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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風似是早就預料到了她有求死之心,便忙護住了花照水的眼睛。

白凝霜死了。

柳扶風走出丞相府的時候,還有些感慨:“若不是父皇感念白家,定不會讓白凝霜死得這麼便宜。”

花照水想起那信上的內容,想起那孔大人的字字句句,突然歎口氣道:“她甘願赴死,內心定然也是極為絕望的。她以為孔文星一直未曾婚娶是因為愛她,可她得知他並不愛她的時候,她心底的最後一道防線,已然崩塌了。”

柳扶風道:“也許那封信寫得是很無情,不過孔大人也並非是全然無心之心。不過,我覺得他的錯並不是負心薄情,而是從一開始,就不該招惹白凝霜。至於白凝霜呢,也是自作自受,她明知道自己不能與孔文星有結果,卻還是不顧廉恥地貼了上去。世家貴女,白太師一生弟子無數,自己的女兒,竟教成了這個樣子,真的是可悲可歎。”

柳扶風和花照水走出丞相府的時候,丞相府內的人已經清點完畢。接下來的事,就無需他們兩個操心了。

白凝霜死後,整個丞相府被貼上了封條。曾經門庭若市的丞相府,如今卻連隻鳥都不願意飛出來。

其實,早就從聖上開始打壓花元武開始,丞相府的結局便已經注定了。

那個曾經帶給花照水無儘噩夢的地方,如今也終於結束了。

柳扶風和花照水回安親王府之後,便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去朔州。

當然,柳扶風已經派人快馬加鞭給柳扶蘊遞去了消息,希望他能儘快收到。

不過,即便是如此,柳扶風還是晚了一步。

花元武守城多日,終究是沒能熬過柳扶蘊,無奈之下,花元武隻好放出了最後的底牌。

動用了他從未用過的龍蠱。

一時間,天昏地暗,戰場上的士兵皆倒地不起。好在,柳扶蘊的後方有成嬤嬤在,成嬤嬤讓柳扶蘊即可退軍,減少損失。

而柳扶風和花照水也是在第二日,才到達了朔州軍營。

彼時,柳扶蘊已身中蠱毒。好在,成嬤嬤及時救治,將柳扶蘊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

花照水趕到之後,成嬤嬤拽住了她的手,一字字道:“孩子,如今也隻有你和柳扶風能召回龍蠱了。”

花元武手中的龍蠱,曾是月扶桑自小便養的蠱。月扶桑是聖女,之所以她們的族人要求聖女必得是處丨子,正是因為,那龍蠱需要以處丨子之血喂養。

唯有如此,龍蠱才能發揮到最大效用。

月扶桑本該一世不離開母族,可卻因為要報今上當年之恩,才不遠萬裡來到京都,助他一臂之力。

花元武當初,也正是因為看中那龍蠱的威力,才開始接近月扶桑。

起初,月扶桑也以為花元武是良善之人,對他並無防備。

月扶桑自幼修習術法,對人心揣測不足,所以便在花元武這吃了大虧。

然而,花元武得到月扶桑之後,並未順利得到龍蠱。

按照月扶桑所言,若她的女兒身被誰奪去,誰就可以奪走她的龍蠱。

然而,花元武心術不正,遭到龍蠱反噬。為了逼月扶桑說出破解之法,所以他才控製住了成嬤嬤。

成嬤嬤是看著月扶桑長大的人,對於月扶桑而言,成嬤嬤就是她的親人,是她的母親。

月扶桑的血已然不夠純淨,沒辦法繼續養著龍蠱。能破解反噬,唯有以血肉之身壓製。

花元武知曉此法之後,便親手送了月扶桑上路,然後將龍蠱和月扶桑一道丟入後院池塘。

至於,用花照水的血養龍蠱之法,是後來花元武自己琢磨出來的。

他當時奪走了月扶桑所有的古書和手記,研習多年,終於破解此法。

所以,花元武將花照水鎖在後院,不許她進出。他甚至經常給花照水下藥,然後趁機給她放血。

這麼多年,花照水的身子骨虛弱,多半也是由此而起。

從前,花照水的血尚且還能喂養那蠱,可如今,花照水已為人婦,她的血已然不再純淨。

而成嬤嬤,就是要讓不再純淨的血再一次喂養龍蠱,唯有如此,花元武才可再次遭受反噬。

隻是此法,凶險萬分。

一個弄不好,花照水便有可能在戰場上丟了命。

即便如此,花照水還是毅然決定要上陣。

成嬤嬤說,那龍蠱已然活了多年,被壓製在丞相府多年,如今早已不是從前的龍蠱了。

它的力量更加強大,毀滅性更強。一旦弄不好,對朔州,對所有百姓,都是滅頂之災。

花元武自然是知道龍蠱的威力,可他為了自己的野心,早已不顧一切。

如今,能結束這一切的,隻有花照水。

柳扶風知曉此事之後,無論如何都不許花照水去。

為了攔住柳扶風,花照水與柳扶蘊商量,將柳扶風打暈,讓他在大帳裡休息一天一夜。

而花照水,則是帶著成嬤嬤和七刀,通過朔州地道,前往花元武大營。

臨行之際,天色一片漆黑,四周一片死寂。

柳扶蘊親自將他們送他們出了五裡之後,便突然拽住了花照水,神色淒然道:“弟妹,若是你出事,風兒一定不會再原諒我了。所以答應我,要活著回來。”

花照水故作輕鬆地衝著柳扶蘊笑了笑:“放心,我可是月扶桑的女兒。此事除了我,沒人能做得了。再者說,我也是惜命之人。幾次從鬼門關逃了出來,閻王爺可不敢收我。”

即便是花照水如此說,柳扶蘊卻還是沒有半刻放鬆。

花照水消失在夜色中時,柳扶蘊突然對著他們三人,行了大禮。

一旁的先鋒忙道:“王爺,您不必擔心,既然安親王妃說沒事,就一定沒事。”

柳扶蘊眼角腥紅,長歎一口氣道:“若真的沒事,她不會將柳扶風留下,一個人去。弟妹,乃真英雄,我等男兒,自愧弗如。”

第073章 尾聲2 大結局

成嬤嬤提前命人探好了路線, 所以三個人很快到達了花元武的所在之處。

此時,花元武與董將軍意見相左,董將軍拂袖而去, 而花元武麵色灰敗,一個人坐在那裡發呆。

花元武的麵前, 是一張地圖。

上麵密密麻麻的標記, 畫滿了他的野心。然而, 從前的雄心壯誌,在實施的那一刻, 卻與他理想中的不同。

他連小小的朔州都打不出去。他甚至想不到, 那個向來名不見經傳的柳扶蘊, 竟也這般厲害。

一陣風刮過,花元武神思略有迷離,待他再睜眼抬頭之時,卻看到了花照水就站在他的眼前。

有那麼一個瞬間,他感覺自己恍惚中看到了月扶桑……◤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花照水與月扶桑本就長得像, 如今更是讓花元武產生了錯覺。

他晃晃悠悠地站起身,看著她,突然狂笑不止:“月扶桑,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對嗎?尤記得, 你當初瞧不起我,你說我定會自取滅亡。可如今, 我還尚未失敗,你便就這麼迫不及待地來看我笑話了?哈哈哈,我告訴你,我還沒輸,我絕不會輸!”

花照水望著有些神思迷亂的花元武, 輕笑一聲,道:“父親,如今我還尚未出手,你便已經糊塗至此,想必,那龍蠱的反噬已經開始了。去照照鏡子吧,看看您如今這張老臉,可還有一絲活人氣息?”

花元武這才回神,待他看清楚花照水這張臉之後,他突然笑了:“原來是你啊,花照水。你說我是該管你叫安親王,還是叫花照水?”

花照水愣怔稍許,這才道:“原來您知道我與安親王互換過。”

此刻的花元武,滴酒未沾,卻一臉醉態,他晃晃悠悠的姿態,像極了八旬老朽,看起來已是油儘燈枯之兆。

“也不算太久,我特意將此事告知了太子與和親王。隻可惜啊,太子不信,那和親王又是個廢物。他本該借此事打壓安親王,誰知道他卻借著此事逼著你們互換,妄圖得到你。如此兒女情長,可見不是個成大事的。”

原來如此。

花照水就想,那柳扶陽怎麼聽幾句牆角就確信她與柳扶風互換,原來還有花元武從中作梗。

“竟然是你,不愧是花元武。為了自己的私欲,連女兒都可以坑。不過想必,你也從未把我當成過你的女兒。你待花映月更好一些。”

花照水停頓了一下,突然又道:“你知道嗎,花映月如今被囚在宮裡,淒慘無比。至於你的夫人白凝霜,已經先一步去了黃泉。你都不想趕緊去京都,將你的寶貝女兒救出來嗎?”

花照水此言一出,花元武的麵上沒有絲毫波動,仿佛花照水說得這些人,都與他毫無乾係。

花照水忽然笑了,她道:“我很好奇,你是否是個有感情的人?你有過愛嗎?你在乎你的親人嗎?”

花元武突然也笑了,父女兩個的笑容,竟有些相像。

“愛?我生下來就被父母拋棄,我是在死人堆裡活下來的。我強占月扶桑,不過是為了得到她的龍蠱,我娶白凝霜,也不過是想借著白家女婿的身份往上爬。至於你,你幼年的時候,便被我放血喂養龍蠱,起初,我也是有些心疼的。”說到這的時候,花元武眼眶似是含淚,可是轉瞬之間,他又恢複了冷漠的表情,仿佛剛剛的一切,隻是花照水的錯覺。

“可是,你越長越大,長得越來越像月扶桑。我對著這樣一張臉,實在是無法麵對。我總覺得,你是替她討債來了。後來我覺得便也罷了,不過是個丫頭片子,你活著的唯一目的,就是替我養蠱。愛?情?成大事者,又怎麼會在乎這些東西?”

花照水忽然笑了,她就料到了花元武是這樣一個人。

不過,花照水還是沒忘記告訴他:“其實你不在乎白凝霜和花映月也不要緊,畢竟花映月也不是你的孩子。”

聽到這話,花元武的麵上終於有了幾許波瀾,他怒瞪了花照水一眼:“你胡說什麼!”

“沒有胡說,你可以看看這個,這是白凝霜寫給孔文星的信,到底與你多年夫妻,你夫人的筆跡,你不會不認得吧?”

花照水將信甩到了花元武的麵前,花元武將信將疑地接過,看完之後,竟將信甩到了一邊,怒呸了一聲:“賤人,早就知道她跟我不是一條心。沒想到,連女兒都不是我的。還好,我沉得住氣,沒有親自去救她……”

花元武早就接到了花映月在京都的消息,許是為了激怒他,今上更是命人將花映月的具體情況告知了花元武。

然而花元武,根本沒想過要管女兒的死活。

他的大業,比任何事都重要。

花元武甚至放言,他說,莫說是女兒,連花信然他都不在乎。他還將消息遞到了京都,叫囂著讓今上有本事,就把花信然的人頭掛出來。

柳扶風當時覺得,花元武此舉也許並非是無情,他反倒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