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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隻桃花精 開花了嗎

“對不起,喻總。”身著黑色職業裝、超短包%e8%87%80裙的女人臉上掛著慌張的表情,一邊低頭連連道歉,一邊用紙巾試圖去擦拭喻淮被濃稠的咖啡濺到的西裝外套。

麵無表情地望了一眼辦公桌上被打翻的咖啡毀掉一半的文件,又瞧了一眼自己被弄臟的高級定製西服,喻淮的一張俊臉頓時黑如鍋底,額角青筋直跳,忍了又忍才從牙縫擠出一句話:“出去!”

那個女職員慌亂的臉上閃過一絲錯愕,隨即委屈地咬著下唇,脆弱中帶了一絲永不被打倒的倔強:“喻總,真的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說完這話她從餘光中覷著上司的麵色,發現他臉上沉得能夠滴出墨來以後趕緊閉了嘴,不再言語,眼眶充盈著水花恨不能一步三回頭地往辦公室門口走去。

“等一下。”男人醇厚的嗓音從身後傳來,女職員心中一喜,側了半個身子,露出姣好的下顎線與修長的天鵝頸:“喻總,您……”

女職員心中的欣喜還沒落到實處,就聽喻淮道:“這件西服原價六十五萬,拿去乾洗的費用大概一萬三,記得將乾洗費付一下。”

尚未在臉上凝成的歡喜瞬間消散,女職員不甘心還想說什麼,卻被在一旁的王特助趕了出去,辦公室的門“啪”的一聲在她麵前關上,差點撞到她微整的鼻子。

有假裝恰巧路過的同事看她吃了癟的模樣,表麵上鎮定自若什麼都沒說,其實早就在心裡笑開了,覺得她真是活該。靠著姿色不錯勾搭上部門經理還不夠,竟然白日做夢地想搭上喻總這艘大船,也不照下鏡子看下自己配不配?

被人看穿心思的女職員麵紅耳赤,一雙高跟鞋踩得噔噔響,快步遠離了看笑話的人群。甚至在心頭暗想,等她拿下了喻總,總有這些人好看的。

殊不知一門之隔的喻淮現在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他嫌棄地盯著外套臟了的那塊兒,忍無可忍地進了辦公室裡專門設置的休息室。將門一關,換了一套嶄新的西裝才出來。

瞄著喻總並未好轉的臉色,王特助推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金屬框眼鏡,將自己本就薄弱的存在感降得更低了。收拾乾淨辦公桌,這才姿態恭敬地開始彙報工作,等著喻淮做出指示。

待工作上的正事說完,王特助還貼心地站在一邊等了會兒,他在等喻淮做出辭退那個做事冒失的女職員的決定。這並非王特助無端的揣測,而是喻淮以前就是這樣做的。

喻總出身豪門,家境卓越。爺爺奶奶那輩皆是軍政人才,而喻父下海經商,珠寶生意越做越大,是有名的珠寶大王。而將近年過半百的喻母風韻猶存,是國寶級的戲曲大師,在業內飽受推崇。喻總上頭還有個大四歲的哥哥,目前在國內最頂尖的高校之一任職教授。

可以說,喻總不僅家境好,家人也個個牛逼。而喻總自己也是年輕有為,不過二十五歲身價早已過千億。一手創辦起來的環球娛樂穩居娛樂圈一哥的地位,是當之無愧的大型娛樂公司。旗下藝人眾多,捧出了不少影帝影後、歌壇的天王天後。且有個顯著的特點,男帥女靚,就連負責藝人生活的助理都沒有醜的。

作為環球娛樂的總裁,喻淮自身也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腰細腿長屁股翹,身材完全是按照黃金比例長的,一張帥臉男女通吃。微博上幾億顏粉,天天嗷嗷叫著要給哥哥生猴子。

雄厚的身價,抗打的顏值,喻淮就沒有缺過愛慕者,個個都削尖了腦袋想往他身邊湊。可惜這些年沒有誰成功過,於是喻淮被諸多女友粉定義為最難攀爬的珠穆朗瑪峰。誰都想體驗一回成功登頂的感覺,卻都束手無策。

王特助應聘到喻淮身邊兩三年了,期間看到過不少女人找各種各樣的理由往喻總身上撲,試圖引起喻總的注意。一個個的要麼前凸後翹、身材火爆,要麼清新如一朵雨中的小白花、不染一絲塵埃。

不論是手段還是容貌,剛才那位女職員遠遠不夠看的,喻總又怎麼可能生出興趣呢。王特助在心裡嘖嘖了兩聲,為這位即將離職的女人默哀了一秒。

然而在一旁等了半天,王特助也沒等到下文。他疑惑地看著喻淮,發現喻總埋頭在看文件。似乎是察覺到他的視線,抬起頭眉心微蹙:“還有事?”

“沒有。”王特助麵上帶著微笑,輕手輕腳退了出去,還順手將辦公室的門關上了。

辦公室裡終於安靜了,喻淮往後仰躺靠在椅背上,皺著眉鬆了鬆領帶。他總覺得辦公室裡充盈著那股子咖啡的味道,縱然換了身衣服,感覺身上還是黏黏的,越想越覺得難受。

好不容易處理完一天的工作,喻淮一秒都沒有多待,邁開大長腿揣著車鑰匙出了公司,開走了他那輛全球限量款的跑車。一回到家趕緊找了衣服,鑽進浴室洗澡。

身上那股味道被沐浴露的清香掩過,喻淮的臉色總算好了些。睡袍鬆鬆垮垮地掛在宛如衣架子般的身體上,係帶被隨意打了個蝴蝶結,喻淮一手托著乾毛巾擦溼潤的頭發,另一隻手打開冰箱。看到裡麵的空間被塞得整整齊齊,最外層還有兩份被保鮮膜蒙著的套飯,他就知道喻母來過。

將其中一盒套飯拿出來放進微波爐熱著,喻淮坐在沙發上給喻母打了個電話。嘟嘟響了幾十秒那邊才接通,嗯嗯啊啊的聲音通過電話線飄到喻淮的耳朵裡。他神情一僵,把手機離耳朵遠了些。

“用力點,哦哦哦,就是那裡”,那頭絲毫沒有收斂,顧自叫得歡暢。就在喻淮麵無表情地想要掛斷電話時,那頭的喻母舒服地歎息一聲,終於想起了還在跟兒子通話中,於是“喂”了聲。

無奈地撫了額角,喻淮聲音中充滿了疲憊:“媽,咱能不要在打電話的時候讓爸給你按摩嗎?”

“為什麼?”喻母不解。

“沒什麼,我就是怕爸趁機偷懶,敷衍了事。”喻淮硬邦邦擠出這句話,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他敢!”

沒有看到那邊的情況,喻淮也能想象到他爸現在鐵定跟內務府的太監沒兩樣,正在腆著臉憨笑呢。

說出去誰會相信啊,在外西裝革履、不苟言笑的老喻,在家裡就是個妻管嚴。兩人甜膩了幾十年,如今都老夫老妻了,在兒子麵前照樣膩膩歪歪。出個門還要你儂我儂的,簡直沒眼看。

為了防止父母向自己潑來成噸的狗糧,喻淮三言兩語轉移了話題,問喻母今兒是不是來過,又問了問家裡的一些事情。聊了十幾分鐘,還是喻母先掛斷的電話,說她要跟小姐妹出去做SPA,先不說了。

喻淮“再見”兩個字尚卡在喉間,手機屏幕顯示已經結束了通話。他心頭一梗,想到這是父母的基本操作,又釋然了。

“爸媽是真愛,孩子是意外”這句話在喻父喻母倆人身上體現得淋漓儘致。喻淮可以說是他大哥喻霖一手帶大的,縱然隻大了四歲,喻霖卻早早地承擔起了兄長的責任。

而喻淮原本不叫這個名兒的。在喻母肚子裡的時候,父母給他取名叫嬌嬌,希望生個嬌嬌嫩嫩的女孩兒,奈何二胎還是個男娃。喻父喻母有些小失望,就將他丟給大哥帶了。

大哥喻霖是個妹控,可惜他命中注定沒有妹妹。從小喻淮就被當作女孩兒養,喻霖總是笑眯眯地給他穿上各種小裙子,說他是家裡的小公舉。

這導致好長一段時間喻淮都對自己產生了性彆認知障礙,真以為自己是個女生。上幼兒園的時候還想進女廁所,然後被那些小女生推搡著罵了一頓。

再長大一些,喻淮有了朦朧的男女概念,知道自己是個男孩子,再不肯穿那些粉粉嫩嫩的裙子了。為著這個,喻霖還遺憾了許久,每回見到弟弟都幽怨得很。

回想起這些,喻淮的太陽%e7%a9%b4就直跳,心情由陰轉雨。他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眶,起身將熱好的盒飯放在桌上。

喻淮自己是不愛下廚的,吃飯問題一般是在外麵的高檔餐廳解決。有時候懶得動,就開火煮個麵吃。他不愛點外賣,嫌棄不衛生,吃了不健康。\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跟丈夫蜜裡調油,喻母偶爾會想到這個住在外麵的兒子,抽空過來幫他收拾下屋子,做頓飯。喻淮不喜歡家裡有生人,所以她都是親自做的,沒有請家政。

粒粒晶瑩飽滿的米飯上澆了一勺焦糖色的湯汁,上麵鋪了一層紅燒牛腩、小炒肉,還有幾大筷子綠色蔬菜。喻淮將一盒飯吃得乾乾淨淨,連一粒米飯都沒有剩下。而後收拾了桌子,起身進了書房。

為了上班方便,喻淮在離公司半小時車程的高檔公寓買了一套房子。三室一廳,附帶一個大陽台。由於是一個人住,一間屋子做臥室,另外兩間分彆改造成了書房與專門放衣服的地方。

在書房待到十點多,喻淮抬眼一看外麵夜色蔓延。將電腦關好,洗漱一番才回了臥室。燈一打開,他的眼睛眯了眯,發現枕頭邊彆了一枝桃花。

花苞鼓鼓的,隱隱快要綻放的趨勢。

第2章 兩隻桃花精 沒有

現在已經是五月末,桃花差不多都開完了,留下一樹嶄新的葉子。而這一枝花苞飽滿,瞧著鮮嫩得很。

喻淮上前兩步,溫熱的指尖挑起那枝桃花,放到鼻間嗅了嗅。不僅是花苞,連枝乾都縈著一股很淡很淡的香氣。不似任何提煉出來的香水味,就是純粹大自然的味道,很清新,令人心曠神怡。

他覺得奇怪,這枝桃花本不該出現在這裡。喻母從來不會買花帶過來,就算偶爾興致好買了,也會插在瓶子裡,不會放在他的枕邊。出於困惑,喻淮特意調出監控看了看。發現今兒就喻母來過,可喻母並未進過他的臥室。

這枝桃花就像是憑空出現在他的床上。真是怪了,喻淮抿了唇,捏著這枝平平無奇的桃花觀察了片刻,沒瞧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出於謹慎,他用塑料袋裹著枝乾,把桃花枝扔進了客廳的垃圾桶。

不知是錯覺還是夢境,喻淮感覺一整夜鼻間都縈繞著那股子幽香,淡淡的,卻沁人心脾。一夜好眠,喻淮醒來時渾身都輕鬆了不少。

慢條斯理地換下睡袍,穿了一套深色係的西裝。在選擇搭配的領帶時,他的手忽地頓時,低頭嗅了下自己拿在手裡的領帶,又抬起手聞了聞自己的衣袖,薄唇抿得緊緊的。

不是錯覺,真的是桃花枝上那股子香氣,不知何時連他的衣服都染上了淡淡的花香。喻淮快步走到客廳,沒在垃圾桶裡看到昨晚扔在那兒的東西。他眉心一跳,視線掠過客廳的邊角,最後凝聚在廚房。

廚房的灶台上放了一個盛滿水的玻璃杯,一枝粉色的桃花斜倚著杯沿浸入水中,儘情舒展著自己的枝椏。隔了幾米遠,喻淮都還眼尖地瞧見那枝乾上綴著的桃花開了一朵。與尋常桃花不一樣的是,那粉色的花瓣中抽條著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