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沒有任何的反應。

巨擘第一次看到秦覽。

如果沒有見到其他的宿主，巨擘會認為秦覽的外貌是他見過最上乘的，他身著黑衣，盤坐於山林之間，鳥獸寂靜，他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因為他而進入了一片安寧之地。

他周遭的一切都是寂靜的，但是這樣的寂靜，卻並不正常，他周身的一切都仿佛停止了運轉，無風，無動，就像一副掛畫，永遠也不可能變成真實的人。

他始終緊著雙眼。

巨擘聽不到他的心跳，聽不到他的呼吸。

他就好像是不存在一般。

如果不是係統27，恐怕即便是從這個人的身邊路過，巨擘都會忽略他，他徹底的融入了環境之中，成為了不被人注目的一草一木。

巨擘打開了攝像頭，想要將秦覽的模樣轉播到聊天室，然而他的動作卻突然停了下來，因為此時秦覽突然睜開了雙眼，那雙死寂的沒有任何情感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

沒有感情，冰冷、安寧，在這雙眼睛裡，巨擘看不到靈魂，仿佛他已經跨入了死亡一般。

巨擘將係統27放在樹杈上，渾身都在防備，這一次他不敢有所動作。

無法確定他突然張開雙眼是巧合還是其他，但是巨擘此時不敢輕舉妄動了。

然而巨擘是在防備，係統27卻直接在群裡發了消息。

鐘玖冀：已經成功和宿主秦覽接觸

遲修赫：巨擘

巨擘：我不敢開攝像頭

巨擘：他好像察覺了

遲修赫：讓他察覺，不僅要察覺，還要看他是不是和季遊間有定期彙報

遲修赫：讓他發現異常

巨擘：沒關係嗎？

遲修赫：會有什麼關係？

巨擘：……

這一次的接觸他們也是早就約定好的，要對秦覽進行一段時間的監視。

監視的目的是為了觀察秦覽這個人以及他和季遊間之間的聯係。

雖然秦覽很聽季遊間的話，可是卻不代表季遊間能夠時時刻刻都注意著秦覽這邊的動向，秦覽必然是有主動彙報異動的情況發生。

遲修赫想知道，在碰到異常之時，秦覽會如何‘判斷’。

判斷是任何一個生物必須學會的技能，判斷什麼能吃，判斷什麼能做，這也是一個擁有思維的人的標誌，現在秦覽所做的一切判斷是根據季遊間的‘命令’還是他自身‘判斷’出是否需要上報。

他們對秦覽的信息實在是獲得的太少，所以需要不同程度的刺探，去了解秦覽。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巨擘打開了攝像頭。

但是這一次秦覽隻是看著他們，從攝像頭的傳輸之中，仿佛能看到秦覽眼中的一片淡青色。

砂格：個垃圾男人長這麼難看的臉哪兒來的勇氣做壞事兒的？！

砂格：半天一個表情眼睛都不眨一下是臉上給糊了膠水嗎？！

砂格：＃￥＃＠￥＃＠＠

砂格一片刷頻。

砂格：上麵的信息都不是我發的，殿下你信我

巨擘咳嗽了一聲笑出聲來，無意識的看了一眼係統２７，似乎在隱約之間看到了係統２７勾起的嘴角。

眨了下眼睛，那笑容就消失了，是他的錯覺嗎？

遲修赫：感覺不對

遲修赫：他不正常

雖然這已經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了，可是到底哪裡不正常，所有人也說不出來。

諸赤陽：他的眼睛裡，我看不到靈魂

諸赤陽很少會在群裡說話，可是一旦說話，往往都很引人注目。

係統２７也沒想到諸赤陽居然會有這樣的解釋。

係統２７再一次認真的看向了宿主秦覽，他依舊是那般模樣，那般姿態。

但是係統是不會錯漏靈魂的，畢竟真正和係統簽約的，並不是他們的肉身，而是他們的靈魂，他們被氣運束縛的地方。

遲修赫：是要是人類，眼睛裡就必然會有算計，哪怕是嬰兒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遲修赫：可我在他的眼睛裡什麼都看不到

遲修赫的手指有規律的敲擊著桌麵，透過視頻認真的觀察著秦覽，秦覽和他想象中的有些不同，雖然完全看不到秦覽的情緒，卻好像並不一定能夠立刻確定。

很奇怪的感覺，就好像一團迷霧，你眼睜睜的看著那是一團迷霧，但是如果伸出手去，就觸碰到被迷霧隱藏起來的其他的什麼。

“遲哥。”諸赤陽問道，“你看出來什麼了嗎？”

“不知道。”遲修赫垂下雙眼。

很棘手……

或者說無從下手。

遲修赫在見到秦覽的第一眼，就知道他這一次必將受到挫折。

隻要擁有智慧，就必然會擁有弱點。

在見到秦覽之前他一直都是如此認為的，所以遲修赫是自信的。

但是秦覽的出現，卻打破了他過往一切的認知。

這是一個看不到弱點的人。

甚至在遲修赫看來，這樣一個人會對另外一個人絕對臣服這件事，本身就是不正常的。

秦覽這個人，第一眼看去就絕對不是可以被人圈養驅使的對象。

而是融入於天地之間，肆無忌憚為所欲為，獨立自主，不需要任何人輔佐的人。

第六十五章

諸赤陽說看不到秦覽的靈魂, 可係統27又說自己是不會簽約錯誤，現在這兩個非常矛盾的事實擺在一起，沒有足夠的輔助去論證。

遲修赫認真的通過視頻仔細的觀察秦覽, 怪異的感覺始終盤繞在內心，引得他眉頭緊緊皺起。

遲修赫要求對秦覽進行三天的監視，如果三天之後他沒有移動地方的話就連續安幾個攝像頭，然後對司天宗內部進行探查。

金色的瞳孔一直都凝視著秦覽，秦覽的目光一直直視著他，巨擘很少會有這樣較真的情緒, 但是莫名的不想服輸，他的目光根本就沒有從秦覽的身上離開過。

係統27也注意到了秦覽的異常, 秦覽雖然發現了他們的異常, 可是卻沒有對任何人進行彙報, 如果說季遊間對秦覽的完全掌控, 秦覽應該已經通知了季遊間。

可是目前秦覽已經和巨擘對視了整整三天。

巨擘因為身|體的特性，在未來瞬息萬變的世界中，他學會了使用眨眼的瞬間為自己創造機會，這一次巨擘所帶著隱形眼鏡有對眼睛進行溼潤的功能，為了不放過任何一個時間節點。

可秦覽不同，秦覽雖然是修仙者，可是原身到底也隻是個人類，人類怎麼可能不眨眼睛，然而他的雙眼中的溼潤仿佛一直都不曾消散, 就如同秦覽和他周遭的空氣全部都是靜止。①思①兔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係統27油然生出一種詭異的可能性，立刻搖搖頭將這奇怪的思維拋開, 畢竟現在沒有任何的信息支撐他的想法, 沒有足夠立足點的可能性是不會被任何係統采納的。

砂格：如果不是看著時間, 我以為他是靜止的

諸赤陽：叔叔，遲哥說，可以在附近放置幾個攝像頭，沒有必要把所有的時間耗在這裡

巨擘看到了聊天室內的內容，終於稍微閉了閉雙眼，連續三天的支撐，他本身就已經是小奶貓的身|體到底是有些支撐不住。

“宿主巨擘。”係統27小心翼翼的保持著平衡走著樹乾到了巨擘的跟前，伸出手用小小的手拍了拍巨擘的眼皮，“你應該休息了。”

“沒關係。”巨擘睜開沒有被壓住的一邊眼睛，看著係統27，本身冰冷肅殺的眼神立刻柔和了下來。

“是的，宿主巨擘的身|體狀態一切顯示良好。”

係統27公事公辦的語氣讓巨擘哭笑不得，他的確是不怎麼累，但是小玖難得會關心彆人。

“但是除了宿主巨擘的身|體健康掃描之外，我的眼睛看到了宿主巨擘眼底的紅血絲，你的眼睛已經很疲憊了，它們需要休息。”

巨擘的眼睛緩緩睜大，似乎是沒想到係統27居然會如此說，突然間上前用圓圓的腦袋蹭著係統27 身|體，係統27被巨擘蹭的差點從樹枝上掉下去。

這一瞬間係統27察覺到和自己的資料庫中的記錄回憶重合了，當時的宿主巨擘還是一隻巨大的虎形態獸人，而現在雖然變成了貓，可他們之間的相處還是一樣的。

係統27伸手拍了拍宿主巨擘的腦袋，拿到是因為獸態化讓宿主巨擘的心性已經開始和真正的野獸寵物等重合了嗎？

他們來到修|真|世|界已經有了很長一段時間，按照宿主遲修赫要求，每一次行動都非常的謹慎和小心。

雖然這並不符合遲修赫以往的作風習慣，但也是這樣得小心翼翼，讓係統27真實的感受到自己是被所有宿主所寵愛著的。

“思過崖，在什麼地方？”巨擘問道。

“具體的方位我已經在地圖上為宿主標識。”係統27曾經去過一次思過崖，並且已經做好了標記。

巨擘看看地圖，思過崖的方向和無欲峰的方向剛好處於南北兩個極端，一個在正南，一個在正北，中間隔著一個巨大的司天宗。

“他是故意的嗎？”巨擘懷疑著問道。

係統27不置可否，如果一開始他認為隻是巧合的話，在宿主遲修赫分析過後，係統27肯定了他的想法，也認為或許季江離和季遊間會是這一次任務的影響因素。

這個世界上並不會有這麼多巧合。

所有的巧合都是必然。

係統27因為過於信任主係統而對一切不曾抱有懷疑之心，可是對係統27而言，宿主的地位要高於主係統，因此係統27也大膽的懷疑和揣測。

“或許我們可以從季江離的身上獲得一些信息。”係統27說道，“宿主巨擘是打算直接穿過司天宗還是繞路而行？”

“小玖，我也想試試看。”巨擘十分認真的詢問著係統27的建議，“我想看看如果我進入司天宗會不會引起懷疑。”

係統27認真的思考分析。

“應該繞道而行。”係統27提議，巨擘稍微歎了口氣，大概也知道自己的任性建議不會被采納，可係統27又繼續說道，“由於不確定是否會發生意外，所以我們首要目標是先獲得信息，先接觸季江離之後按照宿主巨擘的想法同司天宗的內部人員進行簡單的接觸。”

“小玖！？”巨擘哭笑不得，係統27現在都開始學會賣關子了嗎？他的心情被對方吊的一上一下的。

“宿主巨擘無需懷疑，我依舊會以宿主的需求為主要目標，所以宿主提出的要求我並不會拒絕。之所以延後是我經過情況分析後得到的最佳方案，我也希望宿主巨擘能夠按照我提出的方案執行。”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巨擘稍顯寵溺的用肉墊，拍了拍係統的腦袋，“不用什麼事情都找個理由，你想讓我做，我去做就對了。”

係統27沉默不語，有意回避這個情感過於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