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頭發,“沒事。”
池榮貴微微探身,問:“那個人呢?”
“走了。”池中月說。
給池榮貴就診的醫生疑惑地看著池中月,說:“你怎麼這幅樣子?”
池中月說:“你們醫院湖邊沒有圍欄,這個問題得反應反應。”
醫生直起腰,順手就摸上池中月的額頭。
任清野下意識地往前一步,渾身都繃緊了,卻聽到醫生說:“湖水那麼涼,你發燒了,趕緊去樓下掛個急診。”
“好。”池中月說,“我總得換身衣服吧。”
醫生說:“去找護士給你弄一套病號服。”
池中月點了點頭,“醫生,記得跟你們醫院反應一下哦,湖邊得搞個圍欄。”
池中月下了樓,去護士站找護士幫忙找一套乾淨的病號服。
護士小姐姐人很好,不僅幫她找衣服,還從自己的值班室拿了吹風機出來,讓她坐著,給她吹頭發。
“姑娘,你頭發可真好,怎麼保養的?”
池中月說:“小時候一直剃小平頭,剃的次數多了,頭發也就變這樣了。”
護士小姐姐說:“小時候都喜歡梳小辮子,你乾嘛剃小平頭呀?”
池中月漫不經心地說:“小時候太皮了,我媽不打我,懲罰方法就是剃我頭發。”
護士小姐姐突然歎了聲,“你媽媽極端了點兒。”
池中月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護士小姐姐想,這樣的女孩兒,從小應該沒得到多少愛吧。
“可是現在好了啊。”護士小姐姐說,“你看你男朋友多好,一直看著你,長得還那麼帥。”
池中月:“嗯?”
護士小姐姐朝門口努嘴,“喏,從你進門就站在那裡了,一直看著你呢。”
池中月一回頭,對上任清野的目光,他立刻彆開頭,往旁邊走了。
護士小姐姐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還害羞呢。”
池中月也笑,“他就那副死樣子。”
護士小姐姐說:“男人嘛,都是這樣彆扭的,行動上愛你就夠了。”
“那——”池中月說,“你覺得我們倆佩嗎?”
“配啊。”護士小姐姐說,“他長得帥,你長得美,配一臉。”
“就是。”池中月說,“上次你們這兒有一個醫生,說我跟他不配,什麼眼神。”
“醫生嗎……”護士小姐姐說,“總跟正常人不太一樣,他們看人就是在看骨骼和肌肉。好了,頭發吹乾了,你快去找醫生看一看吧。”
護士小姐姐收了吹風機,又突然低聲在池中月耳邊說:“去103急診室,那個值班醫生很帥很溫柔的,讓你男朋友吃吃醋。”
池中月說:“什麼?不好意思,我聽不見。”
護士小姐姐突然愣住了。
怪不得,她剛才說話的時候,就在想這女孩子乾嘛一直盯著她看,還看得她怪不好意思的。
多可惜啊,這麼好看一女孩子。
這樣一來,也沒了開玩笑的心思。
“我說,你趕緊去找醫生吧。”
池中月跟她道了謝,走出門,看到任清野從廁所裡出來。
“你乾嘛呢?”
任清野說:“上廁所。”
池中月挑挑眉毛。
死不承認的。
“這麼快?”
“就是這麼快。”
任清野順口說了,再看到池中月臉上的壞笑,氣不打一處來。
“池中月,老子早晚收拾你——”
“我等著。”池中月笑得越來越放肆了,說,“擇日不如撞日,不要就今晚?”
她穿著大一號的病號服,腰肢那裡空空蕩蕩。藍白的條紋樸樸素素,卻沉得她那沒有血氣的臉十分明豔。
五官深刻的臉就是有這樣的好處,無論膚色,無論氣色,總比彆人出挑一點。
任清野頭皮發麻。
如果人體的忍耐有極限,那麼他今天就是第二次挑戰自己的忍耐極限了。
還好這一次,他挑戰成功。
“你過來。”任清野朝她找找手。
池中月依然不懷好意地笑著,但卻很順從地過去了。
任清野拉著她的手,帶著她下樓,“去找醫生吧。”
他是發現了,跟池中月就是不能來硬的,不然她更有脾氣。
她要是鐵了心要惹他,他隻能是潰不成軍的那一方。
池中月沒想到任清野突然轉變態度了,反握住他的手,說:“脾氣軟得這麼快,其他地方可彆軟得這麼快啊。”
任清野突然頓住,仰著下頜,閉眼,深呼吸。
他猛地一扯池中月,把她扯進懷裡,布下鋪天蓋地的%e5%90%bb。
雙臂用力,狠狠掐著她的背。
唇齒之間,攻城略地,毫不遲疑。
第三次了,這是她今天第三次挑釁。
半晌,池中月徹底穿不上氣了。
她推開任清野,用手背擦了一把嘴角。
再抬頭時,眼裡帶著精光,如把獵物拆股入腹的鷹。
“任清野,你完了。”
任清野靠在牆上喘氣。
心裡好像被什麼充滿了,又好像很空虛。
就在這一刻,他那清晰的人生之路,突然變得撲朔迷離。
他望著天花板,眼前的白熾燈亮得他眼前一花。
他明白,他在池中月一次又一次的挑釁中淪陷。他清清楚楚地感受到自己的淪陷,就像一個墜海的人,感受到海水的壓強越來越大,海水的顏色也越來越深。
可他伸出雙手,什麼都抓不住,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一點點沉淪。
第31章
任清野帶著池中月去掛了號, 然後找醫生,走過幾個急診室, 她都沒進去,總是探頭探腦地往裡麵看, 看了一眼又退出來。
“怎麼,醫生不合你眼緣?”任清野問。
池中月說:“我在找一個醫生。”
“哪個?”
“就上次給我看病那個。”
“哦。”
“哦什麼?”
任清野拉著她往前走,一臉不耐煩。
走到一樓最儘頭那個診斷室, 任清野把她往門裡推,“去吧,你找的醫生。”
池中月一看, 祝尋坐在裡麵, 正給一個病人看喉嚨。
“噗。”池中月笑,“我找的不是他。”
任清野挑眉, “那你找誰?”
池中月退了出來,轉頭看著這條走廊最後一個診斷室,她走了兩步過去,還真是上次那個醫生。
就是上次那個, 說她和任清野不配的醫生。
“嗨,醫生。”池中月大搖大擺地走進去, “還記得我嗎?”
那醫生麵前還有病人, 他抬起頭,扶了扶眼睛,看了幾秒,恍然大悟, “哦!記得!咋第啦?又踩著玻璃了?”
“沒。”池中月走過去,坐一旁,把手擱在他麵前的桌子上,“我就是來告訴你個事兒。”
醫生把藥方打印出來,拿給病人,病人就出去了。
“什麼事兒?”
池中月指了一下門口的任清野,“看到沒,我男人。”
任清野:“……”
醫生:“……”
“行了。”任清野進來拉著她走,“這裡是外科,你在這裡鬨什麼鬨?”
池中月被拽著出去,還不忘頻頻回頭跟醫生說:“醫生,我沒說錯吧?”
他很快就是我男人了。
被拽到門口,池中月掙了兩下,發現任清野勁兒大,沒放開。
池中月說:“你那麼用力乾嘛?弄疼我了。”
任清野不可思議地看著她笑,“池中月,當初挨子彈都不吭聲的勁兒哪兒去了?嗯?”
池中月順手攀著他的手臂,說:“任清野,我就喜歡看你這死樣子。”
任清野繼續拽著她走,“得瑟。”
“我得瑟什麼了?”
“閉嘴。”
“你說啊。”^o^思^o^兔^o^網^o^文^o^檔^o^共^o^享^o^與^o^在^o^線^o^閱^o^讀^o^
“你再嚷嚷,我帶你再體驗一次極速飆車?”
“來啊,我還能被嚇到第二次?”
任清野不說話了,拉著她走到了內科診斷室前。
池中月在進去前,說:“任清野,你這幅被我吃死的樣子真好看。”
她笑意盈盈,不再看任清野,往裡慢慢走去。
裡麵的醫生從一堆書裡抬起頭,眯了眯眼,看著眼前這個眉眼帶笑的女人。
“咦?祝醫生?”池中月說,“真巧。”
祝尋把放在一邊的無框眼睛戴上,眼梢微挑,“怎麼了?”
“我感冒了。”池中月晃蕩著自己的衣服,說,“落水了,有點發燒。”
祝尋彎腰,拿了一隻體溫計給她,“先坐著量一□□溫。”
池中月就低頭去量體溫。
祝尋一邊在電腦裡輸入病曆單,一邊問:“怎麼落水的?”
池中月沒反應。
祝尋又問了一遍,“怎麼落水的?”
池中月還是沒說話。
祝尋低頭看了一眼,池中月正在解開%e8%83%b8口的扣子,將體溫計夾到腋下。
任清野代她說了,“不小心踩下去的。”
祝尋看了任清野一眼,又看了池中月一眼。
“聽不見?”
任清野點了點頭。
祝尋愣了一下,然後低下頭,在電腦裡敲下“池中月”三個字。
量體溫要好幾分鐘,任清野走到廁所裡,抽了根煙。
回來時,池中月已經量完量。祝尋晃了晃體溫計,說:“三十八度,高燒了。”
他倏地抬頭,“湖水這麼冷,都高燒了你還一點不在意,自己身體是這麼造作的嗎?”
“哦,好。”池中月說,“我還沒覺得怎麼。”
祝尋低下頭,冷峻如常,“晚上好好休息吧。”
“好。”
池中月和任清野去拿了藥,回去找池榮貴。
他坐在床上看報紙,見池中月來了,問:“怎麼樣?”
池中月說:“低燒。”
池榮貴嗯了一聲,“那阿野你送她回家,老魏今晚來照應我。”
任清野看到池中月嘴角的笑,心裡咯噔一下。
他現在真他媽十分抗拒和池中月單獨相處。
要走的時候,護士站的人已經幫池中月把衣服烘乾了,她去換了出來,說:“走吧。”
兩人坐到車上,汽車發動了,任清野坐著沒動。
“任清野,帶我去你家吧。”池中月說,“我不想回家。”
任清野側身對著她,說:“去我家?你知道去我家回發生什麼嗎?”
池中月捧住他的臉,仰頭%e5%90%bb上去,撬開任清野的嘴。
這是今天第三次,但池中月已經學會了怎麼深%e5%90%bb。
她發現,原來接%e5%90%bb會上癮,想一次,又一次。
車裡空氣迅速燥熱了起來。
任清野突然離開池中月的唇舌,一腳踩了油門,往家裡開去。
池中月是被任清野抱上樓的。
沙發上,任清野的手探入她上衣,手心一陣灼燙。
池中月的呼吸很急,緊緊摟著任清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