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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覺得怪不好意思的。

一波毫不走心的誇獎,吹得喻淮飄飄然,臉上不再那麼緊繃。吃過飯,還順手將碗筷收到廚房洗了。看得時淼直咋舌,越發肯定他今兒心情好。

帶時淼出去玩了一次,喻淮的本意是希望她不要沉迷於網上虛擬的世界,多出去走走看看。結果自然是達成了的,隻是過程不是他想象的那樣。

時淼好像比以前更忙了。之前還隻是抱著電腦不撒手,又是皺眉思索又是笑的,如今她待在電腦屏幕前的時間更長了。

有一回喻淮去客廳倒水喝時經過她臥室門口,房門半掩,裡邊傳來男人說話的聲音,險些沒將他手中握著的水杯嚇掉。一急之下衝了進去,發現她開著語音,正在跟彆人連麥打遊戲。

看著時淼茫然的眼神,喻淮默了默,找了個漏洞百出的借口,說自己看到一隻蟑螂鑽了進來。

時淼信不信,喻淮不清楚,反正那天跟她連麥打遊戲的隊友是沒信的。哦,那叨叨逼逼的隊友就是秦嶼那貨。

這狗東西聽到他的聲音當即發出一聲高亢的怪叫。倒是沒當著時淼的麵兒說些什麼,事後就給他打了電話過來,鵝鵝鵝地笑了一個小時,不知道在笑著什麼。

也是那天過後,喻淮才曉得自打拉了群以後,秦嶼那幫家夥就經常帶著時淼打遊戲。打到了星耀,快上王者了。

時淼出門的次數也從一個月一次,縮短為了一周一次,有時候一周還出去三四回。喻淮以為是跟秦嶼他們,然而並不是。是她在遊戲裡新認識的朋友,叫周凝。在網上覺得聊得來,兩人就約了線下麵基。

喻淮倒是認識一個叫周凝的,是他公司旗下的簽約藝人,就是不知道此周凝是不是彼周凝了。出於對時淼的關心,也是擔心她被人騙了還幫著數錢。在時淼又一次應約出門後,他悄悄跟在了後邊。

鬼鬼祟祟跟了一路,遠遠看見洗浴中心門口站了一個人,在衝著時淼揮手。兩人會了麵,手挽手地走了進去。

找地方停好車,喻淮大步流星往那家看起來還算不錯的洗浴中心大門走,到半路被一個肌肉猛男攔住了。喻淮瞧了眼對方的個頭與發達的肱二頭肌,往後退了一步,掏出手機隨時準備報警。

哪知那壯漢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一笑起來臉上表情凶神惡煞的,一隻手殷切地從挎著的小包裡拿出一張皺巴巴的傳單:“帥哥,遊泳健身了解一下?”

“……”喻淮後退的一步重新邁了回來,昂貴的皮鞋在陽光照射下反著光,拒絕得非常堅定:“不。”

說完,他沒再管肌肉猛男,毫不猶豫地跨進洗浴中心的大門。

時淼二人走得沒了影,喻淮站在大廳中央,思考自己是出去等,還是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看雜誌消磨時間。正想著呢,服務人員帶著一臉的笑容走過來,問他想享受什麼服務。

幾乎不在外麵洗浴,喻淮對這方麵不是那麼了解。前台服務人員周到地跟他介紹了一大堆,還力薦店裡新出的“快樂似神仙”。

第一次聽說還有叫這種名字的服務,喻淮當即就點了這個。在前台人員奇奇怪怪的眼神中,他被帶到了一個還算風雅的房間。

觀賞型的曲水流觴,幾盆青竹錯落有致地立著。室內燈光是暖橘色的,幾盞蓮花狀的花燈掛在屋簷,微風一吹,輕輕搖晃。

一些嗯嗯啊啊的聲音從尚未閉緊的房門鑽進來,驚得喻淮當即站起來,捂緊自己的衣服,一臉警惕地盯著比他還懵的老師傅,抿了唇問:“你們這兒是正規洗浴吧?”

老師傅迷茫地“啊”了聲,憨憨的臉上透著幾分困惑:“還有不正規的嗎?”

“……”喻淮還是沒能放心,但總歸是在老師傅的指示下躺了下去。

先前就聽著“快樂似神仙”這個名字稀奇,以致於他忘了問具體的服務內容。如今躺了下來親自感受到,他沒忍住爆了一聲粗口。

真是操了,到底是哪個商業鬼才取了個這麼具有迷惑性的名字?神他媽快樂似神仙,他就快升天了!

老師傅的力氣很大,搓在喻淮白淨的背上,他感覺自己三魂七魄頓時去了一半。

作為一個南方人,喻淮哪裡享受過搓澡這種服務啊。那滋味簡直彆提了,比大夏天灌了一杯檸檬汁還要酸爽。痛苦中夾雜著難以言說的舒服,時間一長,喻淮就忍不住想哼唧。

好在尚存的理智阻止了他即將溢出口的哼哼聲。他咬著自己的指甲,搓完一遍眼裡已經含著水光。

痛並快樂著的喻淮穿起寬鬆的浴袍,打算再點個彆的服務時,不期然與剛做完SPA的時淼撞見,旁邊還跟著個周凝。

“喻總,這麼巧?”周凝挑了眉,目光在時淼與喻淮身上轉了一圈,抿唇笑道:“你怎麼也在這兒?”

第10章 十隻桃花精 沒有

能在這兒瞧見喻淮,周凝是驚訝的。她並不覺得是巧合,尤其喻淮的目光從一開始就落在時淼的身上。

在周凝玩味的視線流轉於兩人之間時,陡然被人撞見自己搓澡的喻淮腳趾抓地,尷尬得差點摳出一座海景彆墅。他繃著一張臉,微微點頭,語氣冷冷的:“我路過被人發了傳單,就進來看看。”

一番假話說下來臉不紅氣不喘。除了開頭有那麼一丟丟心虛外,喻淮逐漸理直氣壯起來,還故作不解地瞥了眼尚在狀況外的時淼,揚著下巴問:“你不是跟朋友出去玩嘛?這就是你新交的朋友?”

時淼點頭,彎著眉眼笑了笑:“這就是周凝。你們是不是認識呀?”

何止是認識啊,喻淮心想,他都不想再聽到這個名字了。

喻淮跟周凝不算很熟,可架不住他跟秦嶼關係不錯。而秦嶼那坑貨隔三差五就在他耳邊吐槽,嘴裡周凝長周凝短的說個不停,聽得他耳朵都起了繭子。

追溯起秦嶼跟周凝的恩怨史,還要從幼兒園時期的一段往事講起。那時候秦嶼被扒了褲子,正風吹屁屁涼地被全班小朋友圍觀。有個膽大又好奇心強的女生,蹲下`身彈了下他的小雀鳥,把天不怕地不怕的秦嶼惹得嚎啕大哭。兩人的梁子就是那會兒結下的。

周凝是周家的千金,而周家與喻家、秦家關係都不錯。幾個小輩年紀差不多,直至高中都是在一個學校就讀。而喻淮那時候眼睛都是長在頭頂上的,除了一個抗揍的秦嶼,很少與其他同齡男孩子玩到一塊兒,更彆提女生了。因而見過周凝幾回,但沒怎麼說過話。

可秦嶼跟周凝那可太熟了。自雀鳥事件結下梁子,秦嶼就沒對周凝有過好臉色。當然,周凝也是一樣。兩人仿佛天生的氣場不合,要麼不見麵,一見到就是雞飛狗跳。

對漂亮女生向來溫言軟語的秦嶼,對待周凝就跟個男生沒有區彆,口不擇言嘲諷她沒有女孩兒的溫婉,像個男人婆。周凝毫不示弱,回回都拿幼兒園那件事來說,刺激得秦嶼無能狂怒。

偏偏兩人每次見麵互懟,秦嶼從沒贏過。屢戰屢敗,屢敗屢戰,打嘴炮輸了就跑來喻淮這兒吐槽。喝了酒後更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這不是吵架吵輸,而是失戀了。

與秦嶼不同,周凝從小就成績好,大學在國內985高校念的管理專業。周家產業頗豐,不需要她一個女孩子去打拚,隻等著大學畢業就進公司又或者繼續讀研深造。

不曉得怎麼的,周凝大四那年放棄了保研的名額,找上喻淮簽在了他的公司名下。從跑龍套開始,一步一步穩紮穩打出了道。

這件事太過出乎意料,當時還在圈子裡引起了一陣小範圍的議論。好多人不理解周凝放棄含金量極高的保研,不要公司管理層的位置,非要進娛樂圈做什麼?~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有人覺得這是大小姐一路走得太順坦了,想找點樂子。有人認為她就是吃飽了閒的,沒事找事。還有更離譜的說法,說她看上了喻淮,這才毅然簽了當時還是個二流公司的環球影視。

由於當事人沒有出來解釋過,謠言一度愈演愈烈,講得有鼻子有眼的。有一陣子周凝胡吃海吃,長了小肚子。長胖的照片被狗仔拍攝到放在網上,帶節奏她懷了孩子,即將奉子成婚嫁入喻家。

嫁入喻家是不可能嫁入喻家的。沒過兩個月,周凝的肚子就平了下來,整個人瘦了一圈。謠言不攻自破,無良營銷號被周粉衝得差點封號。

娛樂圈這條路,周凝走得並不順暢。也是邪了門了,穩紮穩打的演技有保障,顏值也高,環球影視給的資源也不錯,可周凝就是紅不了。怎麼捧都仿佛差了點運道,回回都給彆人做了嫁衣。

作為環球影視的老板,喻淮對自己公司旗下的藝人還是會關注一點的。對於周凝的不紅,他同樣感到困惑,卻也沒說什麼。反倒是秦嶼反應比較大,時常在他麵前碎碎念。還悄悄咪咪混入粉絲群給周凝打榜,給她砸資源。

反正喻淮看不懂秦嶼這是什麼操作。他自個兒是典型的“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的性子,換做他,不上前踩兩腳已經是格外容忍了。還打榜、砸資源?砸骨灰要不要?

難道秦嶼那貨就是傳說中的口嫌體正?嘴上說著不要不要,其實身體很誠實?

腦子裡一下子想到了很多事情,喻淮沒看周凝,回答了時淼的問題:“認識。她是我公司的員工,我是她老板。”

有理有據,同時也把在幼兒園共同羞辱秦嶼的那點情誼撇得一乾二淨。

聞言周凝嘴角抽了抽,暗想對她的介紹倒也不必那麼簡單粗暴。她攏了攏還有些濕的頭發,在喻淮的回答上再添加了許多補充:“先前不知道淼淼你與喻總認識,有些事情我也就沒提。”

想著時淼與喻淮相識,瞧著關係還挺親近,周凝也沒隱瞞,粗略提了提自己的家世,其中還一筆帶過了秦嶼那一群人。得知時淼跟秦嶼他們也是認識的,周凝更高興了,兩人當即聊了會兒,還約著下次跟秦嶼他們一起打遊戲。

兩人是聊得歡暢了,喻淮在一邊看她倆咬耳朵的姿態,不知怎麼覺得眼睛疼。他故意咳嗽了一聲,提醒還有個大活人站在這裡。

“喻總,你怎麼還在這兒?”周凝故作驚訝,在喻淮越來越黑的臉色中掐了下自己的大腿,生怕自己控製不住笑出聲。

她忍著噴湧而出的笑意,拉了滿臉茫然的時淼到一邊,斟酌了下語言,小聲問:“你跟喻淮是不是那種關係?”

“哪種關係?”時淼順著問,頭頂掛著一個碩大的問號。

“就是那種,”周凝想了想,用了比較委婉點的說法:“一起吃飯、一起住的關係?”

“我們一直住一塊兒啊。”時淼不解周凝為什麼要問這個。

然而話一脫口就看到身旁小夥伴神情激動的模樣,想說什麼又好似說不出口,憋了半天擠出一句:“你身體還好吧?”

在周凝眼裡,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