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頗。當然,花照水也隱隱感覺,柳扶風是故意任由那些傳言發酵的。

在北郊莊園的這幾天,雖然無聊了些,可也安靜祥和。

驟然要離開回王府,花照水還有些舍不得。

坐在馬車上的時候,花照水還拉開車簾看了看這北郊莊園的大片莊稼地,一片金黃,美得像一幅畫一樣。

柳扶風順著她的眼神也跟著望了過去,不由得笑了笑:“若是日後,沒了這朝堂的爾虞我詐,沒了這皇家的內鬥。你我能尋這樣一僻靜處,安安靜靜的生活,也是極好的。”

花照水不知柳扶風為何會做這般感慨,可她的腦海裡也浮現出了那樣的場景。

歲月靜好,確實美好。

花照水帶著柳扶風去了王府,七刀辦事倒是麻利,提前便讓人給柳扶風收拾好了房間,就住在花照水的隔壁。

七刀還命府裡的丫頭們給花照水焚香沐浴,穿盛裝入宮請安。

一切收拾完畢之後,花照水坐上了馬車,而柳扶風,卻是打扮成了一副小太監的模樣,跟在了她的身側。

花照水見他那樣打扮,倒是嚇了一跳。

她擰眉問:“你也要隨我一起進宮?”

柳扶風點了點頭:“許久未見母妃,著實想念。我母妃宮裡的杏仁酥也特彆好吃,入口即化。還有我母妃做的酒釀圓子也特彆好吃。”

柳扶風說著說著,便似乎想起了那個味道,口水直流。

花照水見他這副模樣,也忽然想起了成嬤嬤做的飯菜。

她最喜歡吃成嬤嬤做的棗糕,甜而不膩,在她眼裡,是世間少有的美味,可是她已經許久都沒吃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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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很快便過了宮門,接著,便是宮中那巍峨的高牆,紅磚綠瓦、紫柱金梁,耀眼至極。

這還是花照水第一次進宮,為了不露怯,她儘量保持著冷靜,逼著自己不好奇這其中的一景一物。

去拜會賢妃娘娘之前,花照水先由宮人引路去太極宮請安。

陛下許是事務繁忙,召了朝臣議事。

聽聞柳扶風來請安,皇帝麵色微有波瀾,衝著身側的太監總管問道:“他臉色可還好?可讓太醫瞧過?身子有無大礙?”

太監總管回道:“太醫尚未瞧過,不過王爺說,他一切都好,就不必讓太醫瞧了。”

陛下擰眉道:“這可不行,讓甄太醫過去給他瞧瞧,確認無事了,朕才安心。”

太監總管臨去複命前,陛下又道:“你且告訴安親王,他的心意朕領了。朕眼下還有政事要處理,他身子不妥,不必在外麵等著,先讓他去他賢妃宮裡吧。”

太監總管點頭稱是。

花照水聽到命令之時,倒當真是鬆了口氣。

柳扶風看著她那副樣子,便笑了笑,湊在她跟前小聲說:“我早就料到了父皇不會見我,所以你大可不必緊張。”

花照水不解:“陛下,很久都不見你一次嗎?”

柳扶風想了一會兒,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上次見麵,還是端午夜宴吧。父皇朝務繁忙,除了太子每日晨昏定省之外,我們這些人不必日日都去。自然,小殘疾身體不方便,便更是不必日日到他跟前添堵了。”

柳扶風說完便又笑著道:“自然,太子殿下你也是看不到的,太子可比我父皇要忙多了。皇後也不必見了,李公公剛剛說,皇後娘娘今日身子不適,免了拜見。”

說完,柳扶風低頭看著她,小聲問:“是不是鬆了好大一口氣?”

花照水定定凝望他半響,並為接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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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便到了清泉宮,賢妃娘娘的住處。

相比這一路走來路過的宮殿,賢妃娘娘此處倒也算是清雅。

柳扶風跟花照水說過,他的母妃是個十分低調的人。如今,看這宮中陳設,便可知曉一二。

花照水由柳扶風扶著,入了正殿。

而賢妃娘娘似乎早早就在那等著了,眼瞧著花照水進殿,還不等她拜見,賢妃娘娘便攥住了他的手,上下打量了許久,這才紅著眼睛道:“瘦了一大圈,母妃聽說你在千島湖又遇刺了,這心裡實在是七上八下的。若非看到了七刀送來的密信,母妃是整宿整宿的睡不著覺。”

賢妃說著,便欲落下淚來。

花照水學著先前柳扶風教她的樣子,笑了笑道:“兒子吉人天相,好著呢,母妃不必擔憂。”

賢妃用手帕輕輕拭淚,隨後看了她身後的小太監,擰起秀麗的眉道:“這小太監,從前可從未見你帶在身邊。”

花照水回首看了柳扶風一眼,見柳扶風很快低下頭去,她這才笑著道:“他人機靈,又懂兒子心思,便讓他日日跟著。”

賢妃打量了這小太監一眼,倒沒有多說,隻淡淡“恩”了一聲,吩咐一旁的嬤嬤道:“吩咐下去,準備午膳吧。風兒,怕是也餓了。”

花照水在王府的這些日子,大約也知道柳扶風素日裡愛吃些什麼。因為無論是王府或莊園的下人們,都會按照柳扶風的喜好來做。

賢妃這一桌午膳,滿滿的都是柳扶風素日裡最喜歡吃的,可見慈母之心。

桌上擺好了膳食之後,賢妃衝著身旁的嬤嬤問道:“酒釀圓子,還沒熬好嗎?”

那嬤嬤忙道:“快了,一會兒奴婢就讓人端上來。”

賢妃似乎尤還不放心,忙道:“本宮親自去端,這最後一道步驟,也得本宮親自看著才行。風兒最喜歡吃的,便是本宮做的酒釀圓子了。”

嬤嬤笑著道:“是。”

賢妃出門之後,花照水回首望著柳扶風道:“一會兒回王府,我便打包拿回去些,你定能吃到。”

柳扶風鬼鬼祟祟地往外看看,見身旁沒人,便催促花照水道:“你先給我夾塊酥香排骨,我看著就忍不住想吃。”

花照水也朝外望了望,見確實無人,便拿起筷子,快速地夾了一塊排骨,塞進了柳扶風的嘴裡。

柳扶風吃到了熟悉的味道,終於心滿意足地拍了拍肚子。

而殊不知,剛剛他這個小舉動,恰好被賢妃看到。

賢妃不動聲色地走了進來,吩咐人將酒釀圓子放下之後,便對著嬤嬤點了點頭。

那嬤嬤揮揮手,示意這殿內的人都退出去。

柳扶風也知道賢妃這是要跟花照水獨處,便也識相地退了下去。

四下無人之後,賢妃先給花照水夾了一塊排骨,放進盤子裡,隨後才道:“母妃聽說,那日在千島湖,你跳湖是為了救那花家二小姐?”

花照水沒有隱瞞,點頭稱是。

賢妃臉色微沉,忙道:“你這孩子,向來冷靜,怎麼突然會如此魯莽?你也不會水性,若在那水下出了事,你讓母妃如何是好?”

賢妃這番話,柳扶風之前已經想好了應對之言。花照水照著他的意思,緩緩開口道:“那一日的情形,母妃怕是不知。兒子意識到了有第二波刺客,急中生智,跳入湖中,乃是為了逃命。至於那花照水,隻是順手一救罷了。”

賢妃這才安了心,這話才符合他兒子一貫的作風。

賢妃親自給她盛了湯,又道:“這花家二小姐失蹤,花丞相已經命人四下去尋了。不過母妃猜想,她若是活著,應是在你身邊吧?”

花照水垂眸稱是,隨即道:“兒子正好也有一事,要與母妃說。”

賢妃嘴角微動,放下了筷子,拿起手帕擦擦嘴,才慢悠悠道:“好,你說。”

“兒子,想要與那花照水成婚。”

賢妃挑起一邊眉,溫柔地笑了:“這有何難?你若喜歡,直接收在身邊便是,不必跟母妃說。你也大了,身邊是該有個女人照顧你。”

花照水明白賢妃的意思,她雙眉微擰,垂首道:“母妃,兒子想要納那花照水,為正室。”

賢妃笑了笑,沒有立刻答應。

花照水隻覺得一股威壓撲麵而來。◢思◢兔◢網◢

這賢妃娘娘,似乎並沒有柳扶風說得那般親和。

不過這也正常,花照水知道,柳扶風這人,向來都不懂女人。

似乎過了許久,賢妃才幽幽開口道:“你若喜歡,母妃自是無有不應。隻是你要想好了,一旦娶了那花照水,就算是她在丞相府不受寵,你也必得是與那花丞相扯上了關係。”

“那花丞相老奸巨猾,你得提前想好應對之策。”

花照水點了點頭道:“是,兒子都清楚。這些事情,兒子自會好好應對,母妃放心。”

賢妃這才笑了,又是一臉的慈愛:“吾兒聰明絕頂,母妃沒什麼不放心的。你先喝湯,母妃去那小廚房看看,給你做的杏仁酥好沒好。”

花照水點頭稱是,並未有絲毫懷疑。

而賢妃轉身出了門,便換了一副臉色,她衝著門口站著的嬤嬤小聲道:“是在偏殿嗎?”

那嬤嬤連忙回道:“是,那姑娘大大咧咧的,著實不像大家做派。”

賢妃輕哼一聲:“被花夫人丟在後院,能活到這麼大已經很不容易了,怎麼可能教她規矩?帶本宮去看看,本宮瞧著這丫頭不簡單。風兒為了她,竟然都會跟本宮撒謊了。若要做吾兒的妻,怎麼也得給她幾分顏色瞧瞧。”

第022章 賢妃麵目 奴家要揉揉肚肚……

彼時,柳扶風正懶洋洋地倚在偏殿的軟塌之上,十分的自在舒爽。

清泉宮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自然一草一木他都熟悉的很。

就連他身下的這個軟塌,都是七刀做的,由他親自送到母妃這裡的。

如今,他再回清泉宮,雖是全然不同的身份,可柳扶風卻覺得自在的很。

可是下一秒,賢妃便推門而入,望向他的目光,也極為不友善。

柳扶風從小到大,從未見過如此凶神惡煞的母妃,故而一時半刻兒,竟也沒反應過來。

賢妃身邊的陳嬤嬤倒是輕哼一聲,眼神極為輕蔑:“果然是小門小戶出身,竟如此不懂規矩。”

柳扶風還尚在呆滯之中,半響都沒回神。

陳嬤嬤見他還癱在軟塌上不肯起來,頓時便更氣了。

賢妃臉色也不大好,她側首看了陳嬤嬤一眼,陳嬤嬤便點了點頭,隨後上前一步,揪著柳扶風的耳朵,將他從軟塌上薅了起來。

陳嬤嬤在柳扶風的印象裡,也是極其溫柔和善的嬤嬤。

這還是柳扶風第一次,見她如此刻薄。而且,手勁也太大了,拽得他後耳根生疼。

柳扶風大聲喊痛,然而下一秒,陳嬤嬤卻把臟手帕塞進了他的嘴裡,冷哼道:“叫什麼叫,你難道指望王爺過來救你不成?”

柳扶風如今是個女兒身,即將是在莊園裡將養了幾日,可這身子骨,還是羸弱的很。

被陳嬤嬤連拽帶掐的,柳扶風痛得已經叫不出聲來,隻能眨著一雙大眼睛,可憐兮兮地望著陳嬤嬤,但願她能從這熟悉的眼神中,看出點什麼?

當然,這種期望過於渺茫,連他的親娘都沒看