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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水已然熄燈躺下了。

隻是她腦中想了太多事情,一時間沒能入眠。

此時此刻,她腦子裡想的,都是她親娘與花丞相之間的愛恨情仇。

花照水總覺得自己的親娘,是個善良大方的女人。這一點,無論是從成嬤嬤的口中,還是從溫奇修的口中,皆是如此評價。

可偏偏,眾人對她親娘月扶桑的死,卻是諱莫如深。

花照水總覺得,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她不知道的秘密。

花照水正如此想著,便聽到了床下傳來了不同尋常的動靜。

花照水身子下意識繃緊,枕頭下麵,她放著防身的利器。

正當她準備伸手去抓那利器之時,她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這味道不是來自旁人,正是柳扶風。

不知道為何,花照水的心底,莫名有一股安心。

這種信任感,也不知是從何而來。她就是覺得,柳扶風還不至於害死她。

而且,這安親王府,畢竟是他的地盤。她睡覺的床底下居然還有密道這事,花照水事先就沒有想到。

花照水準備按兵不動,看看這柳扶風,準備搞什麼名堂。

而且,花照水深覺這八尺、九節外加上六道這三個人,委實不行。

若是七刀,怕是早就能聽到屋內的異動了。

偏偏那三個人,竟毫無察覺。

而柳扶風從床底下輕手輕腳地爬出來之後,便第一時間往床上看了一眼。

花照水雖閉著眼睛,可卻依然能感受到他的視線。

花照水儘量把氣給喘勻了,生怕他發現自己在裝睡。

而柳扶風,人精一樣的人物,一眼便看出了她的偽裝。

柳扶風並沒有戳穿她,反而是趴在床畔處。他伸出冰涼的手,試探著向前,然後握緊了她的。

好在,花照水因為怕他發覺自己裝睡,並沒有拒絕。

彼此雙手緊握之後,柳扶風特意上前嗅了嗅她獨有的味道。

清新淡雅,正如她的人一樣,讓他深深著迷。

柳扶風也不管她,隻自顧自的開始說起了話。

“花照水你知道嗎?起初我很後悔,後悔將花映月那個毒婦當成了摯友,後悔幫她作惡,給她遞藥。可是如今,我突然就不後悔了。我甚至還有點感謝她,感謝這次遭遇。”

“如果沒有這樣的遭遇,我和你,怕是一輩子都沒可能相識,我也一輩子都不會知道,世界上,還有你這麼一個,能讓我喜歡到骨子裡的人。”

“自打你那一日,不顧一切的跳湖救我,我就覺得自己離不開你了。我知道,你可能覺得,我和七刀早就相認這事,欺騙了你。這件事,的確是我有欠考慮。我擔心你知道之後,不會像從前那樣對待七刀。我隻是希望,咱們三個人的相處,能再自然一些,我真的沒有旁的意圖。”

“你可能不信,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歡你。我現在已經離不開你了。”說著說著,柳扶風委屈地落下淚來。

他抓著她的手,嘶啞著聲音道:“我本來想等著你消氣了,冷靜了,再尋個機會,回來跟你解釋的。可我聽說,溫奇修來你的府上,還要在這住下,我就有點擔心。你說你骨子裡,畢竟是個女人,我擔心你會趁機喜歡那群男人。花照水,我求求你好不好,你不要喜歡彆人,你就隻喜歡我就行了。我發誓,我為了你,我可以做一輩子女人的。什麼安親王的身份,我都可以給你,我不要了。我隻求你,你不要丟下我好不好。”

柳扶風說完這番掏心窩子的話,床上的人兒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柳扶風歎了口氣,也不為難她。

他將一早準備好的信,放在了她的手中。

“我知道你肯定還生著氣呢,我跟你道歉。你若是想明白了,你可不可以去丞相府將我接回來?當然,你若是一直生著氣,我就一直順著你的意思,在丞相府一直吃苦,等你消氣了為止。我沒有關係的,我為了你,我可以挨餓,可以任由花映月打罵的,我都能忍。隻要你消氣,我怎麼樣都好。”

“我隻求你,能不能彆趕我走?我不是不舍得這王府,我隻是不舍得你。你可能是真的沒想好要不要同我成親。我今天靜下來的時候就在想,若是你沒想好,咱們也可以不必那麼著急。你可以先把我從丞相府接回來,我們朝夕相處,哪怕你先給我個名分,讓我做個妾也行。”

柳扶風似乎覺得,做個小妾也挺有趣,便自顧自的笑了:“反正,你現在是男兒身,你也不吃虧。你就先試著,喜歡我一下就行。你放心,不管是給你做王妃,還是給你做妾,我都會恪守夫德。不對,是婦德。我都會好好照顧你,好好愛你的。”

說完這些,柳扶風還低下頭去,輕%e5%90%bb了一下花照水的手背。

之後,他不知道又做了什麼,等了一會兒才鑽進地道,離開了她的臥房。

柳扶風走後,花照水似乎還能感覺到手心裡還殘留著他的眼淚,還有他的氣息。

剛剛有那麼一個瞬間,她差點忍不住,起身質問他。

可花照水又擔心他在做戲,她不能輕易便鬆了口。

可就在柳扶風走後,花照水突然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空虛。

從前有他在王府的時候,每晚睡前,他都會賴著不走。吵吵鬨鬨許久,他才會安心回自己的房間。

如今,把他趕走了。他倒是也有那個本事能偷偷回來。

隻是這感覺與之前,畢竟是不同了。

花照水挑燃了床畔的一盞燈,打開他留給她的那張字條。

字條上麵的字跡,倒是大氣磅礴,力透紙背。隻是那內容,頗讓人覺得肉麻。

見字如麵。

吾知你此刻定怨之恨之,然吾對你之心日月可鑒。

自爾那日湖中相救,自此便情根深種。

身份名位皆非吾所求,唯卿乃吾心中唯一所願。

若卿悔之,花府後院,吾等之。

花照水看完信便明白,他方才是知道她裝睡的。

柳扶風手眼通天,對這安親王的身份,對安親王府,都比花照水更加了解。

也許,他說得都是真的。他若是真的想對付她,也不會等到今日。

而且這安親王府,人員混雜。她甚至都不知道,六道八尺九節這三人,究竟可不可信。

可是,若把賭注都放在柳扶風身上,卻也跟冒險無異。

忽然間,花照水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看了看自己手指上的輪轉盤。

柳扶風既然想要這個,那她就用這個東西,趁機試探一下他。

他若真的想入這王府做妾,那便來吧。

隻是這王府,就他一個妾,可當真是沒意思。

花照水正要考慮,要不要把賢妃娘娘安排的那幾個丫頭,一道帶進王府。

第028章 早日懷上 賢妃要抱孫子。……

果不其然, 賢妃娘娘第二日便召花照水入宮拜見。→思→兔→網→

此番,就她一個人進宮,身後沒有七刀和柳扶風, 竟有些不習慣。

雖然嘴上喊著母妃,可那個女人畢竟不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而且花照水總覺得, 哪怕賢妃娘娘嘴上寵著自己這個兒子, 麵色始終親親柔柔的, 可花照水卻總覺得她那張麵皮之下,藏著太多太多, 讓人看不透、又不敢去觸碰的東西。

好在, 不管賢妃娘娘這個人如何, 對待自己的兒子,到底也有幾分真心。

花照水剛一入清泉宮,她便擺好了一整桌子的菜肴,端上了柳扶風最喜歡的酒釀圓子。

花照水望著這麵前的酒釀圓子發著呆,她尤記得, 她將那柳扶風趕出王府的時候,頭一天從清泉宮裡帶回來的酒釀圓子,他還沒來得及吃。

花照水當著賢妃娘娘的麵, 親自嘗了幾口。

清甜中帶著一絲軟糯, 怪不得柳扶風喜歡。

“好吃吧?母妃就知道你喜歡這個,今晨起, 天剛亮,便吩咐人先備下。熬得越久,便越稠,你便越喜歡吃。這些,母妃都記著呢。”

花照水低眉不語, 滿腦子想得都是,柳扶風在丞相府,也不知道能不能吃上早飯。

見她沉默不言,賢妃挑了挑眉,沉靜須臾,才複又問道:“把那七刀送走之後,你可有什麼不慣的?”

花照水一怔,她捧著麵前的這碗酒釀圓子,才慢吞吞說了一句:“兒子也沒什麼不習慣的,母妃放心便是。”

賢妃拿出手帕,一邊擦了擦嘴,一邊道:“彆以為母妃不知道,你明麵上將那七刀趕走,實際上卻讓他去丞相府,暗中護著那花照水。”

“母妃聽秦嬤嬤說了,丞相府待那花照水極為不好。從不給她送一口吃的。整個丞相府,除了有個老嬤嬤偶爾給她送吃的,便是七刀,半夜偷偷溜到後院給他送東西吃。”

“好端端的,那七刀為何要給她送?還不是你授意的?”

花照水一陣無言,她也想說不是,那賢妃娘娘也不會信啊。

賢妃還對花照水將秦嬤嬤送到丞相府這事也頗為不滿:“你說說你這孩子,你把本宮身邊的嬤嬤丟到了丞相府。且不說那花丞相不自在,就連皇上昨夜來清泉宮,都問了本宮此事。外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本宮想往那丞相府安插探子。本宮可對丞相府那一杆子密事沒什麼興致,卻平白地遭受了這番懷疑。”

花照水這才回神,順著賢妃道:“是,兒子這就讓秦嬤嬤回來。是兒子考慮不周,給母妃添麻煩了。”

賢妃笑了笑,頓時換了一副麵孔:“行了,送進去就送進去了,都送進去了再送出來,也難免顯得刻意。而且此番,你這事做得倒也不錯。秦嬤嬤是本宮身邊最得力的人,這不,才去了丞相府一天,便給本宮帶來了重磅消息。”

花照水倒也來了興致,她在丞相府生活了十六年,可都沒聽說還有什麼重磅消息。

賢妃揮揮手,示意周圍人先都退下去。

待殿內唯有他們母“子”二人的時候,賢妃才湊近了花照水小聲說:“這花丞相,穩居丞相之位已有二十餘年。兒啊,你年紀還小,恐怕不知道當年的舊事。”

花照水頓時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望著賢妃問道:“哦?難道母妃是知道的?”

賢妃一臉的諱莫如深,道:“本宮自然知道,都說這帝王家薄情寡性,你父皇雖然對我們母子三人不如東宮那兩位,可到底還會顧念著點血脈親情。可那花丞相卻是一個殺人不見血的主。要不然,就憑他一介寒門,他是如何爬到今日這地位的?”

花照水垂眸不接話,生怕自己有什麼情緒泄露,引起這賢妃娘娘的懷疑。

那賢妃倒也沒注意花照水,而是自顧自地道:“當年那花丞相,身邊有一個厲害的女人,叫做月扶桑。”

賢妃這話一出,花照水頓時抬眸看向了她。

賢妃也輕睨了花照水一眼,點點頭道:“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