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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道風評被害 霧十 4232 字 4個月前

情至深,悔不當初。

全場嘩然。

玄田生繼續道:“這場比賽我自願放棄。當年是我不夠成熟,沒有考慮周到,傷害了我的家人,也傷害了你。有今日之結果,是我活該,與人無尤。你的一番辛苦付出,我會永遠銘記。所以,今天我不能和你打,我會送你一場大勝。”

幕後黑手暢意而笑,隻恨看不到青要道君此時的表情。想不到吧?我們不打了,我們認錯了。

玄田生在把那個頭磕下去的一刻,眼裡也是寫滿了算計。

十六強賽改了賽製,確實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但很快他們就意識到,危機也可以變成轉機。新賽製下,每個金丹期的弟子要鬥十五場,一場比賽的得失根本不算什麼,最多不過是送對手三分。玄田生要是能在其餘十四場立於不敗之地,他依舊能風風光光的進前八。

但謝觀妙卻會因為這個道歉,而被推到了尷尬的境地,不接受道歉就是她得理不饒人,接受道歉又會讓她的支持者不滿。

她總要得罪一批人,再沒有辦法像現在這般站在道德的製高點。

玄.白蓮花.田生重出江湖。

“被反將了一軍啊。”姬十方放下了手中的瓜子,儘力克製住著自己想要現在就去殺了玄白蓮的衝動。

寧執卻大笑出了聲:“他有那麼多的解決辦法,卻偏偏選了最蠢的一個,天哪,他可真是個人才。”

姬十方一愣:“怎麼說?”

寧執沒急著回答,隻是抬手指了指光幕裡的觀眾席,他們如今吃了蒼蠅一樣的表情,已經給出了答案——這種不看場合、自以為是的深情,最是尷尬不過。

玄田生覺得自己讓了一場比賽,是補償,是道歉,是誠意,但他考慮過支持他的人,那些在他身上下了大注的支持者嗎?說句地圖炮的話,玄田生能有今天,是因為他的支持者都沒什麼太深的道德觀,甚至在他們心裡,指不定多想成為玄田生這樣的海王。他們為玄田生搖旗呐喊,是因為他們相信他能贏,他們想看他贏。

當玄田生連這唯一的優點都沒了的時候,他還想要支持者?

而玄田生意圖挽回的路人緣,也不會有什麼太好的反饋的。因為他根本不知道路人想要什麼。他自認為的深情,隻是油膩。

假設玄田生今天對戰的是一個被他背叛過的兄弟,他對兄弟說,我讓你一局當做道歉,你覺得這個兄弟是會感動啊,還是覺得羞辱?

答案不言而喻。

更強烈的噓聲鋪天蓋地而來,玄田生不僅沒能依靠“深情”挽回名聲,還變得更差了。

腦子不好不是他的錯,但非要出來惡心人就是了。

第15章 打工人的第十五份工作

寧執從臥房床頭的旅行文具箱裡,找出了自己之前給謝觀妙準備的公關提案,工作習慣使然,讓建檔備份成了寧執的家常便飯,哪怕沒用的廢稿也會保留下來:“沒想到它竟還有用武之地,緣分真是妙不可言啊。”

姬十方好奇的看了過來:“這是什麼?”

“一份微不足道的小改變。”寧執快速把公關方案上傳到了自己的遠聲玉上,修真界的電腦比現實裡的電腦可好用太多了,就這個不需要打字隻需要神識的高效辦公速度就讓打工人神往。如果現實裡有這套設備……他能給老板多掙多少錢啊。

姬十方把自己之前手動剝了皮,但根本沒怎麼吃的瓜子瓤,都放到了寧執的手裡:“求個詳細解釋。”

看在不用嗑瓜子的麵上,寧執欣然同意了這個交易。

他一邊給姬十方說起了自己過去的計劃,一邊把舊方案依據現狀進行了一定的調整,然後才傳音給了赤炎子。

遠聲玉上的傳音功能,需要兩個修士互相同意標記彼此的靈識(神識)才能使用,寧執對此的理解,就是聊天之前需要先加個好友。他沒有謝氏姐弟的好友,隻能由人就在現場的赤炎子,轉告給弟弟謝觀徼。

至於暫時無暇分神看遠聲玉的謝觀妙……

寧執長歎了一口氣,說實話,就玄田生做的這狗屁倒灶事,不管謝觀妙因失去理智而做做出什麼選擇,寧執都能理解。他甚至想對謝觀妙說,放心大膽的去做你想做的一切,不管發生什麼,這個底我都給你兜了!

教場內,謝觀妙也是沒有含糊。

當下便一個健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拔劍出鞘,朝著還跪著的玄田生猛刺而去。劍氣如虹,剛猛如風,一雙漂亮的眼睛裡寫滿了殺伐決斷、戰意盎然。

玄田生早有準備,他對謝觀妙的脾氣還是了解的,在帶著渾厚靈勢的長劍就要真的當頭劈砍到他時,他提前預判,就地一個側身翻滾,堪堪躲過了快劍。並在躲過的刹那,也不敢久留,一個嫻熟的鯉魚打挺就起了身,充分運用腰腹肌肉的力量閃轉騰挪,想要逃出謝觀妙的攻擊範圍。

但玄田生反應再靈活,也沒有信奉“唯快不破”理念的謝觀妙,剛剛的一劍隻是佯攻,真真的殺招是緊隨其後被她用靈識所操控的飛劍……們。

謝觀妙的本命靈劍並不是一把,而是數把,這裡的“數”取決於她所煉功法的層級。一生二,二生四,四生八,八生萬物。金丹中期的謝觀妙,已經可以使出一般隻有元嬰期才能操縱的六十四柄分劍,它們早早的悄然騰空凝視,隻等謝觀妙一聲令下,便帶著仿佛要刺穿地表的雷霆千鈞,齊齊朝著玄田生而下。

玄田生這個時候再想躲開,已是不能,他隻能在倉促間運起防禦法寶,將力量催動到極限來勉力硬剛。一陣仿佛連大地都跟著震顫的劍雨過後,塵土緩緩散去,露出了與數柄飛劍短兵相接的玄田生,他的身體四周已插滿了寒劍,活像一隻刺蝟。

謝觀妙禦劍淩空,居高臨下的看著昔日的未婚夫,看著他麵白如紙、抖如觳觫,如此不堪,真是叫人失望。“不用看了,你還活著。”

玄田生很不想承認,但是確實有那麼一刻,他真的以為自己會就這樣被謝觀妙殺死。

她也確實很想真的就這麼殺了他。

但是,不可以。

比賽已經結束,玄田生認輸了。不管是為了上善宮和謝家,還是為了不讓道君的法會難做,謝觀妙都不會在這種時候動手殺人。

她比她表現出來的還要冷靜克製,不過,這卻不代表著她除了恐嚇玄田生以外,就真的什麼都不會做了。

謝觀妙也舉起了手,對假裝剛剛反應不及、如今才緩緩而來的花教習道:“我也棄權。”

謝觀妙的棄權,可比玄田生之前輕飄飄的一句“我讓了”有說服力的多,她展現出來的恐怖力量,無不在在昭示著她的能力遠在玄田生之上,她的讓才是真的讓。

兩人都棄權,揭幕戰便會以“打平”作為結束,雙方各積一分,重新回到最初的起點。

玄田生還被釘在地上翻不起身,宛如一個努力半天也不得其法的翻殼王八,都如此難堪了,他還不忘在心裡想著,女修就是女修,心慈手軟,衝動無腦,到手的便宜都不占,非要在這種時候強行拉平,又有什麼意義呢?既沒了好處,也不會對名聲有所增益。

玄田生覺得謝觀妙這一手毫無意義。

謝觀妙卻不這麼覺得。

在花想容確認了比賽結果後,謝觀妙就再次對花教習道:“既然我和他平了,那我就不算贏了,對嗎?”

花想容在這話之後,就明白了謝觀妙想做什麼,她點點頭,鼓勵的看著謝觀妙。

“那麼,弟子請求開啟生死戰!”●思●兔●網●

理論上來說,白玉京法會是不鼓勵選手生死相拚的,畢竟參賽的都是各門派金丹期的天驕,有望衝擊元嬰乃至是更強境界的未來之才,折損了哪個,對於他們所在的宗門來說都是極大的損失。所以,免得有人趁機斬殺英才,也是為了免得兩個門派結下死仇,在法會的各個環節裡,一般都是不允許出現死人的。

但畢竟是修真界,真正突破總在生死之間,法會上也有特殊的條例存在。

也就是謝觀妙如今提出的生死戰。

能讓兩個選手開啟生死戰的條件,十分嚴苛的。一,得提前對書院提出申請;二,要麼雙方同意,要麼提出生死戰的一方,不能是修為高且已經贏過對方的人;三,申請理由必須合情合理。

好比,修士甲的師兄,在上一場的比賽中被修士乙惡意重傷,雖然沒有死,師兄卻已經仙途無妄或者身中無解奇毒,那麼修士甲比修士乙境界低的情況下,就可以以“為師兄討回公道”為名,在接下來與修士乙的對決裡,提出強行生死戰的要求。以弱搏強,拚取一線生機,是寫在天道骨子裡的法則。

不過……

“看出問題了嗎?”寧執問姬十方。

“生死戰是有隱藏條件的,”姬十方在鬥法方麵很敏[gǎn],幾乎一點就通,“他們必須還有下一次對戰的機會。”

在以往的賽製裡,生死戰基本很難出現在十六強賽,畢竟選手之間都是一場定勝負,輸了,就彆想在比賽裡殺死對方了,很大程度上杜絕了有些人輸不起就走歪門邪道的心思。但如今情況又有不同。

謝觀妙充分讓在場的人明白了什麼叫文武雙全。

不是隻有玄田生才會利用規則的。

“我修為沒他高,這場比賽也不算贏,而他過去不僅有負於我,還誣陷栽贓,如今又在眾目睽睽之下百般羞辱於我……我以我的道心為誓,希望能與之生死一戰!”謝觀妙看玄田生的眼神,已經把他看做是一個死人了。

玄田生極力克製著自己,才沒有讓心底的害怕出現在臉上。

謝觀妙之前其實一直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對玄田生趕儘殺絕。不殺,弟弟夢到的話本未來總會讓她心中不安;殺了,她走的因果大道又不能答應。

如今就不一樣了,她應該謝謝玄田生的,給了她一個親自手刃他的機會。

“我同意了。”花想容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如果不是場合不對,她甚至想笑著給謝觀妙拚命鼓掌,她真的太欣賞這孩子了了!真不愧是道君看上的人!帶勁兒!

謝觀妙親自拔走了差點削斷玄田生下三寸的劍,留下了她的最後一語:“真誠希望你能闖入八強。”

這樣我才好光明正大的殺了你!

***

問道上,謝觀徼代表他姐姐,發了一個解釋當年真相的帖子,意簡言賅,鏗鏘有力。這一回再不是語焉不詳的臆測,也不再是誰說誰有理的各執一詞,就是把渣男錘進土裡的往事回顧。

玄田生出軌在先,栽贓在後,簡直喪儘天良。

謝觀妙念在往日情分上,本不想背後說人,隻求各自安好。但偏偏玄田生不知足,數次苦苦相逼。謝觀徼作為謝觀妙的嫡親胞弟,實在是看不下去,哪怕被姐姐罵,他也要把當年的真相原原本本的公之於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