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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的理由亦是冠冕堂皇。

見陸酥秋似乎不願意,裴煙又道:“陸姑娘既覺得在下做這些無濟於事,彌補不了對姑娘的過失也罷。”

陸酥秋聞言一愣,倒不是對裴煙的話有所芥蒂,而是察覺今日的裴煙似乎有所不同。

像是突然變了卦,非但不再避著她,還對她頗為主動。也不知是她的錯覺,還是另有原因。

話說到這個份上,陸酥秋再推脫就是置裴煙於千裡之外,難免不合情理。

正好遂了陸酥秋的意。

“裴姐姐,”陸酥秋抿唇,雙頰如染上了紅霞,“隻此一次。”

裴煙看得心神恍惚,“嗯。”

裴煙於是舀起粥,將粥吹得溫度適宜,再伸向陸酥秋,期間動作是儘可能的輕緩。

一碗粥見底,裴煙定定的注視著眼前人,一陣暖意驀然蔓延至心底,讓她情不自禁的陷入其中。

一連幾日,裴煙都同陸酥秋維持著在客棧修養的狀態。

掐著時日,再不中用的下屬也該找上門來,陸酥秋於是免不了催促裴煙離開:“裴姐姐,我們是不是也該起程了?”

誰知得來的卻是裴煙簡短的兩個字,“不急。”

“陸姑娘的傷還未痊愈,恐怕受不住長途跋涉。”裴煙蹙眉,在提及顧遇追捕時都麵不改色的臉,顯露出深深憂慮。

係統111有幸圍觀了這場麵,良久憋出一句話:“攻略目標是不是有點主次不分?”

陸酥秋:“那證明我是主,其他一切都是次要的,有什麼不對嗎?”

係統111:“嘔。”

“你學壞了,統統。”聽見陸酥秋這麼說,係統111暗自嘀咕“也不看看跟誰學的”。

在客棧又度過了些時日,裴煙才收拾一番,帶陸酥秋離去。

走時,裴煙仍不放心,板著臉對陸酥秋叮囑道:“陸姑娘如若途中身體不適,務必立即告訴在下,切莫逞強!”

有幾分往日的歸劍閣大師姐模樣。

陸酥秋其實根本沒將那傷沒放在心上,她遲早是要走的人,但眼看裴煙不得到保障誓不罷休的架勢,她還是心口不一的道:“裴姐姐放心,我定謹遵姐姐所言。”

裴煙似乎是信了陸酥秋的話,繼而騎著馬帶陸酥秋朝辰山趕去。

自那日硬闖出揚州城後,城裡城外便都是顧遇手下的人,無不是在搜尋著裴煙二人的下落。

眼下還真是容不得陸酥秋再另尋去處,再者,裴煙對此也是不肯讓步。

所幸為掩耳目,陸酥秋與裴煙皆是帶上了帷帽。

陸酥秋因此有了決斷——待她去了歸劍閣,繼續帶著這帷帽,不露臉便是了。

裴煙唯恐一路奔波,會加劇陸酥秋的傷,故而特意將行程放緩了數倍。

原先兩日便能趕到的辰山,足足在第四日才到山腳下。

白雲逐漸褪去,稀疏的星光蕩於夜幕之中。入夜,二人也才剛剛抵達山腰。

裴煙尋了處緊挨著水源的地方,打算稍作停留。

她一個人帶著水囊來取水,陸酥秋則留於原地等著她。

枝葉沙沙作響,裴煙早已成為習慣的百般戒備,讓她下意識就側頭,“誰?”

細微的動靜轉瞬即逝,林間此刻無聲無息,裴煙眯起雙眸,瞳孔中帶著審視。

裴煙對著除去樹木以外,空空如也的叢林道:“出來。”

夜風拂過,攜著一絲涼意。

下一瞬間,泛著寒芒的利刃朝裴煙襲來。

裴煙反應敏捷的閃躲而過,那些利刃儘數紮入一旁的樹乾上。

裴煙瞥了眼利刃所留下的深深痕跡,低嗤一聲,“慕喬,你這是什麼意思?”

漆黑的林中,緩緩走出一道曼妙身影。

那喚作慕喬的女子打量著裴煙,饒有興趣的問道:“你是誰,怎麼知道我的?”

裴煙揭下帷帽,“照師門規矩而言,你這是在以下犯上。”

見到裴煙帷帽下的模樣,慕喬麵色一變,沒好氣道:“你怎麼在這?”

裴煙麵無表情,“這是回歸劍閣的唯一路徑,我如何不能在這?”

慕喬被裴煙說得啞口無言:“你……”慕喬雙手環臂,又像是想起了什麼,怒意一掃而空。

她翹著唇角,神情似幸災樂禍:“你還敢回歸劍閣?我看你怕是回去了,就沒有活著再出來的命!”

裴煙收好了水囊,繼而視若無物的越過慕喬,原路往返。

“喂,你等等!”被裴煙的態度激起不滿,慕喬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給我站住!”

陸酥秋曲著腿坐在樹下,百無聊賴的等著裴煙。

遠遠的,似有聲音傳來。

陸酥秋遁著聲音傳來的地方,扭頭望去。

裴煙一襲白裙,黑色之中,猶如明月般醒目。隔著數米,亦能辨出。

但來人似乎還有一位。

陸酥秋眺望著那窈窕身影,似乎格外眼熟。似乎她是見過的,但如今她卻是記不起來了。

“我在歸劍閣的輩分可不比你低多少,憑什麼你不喊我師姐?”

“喂,裴煙,你不要不識抬舉!”

慕喬的聲音遠遠傳來,落入陸酥秋,卻讓陸酥秋心頭一緊。

慕喬?

如果自己未記錯,慕喬是歸劍閣閣主的親傳弟子,亦能算作她的師姐。

慕喬心性過高,且心直口快不甚合群,然人卻稱不上壞。在歸劍閣的三年兩載,陸酥秋還算與她相處甚歡,頗有淵源。

換做以往,能敘舊陸酥秋或許還是有所樂意。

但現在,能不與歸劍閣扯上關係,是最好不過的!

裴煙加快了步伐走到陸酥秋跟前。

見陸酥秋坐在樹旁,裴煙以為是自己耽誤了時間,讓陸酥秋等累了。

更是覺得身後的慕喬惹人心煩。

陸酥秋想起身,卻被裴煙給製止了。

“陸姑娘有傷在身,還是多加休息。”裴煙單膝跪地,略帶歉意道:“是在下讓陸姑娘久等了。”

陸酥秋:“也沒有……”

“裴煙,你這才下山一趟,回來就多帶了個人?”陸酥秋帶著帷帽,慕喬沒認出陸酥秋,卻也能從身形上辨出眼前人是個女子。

哪怕同門,慕喬也未曾見過裴煙會對誰另眼相待。

這麼多年,除了“她”一人。

但世間怎能有第二個可與“她”相提並論之人!

“想不到你裴煙如此喜新厭舊!”慕喬冷笑,盛怒之下,話也口無遮攔起來:“她當初真是看錯了人,竟願意和你……”

“慕喬,你胡言亂語什麼?”裴煙如夜般深邃的眼眸染上不解。

作者有話要說:  想看掉馬嗎(大聲bb)

第70章 叫什麼

“我胡言亂語?”慕喬猶如聽了什麼天大的荒謬玩笑:“我看分明是你愚不可及!”

裴煙不明白慕喬的話, 隻當慕喬是在造次。

裴煙寒聲道:“你若是特意尋我來吵架的,那請自便。”

慕喬氣得幾欲要脫口而出“你當真不記得你曾經的陸師妹了?”,她咬牙, 還是竭儘全力的忍住了。

陸師妹的名字早已在歸劍閣成為禁忌, 閣主曾下令,不允許任何人在裴煙麵前提及她。

慕喬也不清楚兩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甚至在裴煙辭彆歸劍閣再又一夜複返,她才得知陸酥秋失蹤的消息。⑥思⑥兔⑥網⑥文⑥檔⑥共⑥享⑥與⑥在⑥線⑥閱⑥讀⑥

彼時, 回來的裴煙一身豔紅嫁衣,卻失了所有關於陸酥秋的記憶。

慕喬一早便看出裴煙與陸酥秋關係非同一般, 也因此,雖沒有證據, 但慕喬直覺裴煙與陸酥秋的下落不明有關。

自那之後,慕喬再沒給過裴煙好臉色。

兩年來,慕喬陸陸續續也有在打探陸酥秋的下落, 無奈人海茫茫,此舉形同大海撈針。

“我何時說過我是特意來找你的?”慕喬高抬著下頜,甚至不屑於正眼注視裴煙:“倒是你,知不知道閣主給所有親傳弟子下了令,要——”

說到最後,慕喬似有所顧忌,陡然噤了聲。

裴煙遲遲未能等來慕喬的下文,“要什麼?”

“既是密令, 怎可告於你?”提及密令,慕喬也不似方才的氣勢洶洶之態,緩和不少。

“聽我的準沒錯!”慕喬支支吾吾:“總之,總之你彆回去就是了!”

裴煙遲疑了一瞬, 似乎是因慕喬的話有所動搖。

但慕喬的隻言片語著實沒有說服力,裴煙道:“你不讓我回去,卻也不給我個理由?”

未了,裴煙看向箭傷尚未恢複的陸酥秋,“我有要事在身,耽誤不得。”

裴煙與她交集甚少,慕喬如何不知道自己此舉突兀,且荒誕至極。恐怕換作慕喬自己,也是難以信服。

慕喬急得漲紅了臉,百口莫辯:“裴煙,我是說真的!”

二人談話並沒有要陸酥秋避嫌的意思,陸酥秋因此全程在旁,聽得清清楚楚。

憑她對慕喬的了解,雖不知出何原因,但慕喬大抵是沒有在騙裴煙。

裴煙麵如常色,俯下`身替陸酥秋理了理淩亂的裙擺,像是沒把慕喬的話放在心上。

慕喬心一橫,豁出去般的喊道:“閣主下了密令,歸劍閣弟子裴煙盜取劍閣玉令,企圖利誘將軍府,而今叛離歸劍閣。”

似乎是不忍心,慕喬一頓,緩聲道:“凡見之,則殺之。”

風吹草動皆可察覺的靜謐夜晚中,慕喬的嗓音不大,卻清晰可聞。

裴煙垂於身側的手微不可查的一顫,繼而連帶著她略有紊亂的呼吸,一並恢複鎮靜。

慕喬見裴煙幾乎毫無反應,錯愕之中,以為裴煙是沒聽清,便再重複了一遍方才的話。

裴煙依舊不動聲色。

慕喬怔住了,她設想過裴煙的無數反應,更因此心生不忍,才遲遲未能開口同裴煙道出真相。

裴煙許會憤怒,許會崩潰,許會質疑——但慕喬獨獨未想過,裴煙會沒有反應。

一個毫無根據的念頭自慕喬心底萌生而出,慕喬不確定的道:“你莫不是提前就知曉了此事?”

裴煙道:“我不曾知道。”

慕喬不信:“……那你?”

“歸劍閣的規矩,我比你更為清楚。”裴煙像是在訴說著什麼無關緊要的事,語氣平淡:“你該知道,不為歸劍閣所用之人,尤其像我這樣的,閣主想以絕後患也不足為奇。”

慕喬怎會不懂裴煙的意思?像裴煙這樣驚才絕豔的天才,沒有人能安心的放任著她不管。

但裴煙是歸劍閣之人,閣主怎會對自己一手栽培的弟子下手?

慕喬不解,“為什麼,你不是首席弟子,即將接手歸劍閣閣主之位嗎?”

“我並無接手歸劍閣之意,”裴煙如琉璃般清透的眼眸閃過些許沉鬱,像是蒙上了塵埃,失去了光澤,“數月前,我即向閣主坦白此意,並請辭下山。”

“你瘋了?!”慕喬的臉上寫滿不可思議。

多少人覬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