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機傳播信仰。
明明子這個人心眼多,雖沒有明麵上排斥佛道之爭,卻不甘讓佛門專美於前,這才特意臨時開了九天論道來與之抗衡。
“華陽老祖那邊,我也已經用論道為名,對他下了拜帖。”雖然大家都知道,道君請華陽老祖來白玉京,是為了當個中間說客,解決謝觀妙和玄田生的曆史遺留問題,但至少名義不能如此直白。大家都是要麵子的。
寧執:“你辦事,我放心。華陽那邊怎麼說?”
“據說華陽老祖之前一直在閉關,最近才看到拜帖,他已經同意,準備前來了。”有些話,明明子雖然沒有明說,但心裡卻十分篤定,華陽老祖之所以這麼著急要來,肯定是追著慈音佛子。據他師父陳夫子回憶,早些年隻要有慈音佛子的地方,就一定會有華陽老祖。
這對好道友就仿佛一對連體嬰,曾經好的天下皆知,直至慈音佛子去閉了死關,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狀態才被迫解除。
寧執若有所思。
謝觀妙之前說過,在她的上輩子,慈音佛子好像並沒能挺過死關,也就沒有了什麼佛子,有的隻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慈音法師。他到底有沒有圓寂,誰也不知道,隻有掌珠仙子曾看見過,忽有一日她祖父突然口吐鮮血,再後來,華陽老祖就撒手人寰,永遠的離開了人世。
不能說華陽老祖百分百是因為慈音佛子死的。但這種推斷肯定是有一定合理性的。
幸好,如今情況已經不同了。
等寧執聽明明子說完一切,再去請姬十方來看比賽時,這一屆白玉京法會的總決賽已經進入了尾聲,林西風不敵謝觀妙,大大方方的主動認輸了。
新人都沒有受什麼傷,就林西風自己說,他已經算到了之後的每一步,他用儘所有的方式,都不太可能贏下謝觀妙。劍修就是有這樣的優勢,他們可以越級殺人,更不用提謝觀妙本身掌握的就已經是元嬰期才會的六十四劍。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自討苦吃?讓新個人都付出慘痛的代價呢?
回首看林西風的每一場比賽,幾乎都是如此,他總能用最小的代價結束每一場比賽,幾乎不會有較大的傷亡出現。
算分大佬,恐怖如斯。
陪著寧執期在院裡看比賽的姬十方,看著對方對林西風表達出來的欣賞,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他已經快要決定上車了,絕不能允許寧執期在這種時候提前中途跳車!
“聽說這次書院準備從十六強裡選人入學?”姬十方慢吞吞的開口,一張好看的臉上,寫著恰到好處的吃醋。
偶爾使使小性子,不會招人討厭,隻會讓人意識到他的在意。
寧執搖頭:“沒有——”
姬十方微微壓眸,他知道這是寧執期在騙他,彆人興許會因為這樣的欺騙而生氣,但他想的卻是,寧執期為什麼要哄他?還不是因為不想他生氣,這就是重視啊!
“——不是從十六強裡選,是從所有的選手裡挑。”鋼鐵打工人寧執並沒能get到魔尊纖細敏[gǎn]的內心,他隻是有問有答,實話實說,“修為和境界都是可以在後麵提升的,最重要的還是天資。”
書院需要的是可塑之才,不是專業打手。
還沒來得及高興的姬十方,差點捏碎了手中青色的茶杯。可是,他轉念又一想,寧執期這樣沒有隱瞞的回答,正是感情建立的信任基礎。
總之,不管寧執怎麼說,都有道理。
“有人選了嗎?”姬十方又問。
“已經擬出來了一些。”寧執對於那份名單並不是特彆在乎,他隻能給姬十方說了一些他有印象的人名,“謝觀妙、謝觀徼,林西風,林臨這些都肯定是在的,說起來,他們都是差不多同樣的年紀呢。”
“花一樣的年紀,花一樣的人。”姬十方幾乎已經在咬牙切齒了。
寧執還無知無覺,順著姬十方的話就說了下去:“對哦,他們確實都蠻好看的。”說實話,修真界很少有修到最後還特彆醜的,哪怕是鐵塔一樣的赤炎子,他也有一種剛烈的英氣,濃眉大眼,虎頭虎腦,隻能說他不符合當下主流的仙人審美,卻絕不能說他醜。
“看上誰了?”姬十方終於還是按耐不住,微微刺了一句。
寧執徹底怔住:“啊?”他總算意識到自己和姬十方好像有點雞同鴨講了。
姬十方換了個委婉的說法:“你不準備挑個弟子帶在身邊,親自教學嗎?”
寧執也回的委婉:“我就不用了吧?”我什麼都不會啊,我就是個凡人!
姬十方總算又高興了起來,覺得寧執期這是在故意解釋給自己聽,他心滿意足的勾唇,心想著寧執期做事還是有一個尺度的,他很滿意。
“不過如果能留人……”寧執開始暢想。
魔尊想殺人了!!!
“我希望能把嘴遁道人留下。”寧執準備抓緊時間看一下嘴遁道人以往的作品,哪怕是同人呢,改改名也不是不能當原創。嘴遁道人簡直就是寶藏男孩。
姬十方還沒能完全升騰起來的氣焰,徹底被澆滅了,甚至難得帶了一點不易察覺的青澀,心弦這麼一鬆一弛的被來回撥動,起伏不定,自然隻能在一片老鹿亂撞中兵荒馬亂。“嘴遁道人?”
“哦,你還不知道他是誰吧。”
我當然知道!我大半夜托夢去嚇他的時候,你還在睡覺呢!姬十方的內心是這樣的。嘴上說的卻是:“他是誰啊?”
寧執想到了姬十方薛定諤的魔尊身份,本打算直接大大方方介紹嘴遁道人的話,轉到嘴邊就變成了:“也沒誰,就是個普通修士。”
臨時改口的錯漏,讓寧執說的頗有點磕磕絆絆。
但姬十方一點也不介意,反而更加高興了,看來也不是隻有他一個人在因新人之間還沒有捅破的那層窗戶紙而患得患失,很好,他假裝信了寧執期的話,沒再去追究嘴遁道人到底是誰。
與此同時,陳夫子在聽到徒弟明明子的回稟後,也開始了思考。
嘴遁道人到底是誰?他緣何能被道君看中?就因為他寫話本寫的好?絕不可能!我們道君才不是那麼無聊的人!
明明子懂的特彆多,適時表示:“有沒有可能是因為嘴遁道人以前寫的話本呢?”
雖然嘴遁道人已經刪除了一些過往,但既然寧執都能想辦法看到,就更不用說明明子了,整個審查隊都在他的統領之下。以及,是的,這也是一個寧執暫時還不知道,但幾乎全天下無人不知的常識——遠聲玉是迎年書院出品的東西,審查隊也來自迎年書院。
想也知道,能統攝整個北域,有這個力量的,也隻有地位超凡的迎年書院了。
陳夫子拿過嘴遁道人的作品,大致看了個開頭……差點沒忍住,想哭著去和道君懺悔,他怎麼能看這種詆毀道君的東西?!道君和魔尊?真虧這人想的出來啊!
等等。
“你的意思是,道君有可能真的喜歡這個?”
明明子覺得他這都不能算是推測,而是有實打實的證據,他之前還警告過自己的師弟赤炎子不要多嘴:“道君早就看到了,但從沒有讓我們去審查,您覺得是為了什麼?”
“言論自由?”陳夫子還在負隅頑抗。
明明子站在下首沒說話,但一雙會說話的細目中,所表達出來的意思卻是再直白不過的“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師父,認命吧,道君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而且,道君就喜歡戮至魔尊了,又能怎麼樣呢?不管道君喜歡誰,明明子都願意幫道君一嘗所願。
陳夫子思考良久,終於還是艱難的接受了現實:“那依著你的意思,我們該怎麼做呢?”^思^兔^網^
“在嘴遁道人來了之後,提前見一麵,讓他儘可能寫些讓道君開心的東西。”
“好,那就這麼來吧。”
等姬十方輾轉聽到陳夫子和明明子的打算後,他簡直是今夜做夢也會笑了。他不覺得道君的手下敢如此自作主張,便想著肯定是寧執期終於藏不住了。姬十方對靈衛長冷哼了一聲:“我說什麼來著?他肯定會要求嘴遁道人來寫這些的。”
靈衛長有點摸不清自家少主的套路,隻能道:“那屬下這就派人去殺了嘴遁道人?”
“你敢!”姬十方脫口而出。他一說完,這話就收不回去了,隻能努力給自己找台階下,“這種事,我們先按兵不動,看看後續的發展。”
靈衛長莫名的有了一種,“天要下雨,主要嫁人”的滄桑之感。
迎年書院的入學名單,趕在慈音佛子抵達白玉京之前,被公布了出來。當然,在公布之前,他們都先和當事人以及他們的師門達成了一致同意,然後這才把名字寫了上去。當然,被問及的弟子,幾乎就沒有不同意的。
這一回,真的可以說是迎年的書院的有史以來第一次了,他們一共收了三十六名學生。按照修為境界,分了幾個不同的班,每個班都有不同的教習。
正式開課的時間還沒定下,學生們暫時先回了各門各派,打點行囊,告彆親友,進行最後一係列的安排。
謝觀妙和謝觀徼是唯二沒有走的,在沒有把華陽老祖的事情搞定之前,大家都不太建議他們離開白玉京。
於是,謝觀妙就積極主動提出了想要提前進入學院的申請,她不是來學習的,而是來幫忙的。
畢竟最近書院看上去真的挺忙的。
謝觀徼對於自家姐姐這種非要上趕著去乾活兒的心理,非常的不能理解。在危機解除後,謝觀徼的紈絝氣息就一下子又重新複蘇了,整天隻想著怎麼出去玩。要不是因為實在沒錢,他怕不是早就浪出了花來。
但即便沒有錢,謝觀徼也不想乾活。幸好,他有個新晉的作者身份,就被明明子打發去招待先一步來到白玉京的各位太太了。
重點留意嘴遁道人。
但實際上,嘴遁道人已經先一步進了白玉京,他來白玉京本來是有一公一私新件事的,在和寧執的小號聯係上之後,就又多了一件私事。
嘴遁道人不知道和他聯係的人就是青要道君,隻以為是迎年書院裡的某個人,還頗有點羨慕對方能這麼近距離的看見道君真人。
新人約在了白玉京的西市見麵。
白玉京有二十五條大街,一百零八個裡坊,還有東西新市,暗和了天人合一的乾坤六爻。都是再熱鬨繁華不過的好地方,每個來白玉京的人,都不可能錯過。
寧執出去時,特意選擇了一件黑色鬥篷。這鬥篷其實是一件能夠斂人氣息的法器,寧執不知道,卻因為顏色而誤打誤撞讓自己終於不用再像個閃亮的燈球,總算真的按照他所希望的那樣,低調的等在了酒樓裡。
二樓的包廂,嘴遁道人敲響了命運的大門。
他之所以敢毫無防備的來見人,一如他之所以在夢到戮至魔尊後依舊敢隻是換個攻受關係就繼續寫話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