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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園小花仙 眯眼笑笑 4352 字 4個月前

商小少爺:“等表哥。”

孟茨:“回家裡等一樣。”

商小少爺:“不一樣。”

孟茨:“哪裡不一樣?”

商小少爺:“不知道,反正不一樣。”

偽裝成圉囻村村民的攝影師拍下這段聽起來有那麼點深度的話,再用長鏡頭呈現出唯美的意境,妥了。

葉寒秋從山中緩緩走過來。

商小少爺揉揉眼睛,嘴角上揚,眼睛卻積蓄了一汪水,低頭擦乾眼睛,咧嘴大笑地衝過去,“表哥,你好了!”

葉寒秋笑著拍拍他的頭。

商小少爺殷勤地接過小棉花的背簍,圍著小棉花打轉,“萱萱,我烤了菠蘿蛋撻,徽榮姐說好吃,我給你和表哥留了六個。”

孟茨心裡隱隱地知道所有的改變來自小棉花,迅速跟上,“安航姐燉了大鍋菜,架著火,擺在大槐樹下,好多村民過來吃,都說味道好。李嬸看大鍋菜吃沒了,又起了一鍋,白菜豬肉粉條。”

商小少爺被說饞了,他蹭了李嬸好多頓飯,知道李嬸的廚藝有多好,“咱們走快點,晚了就被搶光了。”

商擇樂提著行李,率先跑起來。

小棉花倒騰著兩條小細腿,跑的比誰都快,輕靈的像花間飛舞的小精靈。

在吃飯上,她一直很積極。

跑到大槐樹下,商擇樂和孟茨呼哧呼哧地喘粗氣,他們拿出了跑百米比賽的速度去追小棉花,連行李都顧不上了,還是沒追上看起來嬌嬌弱弱的小棉花。

這麼大的運動量,他們兩個滿臉汗,小棉花還清清爽爽。

商擇樂:“萱萱,你要是參加奧運會,冠軍就是你的了。”

小棉花:“我沒有安航姐姐跑的快,你們太慢了。”

商擇樂和孟茨對視一眼,彼此鄙視。

孟茨:“你丟了咱們男人的臉。”

商擇樂:“說的跟你跑贏了似的。”

葉寒秋提著被兩人丟在半路的行李不緊不慢地走過來,手背貼了貼小棉花的脖頸,有微微的濕氣,從小棉花口袋裡掏出手絹,給她擦擦脖子和臉蛋。

商擇樂和孟茨看直了眼。

這還是他們認識的老冰塊?

葉寒秋冷冷地瞥他們一眼,商擇樂和孟茨瞬間低頭轉身。

等葉寒秋和小棉花走遠了,商擇樂和孟茨大喘氣。

商擇樂:“表哥更嚇人了。”

孟茨:“那一眼,晚上要做噩夢了。”

商擇樂:“懷念表哥病弱的樣子。”

商老爺子一巴掌糊在商擇樂的頭上,“不準咒我大外孫!”

商擇樂捂著頭蹲到地上。

他咋就忘了爺爺是他爺爺,爺爺還是表哥的姥爺呢。

李嬸遞給小棉花一個跟中秋月亮那麼大的大海碗,撈了滿滿一大碗飯菜,再一人給一個瓷實的大饅頭,讓兩人端回屋裡一塊吃。

陸安航也催兩人回屋吃飯,“外麵冷,吃進了涼氣,鬨肚子。”

小棉花和哥哥回屋,頭碰頭地吃飯,努力把這兩個捏下去絕不變型的大饅頭吃完。

小棉花吃的可歡快了。

沒有授粉前,她與這個小世界沒有牽絆,隻能吃素食。

現在她肚子裡有了小棉籽,什麼都可以吃啦——

葉寒秋看小棉花吃的開心,他也跟著不知不覺地吃了大半個饅頭,撐到了胃,起身慢慢走了半個小時才舒服了一些。

小棉花吃飽了就困,被哥哥牽著手,迷迷糊糊地晃悠著走,肚子突然一陣澀疼,瞬間清醒。

小棉花捂著肚子縮成一團。

葉寒秋想起小棉籽又想起小棉花吃飯前的快跑,臉色比忍疼中的小棉花還要蒼白。

葉寒秋強硬地按捺下顫唞的雙手,穩穩地抱起小棉花,快步走回臥室。

火炕的熱氣緩解了小棉花的疼痛。

小棉花仰頭親親哥哥的下巴,“哥哥不要害怕,小棉籽沒事,我也沒事。”

葉寒秋閉上眼睛,額頭貼著小棉花的額頭,靜默了許久,滿心的後怕,“萱萱,以後不要這樣嚇哥哥了。”

小棉花安撫地親親哥哥的額頭,“以後不跑不跳了。”

小棉花睡午覺,葉寒秋寸步不離地守著她。

商擇樂輕手輕腳地向臥室裡搬行李。

他多善解人意,表哥和小棉花一上山,他就喊來李嬸,利利索索地給小棉花和表哥收拾出隔壁的小院,還燒了火炕。

李嬸一大早安置了小棉花的穿用行李,他不敢動表哥的東西,等表哥回來了同意了,他才一趟一趟地搬著。

搬完行李,商擇樂吃著李嬸獎給他的鹹鴨蛋,找到下象棋的爺爺和姥爺,“表哥和萱萱黏黏糊糊,我搬來搬去十多趟,表哥一個眼神都沒給我,果然溫柔鄉英雄塚。”

江老爺子拿起拐杖,敲了下他的小腿,“就你這小膽子,還敢編排你表哥,被你表哥算後賬的時候,彆來我們麵前打滾哭訴。”

小棉花肚子裡悄悄揣了個小棉籽,身體不再是暖烘烘的,和其他人一樣能感知到冷風冷雪了。

小棉花穿上厚厚的棉襖棉褲棉鞋,像隻圓滾滾的小企鵝,被哥哥牽著手,一搖一晃,慢吞吞地向前走。

鐵水和銀水澆築的兩米高大箱子擺放在溫度適宜的客廳裡,旁邊便是商老爺子的床,一如過去的七年,商老爺子始終睡在小兒子的旁邊,和野獸一樣撞擊鐵籠的小兒子說話聊天,讓他知曉外麵的事情。

他知道小兒子被這個野獸擠在了黑暗的角落裡,隻要他多說些話,兒子總會聽見一兩句的,不會在黑暗孤寂中迷失。

小棉花看看哥哥和商爺爺,最後看向商擇樂,打開木盒,取出幽魂草掉落的小葉子,“擇擇,你把小葉子碾碎,然後滴上你的血,喂給你小叔叔。”

商擇樂雙手捧著葉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灰綠色的小葉子,手軟腿軟,聲音顫唞,“我、我弄?”

小棉花笑眯眯地點頭。

商擇樂的眼睛不敢離開小葉子,唯恐被風吹走了,“多、多少血?”

小棉花:“越多越好。”

商擇樂:“四、四百毫升?”

小棉花:“不用那麼多,一百毫升,然後加點羊血就可以了。”

商擇樂看向小院裡那隻小山羊。

這是小棉花從神山牽下來的小山羊,是與眾不同的,是有靈氣的。他昨天和它玩了一天,發現了它的才華。播放音樂,它會跟著他一塊跳舞。

有靈氣的羊血肯定比普通的羊血好。

商擇樂腿不軟了,說話也不哆嗦了,走路帶風地去取小山羊的血。

一聲慘叫。

不是小山羊的。

商小少爺受到了不可言說的傷害,弓著腰,跪趴在地上,和煮熟的大蝦一個姿勢。

村醫提著藥箱過來,檢查了下,“小山羊懂事,沒頂壞,疼一陣就沒事了。”

村醫診斷完,也不要錢了,提著藥箱就要走,商小少爺顫巍巍地拽住藥箱,“不抹點紅藥水什麼嗎?”

“不用,自己就能痊愈,彆浪費藥。”

商小少爺眼巴巴地看著村醫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他越長大越不招人待見了?

他猶記的他小時候劃破了膝蓋,醫生爺爺是如何小心翼翼地給他洗傷口抹藥,還給了他很多奶糖止疼。現在,他疼的牙齒打顫,都沒要到一瓶消腫止疼藥水。

商小少爺思考他不招村醫爺爺憐愛的原因,是他長裂了?還是地域差異造成的審美偏差?

陸安航進來房間,抱著胳膊靠在門邊,悶笑了半晌,問道:“還疼嗎?”

商小少爺回神。■思■兔■在■線■閱■讀■

咦?不疼了!

商小少爺複活,不敢再招惹小山羊,先用小研缽研磨灰綠小葉子,裝到不鏽鋼保溫杯裡,讓安航姐在他的手上劃一刀,擠出一百毫升的血。

所有的準備工作完成,就差羊血了。

商小少爺還是不舍得用普通山羊血代替有靈氣的山羊血,求到小棉花麵前,“我做你助手,無償打工十年,鞍前馬後,在所不辭。”

葉寒秋拿出一張合同,“口說無憑。”

商小少爺委曲求全地在賣身契上摁下了手印。

從此以後,他不再是瀟灑不羈風流倜儻的西海龍王三太子了,他被表哥貶成了白龍馬。

小棉花摸摸小山羊的頭,小山羊低頭輕輕地頂一頂小棉花的小腿。

小棉花的聲音綿綿軟軟,“你乖乖的哦,不要動哦。”

路安航取血,小山羊乖乖的,一動不動。

取完血,小山羊精神不濟,小棉花讓商擇樂扛回來一大袋子的蘋果,全部堆放到小山羊睡覺的柴火房。

小山羊看著它最愛的大紅蘋果,精神煥發。

小山羊看在小棉花和大蘋果的麵子上,不跟商擇樂鬨彆扭了,音樂響起時,不再萎靡地躺著,它又扭又跳,頭還瘋狂搖擺。

林徽榮:“它高興瘋了。”

陸安航:“今非昔比,它現在是有一百顆蘋果的土豪羊了,有錢羊就是這麼的瘋狂。”

林徽榮忍俊不禁:“似曾相識。”

陸安航大笑:“和小棉花承包全村農田時的興奮勁兒一模一樣。”

打開鐵門的一個小窗口,贏戰征和周戲烽趁人不備,注射入鎮定劑,待人安靜下來,仍不放心地點了一把老村醫炮製的藥草,藥草不會讓人昏迷,隻會讓人手腳無力。

商擇樂緊緊地抱著保溫杯,顫顫巍巍地打開鐵門,對上一雙血紅的眼睛。

瞳仁猶如野獸般豎著,滿眼憎恨地看著他們。

商擇樂的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又是害怕又是憤怒,“你占了我小叔的身體,你才是惡霸!”

商擇樂想起小時候小叔對他的好,一幕幕的往事讓他的憤怒值越來越高,驅散了他的畏懼。

商擇樂瞪著這隻惡霸,火氣騰騰地走過來,固定住他的脖子,把保溫杯裡的血藥水灌入他的喉嚨裡。

完成了這項艱巨的任務,商擇樂的勇氣也用完了,連滾帶爬地從籠子裡出來,再鎖上門,渾身發軟地躺在地上,看著房梁發怔。

小棉花蹲下來,戳一戳他的臉蛋。

商擇樂沒一點反應。

“你是誰?”

小棉花緩緩站起身,透過鐵窗,靜靜地看著裡麵的人。

“不是食物的味道,我聞見了花香,你和我一樣是不是?”

小棉花眉眼彎彎,晃一晃食指,“不是哦。”

撕裂般的吼聲把商擇樂震醒,商擇樂哆哆嗦嗦地爬到小棉花身前,腿軟的站不起來,還不忘他助手的身份,把小棉花護在身後。

葉寒秋上前,揉揉他的頭,看向籠子內的人,“小舅,他被束縛了,你現在試著把他擠出來。”

血紅色的眼睛猙獰凸出,瞳仁不斷變幻,影子扭曲。

當勝負已分,眼睛中的血紅色慢慢退卻時,小棉花從木盒中取出幽魂草送給她的透明小花朵,小花朵在扭曲的影子被擠出身體的一霎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