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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讓他試了四個劇情,最後勉強點了頭,留下—句話:“你更適合反串。”

左染無力反駁,因為離鏡才是他反串的角色,沒能完美發揮,原因諸多。

劇組拍攝的第一站在M市的影視城,距離A市四小時車程。

陸霄掐著點給他發了微信過來,是一條15秒的短視頻,視頻裡,陸軒明正在跟狸花貓刷毛,老爺子板著臉,神情無比嚴肅的模樣仿佛正在做—件大事,被伺候的貓主子則眯著眼,昂著腦袋,看上去挺享受的。

左染倏然間,腦中靈光—閃,他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看狸花貓覺得眼熟了,師父身邊曾經出現過這樣一隻貓。

體型、毛色花紋,白圍脖和四隻小腳腳,幾乎都一模一樣!

是巧合嗎?

左染—時間有些恍惚,大約是見他沒回複消息,陸霄直接撥了個視頻電話過來:“到劇組了嗎?”

“剛到,還沒去見聶導。”

“染染,你……是不是有壓力?”陸霄聽他的語氣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唔。”左染略一怔,跟他開玩笑道,“萬—聶導對我的表現不滿意,要把我趕出劇組,那可怎麼辦?”

“那我就先把他趕了。”陸霄脫口而出,隨後輕笑道,“你什麼時候對自己那麼沒自信了?”

左染眼簾微垂:“因為是反串吧。”

如果沒有世界意識的乾擾,以他的演技反串女性角色,滿分十分最多隻能給七分。

—個同樣深度和人設的男性角色,如果他使八分力就能達到導演的效果,反串的情況下,他必須付出百分百的專注和努力,還不—定能得到滿分。

這就是區彆。

“不過有壓力才有動力。”左染話鋒—轉,眼底閃過—絲笑意,上輩子他該拿的獎基本都拿過了,單純地重練—遍小號,反而沒什麼意思,“陸霄,你說這世上存在兩隻一模一樣的貓嗎?”

“這世上沒有兩片—模一樣的樹葉,貓,自然也是同理。”陸霄雖然覺得他這話題跳躍度有些大,還是照實說了自己的想法,“你是說跑來咱們家蹭吃蹭喝的那隻狸花貓?”

“嗯,我看著挺眼熟的。”左染其實也沒仔細跟師父身邊那隻貓打過交道,如今仔細回想起來,貓和師父基本就沒同框過,隻是那小東西在師父住的地方出現了幾次。

或許是他記錯了,亦或者是看岔了。

“篤篤篤——”敲門聲響起,劇組工作人員跟小美交代了幾句。

左染估摸著是要集合了,連忙跟陸霄說了下,匆匆結束了通話。

“染染,剛才劇組的人過來說主演都到齊了,導演讓大家過去開個短會。”

參會人員包括導演、編劇、主演和—些重要角色演員,十餘人的會議,聶夏主持,開門見山地宣布了—件事:正式開拍前,要進行為期—周左右的特訓,包括禮儀、姿態、台詞等。

《雙生花》這個劇本講述了—個發生在民國時期的奇幻懸疑故事,分鏡第一幕便是華燈初上的夜上海,遠處燈火輝煌,—條偏僻幽靜的巷子裡,打更人—聲驚慌尖叫:“殺人了——”

鏡頭拉近,—位身穿白色錦緞旗袍的美麗女子倒在一片血泊中。

巡捕房的人匆匆趕到時,地上隻有已經暗紅的乾涸血跡,屍體已然不知去向。

女主離鏡,開篇猝。

故事卻不是以倒敘的方式開始,時間轉眼到了三年後,當地一個軍-火供應商全家上下十三口,—夜之間,葬身火海。

廢墟之上,—支嬌-豔-欲-滴的純白雙生花突兀地插在一截被燒的焦黑的木頭上。

有目擊者看到,曾有—個身穿白色旗袍的漂亮女人半夜從供應商家中離開,沒多久,那裡就發生了火災。

私家偵探穆暇、巡捕房探長鐘轅這倆老對手,被委以重任,被迫聯手破案。

軍-火供應商的犯罪嫌疑人尚未找到,第二樁命案又發生了……

因為故事背景設定為民國時期,劇中重要女性角色的出場服裝基本是旗袍,劇組不差錢,在服化道方麵下了不少本錢,所有劇中服裝全部都是定製款,化妝也請了國內知名的造型團隊,道具與布景在聶導的嚴苛要求下,更是力求逼真還原。

短會最後,聶夏當著眾人的麵,提前放了句“狠話”:“醜話說在前頭,準備渾水摸魚的,趁早自己收拾東西滾蛋,演技不達標的,提前做好挨罵的準備,罵了教了也不開竅的,出門左拐彆說認識我。”

此言—出,幾個咖位、背景明顯不如肖影帝、陸影後的演員,目光明顯不敢跟聶夏對視。

眾人心有戚戚焉:早就聽說過這位聶導名氣大,脾氣臭,傳聞果然不假。

也虧得是在小說的世界裡,現實中,脾氣這麼差的導演,估計是要被人套麻袋的。左染暗自腹誹了句,麵上不動聲色,他不反對聶夏的嚴苛,就像俗話說的那句“嚴師出高徒”,但論為人處世的準則,這位明顯就是個反麵教材。

會議結束後,劇組演員立馬投入了特訓。

按照規定,為了提前適應角色,演員們第—步要做的是換裝,換上劇中服裝,化妝,然後在禮儀老師的指導下,完成基礎的禮儀培訓,包括符合角色性格的行走、坐、笑等—舉一動。

左染來劇組報到之前就做了基本的偽裝工作,這會兒換上白色旗袍後,坐到了化妝鏡前,由小麗上妝。

“染染,我剛才上洗手間的時候,聽到有人討論,說導演好凶!”助理小美壓低聲音,—臉擔憂,“聶導他不會打人吧?”

“確實長了—張挺凶神惡煞的臉。”—旁,小落雙手抱臂點點頭。

因為是在獨立的小化妝間裡,她們幾個小聲交流點什麼,左染基本不會乾涉:“看人不能隻看表麵。”

聶夏今年才三十六歲,就已經取得那樣不菲的成績,是名副其實的天賦型選手,且不提那一般人無法欣賞的脾性,他確實是個才華橫溢的導演,除了脾氣差,基本沒有什麼黑料,長相偏中上,因為常年板著臉,—副凶巴巴不好交流的模樣,才導致他給人的感覺比較糟糕。

“還有,背後不議人是非。”左染嘴角噙著—抹淡笑,朝她們比了個噓的手勢。

小美連忙點點頭,做了個將嘴巴用拉鏈拉上的動作。

這邊剛安靜下來,化妝間外傳來了敲門聲,是隔壁已經準備妥當的陸—曼和她的助理。

小美去開門後,陸—曼笑盈盈地走了過來:“染染,上完妝了吧?—起過去吧。”

“我這邊還差一點,陸姐你先過去吧。”左染朝她微微一笑,婉拒了提議。

陸—曼笑眯眯地應了聲,隨後帶著助理離開了,待走遠後,助理忿忿不平地開口:“陸姐,這個左染也太不給你麵子了,—個新人而已,憑什麼那麼囂張?”

“嗬。”陸—曼淡淡地睨了眼這個上任沒多久的助理,並未多言,心中卻已做出了決定:回頭就讓經紀人把她換了,—點眼力見都沒有,就知道煽風點火,莫不是她對家派來的臥底?

整個陸氏傳媒上下都知道,左染是陸總力捧的新人,雖然隻演過—部電影,演技卻是有目共睹的出色,她跟左染的定位差得遠,戲路重合的不多,犯得著去找左染的麻煩,給自己不痛快嗎?

與之同時,化妝室內,助理小美甚是不解地問左染:“染染,你是不是跟陸影後……”不合?好像也不對。

“避嫌呢。”左染半真半假地說,眼中笑意淺淺,“你們陸總是個醋精,誰的醋都吃。”

第064章 一條過

左染說避嫌,有開玩笑的成分,卻也是他的真心話,直覺告訴他:世界意識對他的約束力不會持續太久了。

等到性彆迷雲被撥開見天日的那一天,他今日的所作所為,都將可能成為未來有心人攻擊他的手段,在那之前,他想竭儘所能把《雙生花》拍完。

劇組請來禮儀指導團隊曾經參與過多部口碑不錯的民國劇,領隊李晶在中戲當形體老師,讀研時學的是曆史,作為一個知性優雅的模範,教學過程卻是絲毫不含糊。^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在她麵前,不管是影帝影後,還是沒什麼作品的新人,全都一視同仁,所有人都得從最基礎的行走、坐姿練起來。

第一天特訓,時間累積十四小時,等到下課的時候,陸一曼直接是顫唞著兩條腿,扶著牆出門的。

肖晨倒是麵上不顯,額頭上滲出的汗水卻已經出賣了他。

這兩位大咖都沒抗住,更不用提劇組其他演員了。

“瞧這一個個軟腳蝦。”

聶夏輕嗤了句,掏出煙,還沒點燃,被李晶一把搶了過去,丟進了垃圾桶。

她斜睨了他一眼:“你這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偏偏長了張嘴呢?”

外人麵前所向披靡,嘴巴從來不留情,不知委婉怎麼寫的聶導,意外地慫了:“……”

“扮演女主角的那個孩子還不錯。”李晶嘴角微揚,這一天高強度的練習中,左染是唯一一個達到她預期的學生。

“你說她啊……”聶導雙手插兜,轉頭看向正要離開訓練室的左染,眼中閃過一絲複雜。

照理來說,身材太纖細清瘦的人穿旗袍,很難演繹出那種風情萬種的獨特韻味。

於藍寫的離鏡是個性格多麵化的角色,有貴氣、豔麗的一麵,也有天真、純白的一麵,經曆生死,性格變化層層推進。

他原以為左染是無法勝任離鏡這個角色的,沒想到,試鏡的時候,人物四段不同時期的劇情,左染都演繹到可圈可點,要說有什麼地方是他依舊不滿意的,那便是

左染不像個女人,她身上的陽剛之氣明顯多於女性該有的陰柔之氣。

而現在,聶夏隱約有種自己被打臉了的錯覺。

依舊還是那樣清瘦的身形,沒有女性的豐腴之美,偏偏每一個眼神、舉動,都散發著獨特的魅力,讓人移不開眼,就好像離鏡本人從劇本裡走出來了。

那樣一個獨一無二的離鏡,就合該是左染的模樣,有著一副漂亮精致的天然麵孔,身材高挑纖細,舉止優雅從容,即便是安靜地站在人群中,依舊耀眼矚目。

“倒是個天生的演員。”聶夏淡淡地評價了一句。

李晶從未見他給予過什麼人如此高的評價,不由得一驚:“你居然也會說人話。”

聶導再次認慫:“……敢情我以前在你眼裡,就是隻會叫的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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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化妝間後,左染整個人差點癱了,累,是真的累,好在進組前三天,陸霄給他請了一位書香門第出生的老師專門教授禮儀,事先做了點功課,今天的特訓他才沒拖後腿。

“劇組的禮儀指導訓練,都這麼可怕的嗎?”助理小美連忙端上一杯溫開水,秀眉微蹙,這可比她當年軍訓可怕多了。

“聶夏要求比較嚴格,李晶也是個辦事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