚媽端菜。

滿滿當當的一桌子,幾乎都是他平日裡稍顯偏好的那些。

吃飯的氣氛分外家常,談宴西工作一整天,會議桌上積攢的一腦門子官司,聽她們聊些極瑣碎的話題,便都煙消雲散。

吃過飯了,再端上蛋糕。

姚媽親自烘製的,賣相上比起外頭的欠缺一些,但用料實在,點綴的草莓那都是實打實的,個頭飽滿而鮮豔。

談宴西站在一旁,一手抄袋,笑著瞧她們圍著蛋糕商量,切哪一邊的給他,這邊鮮奶油更多,那邊水果更多……

最後,她們裁定的是給他切一牙水果更多的。

談宴西很給麵子,遞來的小碟子裡的這一牙蛋糕,幾乎都吃完了。

雖然,下一瞬他就受不了,去浴室裡去漱口。

姚媽在廚房裡忙碌,談宴西將周彌一牽,去外麵院子裡吹風。

周彌站在梨樹下,仰頭看,好像枝椏上冒了丁點兒青色的尖,應當是花苞,她想。

談宴西一手摟她的腰,笑說:“我突然想起來……”

“嗯?”

“某個小騙子,前年欠我的生日禮物,今年還沒還。”

周彌笑說:“所以我今年給你準備了兩份禮物。”

“是嗎?禮物呢?拿出來看看。”

周彌掏出手機,翻了張照片出來,遞給他,“喏。”

談宴西低頭看,照片裡是一棵樹。

周彌見談宴西一頭霧水,笑了,伸手將照片放大,定位在樹乾上懸掛的一塊招牌上。

法文,談宴西倒是能憑借“Moan”這一個詞,猜出來上頭的文字是跟他有關。

周彌從頭解釋,這棵樹,栽在德國某個很偏遠城市的一個小古堡裡。

這古堡的主人最早是皇室的親戚,伯爵爵位,他與妻子恩愛深篤,一度傳為一段佳話。現在,這古堡流傳到他後人手裡,快破產了。

周彌說:“我想辦法幫他找到了一個中國租客,往後的修繕維護,都不用再發愁了。作為交換,他把這棵樹送給我。這是歐洲山毛櫸,387年的樹齡了,當年伯爵和他的妻子親手栽的。”

周彌頓了頓,看著他,“現在――這棵樹是你的了。”

談宴西簡直難言此刻的心情。

他這輩子,也沒收到過這麼浪漫的禮物。

她的小姑娘,送了他一棵樹。

緣分...)

66(短暫交集、邂逅、緣分)

談宴西默然許久, 動容於她的用心,又覺得語言淺薄,不足以表達, 片刻,方才出聲,笑問周彌:“怎麼會想到送我這個。”

周彌說:“我也不像談總,隨隨便便就送得起奢侈品、大鑽戒……”

談宴西笑說, “聽出來了, 彌彌這是在批評我呢。”

周彌一臉的“你意識到了就好”。

三月的深夜,尚且春寒不減, 尤其來了一陣風,吹得頭頂樹葉簌簌作響。

周彌自覺挨靠近了談宴西, 解釋自己送這禮物的初衷:“其實沒想太多。隻是想讓你知道,哪怕未來某一天, 最極端的境地,你變得一無所有,在這個世界上,你還有一棵樹。

談宴西笑說, 這真像詩人做派, 詩意又浪漫。

他又問道, “那第二份禮物?”

周彌微妙頓了一下,“……晚點再說吧。”

而談宴西自發地猜了起來, “你找著北城的工作了?”

“我倒是想呢。聊了好幾個獵頭,提供的機會還是暫且夠不上我心目中的標準。我對他們說,工作內容和職位這些, 倘若無法滿足,薪資上總得補足吧。”周彌微微聳了聳肩, “資本家總是錙銖必較的。”

談宴西未免又有“躺槍”感。

他笑了聲,繼續去猜,他都自覺荒唐,因此玩笑語氣地問她,要是比這還驚喜,那他隻能想到,他要當做父親了。

周彌無語的神色,“那就不是驚喜,是驚恐。”她笑了笑,說,“不要猜啦,也儘量放低期待好不好。過期禮物,要打折扣的。”

屋裡,姚媽喚他們進去吃水果。

洗淨的青提,裝在白瓷的鬥碗裡。

時間尚早,談宴西接到了衛丞的電話,要他出去喝酒,給他慶生。

談宴西白天累了一天,晚上又叫這過分家常的氣氛,弄得慵懶極了,完全不想出門。

衛丞說:“弄了一支很好的紅酒,專留著給你開的,你要是不來,我可就自己喝了。”

談宴西雷打不動:“隨意。缺你這瓶酒不成。”

衛丞便開玩笑說:“明白了。你媳婦兒來了是不是?成,不打攪你們了。”

周彌坐在一旁吃青提,也不知談宴西的電話裡講了些什麼,隻看見他稍稍地挑了挑眉。等電話掛斷,周彌問他,誰打來的。

“衛丞。”

“喊你出去的?”

談宴西點頭。

“那怎麼不去?”

談宴西手臂往她背後的沙發上一搭,湊近了她耳畔,笑問:“你說我怎麼不去?”

聽見姚媽的腳步聲往這邊了,周彌趕緊伸手打了他手背一下,再挪一挪,離他遠了些。

姚媽過來打招呼,叫他們先坐著,她將垃圾先提出去扔了。姚媽的習慣,不叫廚餘垃圾在屋子裡留過夜。

等姚媽出門,小樓的大門一關上,談宴西立即便不老實了,側過身去,將她禁錮在手臂與沙發靠背間,一麵%e5%90%bb她,一麵手掌順著她腰間的線條向上蜿蜒。

周彌覺得這是在客廳裡,很不成體統,卻不由自主地熱切回應,嘗他舌-尖青提的滋味。

換氣的間隙,談宴西對她說很渾的話:彌彌,你就不該中午跑去找我,害我一下午開會都沒法集中精神。早知道,就在辦公室裡……

周彌一下輕咬在他嘴唇上,換得他低沉笑了一聲。

沒一會兒,姚媽回來了。

周彌在聽見開門聲的那一刻,立即將談宴西的手推遠,而後整理衣服。

待姚媽闖穿過門廳進來,兩人已恢複平常模樣。

周彌早瞧出來,談宴西心猿意馬,心思早不在這兒,然而,他還是坐在客廳裡,陪她們吃完了水果,又聊了許久的天。不過他一直小動作頻頻,時而摟一摟她的肩膀,時而折一折她的衣領。

一直到十點鐘,差不多可以去休息的一個時間。

談宴西言辭圓融地結束了今天的話題,便牽著周彌上樓去。

進了臥室,開燈,談宴西徑直擁她入懷,一邊%e5%90%bb她,一邊聽從她的要求,兩人跌跌撞撞地先往浴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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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過澡,周彌穿上浴袍,將頭發擦到不再滴水。

轉眼一看,同樣穿浴袍的談宴西正準備出去,她立即伸手,將他手臂一捉。

談宴西腳步一頓,不明就裡。

而周彌往門口處靠近一步,卻是伸手去撳門邊浴室的開關。

所有的燈都滅了,隻餘鏡子前的一盞壁燈。

連接處是黃銅質地,燈罩是半透明的綠玻璃樣式,漏下澄黃燈光,像紗簾篩過的月光。

談宴西感覺周彌湊近到他麵前,呼吸是微潮的沐浴%e4%b9%b3的香味。

她的鼻息在他耳邊,像生了腳一樣的,蜿蜒地爬進了耳道,叫人生癢,頭皮微微發麻,以至於讓他不由地打了個顫。

她聲音低不可聞:“……第二件禮物。你會高興的事……”

實難形容的體驗。

談宴西忍了再忍,才沒低頭去看。

他腦袋往後仰,人浴在那鏡燈的燈光下,神情再難平靜,呼吸也失去規律。

手指觸碰到她溼潤的頭發,叫他無端覺得像是在水底,被暗生的水草,緊緊纏繞。

或許,她是水草化成的一隻豔-鬼,專門勾魂奪魄的。

他無端荒謬地想。

還是不舍得。

因此,沒過多久,談宴西便伸手,將她提起來,一把摟進自己懷裡。

他湊近了要去親她,她的目光和動作同樣的退避。

談宴西笑了聲,還非就親她不可了。緊箍住她,一個深%e5%90%bb,再沉沉地呼出一口氣,而後便將她打橫抱起,打開了浴室門,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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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衣帽間,回到臥室。

周彌後背柔軟著陸,黑暗裡,談宴西緊跟著覆-壓而來,他聲音裡有低沉而幾分戲謔的笑意,對她說,想法不錯,但是彌彌,這技藝太稀鬆了……

周彌去捂他嘴的手,被他一把捉住。黑暗裡,o的聲響,是他到了她腿邊。

而後,方才她對他做的事,他十倍不止地回報於她。

周彌隻能拿一隻枕蒙在自己臉上,捂住幾度瀕臨失控的尖叫聲。

……

周彌沒吹乾的頭發,這時候都要自然陰乾了。

她伸手去撈談宴西方才摘下之後丟在床頭櫃上的手表,看那上麵的時間,已經過了十一點半。

談宴西習慣性地點了一支煙,人靠在床頭,抽了幾口,伸手去,又捉了她的頭發,繞在手指間。

周彌以前就發現了,他很喜歡這樣。

三月的北城天氣清寒,蠶絲被擁著的溫暖,讓周彌有一種安全感。

躺著說了一會兒話,周彌又將談宴西的手表拿過來,看著秒針一格一格地走過去,最後,越過了“12”的數字。

她笑說:“恭喜你,生日過去了,正式地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