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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照水被他喝住了……

這個樣子, 她實在是沒辦法喜歡啊。

“要不然,你去照一下鏡子?”她說話都不敢大聲,生怕刺激到他。

今晚的柳扶風,渾身上下,都透露著詭異。

見柳扶風沒有動作, 花照水竟然推著輪椅,將銅鏡遞給了他。

明亮的燈光下,柳扶風也看到了自己那張臉……

“不對, 這一定是這個胭脂的問題。明天, 我一定會讓七刀好好去找那家老板娘算賬。我剛剛照鏡子的時候,這胭脂在我臉上的效果明明不是這樣的。”

花照水深覺詫異, 讓他去拿胭脂過來一探。

其實花照水對這些胭脂水粉也不是很了解,隻是這個胭脂鋪,她倒是聽過。

這是京師鼎鼎有名的胭脂鋪,京師世家貴女的胭脂,都是在這買的。

花照水聞了聞味道, 輕抹了一下,膏體細膩,味道清甜,實乃上品。

“這胭脂沒什麼問題,應是你抹重了。可能跟屋內的燈光有關係,剛剛我進來時,確實沒發覺你臉這麼紅。正經人家的女兒,都是白日裡塗脂抹粉的,你這大半夜,往臉上抹什麼胭脂啊?”

柳扶風氣急,最後直接將外衫脫了下來,露出了裡麵輕紗質地的長裙。

那長裙由淡紫色的輕紗製成,根本遮不住他裡麵的皮膚。

雖然,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在花照水麵前坦誠相對了。

雖然,這副身體,是她從前的身體,她對自己身上的每一次都十分了解。

可她從前,卻是從不會穿這麼露骨的衣服的。

成嬤嬤從小便教過她,女兒家要守禮,知羞恥。如今柳扶風這作派,若是被成嬤嬤看到了,那定然是不知羞恥的。

花照水彆過眼去,有些不好意思道:“你彆告訴我,這衣服也是七刀替你尋來的。”

柳扶風見她不喜,頓覺頹喪,道:“當然了,這可是七刀尋遍了各處,按照我的要求找匠人特意給量身定做的。我這麼用心,都是為了討好你,可你卻一點都不喜歡。”

花照水撿起了外衫,遞給了他,“還有半月,府內才會燒地龍。如今這天涼,你還是穿上,小心著了風寒。”

柳扶風彆過頭去,賭氣不接那外衫。

花照水長歎一聲,低聲解釋道:“你這衣裳,著實不正經。哪怕是在王府為妾,這些手段,也是上不得台麵的。你是男人,恐怕不知道名聲對一個女人來說多麼重要。這若是傳了出去……”

“就咱們兩個,誰能傳出去?除非你去外麵嚷嚷。”

花照水眉心微擰,正色道:“我怎麼會去外麵說?你占的,可是我的身體。我從前,可絕不會穿這樣……的衣裳。你看看你這裙子,渾身上下,哪都沒包住。再說,你費這些心思是要做什麼?難不成,你真的喜歡做女人?”

柳扶風急得滿臉通紅,他的淚水在眼眶打轉,半響之後,才委屈巴巴的開口:“我隻是喜歡你,我想著,我如今在王府裡,也算是有了名分。即便是妾,那也是你的人。這王府裡除了我,另外還有四個呢。若想搶得先機,我總得先下手為強。”

說到這裡,柳扶風看了她一眼,眼神慢慢的從她的麵上,緩緩向下……

隨後,柳扶風咬緊下唇,緩緩逼近她:“而且,你每日晨起,也會不舒服嗎?你之前教過我,女人來月信之時,都需要注意什麼。可是我還從未教過你,男人若是有需要時……”

“不用,男人沒女人那麼麻煩,你不必費心教我那些。”花照水急忙打斷了他的話。

柳扶風攥緊了小拇指,目光如水地望著她,聲色戚戚然道:“那你還記得,那日的事情嗎?縱然咱們互換了身份,可你還是你,我還是我。不管誰是男女,咱們如今都有了名分。”

花照水臉色微紅,這下子,算是徹底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一日,她反應遲鈍,沒有推開他……

今日,卻是實在不行。

她時刻記得成嬤嬤的話,若是要行夫妻之事,隻怕這兩個人的身份,就得互換回來。

“不行,我對你,沒有那種衝動。而且,你不覺得彆扭嗎?”

“我不覺得,我挺歡喜的,我說過了,哪怕是一輩子女人,哪怕是讓我給你生孩子,我都是願意的。”柳扶風又鬨起脾氣來,他弱小的身子,甚至直接鑽到了花照水的懷裡。

他這份衣服,著實沒多少布料。

而且這輕紗的質地和手感,實在是柔軟細滑。這京師的衣裳鋪子,怕也是輕易買不到這樣絕佳的布料。

花照水正在驚歎他這衣裙布料的手感,那邊的柳扶風便得寸進尺,直接解了她的外袍。

意識到他開始動作,花照水嚇得直接推開了他。

柳扶風如今是個女子,哪有她那般大的力氣,她這麼一推,柳扶風直接癱倒在地。

他的胳膊肘,也頓時青了一大塊。

花照水也沒想到,自己輕輕一推,便這樣嚴重,她正要伸手去扶,柳扶風頓時大哭起來。

“嗚嗚嗚,你是不是很討厭我?花照水,你若真的不喜歡我,你就告訴我,反正我這心已經碎成一半一半的了。”

花照水深感頭疼欲裂。

她今夜來,本是來試探他與七刀正在秘密謀劃什麼,結果什麼都探到不說,自己還陷入其中,無法逃脫。

不得不說,柳扶風這個人,真的很難纏。

“我沒有很討厭你,但是你想要的,我給不了。”

柳扶風兀自從地上爬了起來,他似乎自己也覺得冷了,便拿起外袍,鬆鬆垮垮地披在身上,露出了大片雪白……

“我什麼都不想要啊,隻是想你陪著我,不好嗎?”柳扶風的語調帶了一絲央求。

“我可以陪著你,但是夫妻之事,我不能同你做。”花照水嚴肅道。

“為什麼?”柳扶風聲聲質問。

“沒有為什麼,我不習慣,也不想。”花照水神色嚴厲,看樣子是真的很反感那件事。

柳扶風雖然委屈,可也真的怕惹她生氣,便也泄下氣來,妥協道:“那……就等你以後能接受的時候,咱們再談這個。我也不是要逼你……”

“可即便那樣,你也不能推我。花照水,你怎麼可以推我!嗚嗚嗚……”

他又開始無理取鬨了。

旁人都說,女人是最喜歡無理取鬨的,尤其是娶回家的女人,經常會因為一點點小事,與夫君鬨不愉快。

本以為,柳扶風骨子裡是男人,不會有這些問題。

誰知道,他卻是比那些女人更加嚴重。

花照水此刻想的是,隔壁的那四位妾室,可沒這麼鬨騰。

她現下如此想,也是因為沒見識過隔壁那四個的手段。

“我推你,是我不對……”

花照水這句話說完,仿佛用儘了全部的力氣。

好在,柳扶風並沒有繼續哭鬨下去,反而是上前一步,靠在她懷裡,嗲裡嗲氣道:“那你幫我揉揉……”

花照水強撐著精神,儘量讓自己的語氣溫柔些:“哪裡疼?”

“這裡,還有這裡……”

“等一下,腿這裡也有點疼……還有腰……”

···

花照水生生給他揉了一個時辰,把柳扶風哄睡了之後,他才算是徹底安靜了下來。

從八寶閣回到臥房之後,花照水直接癱在床上,倒頭就睡。┅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對付柳扶風,不知道怎麼了,就變成了一件力氣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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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花照水日上三竿才醒。

左右今日無事,也不用去宮裡請安。

她就算是早膳用晚了一些,府裡的人,也沒人敢怪罪。

秦嬤嬤也跟著花照水一道回了王府,賢妃娘娘那邊沒有命令,秦嬤嬤便不得回宮。

而且,秦嬤嬤始終都記得,要時刻教柳扶風規矩這件事。

一大早的,花照水這桌上有好幾道小菜都是秦嬤嬤親手做的。

不得不說,這秦嬤嬤的手藝確實是極好的,那道酒釀圓子,與在賢妃娘娘宮裡吃到的,幾乎沒什麼差彆。

花照水指了指那酒釀圓子,衝著八尺道:“這道酒釀圓子,本王吃不了那麼多。一會兒,你多盛一些,給後院的柳……額……花夫人送去。”

八尺垂首稱是。

秦嬤嬤在一旁伺候著,聽到這話,忙提點道:“王爺,就算是您心裡有那花夫人,也彆做得過於明顯。這女人,最是容易恃寵而驕的。老奴聽說,昨夜那花夫人鬨得厲害,您去“她”房裡,足足哄到了三更時分。”

“王爺您素日裡便辛苦,怎能把心力,都耗費在女人身上?”

秦嬤嬤這話,乍一聽是沒錯的。

隻不過,花照水還是覺得有些不舒服。她不喜歡有人在身邊指手畫腳,說三道四。

花照水也沒抬頭,隻是衝著秦嬤嬤不冷不熱道:“你消息倒靈通,你住在前院,還能聽到八寶閣的動靜?”

秦嬤嬤忙道:“王爺哪裡的話,八寶閣還住著四位夫人呢,昨夜鬨出了那麼大的動靜,她們自然也是聽得到的。不過,老奴還得提點您,那四位夫人,也是宮裡出來的。您跟花夫人鬨出來的動靜,想必眼下,已經到了中宮的耳朵裡了。”

花照水這才挑了挑眉,“恩”了一聲:“本王知道了。”

本來花照水心裡不痛快,想要說秦嬤嬤幾句,讓她少摻和她和柳扶風之間的事。

不過轉念一想,秦嬤嬤的話也有道理。

她在賢妃身邊那麼久,深諳後宮爭鬥之道,這人也府中其他的嬤嬤要懂事、通透。

哪怕是愛管閒事了點,那也都是為了王府著想。

“秦嬤嬤,您是老人了。本王在對付女人方麵,向來是沒什麼經驗,的確需要您提點。”花照水忽然誠懇道。

秦嬤嬤聽到這話,立馬堆滿了笑容:“王爺哪裡的話,這都是老奴該做的。雖是賢妃娘娘吩咐在先,可老奴畢竟是看著您長大的,您什麼樣的脾氣心性,老奴還不清楚嗎?”

花照水聞言,心中不免有感。說起來,這秦嬤嬤還真不清楚,否則,她怎麼看不出眼前人,已非彼時人呢?

不過,花照水的麵上並未流露半分,她隻是附和著道:“是啊,本王的心性,還是嬤嬤最了解了。本王知道,母妃叫你過來,始終是惦記著要讓那花照水學習規矩。你可在身旁提點一二,可他若是使性子了,你也千萬彆累著他。嬤嬤想必也知道,他在丞相府,受了不少的苦。如今到了王府,本王雖說不能過於驕縱他,可也不想讓他過於辛苦。”

“這裡麵的度,嬤嬤可得把握好。”

秦嬤嬤怔了怔,隨即點了點頭,堆笑道:“王爺果真會心疼人。”

花照水放下了筷子,看著秦嬤嬤道:“這倒不是最要緊的,這王府之內,嬤嬤您才是最值得本王信任的。還有一件事,本王還要托付您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